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天是喝的暈暈乎乎被天逸扶回去的,天逸扶著自家主子出客棧的時候,怎的也沒想明白,向來酒量極好的主子怎么會這么輕易就喝醉了呢?
董宣和夜無痕送了玉寒天主仆出門,回廂房的時候,就見紫凝端了醒酒湯前往夏傾城他們所住的廂房而去,不用想也知道這東西準時給下傾城喝的。
夜無痕的目光遠遠地落在夏傾城和翩翩的廂房處,搖著頭嘆息一聲。“我看這兩人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們那哪是喝醉的,根本就是存心想醉上一場,借酒逃避呢。
“看今日這情形,玉寒天定是知道是我們擒走了他的。”讓董宣想不透的是,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又是如何得知的?
既然知道為什么當時又不揭穿他們?
真是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
“恩,他應該是礙于師弟的身份才沒有揭穿我們。”夜無痕猜想,玉寒天無憑無據的,應該是如翩翩想的那樣,怕挑起兩國紛爭,是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我看未必全是這樣。”董宣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道。
“怎么說?”夜無痕轉向董宣。
難不成還有別的什么原因。
“你說的占很大一部分原因,但他玉寒天以水墨寒的身份游走在三國之間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情,又怎會不知道這傾城啊向來是夏允城的眼中釘肉中刺。若他真把傾城怎么著,夏允城會開戰那也只是做給別人看的事情,雖然他會有所損失,但也不至于擺不平這件事。”在董宣看來,若玉寒天真把夏傾城怎么樣了,那最高興的人莫過于夏允城了。
“你的意思是玉寒天還有別的顧慮?”夜無痕這下總算是聽懂了。
“應該有。”
“那是什么?”
董宣挑眉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這我哪知道。”
他又不是玉寒天肚子里的蟲子,哪會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呃!”夜無痕徹底崩潰。
看他這樣侃侃而談,一副很肯定的樣子,他還以為董宣對于這另一部分原因了然于胸呢。
“我確實是還不知道他心中別的想法是什么,但我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和傾城他們要趕緊上路。”本來就是讓他們今日就離開的,現在有了玉寒天這個事,更是非走不可。
再留下,只怕是會夜長夢多。
等玉寒天酒醒了,還說不定會生出什么枝節。他們得在他醒來之前盡快逃離,能逃多遠是多遠。
“看來,只能抬他上馬車了。”夜無痕想著酒醉中的下傾城,擰著眉頭說道。
“盡快讓他們收拾行禮,我去找笑狐貍商量一下。”眼下這情況,前有狼后有虎的,他得去找笑弦歌商量商量要怎么樣瞞著暗處里夏允城的眼線和玉寒天派來監視他們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看來,夏傾城等人走后,他們還不能馬上有所行動,得在這里穩著,唱一出空城計給他們看。
夜無痕聽了董宣的話,立刻和他分頭行事,一人去找笑弦歌,一人去夏傾城他們得房里安排一切事宜。
夜無痕到夏傾城房里的時候,他剛由翩翩伺候著喝下醒酒湯,睡得正香。
見他進來,坐在一旁正飲著茶的姜娘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困惑地問道。“老頭子怎么沒和你一起過來。”
“董老去找笑老前輩了,他讓我們收拾行禮,盡快離開這里。”
“也好。”姜娘看著他那張因昨日在皇宮中的扮相而刮去一臉大胡子的俊臉,笑著調侃道。“這好好的一張俊臉,怎么就給留著那么大一把胡子呢!”
以前,他這張臉給人留下的除了那把大胡子,也就那晃眼的一口大白牙,誰有曾想到,這剔去了胡子,會是這樣一個俊美的男人。
夜無痕不自在地摸摸他那光滑的下巴,心中胃他失去的那把大胡子哀嚎不已。
若不是昨日里為了進宮,他哪需要做這么大的犧牲,要知道,他全身上下,他最愛的也就是自己的這把胡子,現在就這么沒了,也不知道還得留多久才能恢復原樣。
他心都那個心疼啊,就別提了。
姜娘見他那欲哭無淚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這有什么,你這樣還好看點。你沒看見我家老頭子那失去了一把白胡子的下巴,那才真正是讓人想不笑都難。”
姜娘到現在,只要一想起董宣那失去胡子的光滑下巴,就忍不住想笑。
要知道昨兒個夜里回來,他卸下易容裝束以后,她一看見他那張臉就更更的笑了半個多時辰,到最后肚子都笑疼了,還是在他發了一頓脾氣以后,她才收斂起來的。
這男人啊,留著胡子和不留胡子,區別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聽姜娘提起董宣,夜無痕懊惱的心中才算是平衡起來。
要知道,看見董宣現在的那張臉,他就會覺得慶幸。怎么著他也沒了胡子以后也比他英俊陽剛,著一想,心中自然也就平衡了。
“你這笑小心董老聽見了跟你急。”他可是聽說董宣為了這事氣了一夜,所以今早在用膳的時候,看見董宣那光滑的下巴,不知道憋著笑憋得有多辛苦。
“啊!”被他這一提醒,想著董宣的那怒火,姜娘還真不敢再笑了。“不說這些了,那你們就趕快收拾行禮吧。”
姜娘喚來了琳兒,讓她趕緊回房收拾行禮;又喚來了剛打了溫水進房,準備給翩翩胃夏傾城擦臉的紫凝。
“紫凝啊,你也快些去。秦白現在受了傷不方便,你就連他的一起收吧。”姜娘忽地好像想起什么。“對了,還有紫悠那丫頭,一個早上沒看見她,想必是還在睡覺,這都什么時辰了也還沒見著她的人。你也去喊她一下,幫她收拾收拾行禮。”
對這紫悠,他們的想法是比較復雜的。可畢竟相處了這么些時日,是有些感情的。現在他們要走,總不可能將她一個孩子丟在這里吧。
“這、、、、、、”紫悠看著姜娘,為難地揪著自己的裙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難不成是紫悠那丫頭也使性子了?”姜娘猜測到。
“不是。”紫凝趕緊擺著手。“午膳的時候,我就去喊她起來用膳的,可是沒找著人。我本來想要稟報的,可是后來水公子、、、、、、呃,不,是玉寒天他們來了,我就不好說什么。想著她以前也有讓我找不著的時候,應該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了。可剛才我去打水的時候,到她房間一看,還是沒個人影。”
嘴里說得輕松,實在她的心中是很緊張的。要知道,自從紫悠貪睡一來,別說突然消失,就是他們喊她離開床鋪都是比較困難的事。而今日,這都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了也還沒見她的人影,這如何讓她能安心?
午膳前她到她房間查看的時候,那床鋪疊得好好的,就好像昨夜根本就沒人睡過一樣。
也就是說,她準是早就離開了的。
想到這里,她的心中就更是擔憂,卻又不想讓姜娘他們和自己一樣為她操心。昨天和今日發生了這么多的事,她要是把紫悠的這事說出來,不是惹得大家伙兒更煩心嘛。
“你是說紫悠不見了?”翩翩走過來的時候,剛好聽見紫凝說的話。
紫凝回身看著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小姐!”
姜娘的眉頭緊緊地纏在了一起,穩著翩翩。“翩翩,這事你怎么看?”
“兩種可能。”翩翩沉著臉想了想。“一種,是她在別處睡著了,到現在也還沒有醒;一種、、、、、、”
她的目光在姜娘和紫凝臉上來尋了一遍。“是她已經離開了。”
至于是她自己離開的,還是怎么樣離開的,那目前就不得而知了。
“那現在只能到處找找。”姜娘無奈地看著他們。“你們盡快收拾好行禮,我和夜無痕到處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她。”
目前,也唯有這樣做了。
“恩。”翩翩和紫凝點了一下頭,目送姜娘和夜無痕離開。
“紫凝,你有話要對我說?”見姜娘他們走后,紫凝一直自那兒眼目流轉,就是沒有離開的意思,翩翩頓時明了。“有什么話,你直說無妨。我們直接,難不成還有什么事需要隱瞞的?”
她淺笑著拉過紫凝的手,和她并肩坐下,對她露出一個鼓勵地眼神。
“小姐,不是紫凝要隱瞞你。是這兩天發生太多的事了,我不想讓你們擔心。”她原本是不想說的,可放在心里又好像是有一根刺。
“傻瓜,你這樣我才真的會擔心呢。”她的雙手捏成拳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小姐!”紫凝嬌嗔地看著她,同時伸手揉了揉自己微疼的額頭。“其實我午膳的時候去喊紫悠起床的時候,發現她的床鋪好好的,一點也不像是有人睡過。”
“你是說昨夜紫悠她就沒在房中睡?”翩翩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紫悠居然是昨夜就不見了的。
“恩,床鋪上連個皺痕都沒有,而去都是冰冷的。”紫凝點了一下頭。
翩翩心中一沉,深知,姜娘和夜無痕此番出去找人勢必是會空手而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