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沙曼當即反抗,她瞪大眼眸,“葉琛,你沒有權力約束我的自由。你這樣就等於把我關在你的公寓裡。我不是你的寵物,你不能把我關起來。”
“你覺得在我面前,你還有反駁的權力?”葉琛冷瞥她一下,踩下油門直接朝高檔公寓駛去。
沙曼有所察覺,她幾乎本能地扯住葉琛的手,嘶叫道,“葉琛,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你就應該尊重我的選擇權。我不要被你關起來。”
哧……
葉琛驟然將車子急剎下來,沙曼反應不及直接撞到了車椅上,弄得腦袋有點發暈。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男人戲謔的聲音灌進了耳朵裡。
“沙曼,是我跟你說得不夠清楚嗎。”葉琛望過來,脣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讓沙曼繃緊了心絃,只聽他說道,“我和你的關係就只是情婦和金主,我養了你,你理所當然聽我的吩咐,除非我願意,否則,你根本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你上次是耍我的?”沙曼瞳孔皺縮,“葉琛,既然你根本不在乎,上次爲什麼要答應和我談條件?你是把我當成你手裡的玩具,喜歡就玩弄一下嗎?”
男人扯脣溢出一聲理所當然的輕笑,“這不是很明顯的嗎?”
沙曼的臉瞬間慘白,葉琛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再次啓動車子朝高檔小區駛去,車廂裡冰冷的空調彷彿在嘲笑著沙曼的愚蠢。
她居然和葉琛談條件,可笑的是,她當真了,以爲自己可以影響葉琛……
嗡……
葉琛剛把車子停穩在停車場,一旁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上面顯示著“馨昕”。
沙曼一眼就看見了,她突地覺得這個地方好冷。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啪”的一聲推開車門,用最快的速度跑著離開這裡。
葉琛對夏馨昕的備註是馨昕。
對她呢?情婦、玩具還是根本就沒有名字?她信了,男人在牀上說的話比長舌婦在洗手間裡的咒罵更加噁心。
葉琛會對夏馨昕笑,會帶她去吃飯買衣服,甚至因爲夏馨昕一句不習慣,葉琛可以提前結束公司的工作來陪她吃飯。
相比起來,她,究竟算什麼?
直到跑出停車場,陰冷的風吹得沙曼渾身發抖,她不敢回頭看葉琛有沒有追來,咬著下脣跑出了小區,攔了計程車,張口就說要回政府公寓,那裡纔是她的家。
結束了,她和葉琛之間所謂的交易全都結束了。更何況,這場交易,只是她一廂情願,葉琛從沒把她放在眼裡。
他說要幫她換公司,安排新公寓,全都是爲了控制她。有錢人不都是喜歡這樣對待寵物的嗎?
喜歡就好吃好住的寵著,厭惡了就丟在街邊自生自滅。
“小姐,你發生什麼事了嗎?”司機停下車,隱約聽見後面有抽泣的聲音,於是回頭問了一句。
沙曼飛快地掏錢給司機,推開車門快步跑到昏暗的角落裡,她害怕被別人看見她的眼淚。
“怎麼有個美女在這裡哭啊?”
伴隨著一陣稀稀疏疏的腳步聲,數個打扮新潮的年輕人發現了蹲在角落裡哭的沙曼,他們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有兩個人猛地疾步跑向沙曼,“哧”的一聲就搶走了她手腕上的包包。
沙曼毫無防備,“啊”的一聲摔到了地上,被細沙磨破了胳膊。
“快跑。”幾人得手後,立馬就跑。
“我的u盤。”疼痛讓沙曼回過神,她保存照片的u盤在包包裡。
顧不上手痛,沙曼起身就追著這羣人跑向馬路,但對方的動作很靈巧,幾個閃身間就消失在夜幕下。
嘀……
刺耳的鳴笛聲衝進沙曼的耳朵裡,她扭頭就看見一道熾白的燈光迎面衝來。沙曼下意識的跌退數步,車子急剎在她原來站著的位置上,遲一步都不行。
“嘿。小姑娘,你怎麼過馬路的。這邊是拐彎,你不知道很危險的嗎。市長你要下車嗎?”中年男人罵到一半,語氣突變成驚愕。
沙曼心有餘悸的擡起頭,由於車頭的燈光太亮,沙曼只看見一道頎長的暗影朝自己走近。
“你……”
“不要站在馬路中間說話。”閆之衡拉著她的手走到馬路一旁,藉著路燈將她上下檢查一遍,沒有受傷,只是衣服上髒兮兮的,胳膊被擦傷正滲著血,手腕上也纏著繃帶,“你是怎麼了。”
閆之衡皺下了眉,也許是天色昏暗,沙曼總覺得閆之衡的臉色有些微怒。
沙曼縮了下腦袋,本能道,“我沒什麼,對了。閆先生,剛纔有人搶了我的包包,我的u盤在裡面。他們跑到對面去了。”
沙曼說著又想去追,被閆之衡及時攔住,他讓沙曼將事情詳細說出來,聽完後,和那邊正在張望的司機大叔交代一聲,讓他通知警察,同時讓路監部調看附近所有的監控。
司機大叔一聽,連市長都親自下達命令了,肯定是丟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
“對啊,閆先生你是市長,你一定會幫我把包包找回的。”沙曼一聲驚呼,眼睛都冒出了亮光。
“現在纔想起?”閆之衡輕蹙眉,真是個善變的丫頭,剛纔還差點哭出來,現在滿臉都是興奮。
站在馬路邊說話不方便,閆之衡已經將事情交代下去了,警方捉到人就會通知他,“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閆先生真是麻煩你了,嘶。”沙曼剛一擡腳,腳踝處傳來的痛楚讓她直接摔到了閆之衡身上。
男人溫熱的胸膛裡奏響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嚇得沙曼當即站起身,“閆先生,對不起。”
“沒事。”閆之衡清涼的嗓音有些繃緊,他轉移注意力地望向沙曼的腳,估計是剛纔躲避車子的時候扭傷了,開始沒有什麼感覺,現在都腫起來了。
沙曼動了一動,痛得倒吸涼氣,覺得自己今晚真倒黴,剛被被熱菜燙了,現在又扭傷。
“我揹你吧。”見她實在行動不便,閆之衡稍微彎下了腰,示意沙曼上去。
沙曼起初不願意,無奈腳太痛,她只好繃著身子爬到閆之衡寬厚的背上。第一次被男人揹著走,沙曼紅了臉,“閆先生,我會不會太重了?”
“不會。”女人嬌柔的嗓音貼在他耳邊,閆之衡感覺了一下,沙曼輕得羽毛一樣,怎麼會重?
忽然,閆之衡又道,“是挺重的。”
“閆先生,你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起一句話。”路燈下,閆之衡清俊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淺淺的笑。
他早就忘了原話是怎麼說了,大概的意思是,當你揹著喜歡的人時,你就等於背上了整個世界,很重,所以每一步都要很謹慎,以免弄傷了她。
他現在大概是背上了整個世界吧,這份感覺,在他的心上沉甸甸的,真重。
不管司機大叔驚訝的臉,閆之衡把沙曼放進車子裡,吩咐司機大叔去政府公寓一趟。
“哦,哦,好的。”司機大叔連忙反應過來,把沙曼他們送到了公寓,又看著閆之衡揹著沙曼上了樓,司機大叔仍然覺得很詫異。
新任市長爲人溫和,對誰都不會發脾氣,直接點就是清冷。現在卻揹著一個在路邊遇上的小市民上樓,這要是讓政府裡頭的其他人看見,老早就嚇死了。
政府公寓的入住率還不高,從電梯裡出來,走廊顯得有些昏暗,接過沙曼遞來的鑰匙,閆之衡開了門,順手把燈打開,讓沙曼坐在沙發上等他。
閆之衡熟悉地從電視櫃下把藥箱拿出來。
沙曼看著他的動作,記起他之前來自己家裡的那次,藥箱就是他那時放在那兒的。這麼一想,似乎每一次沙曼受傷需要人幫助,閆之衡都在。
讓沙曼忍著痛,閆之衡幫她擦了藥酒,簡單地包紮好紅腫處。由於不能洗澡,閆之衡端來一盤熱水,要幫沙曼簡單的擦掉胳膊上的沙子。
“不用,閆先生,這個讓我自己來吧。”沙曼紅了耳根子,她怎麼好意思讓閆之衡幫她擦?
“沒事,你手不方便。”
閆之衡坐上了沙發,修長而溫熱的指尖握住沙曼的手腕,熱毛巾擦過胳膊的時候,沙曼敏感地縮了一下身子。
閆之衡靠得很近,沙曼擡眸就能看見他比女人還漂亮的眼睫毛,俊臉上帶著專注,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傷口。沙曼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彷彿與生俱來的書墨雅香,微微有一些醉人。
“閆先生,你真好看。”
似乎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的打量眼前的男人,沙曼下意識的就這麼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隨後又馬上捂住嘴巴,低頭不敢看閆之衡。她這是幹什麼啊,居然對著閆先生犯迷糊。
丟死人了。
幸好,閆之衡只是一聲輕笑,眸光在沙曼羞紅的臉上停留了一陣。
時間已經不早了,閆之衡幫沙曼處理好傷口後便要動身離開,交代她,只是一找到她的包包,閆之衡就會過通知她。
沙曼千恩萬謝,u盤對她太重要了。沒有了u盤,不用她自己辭職,老總一定會把她辭退。
“總算下來了。”
閆之衡剛走出政府公寓,一旁的大樹走來一道矯健的人影。蕭冠掐斷手中火紅色的菸頭,走到閆之衡面前道,“你這回來真的?”
蕭冠剛纔聽到了一件事,閆之衡身爲市長居然親自下達命令要抓住幾個當街搶劫的小毛賊,這是市長應該做的事嗎?
一番詢問之後,原來又是爲了沙曼。
“哥們兒,男歡女愛這些事兒很正常,兄弟我也不是在阻止你。”蕭冠神色凝重,“可你也應該知道,沙曼是葉琛的女人。”
“我知道。”
閆之衡看了眼,邁步回到車子上。
蕭冠對此,也只能嘆出一口氣,因爲他了解閆之衡,這傢伙一旦決定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好像當初,他明明可以當一個悠閒自在的大少爺,偏偏要跑來競選什麼市長,否則也不至於會遇上個沙曼。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葉琛這人在a城的評價除了優雅高貴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對他敬畏三分。自家兄弟喜歡上了葉琛的女人,蕭冠真是有點擔心啊。
這女人有什麼本事讓兩個大人物同時看上她?
蕭冠不懂,現在也只能聽從上級的吩咐去抓幾個小毛賊。沙曼的事,誰說得準呢?
由閆之衡親自下達命令,警方的速度很快,沙曼第二天早上就接到了閆之衡的電話,他會在樓下等沙曼,順道送她去警局認人。
“夏小姐,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請你在這裡籤個名。”
沙曼剛跟著閆之衡來到警局,警方似乎正在處理另一件案子,沙曼遠遠就看見一道美麗的倩影正背對著自己而坐。這個背影看上去有些眼熟,沙曼忍不住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