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席和藤澤站在門口看著他的離開,藤澤的表情變得很凝重,望向葉時席問道,“少爺,他們手上有視頻,就算現在過去阻止,也來不及了。是我的失策。”
說吧,藤澤深深地埋頭道歉。
“你的失策不在這里。”葉時席的視線停留在電梯上,說道,“二表哥大概早就知道我會在今晚動手,他一早就做好防備,但是看來二表哥還不知道沙曼看見了房間里的情況。”
葉琛如果知道沙曼看見了,肯定不會這么淡定的過來找他。
“少爺……”藤澤又想起自己在走廊上和沙曼的話,知道少爺還在生氣,他不敢多說。
“先回去把事情處理好,接下來的幾天都不會平靜。”葉時席暫時不打算追究這件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榮錦兒的事平復下去。
這個女人真是礙眼,先是擅自離開房間,現在又出現了這么大的差錯。
她不是對二表哥心心念念的嗎?現在卻和另一個男人纏綿在一起。
葉時席回到房間里,和藤澤說道,“幫榮錦兒偽造一份資料,把事情推在她身上,這女人留下已經沒用了。”
“我馬上去安排!”藤澤瞬間明白葉時席的意思。
榮錦兒如今只是一個孤女,極容易在她身上動手,只要隨便幫榮錦兒偽造一份不堪的過去,少爺就能把這件事撇得一干二凈!
不愧是少爺,這么快就想到了應對的方法,但是葉琛少爺也不好對付。
“藤澤,隨便再去問一下沙曼的在哪。”葉時席坐回沙發上,肩膀上傳來的微微刺痛,讓他不受控制的想起沙曼,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居然連二表哥也沒有察覺到她離開了。
藤澤趕緊應下,把榮錦兒的事情交代好后,他打電話給跟蹤沙曼的人,問了現在的情況。
“藤澤先生,我剛在國都酒店的大門口下車,沙曼在對面的馬路上,她也下了車,好像要進去國都酒店。”那人說話的時候,藤澤能聽見汽車行駛的聲音,相信他現在是站在馬路邊的。
藤澤簡單地和葉時席匯報情況,同時讓下屬跟著沙曼去國都酒店,留意著她到底想干什么,不禁懷疑她能這么淡定的從房間里出來,是不是也早就察覺到床上的人不是葉琛?
這樣想來的話,沙曼也許是知道了少爺的打算,她來到國都酒店想必是另有安排。
少爺剛被葉琛少爺反將一軍,不能再出現其他意外了!
“好的,藤澤先生,我馬上過去。”
那人說著走到了斑馬線前,由于還是紅燈,馬路上的車流很多,他只能遠遠的看著沙曼和計程車司機交流,付了錢后往國都酒店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看起來漆黑平凡的小車停在了計程車原本的位置上,車上猛然跑出來一個人,當眾捂住沙曼的嘴巴把她強行拖進了車里,整個過程熟練而迅速!
“藤澤先生,出事了!沙曼小姐被拖上車子了!”那人想沖過去,可惜車流太密集了,他只看見酒店的保安往車子沖過去,大聲的吆喝著,但是那輛車子上的人好像完全不害怕,啟動車子順著車流很快就離開。
“把事情說清楚!”手機里傳來藤澤的驚怒。
他顧不上回答,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讓司機全速追著那輛黑色的車子,這才和藤澤說道,“藤澤先生,我在想辦法追趕那輛車子,他們似乎尾隨了沙曼小姐很久,動作也相當迅速,他們的目的性很強。”
“無論如何,跟著那輛車。”
手機里驟然傳來一把冰凌般的聲音,那人遲緩了一下,皺縮著瞳孔應道,“知道了,少爺!”
葉時席把手機開成了免提模式,讓對方不要把電話掛斷,有情況隨時聯系。
“少爺,沙曼小姐的事……”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葉時席接了他的話,“比起二表哥的安排,沙曼的安全的確是微不足道,但我也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啊。”說到這里,他淺藍色的眸子閃過了微痛。
藤澤聽見他的話,愣了愣,沒有再說下去,想來,葉時席是記住了沙曼在走廊上說他只是一個死咬著仇恨不放的人。
如果不是葉家當年無情在先,少爺又怎么變得步步為營?
藤澤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陪著葉時席在房間里等著下屬的回應,等了將近十來分鐘,手機里才重新傳來聲音,急促的語氣里帶著喘氣聲,似乎在奔跑著,“少爺,他們把沙曼小姐帶到了郊外,這邊的路很黑,計程車不能進來,我正在附近尋找著沙曼小姐的下落,但很奇怪,他們的車子不見了。”
“你不要隨意走動,免得讓對方發現你。”
“好的,少爺。”
葉時席聽見他的回話,眼帶利光的對藤澤說,“你馬上找幾個人去郊外,不要了,還是算了。”
藤澤正要行動,卻看見葉時席的眸色黯淡下來,把手機遞給了他,“你去找二表哥,把沙曼的事告訴他,這件事,我們不要插手了。”
“少爺,你真的打算袖手旁觀嗎?”藤澤臉色有些奇怪,他很清楚葉時席對沙曼的感情,他也清楚少爺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要少爺一下子把沙曼放下,是一件很痛楚的事。
“不袖手旁觀又能怎么樣?”葉時席望向陽臺那邊,眼里帶著濃濃的擔憂,可他沒有足夠身份去關心沙曼,還不如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免得又讓她討厭了,“去找二表哥吧,順便告訴他,沙曼這次被綁走很可能跟她上次在h市遇襲有關系,至于怎么處理,就讓二表哥來決定吧。”
“少爺……”藤澤看著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沉默,專心地完成葉時席交給他的任務,這才是他要做的事,“少爺,我很快回來。”
藤澤不放心葉時席的傷口,拿著手機很快走了出去,希望葉琛少爺還沒有離開酒店。
藤澤走后,房間里恢復了安靜。
葉時席忍著肩膀上的傷痛,披著外套走到了陽臺上,猛烈的寒風迎面吹來,弄得面門生痛。
他走到護欄前,眺望向郊區的方向,那邊是a城唯一一處沒有被開發的地方,入夜后看不見任何燈光,絕對的漆黑讓他的心情難以安寧,不知道沙曼現在怎么樣了。
隨著夜色加重,氣溫下降得非常離開,風中隱隱帶著冰霜的味道,好像連血液都能被凍結。
“把她關進去,沒有特別吩咐,誰也不能進來。”
背后響起了一把冰冷的聲音,沙曼來不及回神就被人從背后推了一把,腳步踉蹌地跌入一間昏暗的房間里。
里面連一絲的燈光都沒有,偏偏今天晚上也沒有月光,厚厚的漆黑蒙住了眼睛,讓她什么都看不見,只嗅到了空氣中彌漫著木屑的味道,還有油漆的味道,好像在裝修。
她不知道這里是哪里,站穩后沒有隨便亂動,正要扭頭查看綁架自己的人是誰,身后卻率先傳來“砰”的一聲異響,應該是那些人把門給關上了。
她順著聲源往前摸索,指尖在漆黑中摸到一個粗糙的東西,上面有很多細小的尖刺,她上下摸索過,順著感覺猜測這個東西應該是一扇木門,在旁邊還有一個冰冷的把手,她嘗試扭動過,但門被鎖上了。
她沒有做出太過強烈的反抗,怕那些人會對她不利,把耳朵靠在門上,隱約還能聽見談話的聲音,但因為隔著門板,她不能聽見具體的談話內容,就知道是幾個男人而已。
這些人目前也沒有對她動粗,把她拽上車后麻利地蒙住了她的眼睛,還把她的包包也拿走了。來到這個地方后,這些人才解開她眼睛上的束縛,可是四周黑漆漆的,她不能辨認自己在哪。
趴在門板上偷聽了一陣,還是不能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沙曼只好暫時放棄,回身望著漆黑的房間,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讓她不自覺的地繃緊了呼吸,鼓起勇氣沿著墻壁一路摸索下去,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工具。
在車上的時候,這些人完全沒有交流,好像是刻意不想被她猜出他們的身份。
對方越是掩飾,就越是可疑,她不能坐以待斃的等著!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不能讓寶寶受到傷害!
在房間里摸索了很久,她的腿驟然撞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險些把她絆倒,她及時伸手扶住,順勢在這個硬邦邦的東西上摸索一番,手掌摸到了一團柔軟的東西,她掂量了一陣子才分別出這是被子,底下硬邦邦的應該是大床了,大概是用來給她睡覺的。
這些人還對她挺不錯的嘛,專門準備了大床給她休息。沙曼松開手,心里蒙著厚厚的疑云。
她開始還以為綁架自己的人和h市遇襲的事情有關,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h市那些人是想殺掉她,怎么可能對她這么好?那這批人到底是誰?
她苦思了很久也猜不到,順道把房間逛了一圈,發現這里除了床之外,什么都沒有,就連墻壁上的窗戶也被鐵欄牢牢的鎖住,好像是特意用來困住她的。
這些人一早就計劃好要綁架她了?要不然,他們怎么會準備得這么充分?
她剛來國都酒店,這些人就出現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被跟蹤了多久,她居然一定察覺到都沒有!更加糟糕的是,白雪不在身邊,在沒有摸清局勢之前驀然離開的話,可能會惹怒這些人,給自己帶來危險,得不償失。
想到這里,沙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可是到了危急關頭,她還是沒有反抗的能力。
在房間里靜等了十來分鐘,外面的人也沒有進來找她,沙曼猜想她暫時還是安全的,顧慮到孩子需要休息,坐在床邊簡單收拾過,躺下把被子蓋上,剛閉上眼睛,耳邊又回蕩起酒店房間里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吵得她根本睡不著。
咔嚓!
就在這個時候,漆黑的房間里傳來清脆的響聲,好像是門鎖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