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皇城之賭,四日之約!
高高的城墻,他們兩人對視著,澹臺凰問得惱怒,心下卻也更為困惑!皇甫軒,他將這些人都抓了,綁在城墻之上威脅她,好吧,或者不是威脅,只是他說得打賭!
但是不論如何,他就這樣抓了她的朋友,抓了這些與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完全不相干的人,他是真的想跟她決裂嗎?是的,澹臺凰很確定,那就是決裂!如果他敢動這幾個人,他們之間的情分都將就此終結(jié),或者……還會有恨!
她這一問,表情十分猙獰,就如同初見之時,她將他綁了,做出一副極為猙獰的表情威脅他。只是與那日不同,那日的猙獰,是裝出來的。今日的猙獰,是完完全全的因為憤怒、因為生氣!就似乎想沖上來,將他狠狠揍一頓的表情!
皇甫軒一雙燦金色的寒眸凝鎖著她,隨后極為緩慢的扯唇,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冷,有些失望。她應(yīng)當(dāng)明白,自己不會做這樣卑鄙的事情,他皇甫軒即便從前聽從父皇的教導(dǎo),將江山放在第一位的時候,也未曾做過如此卑鄙的事情,如今,跟不可能會,更何況他此刻面對的人是她!
但她卻偏偏問出這么一句話來,也許問出來之后,她自己都不相信。那既然不信,又何必要這樣問?
劉玲玲站在他身后,約莫五米的地方看著他,按照以往他對她的“寵溺”,她現(xiàn)下是應(yīng)該可以跟著他一起上去的,然而在登上城樓的時候,他吩咐:“等著!”
就兩個字,讓她等著。起初她不明白,但等在聽見澹臺凰聲音的時候,在聽見他語調(diào)冰涼,卻夾雜著從未有過的柔情的時候,她明白了他的心思!其實也沒什么,只是不想讓那個女人看見他跟其他的女人,出現(xiàn)在一起罷了。所以她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隱隱覺得他此刻似乎有些失望,這種失望就如同自己期待每日可以在床頭看見他的海棠,卻日復(fù)一日只能看見牡丹的失望。
可即便這樣失望,她也還是一樣愛著,在乎著。她想,他也是一樣。
三個人,各自懷著自己的心思,看著這一場一定會被載入史冊的征戰(zhàn)前景。卻也沒有一個人關(guān)心,歷史的記載之中,自己會在其間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各自都有在乎的,更加在乎的。
皇甫軒沉默了很久,一直看著她,沒有出聲。那張精致的容顏,還是如同往昔一般美艷、張揚,卻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做了母親的緣故,眉宇之中也能看出一絲柔和。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她在思索,他們從相遇之后的種種。她在想他給過她的那些幫助,關(guān)懷。還有……那日笑無語讓她好好想想,若最后是皇甫軒敗了,她應(yīng)該如何。一直這幾天也都在想,從進(jìn)入昭和,從占領(lǐng)會稽,甚至來皇城這一路上,她都在想。
她不怕輸,卻怕贏!因為她輸了,這場仗有君驚瀾接著打,但是她贏了怎么辦?怎么辦?他從來高傲,斷然不可能接受失敗,那么……是她殺了他,還是眼睜睜的看他自盡?她想,她是個怯懦的人,她并不想面對!
如果不是會稽的城主獻(xiàn)城之后自盡,她恐怕也不會親自到皇城。她會在昭和城磨蹭幾天,等君驚瀾來處理這些問題!但是會稽城拿下了,她無緣無故的不再行動,在手下那些將軍或者士兵的面前,恐怕交代不過去!所以她來了。
但是,他卻抓了這么多,她曾經(jīng)在意過,虧欠過的人,他到底想要如何?難道如今橫在他們面前的,就只剩下那一條路,徹底成為仇敵?說實話,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她當(dāng)真覺得很難受,失去一個至交的難受!
她在思索這些,他也未嘗不是。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他心中就清楚,這必然會讓她開始恨他,這種蝕骨的恨意,恐怕他說再多也無法逆轉(zhuǎn)。他們之間似乎隔得很近,但也從來很遠(yuǎn)。她懂他,卻也并不懂他。
這一場長時間的眼神對峙,長達(dá)半個時辰之久。這讓兩邊的士兵,都在站得腿有點發(fā)酸,瞌睡也快來了的情形之下,瞪大了雙眼,兩邊看著他們的情況,呃,他們兩人人眼睛不酸嗎?不會眼睛脫窗什么的吧?
心情都是非常忐忑的,十分擔(dān)心自家領(lǐng)導(dǎo)人的身體健康,還有視力問題!
就在他們都擔(dān)心到想提醒一下這兩人,并真誠的建議他們愛護(hù)自己的身體之時。皇甫軒終于扯了扯唇畔,隨后那雙燦金色的寒眸看向她,冷冰冰的開口回話:“利用他們威脅你退兵?朕沒那么卑鄙,你也并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朕只是想用他們跟你打個賭,想必你也清楚,朕早已調(diào)集了四十萬大軍,朕不下令,他們就不會妄動!而從今日開始,你攻城,朕的四十萬大軍屯兵霸上不動。皇城只有十萬人防守,你一日攻不破,朕就殺掉他們其中一個!兩日攻不破,朕就殺掉兩個,只到把他們?nèi)珰⒐狻H羲奶熘螅氵€是沒攻破,他們都死了,那朕便親自上陣,與你決一死戰(zhàn)。如何?”
他冰冰涼涼的語氣,帶著難掩的笑意,和得意。好似是能為難到澹臺凰,令他覺得格外滿意高興一般。只是那雙寒眸之中,卻是什么情愫都不染,于是便也讓人更加看不懂他的意圖!
他的話沒有說錯,澹臺凰并不是一個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她畢竟不是跟南宮錦一樣做殺手所以天生冷血,只在意自己人的人。相反她有很強的責(zé)任心,也從來和殷嫣歌看法一致,個人榮辱得失,在家國大義面前什么也不是。就如同君驚瀾可以舍棄獨孤城,以最為簡單的方式換取北冥的平和。
如今,她如果能為個人感情退兵,那也同樣能為個人感情棄城!那時候的她,就不配再為帝王,不配為百姓景仰、尊敬之人。皇室之人,得到了太多優(yōu)渥的東西,那么自然也要學(xué)會承擔(dān)!皇甫軒很了解她,知道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但,她也并不是無情之人!能撇下這些人不管。
徹底聽完他這一番話,大抵也是明白了他所謂的賭約,到底是什么!這可笑的條款被皇甫軒就這樣說出來,憋得澹臺凰心中一怒,一種極為惱火的感覺,充斥著全身,她甚至有了一種破口大罵的沖動!
屯兵霸上不動,要她攻城,不成功就一天殺掉一個人?這皇甫軒,他是心理變態(tài)了嗎?忍住了罵人的欲望,咬了咬牙開口:“皇甫軒,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說!只要你能放了他們,能答應(yīng)的,我會盡量答應(yīng)你!”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覺得可笑,因為皇甫軒這樣高傲的人,是絕對不屑于從這樣的手段跟她談條件的!可不這樣說,她能怎么辦?
韋鳳和凌燕,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跟了澹臺凰太久,以至于脾氣都不太好,所以這會兒都是怒目圓瞪,狠狠的扭頭看著皇甫軒。若不是嘴上堵著布條,恐怕早已慰問了皇甫軒的祖宗十八代!
而韋鳳的眼神憤怒之下,又帶著難掩的焦灼,像是在為什么事情擔(dān)憂著。獨孤城倒是不咸不淡的,身為天下第一謀士,他自然應(yīng)該有謀士的氣度,倒是獨孤渺看向澹臺凰的神色有一點復(fù)雜。他仍舊不喜歡這個女人,不僅僅是因為殷嫣歌的緣故,后來他又聽說了很多關(guān)于她的事。
比如欺壓娜琪雅,娜琪雅只不過欺負(fù)了她幾次,她就硬生生的將人逼瘋了。再比如炎玉,也不過是想跟她爭一爭君驚瀾,她竟然心狠手辣的打了人家一頓不說,還慫恿君驚瀾拔了她的舌頭!還有林林總總很多事,雖然他沒有親眼所見,都是由旁人告知,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她的確逼瘋了娜琪雅,說不準(zhǔn)娜琪雅所謂的“知足落水而亡”,也是這女人指使人將娜琪雅推下水,淹死了娜琪雅。隨后弄出那些個假象,皇家之人,從來就齷齪得很!生了君驚瀾的孩子,卻還沒成婚,若不是個女皇身份,恐怕早就被浸豬籠了,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蠱惑了君驚瀾!這更讓他對澹臺凰多了一絲鄙夷。
從前有多喜歡她,如今就有多厭惡她。
其實,澹臺凰在外面的名聲,也的確不太好!她做任何事情都是隨性而為,并未太在乎外界的眼光和評價,但偶爾的,那些不堪的言詞傳到耳朵里,她心里偶爾會不舒服,但最終也只是一笑置之,畢竟雖然議論自己的人多,信任自己的人少,但單單這些不多卻信任她的人,便足以讓她很快堅強起來。
尤其那些惡毒的言論,只要她變得夠強。那么她就什么也不懼,因為那時候就不再有人敢亂說她,說什么之前,都要先掂量一下輕重和可能面對的下場!
如今,看著獨孤渺那樣充滿不信任、厭惡、懷疑,甚至是鄙夷的眼神。若是從前她會在意他一下,到如今,怎么看那都是他的事,多在意他一分都只會讓她覺得自己充滿賤性,尤其也曾聽人說過,這位見多識廣的神偷,常常沒事兒就在外頭議論她的是非,批駁她的人品!所以她只看了一眼之后,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今日對他安危的擔(dān)憂,不過是因為他曾經(jīng)幫助過她。今日之后,便兩不相見,老死不相往來!如今獨孤渺厭惡他,她也未嘗喜歡這個人,彼此彼此罷了。
她這話說完,又逐一掃過了他們之后,方才抬頭看向皇甫軒。等著皇甫軒的回話!
皇甫軒聽了她這話,倒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只是冷冰冰的勾唇,語中帶著有些惡劣的笑意,一字一頓道:“朕沒什么其他的要求,朕只想跟你打這一場賭而已!對了,朕似乎忘了告訴你,尉遲風(fēng)那個叛徒,朕已經(jīng)殺了!”
“唔……唔唔……”他這話一出,一旁的韋鳳瞪大了雙眸,惡狠狠的盯著皇甫軒,瘋狂的掙扎,想掙脫了身后人對她的桎梏,沖上去將皇甫軒碎尸萬段!可惜拉住她的人,是龍影衛(wèi)的副首領(lǐng)龍曜,武功高得很,她這樣的水平,根本掙脫不來!口中也被堵了布條,盡管她已經(jīng)怒到極點,卻不能上去罵人,也不能去給尉遲風(fēng)報仇!
只將一雙狐貍般高挑的眼眸,氣得猩紅,似要哭不哭,極為悲憤。
凌燕聽了這話,也極快的用憤恨的眼神看向皇甫軒,韋鳳是她的親生雙胞胎妹妹。當(dāng)初她是冒了被君驚瀾處死的危險,大著膽子將尉遲風(fēng)救出來,好在尉遲風(fēng)也并未讓她失望,如今已經(jīng)心無旁騖,能一心一意的對她妹妹,同樣也將當(dāng)初的事情解釋了清楚,雖然韋鳳還并不能釋懷,但她卻覺得,尉遲風(fēng)是極適合韋鳳的!
至少他專一,如今也是真心,最重要韋鳳愛他!但是皇甫軒這個混蛋,竟然殺了尉遲風(fēng),混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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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對姐妹,幾乎已經(jīng)被氣瘋!但是她們的憤怒,卻半點都影響不到皇甫軒的心情,他冰涼的眸色從她們身上掃過,又很快的收回眼神,并不在意她們心里的半點憤恨!或者是,不論這些人如何,也根本無法影響他的情緒!倒只看著澹臺凰,似在告訴她,他說要殺了這些人,并不是一個玩笑,而是說真的!
一個尉遲風(fēng),已經(jīng)足夠用來祭旗!
澹臺凰聽完,雙眸染上熊熊烈焰,尤其在看著韋鳳那樣子,一陣怒火在心下狠狠的狂燒,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她仰起頭,惡狠狠的看著皇甫軒的方向,她跟尉遲風(fēng)沒有多深的交情,卻明白他這句話是在暗示,這城樓上的其他人,他真的會動手去殺,甚至是眼睛都不眨的那一種!
四天,殲滅十萬士兵,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是人,并不是神,怎么可能做到?難道她如今只剩下一條路,就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幾個全部被皇甫軒殺了?
極怒之下,她心中卻也還懷著奢想,希望皇甫軒能夠回心轉(zhuǎn)意,放棄這個可笑的論斷,于是她開口:“皇甫軒,兩國交戰(zhàn),跟他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四天能不能攻城,這也跟他們的性命,沒有半點關(guān)聯(lián),你……”
可,這一次,他沒讓她把話說完。卻是冷冷的打斷了她,寒聲道:“澹臺凰,朕不想跟你說廢話,記住!你只有四天,這四天朕會將他們掛在皇宮的城墻上,但看你能否破了皇城,直取皇宮,救下他們的性命!”他話說完,那雙寒眸又凝鎖了她片刻,最終收回,不再看澹臺凰,大步轉(zhuǎn)身而去。
澹臺凰說了一半的話被打斷,原本心中就是惱怒不已,他轉(zhuǎn)身離開,她這會兒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背影,眼睜睜的看著凌燕、韋鳳他們被帶走,就這么一會兒,就幾乎是被氣得面色鐵青!
直到此刻,她也完全不明白皇甫軒到底是想搞什么鬼,她也不信他不知道殺了這四個人,對他沒有半點好處,尤其還能逼瘋了她!但,他的性子她知道,說出來的話從來不容人忤逆,也絕對不會收回,他說是四天,她要是真的破不了皇城,他一定會將他們一個一個,全部殺光!
一天一個,一天一個!如今對她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她雙眸染紅,極為憤怒,也極為難受,仰頭看著城樓之上皇甫軒的背影,還能看見一片明黃色的衣角,她高聲怒喝:“皇甫軒,你當(dāng)真要如此?”
當(dāng)真要如此,要如此為難她,要與她為敵,要殺了這些她在意的人,讓她痛苦,讓他們之間只剩下仇恨?
他聽了,腳步微微一滯,卻沒有回頭,只冷冰冰的回話:“君無戲言!”
說完,大步而去!
君無戲言!君無戲言!
此刻不論他想做什么,他這些事情的下頭,都掩藏著什么陰謀,她都必須飛快的拿下皇城!她相信他說得出做得到,他真的能一天殺她一個人!只是這皇城,短短一天,是絕對不可能被攻下來的!
所以這四個人,她必將有失去!這樣的認(rèn)知讓她雙眸通紅,心中悲憤更甚,瘋了一樣的揮手,高聲怒道:“進(jìn)攻!”
進(jìn)攻!
北冥和漠北的聯(lián)軍,開始瘋狂的攻城。并不需要任何技術(shù)舉措,只需要搬著云梯,帶著長戟和弓箭,去翻城,是爬城,進(jìn)入敵軍的陣營,殺出一條血路,那才能真正的攻破城門!
而城樓之下,士兵們搬著巨大破城錘,一下一下,對著那牢固的城門撞去!
可是東陵皇城的城門,幾百年作為門面,和幾乎是為皇權(quán)最后一道屏障的門,豈會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撞開的?
這城門重達(dá)上噸,都是千年玄鐵鍛造!根本不是輕易能夠撞開的。
而城樓之上,那十萬士兵也是精銳,他們面無表情的從城樓之上,往下面丟石頭,從云梯之上滾滾砸落下來!強攻的代價很大,澹臺凰心里清楚,就這樣派士兵不要命的去進(jìn)攻,最終損失最多的,其實是他們這邊的人!
但是她此刻沒有選擇!皇甫軒不會出來迎戰(zhàn),她無法放下韋鳳她們的性命不管。
一個一個士兵,被城墻之上的石頭砸落,卻也有驍勇,想要為國家開疆?dāng)U土,建功立業(yè)的人,一個一個飛快的沖上去!那般英勇,竟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澹臺凰是不是因為那幾個人被抓了,所以如此急迫的攻城。
而只是,想為自己的統(tǒng)帥,去做成這件事情而已。
澹臺凰看得心中一陣感動與振奮,開口道:“第一個爬上城樓的人,只要能活著回來,賞黃金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尤其她也沒忘記要求活著回來,所以也是讓他們拼殺之下,注意自己的性命!
這話一出,不少士兵們更為邁力的進(jìn)攻……
而城墻之上,皇甫軒雖然離開了邊上,沒再讓澹臺凰看見。卻也并未從城樓上離開。他靜靜沉默著,雙手負(fù)在身后,挺拔而傲然的站立,聽著城樓上的喊殺之聲。
一座城墻,他在里面,她在外面。
他站了很久,直到夕陽垂下,天邊拉出了艷紅色的彩霞,如鴿子血一般刺眼、刺心。這才斂下雙眸,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離去!將所有的喊殺聲,全部隔絕在自己身后。
他的背影高貴而冰冷,遠(yuǎn)遠(yuǎn)看去,讓人很清楚知道那就是孤獨。但是那孤獨無人能撫平,他的世界,也已經(jīng)不再有人能夠進(jìn)入。
劉玲玲看了一會兒,想起了幾日前無意看見的那封信,雖然沒看清楚,只看見了幾個字。微末猜測,再加上今日之事之后,她已然明白了大概。嘆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
短短幾日,拿下了昭和,又拿下的會稽。現(xiàn)下又在攻擊皇城,皇甫軒調(diào)兵之后,卻是屯兵,而并不用來防守。還有那些屠殺東陵百姓的行為……凡此種種,全部都透著古怪。
而當(dāng)這些消息,一條一條的傳到北冥的時候,君驚瀾才剛剛策馬回到了太子府,從千騎古城到北冥皇城,五天的路程,卻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夜鷹將澹臺凰如今在瘋狂攻城的消息,稟報給君驚瀾之后,他猛然心下一沉,意識到了什么。心中也開始有個模糊的懷疑!
從皇甫軒莫名其妙的昏庸,暴虐,到兵馬前來,卻屯兵霸上。如今還抓了韋鳳凌燕威脅,一連串的事件聯(lián)系起來……
尤其!獨孤渺和尉遲風(fēng)的身份,都非同一般,獨孤城如今被綁在城頭,或者有人因為之前獨孤城就被下令殺了,而認(rèn)不出來,但獨孤渺卻一定有人認(rèn)得!獨孤家是隱世大族,勢力盤中錯節(jié),每個國家朝堂上,基本都有這個家族出來的人,而他們家族的規(guī)矩是,入了朝堂的人就等于是飛出了獨孤家,最后就是因為政場爭斗失敗而亡,那都是無用之人,死了也不必多管。
但獨孤渺這樣沒有入朝堂的人,就算是獨孤家如今的“內(nèi)人”他的生死,獨孤家的人卻不會不管!帝王若是不蠢,都不會輕易去動獨孤家沒入官場的人,否則處理起來,會是一場不小的麻煩!但偏偏皇甫軒,如今就做出了如此詭異的事情。
尤其對于尉遲風(fēng),他是慕容千秋的兒子。他卻光明正大的站在城樓上,大聲宣誓,表示自己殺了尉遲風(fēng),這根本就是為了引起西無人的仇視!他君驚瀾殺了尉遲風(fēng),西無人就算是仇視,也不能怎么樣,因為他畢竟是敵國皇太子,但皇甫軒卻完全不同,西武如今也算是他東陵的一部分。
他的行為,根本就是在自找麻煩!那么,所有這些事情,結(jié)果都只指向一個,那就是……可,為什么?如果他的假設(shè)成立,那么唯一不能令人想通的問題,大抵就是皇甫軒這樣做的原因。
就在他沉吟之間,門口有下人來稟報:“爺,夫人求見!”
夫人,自然就是南宮錦。她從上次來了之后,就一直沒走,四處晃了晃,又回了北冥。比起從前的完全避世,如今已經(jīng)是暢快了很多。
君驚瀾斂眸,有些奇怪南宮錦這時候為何會來,畢竟近來的事情,跟干娘都扯不上任何交集。卻還是收斂了思緒,閑閑開口:“請她進(jìn)來!”
他話音一落,沒一會兒,南宮錦就進(jìn)來了。她一張臉上帶著嚴(yán)重的疑惑,似有什么極為困惑、苦惱的事。她進(jìn)門之后,也沒打招呼,直接便開口:“驚瀾,皇甫軒給我寫了一封信,挺莫名其妙的!我看了很久都沒看懂,你幫我看看,瞅瞅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大抵是老了吧,對這些年輕人話,都越來越看不懂了。而且他也不太明白,皇甫軒和她也就見過幾面,似乎因為上一輩的事情,對自己算不上討厭,但也絕對不喜歡。可給自己寫一封信是怎么回事兒?好在這信件也的內(nèi)容也不是聯(lián)系感情的什么的,所以也還沒有讓她絕得太雷人!只是……看不太明白!
君驚瀾聽了,如玉長指伸出,示意南宮錦將信件給他。唇邊笑意微凝,隱隱覺得這封信,應(yīng)該能解開眼前的疑惑。
南宮錦很快的伸出手,將手上的信件塞給他,然后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等著他答復(fù)!
君驚瀾展開紙張一看,下一瞬,面上浮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愕然神情。狹長魅眸睜著,一眨不眨,那是一種極為驚訝的表情,但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幾乎是史無前例!而他心中所有疑惑,也在這一瞬完全透析。
他來不及回南宮錦的話,而是飛快的起身,準(zhǔn)備出門而去,如同一陣疾風(fēng)。
可,走到門口之后,他猛然頓住了!北冥皇城到東陵皇城,中間會經(jīng)過千騎古城,就算晝夜飛馳,不眠不休的趕過去,最快也是七日!所以現(xiàn)下出發(fā)趕過去,時間卻絕對來不及。
但是海東青飛過去,三日足以!
是以他飛快的轉(zhuǎn)身,走到桌案之前,在南宮錦微微驚愕的眼神之下提筆,飛快的書寫,像是在搶時間一般!看得南宮錦一邊蹙眉,一邊納悶,這是什么情況?
而君驚瀾始終沒來得及看她,寫好東西之后,用竹簡卷好,系在了海東青的腳下。大步走到窗口,將那只海東青放了出去,按照海東青的飛行速度,三日就能到!三日,但愿來得及。
皇甫軒卻并不知,自己的信件,南宮錦竟然會拿給君驚瀾看,讓君驚瀾極快的出手,準(zhǔn)備去破解他。只是有些東西,是命里注定,就算中途發(fā)生了這樣是插曲和偏差,蒼天也并不希望有人來扭轉(zhuǎn)它。于是不論有了怎樣的插曲,故事還是向它該去的地方發(fā)展……
海東青被放出去之后,北冥的一切事件,都在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從處理君皓然的后事,到準(zhǔn)備扶持另外一個傀儡,沒有任何紕漏,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
這一切本來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但卻發(fā)生了一場意外。那只高高翱翔的海東青,在飛出北冥皇宮的第二日,天空募然開始打雷下雨,而且一場毫無預(yù)兆的暴風(fēng)雨!
電閃雷鳴,這樣惡劣的天氣,發(fā)生在北冥。
當(dāng)暴風(fēng)雨來臨的時候,君驚瀾負(fù)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漂泊大雨,苦笑出聲。
如今徒然下雨,海東青在雷雨天,飛行速度不到一半。戰(zhàn)火燎然之間,它是最快的通訊手段。如今這一場雷雨……來不及了!
君皓然亦正巧死在這時候,他飛馳回國,不能在她身邊。如今又是天降雷雨,信件被延遲送達(dá)。
他薄唇輕啟,沉寂著吐出了兩個字:“天意!”
的確是天意!兩件很巧,卻又很不巧的事情同時發(fā)生,讓他沒有辦法阻止這件事情的發(fā)生……
如此說著,他如玉長指掐在一旁的柱子上,用力極猛,生生掐出那鮮血。而那些艷紅的血,一點一滴,蜿蜒的沿著柱子滑落了下來……
沒看一眼手上的傷口,也沒包扎。大步踏出了寢宮!
傳消息給她來不及,親自趕過去也更是來不及。然而不論是否來得及,到了此刻,他都非去不可……
……
就如同澹臺凰最先料想的那般,攻破東陵皇城,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第一日的攻城,莫說是攻破了,幾乎是連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皇城巋然不動,對她的進(jìn)攻,就連震動一下都不曾。
她焦灼和忐忑的等待,無能為力的看著眼前的戰(zhàn)局,心下卻在祈禱,就算這一日沒有攻破城墻,皇甫軒也會念及舊情,沒有真正的下手殺人!
但是最終的結(jié)果,卻讓她失望了!
第二日,澹臺凰收到探子回來稟報的消息,皇宮的城樓之上,掛著的那四個人中,多了一具無頭女尸!死的是凌燕還是韋鳳,離得太遠(yuǎn),根本看不清。
當(dāng)澹臺凰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一個踉蹌,險些從戰(zhàn)馬上栽倒下來。女尸,女尸,那么是凌燕,還是韋鳳?
她踉蹌之下,便是怒極,咬碎了一口銀牙,狠狠一掌擊出,對著皇城的大門是重重打去,這暴怒之下的一掌,幾乎是擊碎了城門!
此刻,她心中對皇甫軒從來就有的感激,也隨著這一具“無頭女尸”的出現(xiàn),而慢慢的變成恨意,她整個人幾乎已經(jīng)魔化,拼了命的下令攻城!四天,四天攻破一座皇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如今澹臺凰怒極,也好在皇城的守衛(wèi)在皇甫軒那一場對百姓的屠殺之后,那些士兵們也并不那么努力的守城!
原本固若金湯,堅不可破的城門,已經(jīng)慢慢的展露了它軟弱的邊角。
一天,兩天,澹臺凰也忘記了是幾天,也不敢關(guān)注已經(jīng)過了幾天!但是這幾日,她卻在極認(rèn)真的改良火藥,既然火藥炸不開城門,那就想別的辦法!
她對武器有一定了解,卻終究沒辦法制造出大炮這樣的東西,否則這城樓早就被她轟了!但是除去大炮,也還有其他殺傷力很強大的東西的,古代的火藥,畢竟不如現(xiàn)代的精純,爆炸造成的破壞。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現(xiàn)代那些武器造成的效果大!
所以她在努力的改良,將這武器的殺傷力,像現(xiàn)代炸藥的程度偏移!然后,她不會去炸那扇千年玄鐵打造的城門,而是——炸城墻!
城墻是磚塊砌成的,自然沒有千年玄鐵的大門那樣牢固。只要用夠了量,一定能成功!
強攻的任務(wù)交給了炎昭,韞慧陪著澹臺凰一起,改良火藥。而她一直到如今,也沒有跟炎昭和好。但是澹臺凰如今也沒時間去管他們之間的這些事,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掉,才是重點中的重點!
等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轟鳴聲炸響,東陵的皇城,在上百斤炸藥的聯(lián)合爆炸之下,被炸出來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最終,隨著這一個巨大缺口的出現(xiàn),也在漠北鐵騎和北冥士兵的聯(lián)合攻擊之下,第三日,終于攻破了城門!也肅清了阻攔他們?nèi)セ蕦m的是軍隊,俘虜了不少士兵!
澹臺凰沒有單獨去救人,因為她清楚必須破了皇甫軒這一關(guān),她要是不遵守他的游戲規(guī)則,他定然會直接殺了那幾個人,而她趕過去救人的速度,絕對沒有皇甫軒殺人的速度快!
東陵皇城破了。澹臺凰騎著馬,在皇城的門口,幽幽問了一句:“今天是第幾天了!”
云翊他們,也都能明白她的心情,尤其那些在漠北草原,看見過她和凌燕、韋鳳她們一起創(chuàng)建特戰(zhàn)隊,一起殺敵,出生入死的人,更能明白!
他極為艱澀的回答:“三天了!”
三天,那就意味著,城樓之上的那四個人,就只剩下一個還活著了!澹臺凰這時候想哭又想笑,她不知道是應(yīng)該哭另外三個人的離開,還是慶幸自己竟然只花了三天的時間,到底救回了一條命!
而這三天,澹臺凰也一直在埋頭研究她的東西,不敢去問誰死了,誰還活著,現(xiàn)下唯一能知道的,也只是按照賭約,按照皇甫軒的規(guī)則,只剩下一個幸存者。而這幾天,她也沒有為他們的隕落的落淚,一直都死死的憋著!
東陵皇城,被攻破的時候,是子夜!她再也顧不得其他,馬蹄聲漸入,一路踏過了上上的街道,往皇宮的方向飛馳而去!還剩下一個人活著,是誰,是人都辯親疏,如果只剩下一個人還活著,她希望那個人是凌燕,或者是韋鳳!
然而,當(dāng)她帶著兵馬一路到了皇宮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那冰冷的墻頭之上,掛著的四名無頭尸體,剎那間雙眸猩紅!四個人都死了?
明明今天才第三天,皇甫軒為什么言而無信?
那四具無頭尸體,高高的掛在城樓之上,身上穿著的,也是韋鳳、凌燕、獨孤城他們那日穿的衣服,身型也和他們一般無二!仰頭看著皇宮的城墻,看著那些被懸掛的尸體,滔天的怒火從心頭燃起,憋了好多天的淚,也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所有士兵都憤怒而沉默,誰都不明白皇甫軒為什么忽然毀諾,但他們都一樣生氣!他們這些天瘋了一樣,爭分奪秒的拼殺,也已經(jīng)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們被皇甫軒欺騙了,愚弄了!而那幾個人,也全部都死了!
沒有一個人想過澹臺凰這樣剛強的女子會哭,但她的確哭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坐在馬上,伸出雙手捂著自己的雙眸,任憑淚水一點一滴的從臉上滑落。
她想起韋鳳和凌燕曾經(jīng)在漠北陪著她打天下,這一路風(fēng)風(fēng)雨雨,不論成敗,她們始終相隨,未曾拋棄。即便韋鳳離開,卻也還是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上。她心想起和獨孤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小子偷了她的東西,一番作伴之后激烈的離去,她雖然如今并不喜歡他,但到底在曾經(jīng)相隨相伴的時候,也曾有過一段快樂時光。她想起那日夜幕深重,她和君驚瀾一起送獨孤城離開,而那個俊朗睿智的男子,在君驚瀾滿腔的歉意之下,瀟灑來往,說了那許多豁達(dá)的言語,令他們寬心……
一幕一幕,在心中過了一遍!或者是有了情,活著是欠了情!但如今,皇甫軒卻將他們都?xì)⒘耍热羲袷丶s定,給她留下了一個人,她心中也不會有一點點恨意,可是偏偏……他沒有,他一個人都沒給她留下!
她怒極之下,雙眸赤紅,險些嘔出一口鮮血!最終卻堪堪憋住,對著那座緊閉的皇宮大門,高聲怒喝:“傳我命令!攻!”
她要破開皇宮,她要自己泣血的長劍,狠狠的抵在他的胸口,問問他為何如此殘忍,問他為何言而無信!她要……報仇!
生氣的不僅僅是她一個,還有她手下的這些士兵,他們也都戰(zhàn)氣高燃,跟著澹臺凰一起向東陵的皇城攻擊而去!
拼命的廝殺,血色彌漫,東陵皇宮的門口,喊殺聲震天!
而東陵的皇宮之內(nèi),卻安靜得可怕。準(zhǔn)確說來,安靜的只是御花園,是皇甫軒和劉玲玲所在的那一隅,慕容馥早已被氣瘋了,整個寢宮的東西都被她盡數(shù)摔碎!而誰都沒想到,這樣的時候,皇甫軒了劉玲玲這兩人,竟然在悠閑的下棋!
是的,的確是極為悠閑的品茗下棋。似皇城被攻破,皇宮即將被攻占,跟他們這兩個人都沒什么關(guān)系。幾乎是平靜得不像話,但即便局面已經(jīng)危險到如此地步,攝于皇甫軒的帝王威儀,也并沒有一個宮人,敢膽大包天不要性命的拎著包袱逃跑,這一日,都有條不紊的做著他們平素就在做的事情。
該伺候的伺候,該守衛(wèi)的守衛(wèi),該奉茶的奉茶,好似城內(nèi)城外,都根本沒有發(fā)生任何事。
石桌之旁,東陵那位惡名遠(yuǎn)播天下的妖妃,抬起手,落下一子,今日她沒有穿那一身妖艷的艷紅色宮裝,而只是做她自己,傳了一身雪白色的宮裝,如夢幻般的面容,看起來極為純凈,天下人說她是妖妃,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妖妃,她只是陪著他,看著他做著他想做的事情而已。
落子之后,她收回手,微微笑道:“皇上似乎對她很放心,知道若是用這幾個人威脅,她很快就能攻進(jìn)來!”
他聽了,燦金色的寒眸微凝,薄唇微微扯起,露出一個算是笑的弧度:“她從來重情義,所以這一次,也定然不會令朕失望!”這般說著,他也落下一子。他不會忘記那個女人當(dāng)初為了成雅做的那些事情,母后中毒,不過抓了成雅這么一個侍婢而已,任何聰明些的皇族,都會除掉成雅,殺人滅口,將自己洗脫出去。
可偏偏那個蠢女人,卻非要救成雅不可!不過是一個侍婢,都能令她如此,更何況外頭那些一直陪著她出生入死的人!一共是抓了五個,不算尉遲風(fēng),便是那四個。
他這話一出,劉玲玲便又是一笑,一子落入棋盤上。隨后抬起頭,看向他冷峻的容顏,輕聲開口笑道:“那么臣妾,也要恭喜皇上,將要達(dá)成夙愿!”
皇甫軒聽了,眉心微微一跳,劍眉蹙起,看向她。看了一會兒之后,竟笑了,笑容很冷很淡,但的確是笑。落子的同時,冷聲開口:“朕不該意外你能猜到!”
這女人聰明,又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到他的身上,不日之前那封信又被她看到一個大概,如今能猜到,也并不奇怪。
這話等于是贊賞,劉玲玲愉悅的一笑,落下一子。可再抬頭時,眸中卻含了盈盈淚光,暗夜里,她看著那日高貴冷峻的容顏,輕聲問:“皇上,您會后悔嗎?”
會后悔嗎?
他拿著棋子的手,在半空中一頓,最終那棋子,穩(wěn)穩(wěn)的落到了棋盤上。一雙燦金色的寒眸含了笑意,語氣卻依舊冰涼:“不后悔!”
他選的結(jié)局,會很好。
對任何人來說都很好,也包括對他,所以他不會后悔。
劉玲玲淺淺一笑,也隨著他落下一子,眸中水光一掃,悠悠笑道:“既然您不后悔,那臣妾……也永遠(yuǎn)不會后悔!臣妾相信,皇上明日,應(yīng)當(dāng)是極開心的!”
皇甫軒默了一會兒,最終嘆息著吐出了兩個字:“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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