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沉默,有人一聲喊,如天雷炸響,打破壓抑氣氛。“啊!歩辰殺人啦!”
呼聲過后,眾人方醒,才知羅浩身死,歩辰離去。
與此同時,遠處竹林之后,三長老面色平靜,眼神中泛著喜色,神不知鬼不覺離開。
擊殺羅浩后,歩辰?jīng)]有絲毫快感,心中擔心,憂慮劇增。
若非對方胡攪蠻纏,苦苦相逼,迫不得已,他絕不會出手,暴露實力,李濤羅浩之輩,也不會慘死。
連殺兩人,鋒芒太盛,已將他推上風口浪尖,明槍暗箭,不得不防。
回到庭院,沐浴沖洗之后,歩辰躺在床上,懶得想任何事情,很快昏昏欲睡,進入夢鄉(xiāng)。
御仙殿內(nèi),三長老盧海匆匆趕來,未曾開口,掌門盧泰,面帶喜色,著急問道:“怎么樣,私斗結(jié)束,羅浩獲勝了吧?”
在他心中,歩辰與羅浩地位不同,羅浩為他坐下弟子,又修煉厲害功法,教訓(xùn)歩辰,應(yīng)該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盧海抿抿嘴唇,不知如何開口,暗嘆歩辰性格張狂,不知羅浩身份,擊殺羅浩之前,應(yīng)未曾考慮后果,他不曉得,掌門獲悉結(jié)果,會不會履行諾言,放過歩辰,讓他進入內(nèi)門,收他為坐下弟子。
“三師弟,你到時開口說啊,是不是羅浩取勝了?”掌門盧泰有些著急,他對羅浩寄予厚望,希望給歩辰教訓(xùn),因此,羅浩代表他的顏面。
避無可避,盧海如實相告,道:“掌門,私斗是結(jié)束,不過,羅浩慘死,身首異處。”說完,向盧峰聳聳肩,希望他可以幫助說服掌門。
“什么,身首異處!”事情太意外,超出想象,盧泰大吃一驚,怒火中燒,憤怒吼叫,掌門氣度全無。
“掌門息怒,事情不怪歩辰,當時兩擊過后,羅浩受傷,歩辰已放過他,是羅浩心有不甘,背后偷襲,歩辰被迫還擊,才殺死羅浩。”盧泰大怒,盧海生怕他失去理智,牽連無辜,急忙解釋。
況且,觀戰(zhàn)時,他察覺歩辰攻擊使用招數(shù),多為寵獸之態(tài)。聯(lián)合實際,料想定是他與寵獸朝夕相處,觀其行,取其意,悟出其法。暗嘆天資聰慧,為可造之才,倘若掌門禍及無辜,頗為可惜。
“羅浩混蛋,咎由自取,可身為同門師弟,歩辰趕盡殺絕,難道沒錯?”盧泰接受不了事實,怒聲斥責。
“掌門,事已至此,生氣傷神傷身。我雖未親臨現(xiàn)場,可區(qū)區(qū)外門雜役,能連殺李濤,羅浩,想必實力非凡,有其過人之處。不如掌門恩威并用,懲罰之后,收入坐下弟子,加以**,興許會成為大才。”盧海求救,盧峰意會后,即刻進言,希望平息此事。
若不是納景堂規(guī)矩,掌門之外,眾位長老不得開山見宗,依照盧海所言,歩辰有非凡之能,他真想收歩辰為入室弟子,傳承衣缽。
不得不說,此事歩辰過于意氣用事,只圖一時之快,忽視他人感受,尤其羅浩背后,掌門盧泰顏面,以至于令盧泰難堪。
“好,讓他進入內(nèi)門,好好**。”盧泰聲帶怒氣,不情不愿答應(yīng)。
睡夢中,歩辰感覺房門被踹開,有人闖入房間內(nèi),彈身而起,站在床上。
事實證明,不是夢境,眼前活生生站著四人,大師兄虎臣,三師兄陳飛,加上另外兩名弟子,四人盯著他,頗為意外。
殺人觸法,若是別人,不逃之夭夭,或已坐臥不寧,極少有人穩(wěn)如泰山,坦然面對,似乎事情沒有發(fā)生。
“歩辰,你好大狗膽,轟殺兩位師兄,不主動領(lǐng)罰,竟然蒙頭大睡。”能這般吵吵者,只有陳飛,狐假虎威,仗勢欺人,是他慣用手法。
清夢被擾,歩辰好不憤怒,心中燃起怒火,望著眼前四人,冷聲道:“你誰啊,擾人清夢,風度何在,嘰嘰喳喳,鳥雀之流。”
“你,你,你放肆,歩辰,大師兄虎臣在此,你膽敢撒野,找死不成。”陳飛氣急,納景堂內(nèi),以他三師兄身份,與大師兄虎臣關(guān)系,眾人均給他三分薄面,也算呼風喚雨,一呼百應(yīng)之人,今天竟遭歩辰呵斥,比作鳥雀,氣憤不已。
“仗勢欺人嗎?”跳下地面,走到陳飛身邊,歩辰冷喝。
“步師弟,不得無禮,我們受執(zhí)法長老之命,帶你進御仙殿,跟我們走吧。”歩辰之言,令陳飛忍不住哆嗦。他在納景堂地位頗高,可惜天資平平,實力馬虎,多依仗虎臣聲威,眼見歩辰輕取羅浩首級,心中忌憚歩辰發(fā)狂。虎臣見狀,輕言淡語,說明來意,轉(zhuǎn)身離開。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處理歩辰之事,虎臣不算君子,卻沒有發(fā)難,他在等,等待掌門對歩辰處置,不威脅他地位,其樂融融,倘若威脅他地位,別怪他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哼!”虎臣離開,陳飛不敢久留,冷哼著離開。
跟在四人之后,穿過風云殿,青石廣場,白玉仙橋,來到御仙殿。歩辰神情平靜,坦然面對,進入納景堂兩年多,他第二次來到這些地方,相比首次,如今,心靜如水,少了些躁動,多了些沉寂。
來到御仙殿之前,轟隆鐘聲響起,音浪如波,傳遍納景堂,不久,各路弟子,三五成群,紛紛趕來。
納景堂極少鳴鐘,兩年多時間,僅有一次,祭奠二師兄。從此之后,洪鐘未曾響起過。
眾弟子齊聚,對歩辰指指點點,盧泰,盧峰,盧海顯身,眾人立刻安靜,齊步列隊,神色恭敬,望著三人,等待三人發(fā)言。
跪在地面,青石板冰冷的溫度,由膝蓋躥到心頭,令歩辰瞬間清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望著掌門三人,不曉得對方如何處置。
執(zhí)法長老盧峰瞟了眼他,上前站在高臺上,掃視眾人,聲色嚴肅,道:“歩辰張狂,擊殺李濤羅浩,違反規(guī)則,理應(yīng)受到懲罰,根據(jù)納景堂規(guī)則,理應(yīng)趕出納景堂。”
聽聞盧峰所言,歩辰暗驚,對方懲罰有失公允,倘若秉公執(zhí)法,查清緣由,了解他被迫應(yīng)戰(zhàn),失手殺人。根據(jù)納景堂規(guī)矩,即使受罰,也僅是口頭警告。
眾人聞言,尤其是內(nèi)門弟子,對歩辰懲罰,毫無憐惜,心中樂開懷。歩辰擊殺兩名內(nèi)門成員,不管有意無意,均是對內(nèi)門弟子極大侮辱和挑戰(zhàn),倘若無規(guī)矩束縛,他們肯定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可惜盧峰僅說出前半句,后半句未曾說出口,包括歩辰在內(nèi),眾人已經(jīng)妄加猜測,將懲罰當成結(jié)局。
“歩辰殺人,理應(yīng)有罪,奈何,他屬于被迫還擊,根據(jù)規(guī)定,僅對他口頭警告。”
“歩辰天賦聰明,實力超強,乃不可多得弟子,因此,掌門決定,破格提升他為內(nèi)門弟子,入掌門坐下。”
盧海一氣呵成,恩威并用,宣告對歩辰懲罰。
“怎么可能,不是做夢?”歩辰捫心自問,幸福是不是來的太突然,前一秒,以為掉進深淵,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后一刻,登上九天之巔,自由飛躍,極度差距,令他無法坦然處之。
“執(zhí)法長老,這般處置,有失公允,歩辰何德何能,將他破格提升為內(nèi)門弟子。”歩辰尚未推辭,眾弟子中,已有不滿,聲音從內(nèi)門弟子隊列中傳出,眾人目光聚集在陳飛身上。
“對,執(zhí)法長老處置不公,血債應(yīng)血償,為李濤,羅浩報仇,報仇。”眾聲齊鳴,震天動地,內(nèi)門弟子瘋狂宣泄心中不滿。
“放肆,誰不服,站出來。歩辰來納景堂不過兩年多,實力超過多數(shù)內(nèi)門弟子,進入內(nèi)門有何不妥,你們不自省自查,反聚眾鬧事,成何體統(tǒng)。納景堂非菜市場,嚴禁私斗,李濤羅浩之死,均屬妄自托大,咎由自取。”眾人之舉,惹怒盧海,上前幾步,進入人群之中,字字珠璣,聲聲入耳,震人心魄,對內(nèi)門弟子痛罵。
眾人聞言,鴉雀無聲,歩辰實力,歷歷在目,以羅浩對比自身,鮮有人能與其爭鋒,盧海之言,令其又羞又怒,低聲沉默。
“歩辰,今時今日起,你將成為內(nèi)門弟子,享受內(nèi)門弟子各項權(quán)益。同時,掌門會適當適時指點你,趕緊拜謝掌門。”自己無法收徒,歩辰進入內(nèi)門,成為掌門弟子,陸海非常高興。自從歩辰進入納景堂,他就覺得對方異于常人,可惜至今未曾發(fā)現(xiàn)端倪。
“謝三師叔,謝二師叔,拜見掌門。”成為內(nèi)門弟子,歩辰心中樂開花。
高興不是因成為內(nèi)門弟子,重要是,可以擁有與內(nèi)門弟子同等待遇,凝氣丹可以源源不斷供應(yīng),對他修煉有極大幫助。
況且,他在昊天面前發(fā)誓,此生此世,僅拜昊天為師,他不會因昊天身死,不履行自己諾言。
擊殺陸風后,接下來一年多時間,他利用聚氣丹,凝氣丹,吸收靈氣,實力增加極快。
最近半年多,聚氣丹,凝氣丹全部,實力增長速度逐漸減緩,讓他火急火燎,苦不堪言。進入內(nèi)門,處境會巨變,對他而言,又是新的開始。
“你好自為之。”李濤,羅浩之事,盧泰耿耿于懷,歩辰拜謝后,仍帶怒氣,短短幾字后,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