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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月初七,乞巧節(jié)。
在這個年代,無論天南地北,節(jié)日的氣氛都很濃厚,雖然地域不同,但有些節(jié)日的講究還是差不多的。林傾宸一邊忙著吩咐人收拾東西,一邊還差了廚房特意做了精巧別緻的乞巧果子,到了這一天,一早就打賞了衆(zhòng)人,一派節(jié)日的喜氣。
鳴芳進來稟報:“夫人,帳篷都縫好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林傾宸正抱著自己的錢匣子發(fā)呆,聞言收斂心神,將錢匣子歸於原位,向外走去。
帳篷是用一種不透雨的油布做的,一共做了四頂,兩頂大的,兩頂小的,全部摺疊起來有半人高,佔不了多少地方,比起一般的軍用帳篷小了不少。當時林傾宸提出來的時候,宗澤翰也沒有反對,畢竟這一次是要帶女眷同行的,路上總要多準備一些東西。
爲了減少行李,林傾宸將現(xiàn)在的帳篷進行了改良,每個帳篷除了四根支桿,再無它物。
林傾宸驗過之後,就叫人裝了馬車。自己則向宗澤翰的書房走去。
不知爲何,林傾宸對這裡並無歸屬感。雖然這裡是文家的產(chǎn)業(yè),也是她成親的地方,可是林傾宸對這裡卻並不是十分喜歡,總覺得像是住在別人的房子裡。
所以,她對這裡的一切都顯得漫不經(jīng)心,一切都按照原先置辦,並無增減。雖然這期間文管家也來問過她的意思,看她對屋裡的擺設(shè)用具有什麼不喜歡的都可以調(diào)還,可是被她婉拒了,宗澤翰不是說了嗎,這裡也不過是一個暫時居住的地方,何必傾注那份心力和感情呢,免得走的時候捨不得。
走馬觀花似的從內(nèi)院走到書房門口,林傾宸剛在書房所在的院落門口站定,還未來得及讓人稟報,一個黑影就站到了她的面前。她半瞇著眼睛擡頭一看,好像是那個叫做電的護衛(wèi)。
“電?”林傾宸問道。
“是,夫人”電微微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夫人會知道他的名字。
“我可以進去嗎?”林傾宸微微一笑。
“爺做事的時候,不喜歡讓人打攪……”電有些遲疑,因爲爺辦公的時候是從來不允許別人來打攪的,更何況這會三爺和子越先生還在裡面,多半是有重要的事要商談。
林傾宸有些失落,不過她能理解,畢竟電的職責所在,他沒有權(quán)利替主子做出決定。
“那我先回去了。”林傾宸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朝回走。
只是走了沒幾步,迎面卻走來好幾日不曾見面的蕭若桑。
“夫人是想去書房見二爺吧?”蕭若桑一臉的同情,她跟隨宗澤翰將近兩年,又怎麼會不知道宗澤翰這個喜好呢?更何況她剛纔就在離林傾宸不遠的地方,將林傾宸求見的經(jīng)過看的一清二楚。
林傾宸神色很平淡,“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想來問問。”
這幾日忙起來,把蕭若桑都給忘記了。
蕭若桑點了點頭,從林傾宸身邊緩緩經(jīng)過,卻在與林傾宸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然說道:“二爺?shù)臅浚蛉耸遣皇菑膩矶紱]有進去過?因爲那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林傾宸身形微頓,下意識的轉(zhuǎn)身望去,蕭若桑閒適的的步子已經(jīng)踏入院子。
林傾宸說不上什麼感覺,只覺得心裡有了一絲冷意。
“夫人,興許二爺找蕭大夫有什麼事要說。”路兒何等的機敏,早就發(fā)覺林傾宸的不對勁,連忙上前解釋。
“應(yīng)該的,她畢竟是大夫,有些事不是我能辦到的。”林傾宸不緊不慢的走在石子鋪就的小路上。
站在暗處的電,將主僕二人的話聽在耳中,其實他有心上前解釋一番:夫人,路兒說的對,蕭姑娘是二爺請來和子越商談事情的,您千萬別誤會
可是,他不能,作爲護衛(wèi),他的第一職責是護衛(wèi)主子的安全,而夫人的情緒根本不在他考慮的範圍。所以,他關(guān)上了院門,安靜的呆在他該呆的地方。
路兒跟著林傾宸回到內(nèi)院,一路上,她想辦法東拉西扯,都沒有令林傾宸再開口。雖然林傾宸的表情看起來與平日無差異,可是她總覺得有些不安。
“夫人,掛麪、炒米、炒麪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麗萍將食品單子交給林傾宸過目。
她回去了兩天,將夫人給的銀子交給她娘,她娘讓她好好幹差,別老惦記著她們,遇到這樣一個好主子不容易。她心裡知道,也知道該怎麼做,所以將弟弟和孃親做了妥善安排之後就回來了,一門心思打理林傾宸的吃食。她沒有鳴芳的秀麗,沒有鳴草的靈氣,也沒有路兒深得林傾宸的心,但是她有一手好廚藝,所以她會好好幹的,會報答夫人在他們娘三個最困難的時候拉了他們一把。
“嗯,這些東西不能受潮,但也不能不通風(fēng),你存放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一下。”林傾宸看過單子之後,對麗萍說道。
“夫人,厚衣裳也都準備好了,另外又準備了幾牀被褥和毯子。”鳴芳報上自己的負責的差事。
林傾宸笑著點了點頭,回到屋裡,繼續(xù)抱著自己的錢匣子發(fā)呆,希望是她多想了。
記憶回到京城出嫁的前夕。
那一天,她記得自己好像在爹爹的書房見過那樣的錢幣。跟現(xiàn)在市面上流通的稍有區(qū)別,圖案差不多,只是成色有些差,林終仁當時說是因爲製造錢幣的原材料不同的原因。當時她以爲那是新發(fā)行的錢幣,也就沒有多注意,可是昨天和林清上街時,卻讓她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一直讓她忽略的事情。
當時,她們正在一家成衣鋪子幫林清選衣料,有個顧客支付買衣服的銀子時,受到店裡夥計的拒絕。那個夥計的理由是,這個錢幣的成色太差,雖然價值和市面上流通的錢幣價值一樣,但因爲他們東家事先有交代,這樣的錢幣他們店裡一律不收。那位顧客臉色漲得通紅,說是這錢幣也是從別的店裡買東西時給她找的,更何況現(xiàn)在市面上這種錢幣還是很多的,爲什麼他們店裡就不收呢?
那夥計一臉的爲難,說是東家交代了,就是哪怕不賣衣服不做生意,這種錢幣也是不能收的,那位顧客氣憤而去。當時林傾宸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顧客拿的錢幣比自己當初看到的成色和做工都要差。她當時想就有一個念頭,莫非古人也會造僞幣?
晚上回來之後,她想問問宗澤翰,可是等到她睡著了,宗澤翰纔回房,早上起來又太匆忙,就把這件事給忽略了。後來她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自己好像把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唉,早知道當時再問問爹爹就好了,林傾宸嘆了一口氣,打開自己的錢匣子,這裡有著她全部的家當,銀票二十萬兩。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從早上就見你抱著匣子嘆氣,是不是有什麼不妥之處?”路兒擔心的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這銀票閒放在這裡有些不妥。”林傾宸將錢匣子蓋好,趴在上面繼續(xù)發(fā)呆。
路兒原本以爲林傾宸的錢匣子裡的銀票數(shù)量有出入,現(xiàn)在聽她這麼一說也放下心來:“這有什麼,只要錢莊不倒閉,銀票始終還是銀票,它還能飛了不成?”
林傾宸聞言,不知道該跟路兒怎麼解釋。這銀票就像是現(xiàn)代人用的紙幣,除了顯示一定的面額,其實它就是一張紙,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貶值了。要不然那些善於理財投資的人,都會把家裡的存款分爲好幾個部分,分別投資到房產(chǎn)、股票、養(yǎng)老保險、首飾等地方,只有一部分錢纔會存到銀行以備不時只需,免得把所有的錢都存到銀行裡,萬一哪一天遇到金融風(fēng)暴會貶值。
林傾宸忽然眉頭一跳,眼睛亮了一下。
對啊,就是這樣的。
這些成色不好的錢幣,來源非常重要。要是官府鑄造的那還好說,萬一真的是僞幣,那後果可不堪設(shè)想。
這麼淺顯的道理,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前世,凡是學(xué)過經(jīng)濟的人都明白的一個道理,那就是每個國家的貨幣總額都是有規(guī)定的,每日印製多少數(shù)額的紙幣都是有定量的,無論是少了還是多了都會引起負面影響,小則影響整個國家的經(jīng)濟,大則影響整個全球的經(jīng)濟,她在前世經(jīng)歷的最後一次金融危機,不就是因爲某個國家的信用卡透支嚴重,最後用大量發(fā)行貨幣來彌補引起的全球惡性連鎖反應(yīng)引起的嗎?要是這種成色不好的錢幣真的是不法之人鑄造的,從她上一次見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大半年了,估計市面上已經(jīng)流行很多了吧?是官府沒有察覺呢?還是因爲自己成天呆在家裡並不知道?但是成衣鋪子的夥計也說了,他們東家發(fā)話,這種成色的錢幣是不能收的,可見有些人已經(jīng)引起注意了。
所以,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不是把這些銀票存在錢莊,而是應(yīng)該提出來置辦房產(chǎn)或是買些實用性非常強的東西,或者換成金子存起來也不錯,至少她的銀票到時候不會貶值。
林傾宸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真笨,怎麼早一點沒有想到呢?不過,現(xiàn)在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