我不喜歡康子歌這樣調侃我,尤其在我如此不堪和慌亂的時候。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明明是他欠了我的錢,我卻一直在被他戲弄,眼淚不爭氣地就掉了下來。
“非要這麼說嗎?如果羞辱我就可以還我錢,那現在也足夠了。”
康子歌悄然將車停在路邊,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不要對我用這種語氣說話。”
“還要什麼語氣,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康子歌深吸一口氣:“至少你可以好好說話。”
讓我好好說話。如果可以,我簡直想冷笑:“要想別人對你好好說話,你就要先懂得如何尊重別人。你可以羞辱我,也可以踐踏我,你可以不好好說話,都無所謂,把錢還給我!”
康子歌盯了我足足有好幾分鐘。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真是被這人氣到肝腸寸斷。要不是爲了給樂樂治病,我哪裡要受這份鳥氣。
他大概是被我哭煩了,一聲不吭取了包過來,迅速地寫了一張支票,遞給我。
“給你。”
如果只有這簡短的兩個字,那這個故事也許就到此結束了。
偏偏壞脾氣的康子歌又加了一句:“起碼共同牀共枕兩次了,算了。”
“你什麼意思?”我驚訝地望著他。這算是賣身錢?
我不想爲了房子賣身,所以拒絕了王東貴,難道就要爲了房子,賣給你康子歌?
你有錢,你有型,你有女人,所以,你了不起?
我緊盯著他,前所未有的絕望漸漸包圍住我。
或許不僅僅是絕望,還有對康子歌說不出的失望。
而這失望加劇了我對康子歌此刻的反感。
他揚揚眉,往座椅後背上一靠,沒解釋。
我的眼淚竟然沒有變得更洶涌,反而漸漸冷靜下來。低頭默然良久,或許他就是這樣看我的,他以爲我昨天晚上與他春風二度,就和那晚餐,那生日一樣,是我的圖謀。
我受不了這樣被人冤枉。
“我不要了,你收著吧。”
康子歌勃然變色:“你又拒絕我!”
我心中一陣暢快,我看出來了,最能讓康子歌痛苦的不是打罵,不是諷刺,而是拒絕。
他真是太欠拒絕了。
“是的,我拒絕你。收起你的臭錢,也收起你的臭臉,我有手有腳,我會賺錢給兒子治病。我以前沒有別墅也能活下去,現在也一樣!”
我解開保險帶就要下車,康子歌一把拽住我:“你想想清楚。今天律師辦完手續,這房子和你半毛錢關係都沒了。”
“陶煉都沒辦得成的手續,你能辦得成?”
康子歌分明感覺受到了污辱:“別拿你那個渣前夫和我比,他辦不到的,我都能辦到,你要不要試試?”
好吧,其實我相信。康子歌的能量遠非我一個小婦人所能想象。
不過,你能量再大,也和我沒有關係。
“那你就儘管試吧,我會盡快找地方搬走。”
望著他鄂然的表情,我心情特別解氣,連眼淚都不知何時已經止住。感覺說完了最擲地有聲的話,我大吐一口惡氣,就要開門下車……
可是掰了半天,纔想起了這人大概是將四門都落了鎖。
“讓我下去!”
康子歌冷冷地望著我:“塗芳芳,你終究會有求我的時候。”
“咯”一聲輕響,門鎖開了。我開門下車,只覺得空氣格外清新。
康子歌,請你帶著無賴的優雅,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