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爺,您應(yīng)該自稱“奴家”!
不僅僅澹臺凰嘴里的蘋果掉出來了,就連淡雅溫潤如楚玉璃,淺淡朗眸中都有些微的失神,但很快那微微失神又在君驚瀾幾乎噴火的眸光之下變成了似笑非笑。
靜,整個場上已經(jīng)連人的呼吸之聲都聽不見。
所有人都仿佛魔怔,或仰慕,或贊嘆,或癡迷的看著出現(xiàn)在門口那人。
若用什么詞來形容,澹臺凰腦中僅存的意識就只找到了兩個字——美色!
美,一種火蓮怒放的美,張揚中透著昏時的霞光,矛盾之下交織出沖突,而沖突之下又是極為鮮明的視覺沖擊,頃刻之間黯淡了晨曦之光。
色,只淺淺一眼望去,天生的狹長魅眸,搖蕩出妖嬈魅惑,勾起人性最深重的欲念。只要他一眼望來,便讓人愿意傾了性命,忘了凡塵,沉浸在他水波勾出的欲海之中。
然后,澹臺凰很不合時宜的想起了歷史上的禍國妖姬——蘇妲己!
這貨絕對是比蘇妲己還要勾人的狐貍精!
身段比一般女子看起來長了很多,但在他那樣艷光四射的容顏之下,身高神馬的剎那間就能讓人忘到腦后,或者說根本就不能注意到!
一襲紅衣,襯得他妖嬈奪目,斂了往常紫衣的華貴,只透出一種叫人心驚的美艷,眉間那一點朱砂更是永遠的點睛之筆。就是再出色的帝王,看了這樣一個人,恐怕也會覺得萬里山河,不及他展顏一笑!
澹臺凰傻呆呆的看了很久很久,眼神從震驚到癡迷到贊嘆,到……無法形容的高山仰止和深深的嫉妒!
“咔!”萬籟寂靜之中,澹臺凰完成了第一個動作——咬蘋果!
然后,狠狠的大嚼了幾下,心中深出一種強烈的嫉妒和蒼天不公的埋怨!為什么,這貨做男人就夠特么妖孽了,為什么穿個女裝眼角一掃,就能把自己這樣的絕色美人一眼睛就踩到山溝的深坑里,爬都爬不起來!
尼瑪,這不公平!
又憤恨的咬了一口之后,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大的問題,讓她找回了僅剩的自尊,然后捂著肚子爆發(fā)出了一陣哄然大笑:“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哦吼吼吼……你的胸比我還平!啊哈哈哈……”
當(dāng)人類看到自己已經(jīng)完全無法超越的存在之時,就喜歡在人家的身子努力找到缺點,來狠狠譏笑,這樣就能找回自己在比較之下丟失的自信和自尊!
澹臺凰就很是如此!她終于成功的在面前這個絕世佳人的身上找到的缺點,并迸發(fā)了她恐怖的笑聲,借以尋找她變態(tài)的滿足感和自尊心!
但,在她這樣笑了很久之后,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把自己一腳踹到水溝里去了!
因為本來沒多少人注意到她的胸部,但忽然聽她這樣一說,大家的眼神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然后澹臺凰傻逼了!尤其是在那妖孽似笑非笑又似乎要噴火的眼神注視下,在大家齊刷刷詭譎眼神是掃射之下,完全傻逼了!
大家都看了她一會兒之后,都默默的收回了目光,或看天,或望地,或打哈欠,或伸手摸一摸自己并不存在的小胡子。
澹臺凰臉色發(fā)青,太子爺?shù)哪樕膊惶每矗浌穷^一樣倚在門口,為了角色扮演,慵懶聲線中是讓人心悸的魅惑,尾音悠長,張口便能勾了人的魂魄去:“太子妃是對爺?shù)纳矶尾粷M意么?如此甚好,爺也覺得自己并沒有那扮女人的本事!”
“不!不,這完全不是問題,這一點問題都沒有!”澹臺凰飛快的搖頭,然后轉(zhuǎn)過頭就在自己剛才拿蘋果啃的托盤上,抓起兩只大小差不多的蘋果,幾個大步走過去,把君驚瀾胸前的衣襟粗暴的一扯,將蘋果揣進去!
然后后退兩步,滿意的點點頭,并且拍了拍手!“很好,很大,很迷人!”
“太子妃!”君驚瀾很是悠長的開口,唇齒之間發(fā)出一種很奇異的聲響,像是脆鈴敲擊著茶杯,當(dāng)然,這是一種很文藝的描述,通俗的說,太子殿下就是在磨牙!
其他人都在楚玉璃的帶領(lǐng)下,默默的偏過頭,默默的看向朝陽剛起下的晨霧,默默的瞅著天際拉出的霞光,然后整齊的望天偷笑!
“吧唧!”澹臺凰很不顧世俗風(fēng)華的在他臉上啵了一口,然后眨巴著眼睛問,“親愛的,你還有什么不滿嗎?”
蜻蜓點水,波瀾微蕩。太子爺心中的怒火慢慢平息,滿意的扯了一下漂亮的薄唇,脂粉未施美到雌雄莫辯的面容也極為惑人,頗為挑釁的看了楚玉璃一眼,并溫柔的扯著澹臺凰的手的,懶洋洋的道:“太子妃,爺一點問題都沒有,就是有點熱!”
“哦!”澹臺凰趕緊跑到三米之外,扯了一片超級大的葉子,狗腿的在他老人家的身后扇啊扇。
君驚瀾現(xiàn)下就是她手上的一張王牌啊,現(xiàn)下一定要十分努力的巴結(jié)好!
四下之人看了一眼澹臺凰那過于諂媚的狗腿樣,都頗為不忍直視的偏過頭去!
楚玉璃淺淡朗眸中扯過一絲似笑非笑之感,對君驚瀾方才那挑釁的眼神并不以為意,這世上,從來都是失去多少就能從別的地方換得多少,他損了面子,折了一國太子的尊嚴(yán),換來心愛之人的一個吻和狗腿的伺候。
是賺了,還是虧了,都只在一把秤上,得或失,覺得值得不值得,都只有君驚瀾本人清楚!
他們這個帳篷的附近,事先已經(jīng)吩咐過了不準(zhǔn)閑雜人等過來,所以連云十八騎也都只有云起在這里。澹臺凰這會兒沒有戴人皮面具,和凌燕穿著一樣的侍女服裝,很符合大家族的做派!而絕櫻則挽了婦人的裝束,穿的一身粉紅色,扮妾。而成雅則扮作了她的粗使丫頭。
都是絕代的美人,只是在太子爺金光閃閃,無比燦爛的華光籠罩下,徹底矮了一個檔次!
澹臺凰一邊狗腿的給太后老佛爺似的太子爺扇風(fēng),一邊對著那邊的幾個人吩咐:“韋鳳留下假扮王兄,所有軍事上的行為,你一律都說你準(zhǔn)備了特殊任務(wù)讓人去完成,等完成任務(wù)的人回來再說!云起、拓跋旭,你們要協(xié)助她不要露出太多破綻!”
“是!”兩人十分干脆的領(lǐng)命!
然后韋鳳的眸中出現(xiàn)了明顯的惋惜,爺?shù)谝淮伟绯膳顺鋈蝿?wù),她好想跟著啊!但是公主不在,除了自己,也沒人能扮演得了澹臺戟,于是只能悲傷的捂著惋惜的胸口:“屬下領(lǐng)命!”
“太子妃,風(fēng)太大!”太子爺不甚滿意的提醒。
澹臺凰趕緊狗腿的轉(zhuǎn)過頭,十分討好的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微微輕了一些:“爺,小的知道了,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您可以隨便吩咐!小的一定讓您滿意!”
“是嗎?”太子爺挑眉,狹長魅眸波光閃閃,艷光四射。
“是的!”澹臺凰很快的點頭,然后掃了同樣假扮侍女的凌燕一眼,然后兩人十分莊嚴(yán)的立正站好,整齊的合奏,“我們的宗旨,是誠心誠意的為您服務(wù)!我們理念,是將服務(wù)由內(nèi)至外從身到心的讓您感到舒適!我們的目標(biāo),是使您開心滿意心情愉悅!如果您能滿意,請默默的點贊,也可以轉(zhuǎn)發(fā)并‘艾特’好友,為我們偉大的行為宣傳!”
最后那幾句話大家雖然都沒聽懂,被教育著和澹臺凰一起鬼扯的凌燕,也很不明白什么點贊、轉(zhuǎn)發(fā),艾特好友,但是前面那個鬼扯的部分,已經(jīng)足夠讓大家雷得找不到表情了!
澹臺凰發(fā)表完畢,又拿著扇子,十分狗腿的接著扇風(fēng),看著君驚瀾的嘴臉是非常諂媚的,但是偏過頭看著大家吩咐的表情,又是十分的冷冽嚴(yán)肅,這種巨大的表情反差,請參照各大國內(nèi)戰(zhàn)爭片中,翻譯官一邊伺候太君扇風(fēng),一邊對著下面的一眾人吆五喝六的場景!
轉(zhuǎn)過頭看向韞慧:“韞慧,這件事情必須要你幫忙,你要留在軍營之內(nèi),讓你的鳥類朋友為我們傳遞信號!只要我們開始動手,你便馬上告知拓跋旭,準(zhǔn)備從金草地潛伏,去接應(yīng)我們!”
在尉遲風(fēng)的軍營里面,指望放信號彈,那絕對是找死的行為!所以只能指望韞慧這邊!
韞慧一聽,很快的癟嘴,并且用十分膽怯又怨恨的眼神看向君驚瀾和楚玉璃!這兩個人,害得她的朋友們足足半天沒理她,要不是昨天晚上先鋒隊的一個士兵,幫她想了辦法,今天那些朋友都不理她,所以現(xiàn)下聽著澹臺凰說要幫忙,幾百個不舒服!
可惜昨天那個士兵說自己在戰(zhàn)爭中毀了臉,所以蒙著面,讓她到現(xiàn)下連自己的恩人是誰都不知道。
看她一副不情愿的樣子,澹臺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因為君驚瀾和楚玉璃這兩個混蛋,但是一個正在被自己太后老佛爺一樣的伺候,一個很快的要跟著出去演死人,都是不能得罪的,于是十分諂媚的對著韞慧道:“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你要相信我啊韞慧,過幾天我給你介紹一個英俊的帥哥啊,美男子啊……”
“行了!我答應(yīng)!”韞慧無語的打斷,誰要她介紹什么帥哥美男子!
澹臺凰終于又露出了招牌的猥瑣笑容!一切都準(zhǔn)備完畢,三輛具有濃重東陵富家公子味道的馬車,也到了他們的跟前!
楚玉璃身為“一家之主”,在納蘭止的攙扶之下,上了第一輛馬車!而只在納蘭止扶著他的時候,那手才狠狠攥緊,額頭也隱隱有汗冒出。離合蠱到今日還在他體內(nèi)作祟,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如同鋼刀烈火之下獄練,卻還要強作無事,從帳篷里面跑出來站了這許久,還要出去演戲,這痛基本已然折磨他到臨近崩潰!
上了馬車之后,便捂著唇咳嗽了幾聲,很快便是濃重嗆鼻的血腥味!看著馬車上澹臺凰事先準(zhǔn)備好,讓他假裝吐血的血袋,苦笑了聲,他哪里還需要用血袋假裝,喉間的腥甜早已壓抑不住了。
納蘭止看了一眼那血袋,開口問:“殿下,這東西,還要用嗎?”
“自然是要用的,待會兒演戲,即便本宮咳出來的是真血,無法血流如注,也是瞞不過去的!”楚玉璃淡淡應(yīng)了一聲,便在納蘭止的攙扶下坐好。
澹臺凰攙扶著太后老佛爺君驚瀾北冥太子殿下,從他們的馬車邊上走過,看著他們馬車上的窗簾,風(fēng)微微撩起,可以看見里面楚玉璃越發(fā)蒼白的面色,她眉心微微一皺,開口道:“納蘭止,你路上小心些,看好的窗戶,別讓你主子見風(fēng)!”
“多謝公主關(guān)心!”納蘭止笑著答了一聲,慢慢的也覺得澹臺凰雖然線條粗到馬大哈,但也還不至于沒心沒肺!
果然,偏頭一看,便見著自家主子眉眼俱笑,淺淡朗眸中似能暖出一汪秋水。
心中是快活的,所有身上那些痛,就并不那么疼了。
但是馬車外頭的太子爺,一見此,雖然知道她只是對于朋友的關(guān)心,但是心中已經(jīng)生出了一種濃烈而厚重的不滿,于是輕輕“哼!”了一聲。
作為太子殿下現(xiàn)下身邊第一狗腿,第一諂媚,第一伺候著的澹臺凰,趕緊扶著他老人家上了轎子,并飛快的對著大爺噓寒問暖:“爺,您方才咳嗽了一聲,是嗓子不舒服嗎?現(xiàn)下好些了嗎?要不要喝一口水?”
一邊問著,一邊十分熱心的將一杯茶端起,送到大爺?shù)拿媲埃?
太子爺如玉長指接過,十分滿意的點頭,低下頭飲茶,對她今日這般面面俱到的伺候,表示十分滿意,以至于那漂亮的薄唇也微微上揚。
絕櫻在成雅的伺候之下,上了第三輛馬車。
然后很快的,馬車開始前行!太子爺?shù)哪l(fā),沒有梳成女兒髻,只用一根火紅色的系帶,松松垮垮的系在腦后,這讓美人這一身慵懶之氣,更加的嫵媚動人。
然后,自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將大爺伺候好了的澹臺凰,在這時候,開始試探著的,循循漸進的,提出了自己小小的意見和建議:“爺,小的覺得,您有些地方,必須好好改一下!”
“嗯?”太子爺魅眸一挑,眉梢中多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打扮成這樣子,已然很是退讓了,這小狐貍難道還有什么不滿意?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他北冥太子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竟還要他改?
這一“嗯”,澹臺凰的小心肝就顫抖了一下!但是這種顫抖并不影響她找死的決心,沉下臉,湊到他的面前,十分認(rèn)真又商量的道:“其實您雍容華貴的氣度,并不需要有任何改變,這樣更能凸顯您貴婦人的氣質(zhì),但是自稱卻是一定要變化!從這一刻開始,您不能再自稱爺了,您要學(xué)會自稱——‘奴家’!”
澹臺凰這話一說完,整個馬車的氣溫都到了冰點!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的凌燕,只感覺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企鵝,因為她只有邁力的在心中想象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企鵝,才能在這樣的氣溫之下,仍然十分堅定頑強的活下去!
太子爺?shù)捻餐饺幌鲁粒浇枪雌鹉撬茰睾退蒲G的笑意,如果把他比作禍國妖姬蘇妲己,他現(xiàn)下的面色基本上可以被解釋為妲己娘娘現(xiàn)下想殺人了!輕輕的磨了磨牙牙,語氣是一種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該死的溫和:“太子妃,不再自稱爺這一點沒問題,但是自稱奴家,爺不會!”
澹臺凰這個人沒有別的,就是偶爾雞婆又偶爾間接性腦殘,所以她根本沒領(lǐng)會到太子殿下說這樣一句話,是根本沒的商量,殿下絕對不可能自降身份,整這么一個稱呼,還當(dāng)對方是真的不會!
于是,她眼抽筋兒似的媚眼一拋,拿著手上那片當(dāng)扇子用的葉子,半遮著面,非常害羞又含蓄溫婉柔媚嫵媚又多情的幽幽開口:“不會我教你!要這樣羞怯的叫,奴家~!”
最后兩個字,讓凌燕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抖了幾下!
太子爺?shù)拿嫔坪跎鷼猓坪跸胄Γ炙坪踉陔[忍著什么,狹長魅眸瞇出頗為難忍的弧光,幾乎是十分悲悸的看著她。
澹臺凰一聲叫完,又拿著那片葉子換了一個角度遮面,又十分害羞又含蓄溫婉柔媚嫵媚又多情的叫:“奴家!”
“夠了!”太子殿下終于忍無可忍的打斷,并伸出如玉長指,頗為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澹臺凰一見他這樣子,還有一旁凌燕那忍笑又忍哭,最后一臉哭笑不得悲痛欲絕的樣子,終于明白了現(xiàn)下是個什么情況!咳咳,現(xiàn)下的情況是,太子殿下一點也不想自稱奴家!
于是,澹臺凰的表情開始變得很悲苦,因為在東陵所有世家子弟的家中,沒有一個夫人是自稱“我”的,這樣大一個故障,在尉遲風(fēng)的面前,一定會被看穿!
她可憐兮兮的看了君驚瀾一會兒,然后八爪魚一樣撲到他身上蹭啊蹭,蹭啊蹭。
蹭啊蹭,蹭了幾下之后太子爺?shù)谋砬楹鋈蛔兊煤茈[忍,一把將她按住,警告:“別動了!”這該死的女人,不知道他進來忍的很辛苦么?若不是因為她的月事,他何至于這樣隱忍,她還敢撲到他身上亂蹭。
然后澹臺凰終于明白自己的行為是不正確的,尷尬而又可憐兮兮的抬起頭,看向他瀲滟如畫的面容:“親愛的小瀾瀾,求求你了,拜托你了!真的求求你了!”
一旁的凌燕默默的偏過頭,看向窗外,她真心的覺得自己是真的不該出現(xiàn)在這輛馬車?yán)锏摹?
但是澹臺凰童鞋這樣哀怨的求了半天之后,太子爺絲毫不為所動,這種稱呼要是拿來自稱,他當(dāng)真會有種拔劍自刎的沖動。
于是,她可憐兮兮的表情瞬間一斂,開口道:“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接著蹭!”
太子爺:“……”
兩人對視了半天之后,終于以太子殿下最后的妥協(xié)告終!
奴……家!
兩個多時辰之后,這三輛馬車,終于出現(xiàn)在了廣袤的草原。而前方約莫五百米的地方,是另外的一些極為破敗的馬車。不過是軍妓,自然不會有什么太好的馬車,他們就在后頭一直跟著,等著前方那些馬車停下來的休息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機會!
馬兒剛剛從沙漠穿過,也正是疲累的之后,所以他們的馬車走了半個多時辰之后,便已經(jīng)走不動了,幾匹馬都在半路上打響鼻,無論如何都不肯走。
士兵們罵罵咧咧了幾聲,也終究是知道這些馬兒是無力了,就只能停下整修。
所以這時候,澹臺凰等人的馬車,就慢慢的快了起來,追了上去。并十分光鮮亮麗,又張揚奔放的從他們的身邊走過。
然后,澹臺凰排了半夜的劇本,開始——
楚太子殿下,劇烈的咳嗽之聲,從馬車?yán)锩鎮(zhèn)鱽沓鰜恚{蘭止趕緊十分驚慌的道:“停車!停車!公子的病又犯了!”
這一停車,就停在了那群官兵的三米之前的位置,而君驚瀾和澹臺凰的馬車,則正好跟那群官兵馬車保持著同一水平線!
畢竟這群官兵雖然運送的只是慰安婦,但也到底是在執(zhí)行公務(wù),所以很快的上前來,要驅(qū)趕他們:“快走,快走,挺到別處去!”
澹臺凰將車簾掀開,探出頭來,十分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這位官爺,我們家公子身子不適,你們就行個方便吧!”說著,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往對方的手中悄悄的塞了一錠銀子!
那官兵掂了一下份量,一見澹臺凰又是這樣的美人,一下子心就軟了半截,點了點頭:“那好,但是你們要快些!不要靠我們太近,明白嗎?”
“多謝官爺!”凌燕這般說了一聲,也從馬車上下來。
這下官兵們都咽了一下口水,這些軍妓到底都是俗物,容色出挑的,也早就被京城的那些官兒挑去了,能送到軍營來的,也就那樣。但是一下子看見澹臺凰和凌燕這樣兩個絕美的女子,還都是穿著侍女的服侍,很快的也都開始好奇那馬車上的夫人能長成什么樣,那一定是國色天香,使人神魂顛倒!
可,他們伸長了脖子看了半天,馬車上的人也是穩(wěn)如泰山,根本就沒打算下來。因為劇本里面,太子殿下的確不需要這時候就下馬車!
凌燕面上有焦急之色,對著澹臺凰道:“夫人讓我們?nèi)タ纯矗缓筅s緊回報!”
這話一出,那第三輛馬車之中,絕櫻也在成雅的攙扶下下來了,絕櫻的容貌,和凌燕相若,都只比澹臺凰稍稍遜色一些,但絕櫻的身邊有了一個長得很一般的成雅襯托,一切就很不一樣了,所以看起來猶為出挑。
她冰冷的面容上,露出一個十分緊張的神情:“夫君,夫君他怎么樣了?”
她這匆匆忙忙的趕上前,澹臺凰和凌燕一齊冷哼了一聲,凌燕厭惡的偏過頭,而澹臺凰開口嘲諷:“二夫人,您還是老老實實在您的馬車?yán)锩娲糁桑皇峭耍?dāng)初將夫人騙出去,又給公子下了藥,才有了如今二夫人的風(fēng)光。可公子那時候也說了,這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
這話一出,嗆得絕櫻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咬著下唇,在成雅的攙扶下瑟瑟發(fā)抖,淚眼朦朧。
這下,一旁的官兵們都來了興致,要知道這世上能長期衛(wèi)冕茶余飯后談資冠軍內(nèi)容的,永遠都不是什么狗屁倒灶的英雄事跡,而是各家的八卦消息,這明顯就是家內(nèi)斗啊,大家都十分期待而好奇的睜大眼看著后續(xù)發(fā)展!
想著,看了一眼絕櫻,又看了一眼那兩個美婢,姿容都是差不多的,八成當(dāng)初也是馬車?yán)锩婺俏环蛉说氖替荆瑓s不甘做奴才,爬了主子的床,唉……
澹臺凰這一吼,馬車?yán)锩娴奶訝敚凑談”臼帚紤械某雎暎骸皦蛄耍艺械氖虑椋谕饷鎭y說個什么!”
這是聲線慵懶魅惑,模糊了性別,卻成功的勾起了人內(nèi)心深處的欲念,不少官兵就連呼吸都緊了一緊。這位夫人,一定是人間尤物啊!
澹臺凰不情不愿的應(yīng)了一聲:“夫人,奴婢知道了!”
然后就和凌燕一起往前頭的馬車上而去,里面是楚玉璃極為難受而隱忍的咳嗽之聲,但琉璃般的公子,自然是連這咳嗽的聲音,也是分外動人的。這讓不少軍妓們也悄悄的撩開了車簾,看向這邊。
澹臺凰站在馬車跟前問:“容若,公子怎么樣了?”
若容是納蘭止的現(xiàn)下的化名,他一聽見澹臺凰的聲音,很快便道:“公子現(xiàn)下很是不好,少夫人呢?”
“夫人命我們來看看,她沒有下車!”澹臺凰一副十分嘆惋的樣子,開口。
這話一出,馬車內(nèi)的“公子”先是停頓了片刻,接著又仿佛是因為這個消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重重的咳嗽了起來,聲音比方才的還要難忍復(fù)雜不少。
納蘭止趕緊道:“公子,我們還是出去透透風(fēng)吧!”
“嗯!”楚玉璃又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隨后便在納蘭止的攙扶之下下車。他這從馬車上一出來,又讓眾人都瞪大了眼,什么叫公子如瓊,琉璃美玉,他們今日終于是明白了!只是這公子面色慘白,一看就是個病秧子,讓不少人無比嘆惋。
他下車之后,又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卻忽然“哇”的嘔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險些不支倒地。
納蘭止趕緊扶著他:“公子,您怎么樣了公子?”
雖然是扶著,但楚玉璃還是癱坐在地上,一邊搖頭一邊道:“沒事,沒事……”
這般情態(tài),讓一旁的士兵都忍不住過來一個:“你們家公子的病似乎很嚴(yán)重,還是趕緊找大夫看看吧!”
這會兒,澹臺凰忽然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將一個對主子不滿的丫環(huán)形象演繹的非常逼真。
楚玉璃倒也沒顧忌她,一副十分癡癡然的樣子看向后面的馬車,薄唇輕啟,似十分絕望的道:“蘭兒她,還是不肯見我嗎?”
蘭兒,瀾兒。看楚玉璃這樣叫君驚瀾,澹臺凰莫名覺得十分搞笑!
納蘭止趕緊開口勸慰:“公子,少夫人會原諒您的,您都撐著病體帶她來她兒時便最想來的草原散心,夫人是一定會明白您的心意的公子,公子……”
他這般一腳,楚玉璃又嘔出了幾口血,整個人的面上已然看不到半分血色,頗有上氣不接下氣的形式,終于十分艱難道:“我,我不行了,讓蘭兒出來見我,見我……哪怕,哪怕是最后一面……”
澹臺凰在一旁看著,險些拍案叫絕!這個楚玉璃不簡單啊不簡單,演得太特奶奶的好了!要是不演得真實一點,這些官兵絕對不可能相信,他們想混進去也是在白日做夢了!原本她還擔(dān)心出故障,但是一看楚玉璃這媲美奧斯卡影帝的演技,當(dāng)即所有的心都揣進肚子里了!
楚玉璃的演技是過關(guān)了,就看那妖孽了!想起剛剛在馬車上威逼利誘了半天,也沒能真正的從那妖孽嘴里聽到一句“奴家”,這讓澹臺凰又深深的皺起了擔(dān)憂的眉!
楚玉璃這凄凄哀哀的一叫,眼見已經(jīng)是上下不接下氣,一旁上來表示關(guān)心的士兵,也都為楚玉璃的情況揪心了一番,而沒過來,也已經(jīng)全部皺起了眉頭,十分同情的看著楚玉璃,這樣一個出色的公子,看樣子是真的不行了,太可惜了!
而納蘭止一看楚玉璃這情況,當(dāng)即悲傷的舉著袖袍一抹眼睛,上面的辣椒油全部抹進了眼睛里去,于是成功的淚如雨下,凄然的看著君驚瀾的馬車,高聲大吼:“少夫人!您就真的這么狠心嗎?公子當(dāng)日是真的被下了藥,公子也是不愿的啊,少夫人!您就連公子,連公子最后一面都不肯見嗎?”
這下,大家終于明白了個大概,于是紛紛用看小三的責(zé)難目光看向絕櫻,絕櫻的臉色當(dāng)即又白了幾分。
他這般高聲一叫,眾人都望著君驚瀾的馬車,希望這位少夫人,能夠可憐一下這位公子!
終于,在大家殷切眺望的眼光之中,一只玉色般瑩白的手,慢慢的挑開了馬車的簾帳……
------題外話------
話說昨天山哥一個人跑了之后,朝廷接到多方百姓的情愿,說山寨一直劫富濟貧,造福世人,不該圍剿。
于是圍剿了一半的行動取消,眾弟兄都活了下來!
山哥作為逃兵,十分忐忑的回了寨子,扯了扯弟兄們的衣袖:“我,我回來了!”
話音一落,眾弟兄齊齊冷笑了一聲,各自從自己兜里掏出僅剩的月票和實體團購訂單,一股腦塞到山哥手上:“你回來,不也就是沖著這么點東西嗎?我們都給你!我們所有的都給你,你可以滾了!”
眾人說完,一起抬腳,對著山哥的屁股踹去,正中紅心!
山哥抱著一大堆弟兄們給的東西,成功的從山上滾落,摔得四仰八叉,臉先著地……
感謝弟兄們的鮮花、五星級評價票,還有好多好多的月票,哥哥都看見了,無比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