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聲音大,全班同學都聽見了,有很大一部分人都看向了語文課代表。
不意外的,大家都覺得是最近的無視排擠,讓莫錦西在學校里呆不下去了。
雖然平時有摩擦,同學之間也不是每個人都相處得很好,尤其是小學生如果看誰不順眼,都不會瞞著,會直接吵。但是誰也沒有想過真的把誰排擠的轉了學。
頓時,學生們心中就很不是滋味兒。
莫錦西的同桌更是一臉要哭的表情,“錦西,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們,你才要轉學的?我們再也不了。我……我知道你是好學生的,對不起,你不要走好不好?”
“是啊,錦西,我們以后再也不欺負你了。我們錯了。”后面的學生也著急的說,“有一次上體育課,我腿磕破了,是你扶著我去的醫務室。錦西,你不要走。”
“錦西,你是不是怪我們啊?”前桌的同學也回頭問。
“不是的。”莫錦西搖頭,“是我的家人找到我了,我搬去跟我家人住,他們要給我換間學校。”
“為什么呢?不能不換嗎?”又有一個學生說。
前桌的同學說:“錦西,有一次我生病請假沒有來,是你給我做的筆記,做的可詳細了。錦西,你別走好不好。”
莫錦西搖頭,“你們別誤會,我轉學不是因為你們,真的。大家都是同學,沒有什么過不去的。我家人也并不知道學校里的事情,只是出于對我學習上的考慮才轉學的。”
說完,他背著書包往門口走。
校長和班主任卻走到了講臺前,攔住了莫錦西。
校長讓同學們安靜,說道:“莫錦西同學明天起就不來上課了,他的家人已經給他轉學到稷下學府。”
即使是小學生,也知道稷下學府的厲害。
稷下學府在他們眼里,就好像從小就勵志要考上a大和b大一樣。沒有雄厚家庭背景的學生,依靠自己的能力被稷下學府錄取,就等于直接手握a大和b大的錄取通知書了。
在他們眼里,儼然就是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方。
語文課代表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莫錦西微微抿了抿唇,才說:“雖然我轉學了,但是我們以后還是可以常聯系。我會想念大家的。”
相處了這么久的同學要走,孩子們心里難過,一些感情豐富的率先哭了出來。
班級里的感染力很強,只要有一個人開始哭,就會傳染的整個班級都開始哭。
最后莫錦西是在一片哭聲中,被梁秀林帶走的。
在車上,離開了熟悉的學校,莫錦西的心情也挺低落,同時又對新環境抱著忐忑的心理。
梁秀林跟莫錦西說,明天帶他先去稷下學府熟悉環境的事情。
“奶奶,我要轉到哪個班去?能不能跟寧白一個班?新學校,我還一個同學都不認識,如果能跟寧白一個班,我還踏實點兒。”莫錦西說道。
“放心,早就給你安排好了,跟燕寧白是在一個班的。”梁秀林笑著說,摸摸莫錦西的腦袋。
莫錦西終于露出了一個放松的笑臉。
……
第二天,燕北城也接到了莫景晟的電話,說是今天梁秀林帶著莫錦西去稷下學府看過了,班級也定了下來,跟燕寧白在一個班。
燕北城跟林初說這事兒的時候,林初點頭,“莫景晟辦事兒還是很靠譜的。”
她猜梁秀林是沒打算告訴他們的,但莫景晟想的周到,覺得應該告知一下。
“我跟老院長說一下。”林初說,給孤兒院打了電話,把這事兒跟老院長說了。
莫錦西能夠上更好的學校,這是孤兒院給不起的,老院長很高興。同時心里也難過,這樣的事情,還得需要從林初這兒才能知道,心中嘆了口氣。
“因為莫錦西明天正式去上學,莫景晟邀請我們今晚去莫家做客,還邀請了燕淮安一家,因為燕寧白是目前在稷下學府里,莫錦西唯一認識的,兩人又要一個班。莫女士也想讓燕寧白對莫錦西多照顧一下。今晚讓我們過去,給莫錦西慶祝,也給他打氣,讓他別緊張。”燕北城說,又給林初添了半碗湯。
林初想叫老院長過去,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想想還是算了,莫景晟沒有提及老院長,他們擅自帶去并不好,畢竟莫家才是主人。
且按照梁秀林的態度,就算老院長去了,梁秀林也不給好臉,又說些意有所指,讓人尷尬的話,讓莫錦西為難,不但沒讓他輕松下來,反而又添了負擔。
因此這想法只能壓了下去。
下午下班后,燕北城開車帶著林初去莫家。
在門口的時候,遇見了只比他們晚到四五分鐘的燕淮安一家。
莫錦西今天只被梁秀林帶著去稷下學府逛了一圈,跟燕寧白匆匆見了一面,就回來了。
一整天都沒有課,閑得很。所以一早就搬了一張梁秀林給他買的小凳子到客廳的落地窗前坐著,像蠟像似的一動不動,就張望著外面。
梁秀林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果盤出來,見坐在落地窗前的莫錦西,便說道:“錦西,過來吃水果了,他們一會兒就來了,你不要著急。”
莫錦西都在這兒坐好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彼此還不熟悉的關系,莫錦西在家里不怎么有精神。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好多孩子,熱熱鬧鬧的,莫錦西根本不愁沒人玩兒。
可是在這里,誰都不認識,家里只有他一個小孩子,梁秀林又這不讓他做,那不讓他做,莫錦西真的是憋的很無聊。
莫錦西“哦”了一聲,卻沒起身,當看到門口熟悉的車停下來,莫錦西小臉立即亮了起來。
“是初初他們來了!”莫錦西高興地叫了聲,站起來就往外沖。
“慢點兒,別跑,咋咋呼呼的多不像樣子。”梁秀林在他身后喊。
但莫錦西已經沖了出去。
梁秀林搖搖頭,轉頭對坐在沙發上的年輕女人說:“小孩子就是調皮一些。再加上原先一直住在孤兒院,沒有被好好地教過,我尋思著,從現在起好好教導他。”
“畢竟孤兒院沒有這么好的條件,他是莫家的孩子,是該好好教,現在教也不晚。”年輕女人說道,“就沖著姑父和表哥在,錦西也差不了。男孩子是調皮了些,但我看錦西也是聽話有禮貌的好孩子,那股子勁兒,像極了莫家的男人,您對他也別太著急了。”
梁秀林雖然嘴上抱怨著,但不代表樂意聽別人跟她一起說莫錦西的不是。所以聽到侄女夸莫錦西,也高興地笑開。
“是啊,錦西這孩子,就是聽話的很。”梁秀林笑著說。
莫錦西飛快的沖出了院子,其他人誰也看不見,就看見林初了,大喊著“初初”,就沖了過去。
燕北城見他沖的猛,就護到了林初的身前,先擋了一下,提溜著莫錦西的衣領,就讓他像烏龜似的,四肢在空氣中撲騰。
“又忘了初初懷孕?”燕北城挑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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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激動了。”莫錦西縮了縮脖子,難得竟是沖燕北城討好的笑。
燕北城哼哼了兩聲,把他放下,莫錦西便繞過燕北城抱住了林初的大肚子,“初初,我好想你。”
林初笑著彈了下他的額頭,“這才幾天不見?以前我一兩個星期回一趟孤兒院,也沒見你這么想我。”
莫錦西被林初彈得有點兒發紅的額頭在林初的肚子上滾了滾,“因為家里就只有我一個人啊。”
特別無聊,今天在家里,就靠著回憶在孤兒院的生活,跟小朋友們熱熱鬧鬧的回憶挺過來的。
“錦西!你竟然沒看見我,太傷心啦!”燕寧白球一樣的背著書包跑了過來。
莫錦西見了他,立即高興了起來,松開林初就跑去跟燕寧白抱在了一起。
“哎呀!”燕寧白驚訝的大叫,“錦西你今天真熱情呀!”
本來莫錦西老激動了,結果聽燕寧白這么一說,立即松了手,紅著臉把頭扭到一邊,“我才不是……才不是見到你太高興,只是因為沒有人陪我玩罷了!”
燕寧白完全不在意,早就習慣了莫錦西的傲嬌,帶著莫錦西就往屋里走,“你明天上學之后,咱們天天在一起玩耍呀。”
兩個孩子先進了屋,林初和燕北城走在最后。。
原本一直是燕寧白嘁嘁喳喳的聲音,突然聽他停下了話頭,然后就聽莫錦西說:“這是我姑姑。”
隨后,就聽見燕寧白有禮貌的叫了聲:“阿姨好。”
林初聽見一個女聲溫柔的說了聲“你好”。
待林初跟燕北城進門,見到莫錦西的姑姑,林初愣了下,覺得眼前的姑娘特別眼熟。
對面姑娘已經沖她笑開了,“真巧,竟然是你啊。”
林初愣了一下,現在記性不太好,就連性格都不是懷孕前的性格了。偶爾回想自己孕后的性格,都覺得這絕對不是自己,簡直判若兩人。
她有心要注意,但沒辦法,總忍不住。
就像是跟燕北城任性,她也知道自己有時候作了點兒,這不是她的性格。要是擱懷孕以前,她一定不是這樣的。就好像懷孕后口味都變了一樣。
以前不喜歡吃的,甚至是聞著味道都覺得惡心受不了的東西,現在卻可喜歡吃了。
都說懷孕受不了魚腥,可她卻不是這樣。在懷孕前,她最不喜歡吃的就是魚,當然這不包括魚生,主要是做熟了的魚,不論是清正還是煎炒,燒煮,燉湯,她都不愛吃。放再重的調料都掩蓋不住那股魚腥味。
但是懷孕后,在害喜期的時候,她確實聞不得魚腥味。但過了那段時候,就瘋狂地愛吃魚,恨不得頓頓都吃,不論什么做法,她都喜歡,這是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吃魚營養補充的好,別的孕婦都不愛吃,擱她這兒就愛吃的不行。老太太聽了也高興,平時莊嬸每天變著花樣兒給她做魚吃,邊做心情還特別好,說吃魚補。
不只是口味,就連性格都跟懷孕前完全不一樣了。林初都有些憂愁,連她自己都有點兒受不了自己懷孕后的性格了,所以發自肺腑的心疼燕北城,竟然從來沒有表現出嫌棄和不耐煩的情緒,一直這么包容。
但燕北城包容,不代表她就能夠一直這樣了。燕北城陪林初去做產檢的時候,林初雖然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但還是把這情況跟醫生說了。
沒想到醫生卻笑著說:“不是什么大事兒,懷孕后性格轉變并不奇怪,也不是罕有的事情。”
林初卻苦惱的說:“可我見我幾個朋友懷孕,也沒這樣啊。”
“你又不是天天跟你朋友一起生活,又哪里知道她們懷孕的時候到底是怎么樣的?”醫生笑著說。
林初想想,平時跟方佳然,宋羽和阮丹晨討論懷孕的事情,因為他們三個都有經驗了,林初嘗嘗有不明白的就問她們,但當時她們懷孕是什么樣的,她還真不知道。
“就拿我妹妹來說吧。她也是今年剛生了孩子,就上個月才剛出了月子呢。之前能在半夜兩點半的時候,把我妹夫踹下床,說想吃豬蹄兒。可大晚上的,上哪兒給她買豬蹄兒去?家里冰箱里倒是有,但做好了也得天亮了。跟她商量都不行,我妹就哭啊,哭天喊地的,非說我妹夫不愛她了,大半夜的哭嚎的樓下鄰居都找上來了。”
“沒辦法,我那妹夫又開車跑去擺宵夜的燒烤攤兒。也正好當時是夏天,燒烤攤的宵夜都在呢,要是現在這個天兒,跑遍b市也找不到啊。于是在燒烤攤兒買了一個烤豬蹄回去,我妹吃了以后這才高興了。回頭她跟我媽說的時候,我媽都罵她作呢。”
“可是孕婦,情緒來了自己控制不住,就是沒有辦法。我是醫生,所以知道這些,也是拿了許多實例跟我那妹夫講,免得他哪天忍不住了真跟我妹打起來,孕婦可受不了這個。懷孕呢,反應各不相同。就像有的人害喜的反應輕,甚至沒有,有的人害喜的反應重,吃個手搟面,還能吃出機器切割的味道。沒懷過孕的,看著都覺得不可思議,十分不理解,覺得孕婦作。可咱們懷過孕之后,是能體諒的。”
“你這也是一樣的道理。明知道有時候這脾氣來的莫名其妙,甚至丁點兒的小事兒就能讓自己失態,完全沒有懷孕之前的判斷力與理智,但就是控制不了。即使有心也很難控制。就好像我妹妹,也不是故意為難我妹夫,在懷孕之前,她是個特別賢惠的人。我妹夫在家里什么都不干的,洗衣做飯打掃,全都是我妹妹在做。我妹夫只差在床.上等著她喂了。之前我都不滿我妹妹這么慣著他。可你能想到懷了孕之后,就因為半夜不能出去買豬蹄兒,我妹妹就哭著嚎著說我妹夫不愛她,甚至吵著要離婚嗎?”
“我還碰到過一個例子,一個孕婦,在四個月的時候都還好好地,沒有害喜,脾氣也一如懷孕前那么好,是輕易不發脾氣的。但是從第五個月開始,突然就變得喜怒無常,疑神疑鬼。一點點小事兒,稍有不順心,就會發很大的脾氣。而且還總是懷疑她丈夫出軌。丈夫忙應酬,回來晚了,喝了酒,她也要揪著丈夫把晚上都跟誰在一起,干了什么,都問清楚了,甚至還挨個打電話給一同喝酒的人,確定沒有女人才安心。那段時間,他們真的差點兒就離婚了。后來生下孩子,再想想孕期內發生的事情,她都覺得不可思議,跟做夢似的。要不是真的發生過,打死她都不信她竟然會那樣。她有自己的事業,不能說是女強人吧,但也是特別干練獨立的那種,像孕期的行為,一直都是她十分鄙視的。”
林初聽了,張張嘴,“真的?”
“真的。”醫生說,“所以你放心,這對你影響并不大。當然了,也要防止生產后有產后憂郁癥。這些就都需要家人的體貼與諒解,同時還有他們的開解。如果你覺得實在嚴重,也可以找心理醫生聊聊。”
林初點頭,但也沒找心理醫生。聽過醫生說的,她已經安心多了。
……
這會兒見到這個陌生的年輕姑娘,林初也沒有立即想起來,頓時覺得不好意思。
剛想開口道歉,腦中一個畫面突然閃進來。
林初恍然大悟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姑娘,“原來是你!”
林初笑開了,感激的握住了她的手,“真抱歉,我現在記性實在是差得很,一時間竟是沒有認出你。上次在盛悅,多虧了你及時扶住我,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你好好地道聲謝。”
“上次不是已經謝過了嗎?”這女子溫柔的笑道,“我也沒想到今天竟能遇見你,看來我們還真是挺有緣分的。”
“是啊,真沒想到。”林初發自真心的感謝,“不知道你是——”
“是我失禮了,都沒有做過自我介紹。”女子說道,親熱的任由林初拉著她的手,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在林初身后走過來的燕北城,“我叫梁文音,莫夫人是我姑姑。”
林初恍然,怪不得剛才聽莫錦西叫她姑姑。
“文音是在意大利佛羅倫薩美術學院學的繪畫,畢業后回國被z大聘用,前不久,b市美院的校長親自去了趟z市,把她請過來到美院教課。”梁秀林介紹起自己這個侄女兒,臉上盡是驕傲,“你或許沒聽過文音的中文名字,但是vivian肯定聽過,被業內眾多畫家稱為繆斯女神。下周她正好要在b市舉辦畫展。”
林初不愛好藝術,也沒這方面的藝術細胞,對于vivian的名字,還真是沒聽過。
但梁秀林都這么說了,她肯定要捧場,當即裝作聽過梁文音大名的樣子,“原來那位知名的畫家就是你。”
梁文音溫柔的笑了,“哪里是什么知名畫家,不過是業界給我這個年輕人機會罷了,都是虛名。”
眾人說說笑笑的往里走,見梁文音一言一行,果真都帶著點兒藝術家的氣質,很是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