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法師所帶來的,一個身材挺高大的,姓凌的山東人…能是誰?難道是凌老板?我想應該是的…我心里面浮想聯翩,在太行山里那山谷時,萬金山說,當年凌老板的女兒生了重病,求醫問藥,怎么都治不好,為了給自己贖罪,萬金山央那法師去給凌老板的女兒治病…我想,從那時起,那法師認識了凌老板,之后,兩個人一直都有聯系。后面不知因為什么,兩個人可能鬧掰了,然后,凌老板從人間蒸發,而他所住的那座樓,也被施了法,憑空消失了…
我們大老遠往四川跑這么一趟,總算沒白來,終于找到了線索。按照曹老板這混蛋所說,這個叫什么‘陳師父’的,本事都是那法師教的,那么,他應該知道那法師的底細,只要順著藤摸下去,或許就能查出那‘詛咒’的根源,以及萬金山所說,那股‘邪惡勢力’的來頭…說不定,這個什么陳師父,以及曹老板開山莊的那個朋友,也是那股‘邪惡勢力’的成員…
再問這曹老板,就問不出什么了,我一邊楊老爺子兩個一唱一答的套問,一邊察言觀色,感覺這曹老板沒說謊,他所知道的,確實只有這么多。
“大爺,我們走吧。”我說。
“哎?等等!”曹老板急忙道。
“怎么?”我疑惑的看著他,“曹老板還有事嗎?”
曹老板一臉怒色,臉漲的通紅,“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怎么,你們現在拍拍屁股就走,不對付這兩個混蛋了?”
“啊?”我摳摳后腦勺,“對付啊…”
“那你們還走!”
“哦…”我憨厚的笑了笑,“我是這么想的,這法師本來要害你,結果被我識破,把他設的局給破了。這樣沒憑沒據的,說他們害你,警方不受理的。我們學方術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幫你去殺人。我琢磨著,我先去做好萬全的準備,當他們再害你的時候,把你給干掉,我想辦法證明是他們干掉了你,這樣,就能將他們繩之于法了…”
“我草!”曹老板臉都白了。
“呵呵…”我笑了笑,心想,氣的他也夠了,哼了一聲,說道,“別人是混蛋,你又是什么好東西了?像你們這樣黑吃黑,本來關我屁事,不過,我既然說幫你對付他們,自然說的出做的到。但是,想讓我幫你殺人,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暫時保護你的周全。”
“其實…”楊老爺子說,“現在還不能斷定,到底是你那朋友和這陳師父聯合起來要害你,還是這陳師父自己打的主意。”
曹老板一愣,點了點頭。
我看了看表,說道,“這樣吧,我們就在這里等著,等這個陳師父回來了,一切就知曉了…”
把后院這房子的門掩上,楊老爺子和曹老板兩個,隨手拿了兩件適合打架的東西。我則輕輕踱著步子,在這房子里面查看著。
和前院一樣,這后院的房子也是兩間。里面是一間是廚房,外面這間,則是睡覺的地方,家具擺設之類,古舊而又簡單。問這曹老板,他說這陳師父是個守財奴,以前的時候,幫他和他那朋友料理過不少人,得了很多好處。但他一直住在這山上,吃粗茶淡飯,過簡樸生活。關于這陳師父是在哪里養鬼,具體怎么養的,曹老板說他不清楚…
在這屋里翻找了一番,一無所獲。又等了將近兩個小時,眼看就快中午了,這陳師父還沒回來。
“小冷。”
“嗯?”
“會不會,這個什么陳師父,知道他設的機關被識破了?”楊老爺子問。
我咬咬嘴唇,搖了搖頭,“再等等…”
又等了一會兒,曹老板的手機‘叮叮咚咚’響了起來。
“誰打來的?”我問。
曹老板看了看,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低聲道,“是我那朋友,接不接?”
我想了想,說道,“接,看看他說什么…”
“喂,老周,是我…”
畢竟年歲和閱歷在那兒擺著,這曹老板的聲音挺沉穩淡定。
“你說什么?陳師父要害我?…”
我和楊老爺子屏氣凝神的聽著,終于,曹老板掛掉了電話。
“他怎么說?”我忙問。
“老周說,陳師父私自設了機關在他的住處,要害我,想獨占這只青銅人。但他可能是忽然想到,即便得了,他也沒有渠道往國外銷售,所以跑去山莊找老周,想和他聯手。老周堅決不同意害我,陳師父便走了,然后,老周立馬給我打電話,看看我有沒有事。電話里,老周說,既然翻臉了,這個陳師父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讓我躲一躲,他那山莊暫時也不開了,他也要去躲一躲…”
“漏洞百出。”我哼道。
“失策了。”楊老爺子說,“這個電話不應該接,我想,這個陳師父,肯定和你那朋友在一起的,他打電話,是確認你有沒有事。如果不接,他們可能就會認為你中了機關,被給鬼上身了。現在知道你沒事,這個陳師父,應該不會來了…”
我們又等了一個小時,那陳師父還是沒來。
我捏了捏拳頭,道,“走,回山莊看看。”
我們回到山莊,只見大門關著,里面靜悄悄,空無一人。曹老板再打他那朋友,那個周老板的電話,根本就打不通。
“看樣子,他倆見事情敗露,所以躲起來了…”曹老板道,“現在怎么辦?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我想了想,說道,“到時候,想辦法把他們給引出來…”說著,我朝大門忘了一眼,“我要進這山莊里,拿點東西。”
“東西?”曹老板愣了愣,“拿什么東西?你們還有東西在里面?”
“嗯,你能打開這門么?”我問曹老板。
曹老板搖了搖頭。
我思索道,“白天不方便,看情形,只能晚上過來拿了,翻墻進去…”
下午,我們在曹老板的住處,那座別墅里,休息了一下午。傍晚時,下起了大雨。這四川盆地,降雨豐富,眼下正是多雨的季節。望著外面迷蒙的大雨,我心里閃動著各種念頭,不管怎么說,眼下既然已經查到了線索,那么,這條線就一定不能讓它斷。后面就以這曹老板做誘餌,把那個周老板和那個陳師父給引出來…
吃過女傭做的晚飯,我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靜靜的等待著。
“小冷啊,我跟你去吧?”楊老爺子問。
“不用,東西拿了,我就回來。”
“冷秘書等下走的時候,把那只青銅人也帶上。”曹老板說。
我看了看他。
“免得,你們對曹某我再不放心,楊老板單獨在這里,我把他給害了,拿了東西跑了,怎么辦?”
“說的對。”我笑了笑,“我確實對你不放心。”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起身摸出兩道護身符,和那道陰陽奇符一并,交給了楊老爺子。
“你們把門關緊,待在樓上不要出去,萬一有什么不對勁,就把護身符放在懷里,把這道陰陽符取出來…”
曹老板朝那符看了一眼。
“好,小冷,你快去快回。”楊老爺子說。
“嗯,包拿了我就回來…”
我開了曹老板的車,駛出了這別墅。
夜還不是很深,但這城里卻挺安靜,小巷幽深寧謐,茶館燈盞昏黃。車燈照射下,雨水像是成串的珠子。
一路上,我只是在想怎么樣把那周老板和那陳師父給引出來,以及對付他們的方法。不知不覺的,便已來到了山莊。這山莊的圍墻,是用花崗石修筑的,挺高,墻頭上,砌有瓦檐。繞到后墻,我把車停靠在墻邊上,從車上下來,朝四近望了一圈,不見有人。不遠處,有個地方正在建樓,建材之類也沒有人看守。我過去抱了一摞磚回來,這曹老板的車,也不用給他疼惜,我‘乒乒乓乓’把磚摞在了車頂上。助跑幾步,在車頂上一借力,踩住磚堆,往上一躥,便扳住了墻頭,然后翻滑了下去…
這山莊里黑乎乎的一片,一點光亮也沒有。這么大一處產業,這個周老板不會棄之不要,我想,他應該還在這縣城里。即便不引他出來,他在短期內應該也會出來,想辦法對付那曹老板。
我繞過一座座建筑,來到之前我和楊老爺子所住的,那座別墅后面的山上。探手往那處草窩里面一摸,我摸到了裝法器的包。取出來摸了摸里面的法器,一樣也沒少…
雨還在下著,打在上方距我不遠的那座涼亭頂上,煙氣騰騰,到處都是啪啦啪啦的響聲。用手摸摸身上,衣服已經快濕透了。我急忙把手機從褲兜里取出來,正要放進包,然后從這山莊里出去時,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
毫沒防備之下,我被嚇了一跳,放在眼前一看,是楊老爺子的號碼…我心里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按下接通鍵…
“喂?大爺…”
手機里一點聲音也沒有。
“大爺?”
‘嘟嘟嘟’掉線了…
怎么回事?我后腦勺一麻,難道說,楊老爺子跟曹老板兩個,出事了?…我心里面急速轉動著念頭…突然間,我想到先前,我把那道陰陽符交給楊老爺子,告訴他怎么樣使用時,曹老板看那道符的眼神…
糟了!…難道說?我跟老爺子兩個,被曹老板,周老板,還有那個陳師父,聯合起來給耍了?!…
我收起心神,決定給楊老爺子打回去試試,剛要撥出去的時候,我聽到也不知哪個地方,‘嘩啦’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