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博瑋看著秦心顏手中攥著的那一塊褐色的玉,在光線的照耀之下,透出幾分美與柔和。一根細(xì)小的繩子,穿過上面的一個小孔,因為被簡瑤瑤扯斷,一根繩子此刻正在隨風(fēng)飄揚。
精致奇巧,上面還打著自己娘親手把手教自己的桃花結(jié),這是娘親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每每看見它,就能想起娘。娘說過,等以后找到了真心喜歡的姑娘,就將這個姚家的傳家寶交給她。
可是,子銘公主她本就不喜我,剛才她又聽見了簡瑤瑤的那番話,現(xiàn)在對我,應(yīng)該還有厭惡吧,如何會再一次收下這個東西呢?
“給我吧,安奇并未給你任何東西,卻還是能每一次、都出現(xiàn)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那我又何必用這個呢,更何況,她需要的,也并不是我。”姚博瑋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是笑著的,但是秦心顏卻覺得,他的笑,飽含苦澀。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這種感覺,她雖然沒有切實的體驗過,但是,她卻能理解,那種無力。
“玉王爺,子銘公主跟姚大都督他兩呢,就交給你了,我?guī)е煎锬锞拖刃幸徊搅耍荒茏屇沁叺忍昧恕!鼻匦念佌f罷,便吹了一聲口哨。
很快,大白就噠噠的來到了跟前,馬背上,放著一個巨大的麻袋。
“要幫忙嗎?”被赫子銘抱著哭、已經(jīng)濕透了衣領(lǐng)跟胸口的赫連海,沒忘記看了一眼正在拉馬韁繩的秦心顏。
“在我回到客棧之前,如果可以看到喜笑顏開、活蹦亂跳的子銘公主,那玉王爺你就是幫我一個大忙了。”秦心顏笑了笑,然后將麻袋取了下來,對著良妃就要罩下去,被點了穴
、四肢都無法動彈的良妃,還是賊心不死的想要掙扎,努力的抗拒。
“你最好別動,不然,我不介意先劃拉了你這張假臉,然后再將你給丟進去。反正,也就是幾刀的事,不麻煩。”秦心顏說著,露出一抹冷笑,伸手就卸掉了良妃的下巴,然后喂了軟禁散。
良妃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秦心顏她那一雙本就黑而幽深的眸子,在良妃的眼中,卻顯得更加的瘆人,不過很快,她的眼前,就被一片黑暗取代,她被秦心顏丟大白菜一樣的丟進了麻袋之中。
“本宮是當(dāng)朝陛下的妃,你不過是一品郡主,沒有陛下的旨意,你憑什么綁我?”良妃的聲音,從麻袋之中傳了出來。
“奉太后娘娘懿旨,簡瑤瑤假冒良妃,特將其扭送大理寺林大人處嚴(yán)審,務(wù)必問出真良妃的下落。不好意思,本郡主現(xiàn)在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使者,專門來抓你的。只是,本郡主也沒想到,你還做了綁架子銘公主意圖謀殺的勾當(dāng),那,罪加一等了。”秦心顏云淡風(fēng)輕的開口,然后,麻袋便不再動了。
“皇叔,你可不可以求求郡主,不要讓她告訴太后娘娘我人在萬歷的事情啊。”赫子銘偷偷的對著赫連海耳語,不知道是
不是上一次有了陰影,赫子銘看到秦心顏,依舊是覺得有些膽怯,頭埋得低低的,不敢去看她。
不等赫連海開口,早已將赫子銘的神色收入眼底的姚博瑋率先走了過去,開口道:“郡主,能不能保密子銘公主的行蹤,我可以保證,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尤其是在萬歷,她不會再……”
秦心顏點頭,笑了笑,將麻袋扔在了大白的馬背上,然后,再麻利的將繩子捆在提前就放置在那里的馬鞍之上,看向姚博瑋,指了指麻袋,道:“好歹你也跟她同門一場,難道就沒有什么話要跟她說的嗎?”
“沒有,請郡主跟林大人務(wù)必將她繩之以法,不然在下只能將她扭送回武陟,交由吾皇處置了。”姚博瑋冷清的聲音傳來,麻袋中的良妃氣急,吼叫出聲:“姚博瑋,你這個冷血的人,我為你付出了那么多就換來一句你希望我被捕被殺死,你永遠(yuǎn)都不會體諒人,我用我爹的亡靈詛咒你,你永遠(yuǎn)都不會被人喜歡,孤獨終老!”
“閉嘴,要上路了還不老實。姚大人你大可以放心,本郡主向來眼里揉不得沙子,她犯下的罪,我心里有數(shù)。”秦心顏瀟灑上馬,重重的甩了一下馬鞭,有意無意的就打在了麻袋的上面,然后揚“雪”而去。
“不怕,不怕,子銘,那個要殺你的惡婆娘,她一定會得到嚴(yán)懲的。”赫連海繼續(xù)安撫赫子銘。
“嗯,皇叔,子銘不怕,子銘相信和惠郡主,她說一不二,她要做的事情,那就一定能做到。”赫子銘點頭,乖巧的開口。
“誒?你什么時候?qū)突菘ぶ鞯挠∠螅@么好了?”赫連海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輸給人家了,我心里有怨氣不假,但是父皇說過,輸了就要承認(rèn)是自己的不足,所以一定要好好的跟人家學(xué)習(xí),這樣才會進步。我回去專門搜集各方資料了解了一下和惠郡主,她劫富濟貧,嚴(yán)以待己,寬以待人,她是我們女人的楷模。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上次的賭局,我回去想了整整三日,才發(fā)現(xiàn),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武陟的公子,絕對不會選‘萬歷一統(tǒng)’字樣的,一開始,我就已經(jīng)輸了,卻還傻里吧唧的跟她賭。你說,和惠郡主厲不厲害?”赫子銘認(rèn)真的開口道。
姚博瑋眼角一抽,赫子銘你若是知道安奇心愛的女人是秦心顏,你還會這樣崇拜她嗎?莫名的腦補了一下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場景。
一直待在樹上看戲、沒有下來的上官安奇,見到此情此景,這才施展輕功,追著秦心顏而去。
“嘩嘩”的落葉聲傳了過來,赫子銘敏感的松開一直牢牢抓住自己皇叔的手,踉踉蹌蹌的跑出幾步,抬起頭四處張望,開口道:“安奇哥哥,是你對不對?安奇哥哥,既然你來都來了,為什么都不愿意見子銘!”
“子銘公主,你搞錯了,那怎么可能是安奇。”姚
博瑋慌忙開口道。
“對啊,安奇見到本王,怎么可能不下來請安,肯定是你對他思念成疾了,所以產(chǎn)生了幻象。”赫連海也慌忙道。
赫子銘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二人,“既然不是他,為什么你們兩個,要比本公主還更緊張?”
“沒啊,我們哪有緊張。”姚博瑋跟赫連海異口同聲道,赫連海打了個嗝,姚博瑋白了他一眼,笑著看向赫子銘:“玉王爺是太久沒喝水了,所以就……”
赫子銘銳利的眼神掃過他二人,道:“你們不要再哄騙我了,安奇哥哥剛才其實也一直在的,對不對?”
“咳,今天天氣不錯,咱們?nèi)タ囱┌桑憧矗@假良妃的秘密基地,精致倒是真不錯。那邊可還有你最喜歡的冰花,要知道,冰花這種東西啊,咱靠海的武陟國,不夠嚴(yán)寒,是不會出現(xiàn)的。”赫連海笑著打了個哈哈,一把攬住了赫子銘的肩膀,開口道。
姚博瑋感激的看了一眼赫連海,也趕緊接話道:“對,咱們?nèi)タ幢ò桑财嫠诓辉谀匾簿湍敲椿厥拢阋娝膊患庇谶@么一時。而且,你剛剛才知道了一些事情,你現(xiàn)在去見他,情緒肯定容易激動。他本來就對你很怠慢,你要是越氣沖沖的呢,他就更加會不想見你了。”說罷,就扔了一大團雪球,朝著赫子銘砸了過去。
赫子銘到底還是孩子心性,見他竟然真的砸自己,一下也怒了,抄起一把雪,一路沿著地面向前滑動,不出一會,手里的小雪團團一下變成了巨大的雪球。
“喂,你要干嘛?”姚博瑋見赫子銘跟一個力士一樣,豁然舉起了這個大雪球,一下倒是真的有些慌了。
“讓你體會一下,欺負(fù)本公主的后果!你是男人就站在那里不要動!”赫子銘厲聲開口道,然后朝著姚博瑋,奮力沖了過去。
“啊!”只聽得一聲慘叫,兩個人齊齊沒入了一大團雪里面。赫連海同情的看了一眼,那個倒在地上的“頎長身影”,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姚賢弟,不會撩妹,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赫子銘的笑聲震撼天際,狼狽的姚博瑋,爬了起來,正在一旁吐雪,對,是吐出他嘴里還沒化的白色晶瑩狀物體。他的頭上、臉上、脖頸處、身上、腳上、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儼然一個大雪人,赫連海也都忍俊不禁了起來。
“玉王爺,你笑什么笑!”姚博瑋一下滿血復(fù)活,抓起雪,就朝著赫連海打過去。
赫連海正張著嘴哈哈笑呢,一個不留神,就徑直吞下了一個小雪球,冰的跳了起來,“靠,姚博瑋,你竟然敢搞本王!本王叫你好看!”然后也抓起雪,朝著姚博瑋打了過去。
“皇叔,我?guī)湍阆魉 焙兆鱼懸餐嫘拇笃穑テ鸬厣系难统Σ┈|打過去。
赫連海遞了一個眼神過去,赫子銘會意,繞到姚博瑋身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