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兒從馬車上優雅的走下來。
她高高昂著頭顱,穿著百褶戲蝶裙,隨著她的步伐移動間彷彿有蝴蝶飛動,仔細一看正是京都“胭脂閣”新出品的麼。
每一套價值百兩,沒權沒勢還不準買!
“呦!這不是趙丞相之女麼?你爹孃在大牢裡可還好?”江火一開口就踩她痛腳。
周圍本來還看這哪家的千金,一聽就明白了,原來是前丞相的女兒?看她生活的不錯啊,完全看不出什麼。
羣衆的視線是雪亮的,臉皮再厚的人也受不住。
“哼!關你什麼事!倒是你,一個女天天住在漓王府,漓王殿下好心收留你,你倒是好意思住啊,我要是你早就搬走了!”趙婉兒嘲諷道。
“哦,本官事務繁忙,很多不懂,多虧漓王殿下指點才能更好服務京都的百姓啊!”江火感嘆的到,的一旁百姓心裡暗道好。
趙婉兒輕輕敲門,對著江火眉毛一挑,“巧言令色,就算你住在漓王府又怎樣,漓王殿下是不會看上你這野蠻粗魯的女!”
“那就恭喜你嘍!”江火一拍馬,立刻飛竄出去,留下一片煙塵。
其實她和趙婉兒並沒有見過幾次面,但這種天生的冤家,生來八字不合也是沒辦法的事。
趙婉兒在管家領路下找到了江火。
灕江背對著他,依舊一身白衣,雲團暗繡,三指寬玉帶束腰,襯的陌上人如玉。
趙婉兒見到這樣的灕江又是心一跳,想到上次灕江對她笑的溫柔,不由得伸出手去挽他手臂。
灕江驀然轉身嚇得趙婉兒一跳,他面色蒼白好毫無血色,單薄的好似一陣風就能把他帶走。
趙婉兒心一疼,脫口而出,“怎麼弄成這樣?”
“多謝關心,只是刺客下手比較重罷了,不礙事的。”灕江淡淡道。
趙婉兒一愣,繼而懊悔的神色溢於言表,她當初請的什麼刺客!殺個人還能找錯!如今全國追捕他,若是反悔會不會把自己供出去?
趙婉兒壓下心底的慌亂,笑道,“漓王殿下,我有一事想請求您……能放了我爹孃麼?”
灕江沒有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我知道我爹孃犯了錯,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能不能放了他們?我什麼都願意做!”著咬著脣,微微仰頭可憐的看著灕江,“包括做你的……丫鬟。”
這個角度是她對著鏡練習很久的,是最美的相貌。
灕江面露難色,眼睛卻幽深不見底,“你真願意做我丫鬟?…如果放了你爹孃。”
趙婉兒一聽立刻興奮的點頭,她還以爲機會渺茫,沒想到漓王殿下對她還是有情的!
“若是放了我爹孃,我願意做您的丫鬟,”著向前湊近了一步。
灕江卻驀然側身躲開她的接觸,露出微笑,“如此,便放了吧。”
直到鳳白帶著她近了天牢門口,趙婉兒還有點渾渾噩噩的,灕江真的答應了?
這簡直一石雙鳥之計啊!
既可以就出爹孃,得到外公賞識,又可以就在漓王身邊,來日方長憑藉她的手段,漓王妃還不是遲早的事?
趙婉兒一臉興奮,沒注意到鳳白眼中閃過的鄙夷和可憐。
“漓王要提人!”鳳白亮出令牌。
守衛結果看了一下便躬身放他們進去。
趙婉兒經過他身邊時斜睨了他一眼,上次來時居然敢攔她?這次還不是乖乖放進?
地牢都一樣,陰暗血腥,且鬼叫狼嚎成一片。
趙婉兒一進去就感覺陰風撲面而來,加上鳳白一旁給她著地牢的故事,嚇的她一驚一乍的,扶著牆怎麼都不肯走。
鳳白準備嘲笑她時,突然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大牢裡傳來,幾個慌亂的士兵急匆匆跑出來。
“怎麼回事!”
衆人見他手裡的令牌紛紛下跪,臉色慌張,“丞相……丞相夫人他們……”
鳳白臉色一沉,“他們怎麼了!”
“他們……死了!”
趙婉兒只感覺眼前一黑,要不是扶著牆,已經倒了。
她深呼吸幾口卻是腥氣的空氣,又胸口一堵,臉色扭曲咬牙切齒,“誰幹的!”
當他們趕到現場時,只看見兩人並排躺在草堆上,姿勢安詳,不知道還以爲睡著了!
趙婉兒顫顫巍巍伸出手,探了鼻息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們……真是死了?!
人活的時候沒感覺,直到死了屍體冰涼了,才發現過去的生活如洪水爆發,爹孃和她生活一點一滴都出現在她腦海裡。
寵她,愛她,責備她……以後都不會有了。
趙婉兒眼淚刷的一下滾落,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大悲無聲。
華麗的衣服沾惹了塵埃,她妝容化成一片,只是顧著流淚……
鳳白現在一旁,淡淡的看著,這是因果輪迴善惡報應,沒什麼好同情的。
“節哀吧。”
“不——”她終於喊了出來,帶著哭腔,身後趕來的官兵都一臉默然。
“是誰!誰!誰幹的!”她眼睛狠厲,驀然從地下爬起來,手指無意觸到冰涼的東西,她拿出來一看,手指立刻收緊!
“連雲樓!”
她認得這牌,當初她買連雲樓殺手去殺江火時,也得了這個牌!
“是連雲樓乾的!你快點把他們抓起來!”趙婉兒轉頭惡狠狠對鳳白。
爹孃一死,不但計劃泡湯了,連她自己生命都有問題,她不能離開漓王,只有漓王殿下才有能力保護她。
“你確定?”
“是!”
於是當天晚上,京都城門口的告示又加了一張,連帶刺殺漓王的和刺殺丞相,這次全國抓捕連雲樓,算是正式對連雲樓宣戰了,並且站在了道德的最高點。
連雲樓是有名的殺手組織,並且在殺手界排名靠前,所以明面上對它下手的國家並沒有。
於是江火又帶著巡屬官兵開始全城追捕起來。
此時一羣神秘的黑衣人從四面八方竄進京都來,今晚也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冷風颳過京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