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英雄救丑!
“嗷嗚——”
慘叫聲是很凄厲的,聲音也是洪亮的,但事實上小星星童鞋根本就沒被打到!因為跑的實在太快,澹臺凰根本都追不上它,倒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
直直的把隔壁房間的成雅都驚醒了,跑了出來看是不是鬧賊了。
而也就在這會兒報喪的人也來了,他們是先通知了王公大臣,才顧忌到各國使臣這里來。所以來的有點(diǎn)完。
于是,使臣們大半夜的都從溫暖的被窩爬了出來,頂著滿心的震驚去吊唁!好好的,覺睡到一半,東陵的太上皇沒了,還是西武女皇派人刺殺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若是一定要找出一句話來形容他們的心情,那絕對是幸災(zāi)樂禍!
坐山觀虎斗,是戰(zhàn)國時期每個國家都樂于去做的一件美事兒,要是兩國打到一個轟轟烈烈不可開交,他們說不定還能坐收一點(diǎn)漁人之利!
心情都是震驚愉快的,但是表情是十分悲天憫人的。
沒過一會兒,澹臺戟也過來了,方才進(jìn)門,就看見一團(tuán)銀色的不明物體對著自己飛來,他抬袖一揮,一陣勁風(fēng)劃過,將小星星童鞋往一旁吹去!星爺就這樣被刮到了墻角,虎著一張狼臉不高興的看著他!
它是發(fā)現(xiàn)了,澹臺家沒有一個有愛心的人,他們都不知道熱愛并保護(hù)珍稀動物!
然而,澹臺戟卻遠(yuǎn)遠(yuǎn)比它更加不高興,妖媚的桃花眸冷睇著它,看了好一會兒,才偏頭對著澹臺凰開口:“它怎么還在這里?”
這是君驚瀾的狼,日前有殺手來,它幫了忙不是就該回去了嗎?現(xiàn)下怎么還在此處?
這一問,澹臺凰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趕緊扔了掃把,耷拉著腦袋回話:“我也不知道,它是自己溜到我屋里的,然后就死賴著不走了,我正在收拾它!”
這話一出,星爺不高興的舉爪,發(fā)表自己的反對意見。——星爺?shù)侥氵@里來是抬舉你,什么叫死賴著不走!
“趕不走么?”他又挑眉,桃花眼中滿是不悅。
澹臺凰遲疑:“按理說它自己早就該滾蛋了,八成是被君驚瀾趕出來了吧?”
這話一出,好面子的小星星童鞋聽著簡直是要瘋了!它飛躍到澹臺凰的跟著,先是瀟灑的一撥流海,擺出一個十分炫酷的造型,然后轉(zhuǎn)過身,用九條尾巴對著她,后蹄蹬地,右前爪呈三十度指向天空,左前爪呈三十度指向大地,狼頭微微點(diǎn)下,作邁克杰克遜狀。接著又穿著一身比基尼,單只蹄子站地旋轉(zhuǎn)七百二十度,貌似在跳天鵝湖!
所有的姿態(tài)都只是為了證明一點(diǎn)——星爺十分優(yōu)秀非常帥!最后,伸出一只中爪對著澹臺凰,狠狠鄙視:“嗷嗚!”星爺這么優(yōu)秀的狼,怎么可能被人趕出去!星爺是自己離家出走的,這你都猜不到,星爺鄙視你的智商!
一屋子人就看見一只破狐貍狼在那里自導(dǎo)自演,各種搔首弄姿外帶臭美。頓時面色僵硬,表情一片空白!
澹臺凰也深深撫額,這小星星絕對是動物界的一朵驚世奇葩!臭美這一點(diǎn),天下間絕無僅有,比它那個主人更甚!
澹臺戟無語的靜默了片刻,又將那只瘋狼看了很一會兒,終于決定不再理會它,也想起自己是有正事來的,袖袍一甩,收回眼神看向澹臺凰,優(yōu)雅華麗的聲線緩聲而起:“東陵太上皇被刺殺,各國使臣都已經(jīng)去吊唁,你收拾一下自己跟王兄一起去!”
澹臺凰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瞇瞇的答話:“沒什么好收拾的,直接走吧!”
她這話一出,澹臺戟到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轉(zhuǎn)身就走了,沒走幾步,忽然想起一個細(xì)節(jié),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開口:“你怎么這么晚還沒睡?”不僅僅沒睡,還穿戴整齊!
澹臺凰心中咯噔一下,趕緊開口胡謅:“還不是因為這破狼,占了我的床,我想好好的收拾它一頓,所以……”
“今夜的事情跟你沒關(guān)系吧?”這才是澹臺戟真正關(guān)心的重點(diǎn),若是又扯上關(guān)系,恐怕自己舍了命都保不住她。
澹臺凰趕緊搖頭,作指天發(fā)誓狀:“今夜的事情跟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關(guān)系是有的,但是絕對不能告訴王兄!
澹臺戟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放心,但是小星星童鞋懷著原本對澹臺凰的怨恨,加上她竟然把她這么晚都沒睡的責(zé)任栽贓到星爺?shù)念^上,頓時憤怒的一躍跳到了澹臺戟的跟前,拼命:“嗷嗚!嗷嗚!”她騙你的,她說謊,她今天晚上出去了!
兩只前爪不斷揮舞,并往澹臺凰的方向不斷的指,十分熱情洋溢的告發(fā)!
但,澹臺戟低下頭很看了它一會兒,礙于人類和動物之間的溝通障礙,他實在難以明白它的意思!
他不明白,澹臺凰卻明白了!咬著牙狠狠的瞪著它,一陣齜牙咧嘴,滿懷威脅意味,但是星爺根本視而不見,兩只前爪揮舞得更加激動了,等你先被人收拾了再說!
而澹臺戟又頓了半晌,看了半晌之后,忽然偏頭問澹臺凰:“這狼是不是羊癲瘋了?”
這句話一問出,小星星童鞋所有的告發(fā)熱情全部僵住!身子躬起,就這樣石化在了風(fēng)中。還有一陣寒風(fēng)卷著兩片落葉很應(yīng)景的飛了過來……
澹臺凰望天憋笑,搖頭:“我也不知道!”
說完跟著澹臺戟的步子一齊往外走,留下小星星童鞋石化在原地!
他們走了很遠(yuǎn),小星星童鞋還一只狼在那里呆愣著,終于,兩根面條淚蜿蜒而下,往地上一倒……
——什么眼神兒啊!星爺是狼,怎么會有羊癲瘋?
就算不幸染病,也該是狼“巔峰”啊,真是瞎眼了有木有……
……俺是月票飛漲,狼巔峰的星爺……
一行人在澹臺戟的帶領(lǐng)下走著,整個皇宮都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哭聲一片。
路上遇見了不少他國使臣,紛紛打完招呼之后,又結(jié)伴同行。
同行了良久,見著楚長歌吊兒郎當(dāng)?shù)膿u著自己的玉骨扇過來了,銅錢在他身后飛快勸諫:“大皇子殿下,現(xiàn)下是東陵太上皇遇刺薨了,我們是去吊唁的,您能不能不要這么漫不經(jīng)心,稍微露出點(diǎn)悲傷的樣子可以嗎?單看您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去賀喜的!”
“本殿下只有在沒有美人相伴的時候,才會有悲傷的樣子!”楚長歌風(fēng)流紈绔的聲線響起,是半點(diǎn)面子都不給。
其他使臣紛紛咽了一下口水,原本就知道這貨紈绔不堪,沒想到竟然如此不識大體,也不知道他這幅樣子出現(xiàn)在皇甫軒的面前,會不會被皇甫軒一怒之下,讓人給砍了!
楚長歌遠(yuǎn)遠(yuǎn)的一看見澹臺凰,就笑著過來打招呼:“公主,好久不見,想我不想?”
眾人望天,好久不見?!今天白天才見過!
他這所有的人都不理會,招呼也不打,唯獨(dú)對著澹臺凰開口,問出來的還是這樣曖昧的問題,其他人都心中不喜,而被特殊“優(yōu)待”的澹臺凰也是嘴角一抽,無語開口:“楚皇子殿下,您除了這方面的問題,就沒有別的事情問嗎?本公主無端端的想你做什么?分明今日中午才見過!”
她這樣說著,隨著澹臺戟往前的腳步卻未停,并沒有特意停下步伐和楚長歌閑扯蛋的意思。因為她心中清楚,王兄非常不喜歡楚長歌,自己再多跟他說幾句,回去又要被教訓(xùn)!
她無意多說,楚長歌卻是興致勃勃,笑容滿面的跟在她身畔,狀若傷心的開口:“公主如此無情,真叫本殿下好生傷心!那好吧,本殿下就聽公主的,問點(diǎn)別的問題……嗯……”
他頓了很一會兒,好像是除了這個之外已經(jīng)不知道問什么,十分困惑的開口征求澹臺凰的意見:“公主,本殿下實在是不知道除了這個還能問什么了,不如公主給個建議如何?”
澹臺凰本來就不耐煩,一聽這話都想踹人了!沒話問不會不說?但看在他幫過自己的份上,這里還有這么多人一起,好歹今天給他點(diǎn)面子,想著黑著臉轉(zhuǎn)過頭給他解惑:“你就不能問點(diǎn)類似吃喝拉撒的問題?”
這話一出,一旁的眾使臣們皆大聲咳嗽!漠北人竟然如此粗俗,拉和撒就這樣掛在嘴邊說!于是,漠北人就這樣成功的被澹臺凰一個人破壞了整體形象,當(dāng)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那個啥啥……前頭的澹臺戟桃花眸也微瞇,隱隱閃過不悅,凰兒說話,已經(jīng)是比從前更沒有分寸了!尤其說話的對象,更沒有分寸!
但,讓使臣們更為無語的事情,馬上就發(fā)生了!
“哦!”只見楚長歌笑意融融的搖了幾下扇子,呈恍然大悟狀,又轉(zhuǎn)過頭詢問,“公主今天拉了什么?吃了嗎?”
“噗——”有人沒忍住噴笑了。
“咚!”銅錢實在無法忍受,摔倒了!
澹臺凰的臉色頓時更黑了,無語的看向他:“你就不能換個順序問?”先問拉了什么,又問吃……真是聽了他這一問,食欲都沒有了!
“噢!公主吃了什么,拉了嗎?”楚長歌倒很是聽話,十分配合,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澹臺凰完全無語了!也不知道這貨是真傻還是假傻,總之就是不欲跟他說話了,腳步快了幾許,想將他甩開!她拒絕跟這種白癡說話!
而就在他們這么走著,沒一會兒,前方又來了一個小太監(jiān),穿著一身白色孝服,頭上系著白色的帶子,飛快的對著他們跑了過來,到了他們跟前一跪,顧不上打招呼,流著淚就說出了另一個消息:“各位大人,禮部尚書讓奴才來通知各位,皇太后,自殞了!”
自殞了?!
這一個消息,將眾人狠狠的震驚了一下!自古以來,皇帝去世,妃子們再死都是被迫,因有遺詔要求陪葬。卻沒想到東陵太上皇前腳剛死了,皇太后后腳便自盡!
這是夫妻情深?皇太后此番行為,倒真真是沒有辜負(fù)東陵太上皇幾十年來后宮獨(dú)她一人。
這樣想著,原本都有些瞧不上這位庶女出身的太后之人,都不禁對她高看了幾分。
唯有澹臺凰,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這事兒她并不覺得奇怪,云倪裳對皇甫懷寒的感情,上次在潛龍殿門口,她就能聽得分明。
所愛不在,就以身相殉嗎?澹臺凰的唇畔冷冷勾出一抹嘲諷。
云倪裳是死了,一了百了。想沒想過活著的人會怎么樣?皇甫軒方才失了生父,并留下了永生難忘的遺憾,已經(jīng)是肝膽俱裂、五內(nèi)俱焚,現(xiàn)下再加上這樣一個重?fù)簦峙略賵詮?qiáng)的人也承受不住!
如此任性,想死就死,也不知道為自己的孩子想想!
就像前世,她那雙不負(fù)責(zé)任的父母。
眾人一聽這個消息,先是震驚,震驚過后就是“傷心”,那表情都相當(dāng)悲傷,開口道:“知道了,你回去復(fù)命吧!我們即刻就到!”
他們一說完,那小太監(jiān)就起身退走了,一行人又加快了步伐往宗祭殿而去。
一夜之間,東陵皇痛失雙親,人心肉長,不少人也都有些同情起他來。
唯獨(dú)楚長歌一個人,笑得一派風(fēng)流的開口:“這東陵皇太后還真會打算,一起死了就省得東陵皇準(zhǔn)備兩次喪禮了!”
這話一出,眾人幾乎都想噴他,而前頭的南齊使臣實在沒忍住,轉(zhuǎn)頭斥責(zé):“楚皇子殿下,出了這樣的事,即便你不傷心,也請不要奚落死者!”
“本殿下是如何奚落死者了?這人死了,就是登上極樂世界,成仙成佛,這是好事!若是本殿下的父皇母后羽化登仙,本殿下定然大擺酒宴慶祝個三天三夜,祝愿他們早日成為上仙!”楚長歌挑眉回話,面上滿是笑意。
一句話,成功的將南齊使臣噎住!
澹臺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其實楚長歌描敘的這種事兒,在現(xiàn)代外國也有,他們那里有人去世,大家都只能笑不能哭,親人就會登上極樂世界。所以她對楚長歌的想法,某種程度之上還能勉強(qiáng)理解……
但是其他人,都深深的認(rèn)為楚皇有這樣的兒子,根本就是家門不幸!
這一行人到了宗祭殿的門口,外面站著不少下人,他們的手中都拿著孝服麻衣。
使臣們出于禮節(jié),也都上去各拿了一件,直接套在身上,系好了腰間的帶子,整理好儀容之后進(jìn)去。
一進(jìn)門,里面已經(jīng)站滿了人,俱是大臣們和他們的妻室,從殿內(nèi)排到院門口,各自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所有人都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哭。
哭聲震天,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
而澹臺凰進(jìn)門之后,便看見了皇甫軒背對著他們而立的冷傲背影,沒有那會兒在潛龍殿門口的失控,亦沒有痛哭流淚。
只是那樣靜靜的站著,站在兩口棺木跟前。
這一瞬,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該屬于帝王的堅強(qiáng),也看到了屬于帝王的悲哀。
就因為是皇帝,才不得不堅強(qiáng),即便五內(nèi)俱焚,也不能在天下人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軟弱。
倒是皇甫靈萱,已經(jīng)伏在棺材邊上哭花了妝容,哭散了發(fā)髻,看她那樣子,幾乎是要哭得暈過去!
眾人都上前,依次走到靈位之前上了一炷香,便都站到一旁,看了看皇甫軒那冰冷的表情,亦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打擾或安慰,他們是他國使臣,原本是為了慶賀皇甫軒登基而來,卻遇上這種事,若是安慰,恐怕皇甫軒反而覺得諷刺!
皇甫靈萱就在眾人跟前痛哭失聲,素來憐香惜玉的楚皇子自然是心中不忍,從袖中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很是一副才子佳人的畫面。
這一遞,皇甫靈萱先是愣了一下,伸手接過,還呆呆的看了他幾秒,擦了一把眼淚,又是一陣傷心上涌,哭得更為傷心了!
這下,澹臺凰都不由得十分敬佩的看了楚長歌一眼,果然將人的心態(tài)把握的極好,在人家傷心欲絕的時候,送上一塊手帕,從此就會在對方的心中留下永遠(yuǎn)不可磨滅的好印象!只是這么多美人恩,他消受得起嗎?
就在這會兒,君驚瀾也終于到了。
他一進(jìn)來,帶笑的眼先掃向澹臺凰,又緩緩收回目光,舉步往靈堂而去。一貫慵懶的表情,在此刻看來十分沉寂,好似是真的很為皇甫軒感到遺憾痛心,上前上香的姿態(tài)也十分到位。看得澹臺凰在一旁嘴角直抽搐,看這貨貌似傷心的樣子,還以為參與同謀的人不是他!
他上香完畢,也站到一旁。皇甫軒燦金色的眸,很快的掃向他,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和君驚瀾脫不了關(guān)系!但,他并沒有證據(jù)來證明。
他就這樣看著,君驚瀾亦淡淡回視,狹長魅眸幽閃,并無其他任何情緒,似乎對此事的一無所知。
皇甫軒看了一會兒,已是不可能找到答案,終于收回目光。
……
這一場吊唁,于東陵來說,是七七四十九天。而各國使臣出于禮節(jié),只需要在此守孝三天。
這三天,皇甫軒幾乎是不眠不休站在靈堂守著,而皇甫靈萱亦不知道斷斷續(xù)續(xù)哭暈過多少回。
三天之后,各國使臣便都各自帶著包袱走了,是由丞相代為相送。
眾人走到宮門口,便開始互相見禮,并分道揚(yáng)鑣。
而澹臺凰跟在澹臺戟的身后,心情還是有點(diǎn)沉重,小星星童鞋也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們。
剛剛走到門口,便見著太子爺?shù)暮廊A儀仗步了過來,十二人抬著的大轎,說那是轎子,還不如說是床,床的四面以一層淡紫色的輕紗擋著,映出里面絕美男子正以手撐頰,慵懶側(cè)臥,引人遐想連篇的姿態(tài)。還有那美貌侍婢飛快鋪下的紅地毯,以及兩旁恭敬低頭的護(hù)衛(wèi)……
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從皇宮里頭出來,看得澹臺凰嘴角直抽抽,這貨不裝逼真的能死?他們這么多使臣,帶著下人們就這樣走出來,原是沒什么,不十分氣派,也絕對稱不上是有失國威,但是把這貨這排場一看了!
——他們一瞬間全部變成山溝溝里的野人了!
跟在澹臺凰的身后的小星星童鞋一見此,瞬間覺得無比痛苦,早知道就不離家出走了,這下好了,主人如此牛逼的出場方式自己沒趕上,要是再跟著澹臺凰,星爺還不知道要錯過多少次出風(fēng)頭的好機(jī)會!嗯,要不主人待會兒到了跟前,給它道個歉,它就回去吧?
正想著,君驚瀾的儀仗隊就到了跟前。他微微抬手,轎子便停了下來,旋即他伸手掀開紗帳一角!小星星童鞋趕緊心中一喜,主人還是記得它的,但是星爺也是有架子的,于是故作高傲的仰頭不看他!道歉吧道歉吧,道歉星爺就原諒你!
可惜,君驚瀾根本就沒理會它,笑看向澹臺凰:“太子妃,爺要回北冥了,你是否考慮跟著爺一起?”
什么!?為什么先問的人不是星爺?!小星星頓時感覺有點(diǎn)不妙,自己的行情是不是下跌了?這下當(dāng)即也不敢裝高傲了,眼淚汪汪的看著君驚瀾,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主人,其實離開你的這些日子星爺都非常難受,你什么時候知道自己錯了,就帶星爺走吧!
他這一問,澹臺凰飛快搖頭:“不必了!北冥太子請走,北冥太子走好,北冥太子慢走不送!”其實她還想加一句,北冥太子后會無期!但是她怕說了遭這貨報復(fù)!
但是她話沒說,他卻已經(jīng)瞬間明白她心中所想。好整以暇的笑笑:“既然這樣,那本太子就先回去籌備婚禮了,并準(zhǔn)備十里紅妝相迎,來迎娶爺?shù)奶渝渝刹灰尃斒。 ?
這話說著,他狹長魅眸忽然瞇了瞇,警告意味十足,潛臺詞,是讓澹臺凰不要再想著什么逃跑。
小星星見自己看了這么半天,主人還是沒理會它,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不祥的預(yù)感都出來了,看來它是真的不能太拿腔拿調(diào)了!于是它趕緊又往前頭走了幾步,搖曳著自己的九條大尾巴,羞澀的看著對方一撥流海,又挺了一下自己穿著火紅色比基尼的胸口——主人,星爺這兩天是不是帥多了?算了,星爺不要你道歉了,你趕快謝恩把星爺帶走吧!
澹臺凰先是抽搐了一下嘴角看著那個神經(jīng)病一般的小星星,又絞了幾下衣帶,啥話都沒說,假裝沒聽懂君驚瀾的暗示!
但君驚瀾卻清楚,她一定是聽懂了。
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穿著奇裝異服的小星星,頓時有點(diǎn)想笑,但終究沒有笑出聲,緩緩收手放下了紗簾,又側(cè)臥了回去,懶洋洋的開口吩咐:“走吧!”
“是!”下人們應(yīng)了一聲,抬著儀仗隊就這樣走了!
于是等著揮爪讓人謝恩的小星星童鞋徹底瘋了!后蹄猛跳,前爪在空中亂抓,叫聲十分凄厲,整只狼呈暴走狀。又趕緊跟在他們的隊伍之后慘叫:“嗷嗚!嗷嗚!”主人,你帶上我吧,帶上我吧!星爺?shù)牧闶骋呀?jīng)吃完了,吃完了你知道嗎?主人,你帶上我吧!
但是顯然,君驚瀾對它的痛苦完全沒感覺,閑閑開口問:“小苗子,是什么聲音?”
小苗子同情的看了一眼小星星一眼,開口回答:“回爺?shù)脑挘切菭敚 ?
“星爺?”轎子上的人微微挑眉,好像對這個稱呼不是很滿意。
小苗子當(dāng)即會意,趕緊尖著嗓子改口:“奴才口誤,是一只叫小星星的狼!”
這下好了,離家出走了幾天,在下人那里的敬稱都被剝奪了,星爺有多傷心你造嗎?
“哦?就是前幾天嫌棄我們北冥的待遇不好,背著包袱走了的?”太子爺又閑閑詢問。
小苗子是把冷汗都滴出來了,硬著頭皮開口:“正是!”
“嗯,北冥已是招待不起它了,不必理會了!”君驚瀾閉上眼,不再開口。
隊伍逐漸前行,小星星又飛快的攆上去,凄厲大叫:“嗷嗚!嗷嗚!”主人,星爺沒有嫌棄北冥待遇不好啊,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通通都是誤會!我們趕緊冰釋前嫌,然后愉快的玩耍吧!
但是儀仗隊就這樣走了,沒有一個人回頭看它一眼。
它也終于死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澹臺凰看著它的背影,先是嘴角一陣猛抽,又覺得有點(diǎn)同情。
就在這會兒,楚長歌也出來了,搖著玉骨扇,笑得一派風(fēng)流,身后跟著銅錢。步到門口看見澹臺凰之后,笑著開口:“公主,后會有期!”
必須是后會有期的,他楚長歌看上的獵物,可從來沒有失手過,澹臺凰,自然也不能成為例外。
“后會有期!”如果可以的話,咱們以后還是別見了吧?
他打完招呼,便往自己的馬車而去,澹臺戟和澹臺凰也往自己的儀仗隊而去。
小星星童鞋眼見跟著主人走是沒有希望了,不情不愿的跑了回來,死皮賴臉的竄上了澹臺凰的馬車。
隊伍出發(fā),楚長歌的馬車已經(jīng)走遠(yuǎn),澹臺凰掀開車簾,正要進(jìn)去,皇宮門口卻忽然傳來一道冰冷聲線:“女人,等等!”
她腳步一頓,轉(zhuǎn)頭看向皇甫軒,他竟然出來了!而上正預(yù)翻身上馬的澹臺戟,也頓住了,不豫的看向這邊。
帝王抬腳,幾個大步走到她的馬車跟前,燦金色的眸看向她,眸中是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采,終而,輕聲開口:“朕來送你!”
來送,此一別,從此天高路遠(yuǎn)。
這一生,都不知還有沒有機(jī)會相見。
她扯出一絲笑意點(diǎn)頭:“多謝東陵皇!”無論她喜不喜歡他,他在這樣的心情之下,還能出門來送她,這份情,她就應(yīng)該承下。
他看了她一會兒,微微張口,似乎是想說些什么,可猶猶豫豫了半天,卻將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
最終,冰冷的薄唇扯出一抹笑,千言萬語,化作一聲:“保重!”
這輕輕的一聲保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承載了多少不舍。
“保重!”澹臺凰重重點(diǎn)頭,掀開車簾坐了進(jìn)去,幾乎都不敢再去看皇甫軒的眼!
她不敢看,不是因為不舍或喜歡,而是因為他的境遇,跟她小時候太相似,也太能讓她感同身受。所以她不敢再看,她怕再看自己會心軟,會因為同情想留下。
她不能為了同情賠上自己的終身,而皇甫軒這樣高傲的人也不會需要同情!
而這一刻,車內(nèi)之人,和車外之人,皆微微勾唇,心靈相通。他們都能懂,都能懂彼此的心思,也能明白彼此的驕傲。
馬車遠(yuǎn)行,儀仗之前,是飄飛的彩旗,是遠(yuǎn)行的思念。
皇甫軒站在原地,怔怔目送著她離去。
他以為,這一別,再相見難。卻不知,再相會,是兵戎相見……
……
回漠北的路上,澹臺凰還是比較歡樂的,盡管她的心中沒有一刻放棄過逃跑的念頭,但是回草原去見識一下邊塞風(fēng)光也不錯。
但是身邊有一只不斷拿著絲帕抹眼淚的狼,也確實是非常煞風(fēng)景,馬車?yán)镆坏厣隙际撬镣暄蹨I和鼻涕扔的帕子,看得澹臺凰嘴角直抽筋!有那么多眼淚和鼻涕擦不完嗎?這貨的淚腺系統(tǒng)也太發(fā)達(dá)了吧!
小星星童鞋就這樣傷心的哭了很久,然后忽然,像是被雷擊了一樣怔住了!趕緊跑到門口掀開車簾,四下一看,什么都沒看見,但它開始咧著狼嘴笑了!是主人的氣味!主人就在他們附近,它就知道主人一定舍不得星爺!
想著,它羞澀的捂臉,十分害羞的回來了。然后瞬間不哭了,翹著后蹄得瑟的搖搖晃晃……
看著它前后如此巨大的反差,讓澹臺凰都有點(diǎn)狐疑的掀開車簾往外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啥都沒看見,又收回了腦袋!然后在心中給這狼的表現(xiàn)打上了一個標(biāo)簽——有病!
澹臺凰在馬車?yán)锩孀艘粫海妒潜锊蛔×耍鋈ジE_戟一起騎馬。
隊伍的兩邊是護(hù)送他們會漠北的隊伍,前方的旗子迎風(fēng)招展,寫著“漠北”二字!
他們走了半天,已經(jīng)出了東陵的皇城,到了一片平原地帶。臨近黃昏,也是準(zhǔn)備連夜趕路,并未打算做任何停留。最近風(fēng)波詭譎,能少落腳就盡量少落腳,以免多生事端。
倒是澹臺戟有點(diǎn)擔(dān)心澹臺凰吃不消,偏頭看向她,輕聲開口:“凰兒,騎馬太累,你還是回馬車?yán)锇桑 ?
“沒事兒,坐馬車才累呢!倒是騎馬舒服!”前世她學(xué)過騎馬,而且她的騎術(shù)在家族里面是首屈一指的,也曾經(jīng)拿過西班牙賽馬節(jié)的冠軍。
澹臺戟也知道她的脾氣,向來是說一不二,便也只笑了笑,沒再開口。
臨近夜幕之時,前方忽然有人跌跌撞撞的跑來,還染了一身的血跡,澹臺戟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了,當(dāng)即一揮手,示意隊伍先停下!
那人踉蹌著步子到了他們跟前,馬上被前頭的衛(wèi)兵攔住。他強(qiáng)撐著力氣大聲開口詢問:“是……是大皇子殿下嗎?”
澹臺戟一聽,開口吩咐:“讓他過來!”
“是!”前頭的衛(wèi)兵領(lǐng)命,將他帶了過來。
此刻他已經(jīng)渾身是傷,眼見就快不行了,澹臺戟也驚了一下,趕緊翻身下馬:“你是漠北人?”
“是!軍中……軍中有變,有數(shù)十萬人馬憑空消失,赫連將軍懷疑是二皇子殿下想謀奪……謀奪皇位,所以派我們來稟報您,請您……請您盡快回漠北!”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完,實在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澹臺凰也驚了一下,也趕緊從馬上下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開口問:“就你一個人來的嗎?”
“不……不是,不是屬下一個人!一路上,我們原本是三十幾個人一同來的,但……但是他們都在路上死了……”他這一艱難的說完,腦袋一歪,終于沒了氣息。
顯然是因為受傷太重,一路上追殺太多。
澹臺凰抬起頭看了澹臺戟一眼,對于那個二皇子,她沒有見過,所以也不了解,但應(yīng)該是自己這個身體的二王兄。“王兄,你怎么看?”
澹臺戟沉默片刻,只輕輕嘆了一聲:“他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他這話,就是確信了自己那個所謂的二王兄謀反了!澹臺凰二話不說,當(dāng)即翻身上馬,看著他開口:“王兄,別猶豫了!我們趕緊回去,他敢搶你的權(quán),我們就要了他的命!”
這話一出,澹臺戟微微抬頭,似乎是有點(diǎn)驚詫,優(yōu)雅華麗的聲線帶了幾分困頓:“我們兄妹三人可都是一母同胞,同父同母,他亦是你的王兄,你就這么確信的站在我這邊?”
澹臺凰笑了一聲:“我沒有那么好的福氣,那么多王兄!我只認(rèn)你!走吧,要是回去晚了,漠北就再無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她有沒有立足之地不要緊,她原本就是游魂野鬼,去哪里都是一樣。但王兄不行,輸了,不僅僅意味著再無立足之地,也意味著死或下半生被無窮無盡的追殺所擾!
我只認(rèn)你!
這四個字,讓澹臺戟禁不住勾唇笑了笑,雖然一直懷疑眼前這個人不是自己的親妹妹,雖然甚至懷疑過她是澹臺滅找來的奸細(xì),雖然他都不知道她這句話事實上到底是真是假,但他仍舊覺得開心!
翻身上馬,笑著開口:“好!我們回漠北!”
話音一落,忽有一陣鳴笛之聲響起,一只箭羽破空而來,對著他的方向!他微微偏過頭,才將箭羽躲了過去!
四下護(hù)衛(wèi)大驚,趕緊拿著長戟圍成一個防護(hù)圈。旋即,便有幾百名黑衣人從四面圍殺而來!
澹臺戟當(dāng)即大聲開口:“保護(hù)公主!”
他話音一落,空中跳出幾十名暗衛(wèi)將澹臺凰圍成一個包圍圈,而那些刺客也知道若是近身肉搏對他們沒有好處,都拿出弓箭,對準(zhǔn)了他們!
這下,所有人都不禁緊張了起來!這么多支箭羽,要是就這么射過來,即便有再高的武功,也只能堪堪護(hù)住自身,再想保護(hù)別人,純屬癡人說夢!
然后,澹臺凰就很悲催的發(fā)現(xiàn)了鳳御九天才練成了兩重的自己,就是那嚴(yán)重需要被保護(hù)的人!從前在現(xiàn)代學(xué)的東西,都只適合近身肉搏!
“咻!咻!”的聲音響起,無數(shù)只利箭劃破虛空,撕裂了空氣對著他們攻來!箭羽射出之后,部分刺客沖上來,對著澹臺戟砍殺而去!
眾暗衛(wèi)為了保護(hù)澹臺凰,竟然以身起來擋。眼見一支泛著寒光的箭頭就要刺上離自己最近的那個暗衛(wèi),她趕緊將對方的身子往下一扯,她自己也趕緊往下一俯——
那箭從她的上方擦過,沒能射到人!
那黑衣人當(dāng)即開口:“謝過公主!”
可,他話音一落,一支箭羽十分精準(zhǔn)的射上了她胯下的馬,馬兒嘶鳴一聲,轟隆倒地!
這一倒地,又是一波箭羽而來,幾十只箭都對準(zhǔn)了她的方向,她飛快的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避過!可,躲過了這只,也躲不過那支,仍然有幾只箭對著她落身的方向而來,眼見那尖尖的箭頭越來越近,她身前的暗衛(wèi)也一個一個倒地,她頓時覺得小命要玩完!
澹臺戟一轉(zhuǎn)頭,便看見了如此令人驚懼的一幕,當(dāng)即大聲嘶吼:“凰兒——”
想要破開身邊只人來幫她擋,卻被十幾名黑衣人纏住,脫不開身!
正當(dāng)她都準(zhǔn)備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那馬跑得極快,像是一道閃電撕裂了夜空,到了她的跟前,揚(yáng)手一撈,她便也上了馬,落入對方身前!
絕處逢生,她簡直激動到了頂點(diǎn)!而身后又有箭羽對著他們飛來,他袖袍一甩,箭羽便被折在空中!澹臺凰正要好好轉(zhuǎn)頭感謝身后的白馬英雄,便聽得一陣戲謔聲線響起:“太子妃,爺來得夠及時吧?”
這話一出,澹臺凰的表情頓時僵住!回頭一看,果真是他。但是……她真心的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假了,她已經(jīng)被救了很多次,但唯有這次是感覺說不出的怪異!問:“那你能不能說說你為何能來的如此及時?”
“嗯……因為知道慕容馥不會放過你,所以爺一直跟在你們身后。為了能夠在關(guān)鍵時刻天神降臨一般的救你,爺還專程買了一匹馬,然后看了一會兒才出手……”太子爺做人很誠實,絲毫不遮掩自己如此,是為了塑造自己在她心中男神般的高大形象!
澹臺凰嘴角一抽,無語道:“所以你潛伏了這么久,就是為了這一出英雄救美?”
他微微低頭,看向她艷麗的臉,低笑一聲,懶懶道:“不!是英雄救丑!跟爺比比,這世上便沒有美人了!”
------題外話------
山哥QQ空間——
山哥:誰給哥投月票,哥就帶她去piao鴨!
山粉:不想piao鴨,只想piao你!
山哥:錢!
山粉:本來準(zhǔn)備月票換piao你的,你不愿意算了!
山哥:求piao!
山粉:哼~!
山哥:強(qiáng)烈求piao!
——擠眉弄眼,求嫖,求票!
【榮譽(yù)榜更新】:恭喜【垂楊紫陌洛城東】童鞋升級貢士,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另:萬分感謝弟兄們的鉆石、月票、鮮花、打賞和五星級評價票么么噠!
注:領(lǐng)養(yǎng)榜已經(jīng)公布,在公告卷!萬分感謝幫忙處理領(lǐng)養(yǎng)事宜的公主殿下,以及參與領(lǐng)養(yǎng)活動的眾位弟兄!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