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翩翩特地做了一些糕點拿來馨園孝敬二夫人。
二夫人吃著她做的糕點是贊不絕口。“沒想到,我的女兒還有這等手藝。”
“娘,這個要配著茶吃,味道才好。”翩翩說著,倒了一杯茶給二夫人。
二夫人接過,泯了一口茶,問道。“怎么今日王爺沒有和你一起過來。”
這兩日,翩翩過來看望她,夏傾城都是陪伴著的,今日沒來,讓她忍不住猜測,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二夫人這一問,翩翩就敏感的察覺到了她話里的意思。只見她笑著答道。“聽說今天金號來了一批上好的金器,他過去看看。臨出門還給我說,選幾樣金器帶回來孝敬你呢。”
聽著她這么說,二夫人心中的擔憂總算放下。“那你做的糕點可有給他留著一些。”
對這個王爺女婿二夫人是滿意到不行。也不知道她的女兒上輩子上了多少好香,今生才能得這樣的良人相伴。見他們這對小夫妻這么恩愛和美,她的心中深感安慰,通過這兩日的相處,她覺得錦王對女兒溫柔體貼,對自己也是孝順有加,所以心里早把他當兒子一樣看待。
“有!”翩翩故意把語音上揚,惹得二夫人一整笑。
母女兩正說笑著,紫凝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小姐。”
“怎么了?”翩翩看她跑得匆忙,神色慌張,心想著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小姐,安管家讓我來稟報,說是皇上來了。”
“呃!”翩翩怎么也沒想到會是夏允城來了。“安管家沒告訴皇上說王爺不在府里嗎?”
“安管家說了。可皇上說既然王爺不在,那他就等他回來。”紫凝回道。
“哦!”翩翩怎么也想不透夏允城堂堂的九五之尊,有什么事宣召夏傾城進宮就好了啊,干嘛親自跑了來。
來就來罷,可現在夏傾城既然不在家,他也不走,非等著他回來,難不成有什么重大的事?可就算是真有什么大事發生,他也應該是去找夏星城或者是夏連城,怎么著也輪不到來錦王府找夏傾城才是。
想不通!
紫凝看著她家小姐不緊不慢的‘哦’了一聲就坐下悠閑的品茶,心中很是焦急。“小姐、、、、、”
翩翩不耐煩的打斷他。“來就來唄,他要等難不成我們還能趕他走?就讓他等著吧。”
他是皇上,這整個軒燁皇朝都是他的,他想留下來等自己的兄弟,誰還敢趕他出錦王府不成。
紫凝很無辜地看著她,諾諾地說道。“可是,皇上說他要見小姐。”
翩翩驚訝地站起身,指著自己的鼻子。“見我?他要見我干嘛。”
怎么說她也是他的弟妹,她夫君又不在府中,難不成他就不知道什么叫避諱?
“皇上沒說。”別說是小姐,就是她和安總管聽見皇上說要見小姐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的。
“既然皇上來了,那是不是瑞王和湘王爺也一起來的。”翩翩突然想到,夏允城不可能一個人來錦王府,應該是瑞王或者是湘王陪同著才是。
紫凝搖搖頭。“沒有,就是皇上自己一個人帶著兩個侍衛來的。”
聽了紫凝的話,翩翩心中暗自思量,不知道這夏允城到底想的是什么。
“翩翩,這錦王不在府中。你一個婦道人家,獨自兒去見皇上恐有不妥。”二夫人說道。
二夫人也沒往更深一層的地方想,她所認為的不妥,是指沒夏傾城護著,怕自己的女兒有個禮數不周全什么的,沖撞了皇上。
“紫凝,你讓映月趕緊去金號通知王爺,就說是皇上來了,讓他趕緊回。然后你再去回皇上,就說我換身衣服就去拜見。”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能拖一時是一時。
“是。”
見紫凝下去,翩翩抬著茶坐在椅子上,悠閑地繼續喝著。
“翩翩,皇上不是還在等著嗎?”二夫人看她那悠哉的樣子,不解地問道,眼里不無擔憂。
“就讓他等著,難不成他堂堂的一國之君還親自跑過來看我是不是真的在換裝。”翩翩拍拍二夫人的手。“娘你別擔心,我喝了這杯茶就去。更何況我也總得給映月一些時間讓她去請王爺回來不是。”
二夫人聽她這么一說,也覺得有理。
在她的觀念里,即使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可自己的女兒畢竟是錦王的妻子,這該避諱的還是得避諱著。
時間拖到不能再拖下去的時候,翩翩才慢悠悠地帶著映雪出現在錦王府的大廳。
一進去,就見夏允城坐在主位上品著茶,神情間似有一絲不耐。
他的身后站著兩個目不斜視,手抱大刀的侍衛,安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翩翩盈盈福身。“臣妾參加皇上。”
夏允城放下手里的茶杯說道。“起身。”
“謝皇上。”
翩翩恭敬地站到一旁,夏允城不開口,她也就不說話,只低垂著頭看著地面。
夏允城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態度,只得不舒暢地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朕今日出宮,想著多日未見八弟,不知道他近來身子可安好?所以就過來看看。”
翩翩是不知道夏允城和夏傾城的‘兄弟情’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好了,可嘴上卻還得回道。“皇上有心了,王爺這幾日身子安好。”
“恩。”夏允城點了一下頭,看了翩翩一眼。“坐吧。”
她謝過,落座在他的左手邊的下首。
這一坐下,又是好一會兒的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
最終,再次先開口的仍然是夏允城。“我聽六弟說,八弟妹不止是糕點做得比宮中御廚好,就連這菜也不知勝得宮中御廚好幾倍。”
“湘王過于夸獎臣妾了。”她心中暗腹,作為皇上的放著國家大事不去處理,居然有時間在這里問她一個婦人家做菜是不是做的好,他未免也太閑了吧。
“是不是夸獎,這得看八弟妹怎么去證明。”他別具深意地說道。
一旁的映雪和安總管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又各自移開視線。
翩翩皺眉,不明白他要自己怎么證明。
正思考著夏允城話中的意思,卻見一身風雪的夏傾城走了進來,她不由‘噓’了口氣。
卻沒想這松了口氣的動作全部落入夏允城的眼中,她飛快地移開自己的視線。
夏傾城把兩人的神情全部收入眼底,卻是不動聲色,大步流星地走到夏允城面前見禮。
夏允城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
“不知道皇上今日會來,否則臣一定在府中恭候著。”夏傾城一邊說一邊解下身上的披風。
翩翩趕緊起身從他手里接過遞給映雪,又從一旁的小丫鬟手里接過茶水放到他的手里,讓他好暖暖手。
夏傾城接過,對她露出一貫溫和的笑容。
夏允城將這一幕看入眼中,淡淡地說道。“朕今日也是臨時決定要來的。只是這么冷的天,八弟不在府中修養著,還往外跑,未免也太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承蒙皇上關心,這些日子臣的病經過調理,已經好了很多。”夏傾城說的也是實話。
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幾日只要是翩翩和他一起躺在床上,他就能感覺到由白玉床帶來的強大力量,這股力量不僅讓他的身體加速復原,還讓他的內力節節攀升。
可一旦她下了白玉床,他除了感覺到睡在床上很暖和以外,就再也感覺不到別的。
這事,他也對她說了,兩人也在床上四處察看過,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異樣。
他正尋思著,這事得讓秦白去查探一番,看看這白玉床到底是個什么來歷,它的背后是不是還隱藏著什么秘密。
“那就好,今日朕來最主要的就是探望一下八弟你的病情,其次,是覺得錦王妃這都進門好幾個月了,至今也無所出,恰巧這幾日翰林學士熊思平對朕提出,想把他的女兒熊心怡許配予你,不知你們夫婦二人意下如何?”夏允城狀似隨意地說道。
然而這話卻仿若雷擊,劈得翩翩的大腦嗡嗡作響。
夏傾城也沒想到夏允城會有這樣的打算,一時間也有些被嚇到,當他回過神來,看見的就是翩翩一臉不敢置信,恍惚的臉。
夏允城絲毫沒有錯過二人的神情,眼里閃過陰沉的光。“我看那熊心怡不僅出身良好,也是才貌兼備之人,想來以后和八弟妹必定能相處和睦。”
“皇上。臣并沒有納妾的想法。”夏傾城說道。
夏允城看著他。“怎么說也是翰林學士家的小姐,怎么能讓她做妾呢!就讓她進門做個側妃吧。”
翩翩直直地看著夏允城,眼里滿是凄楚。
她不懂,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怎么大家都想著要把女兒嫁給她的夫君呢?難道一生一世一雙人在這個世界真的就只是一種奢望嗎?
為什么他的夫君就一定得分給別人呢?
“多謝皇上的美意,只是傾城實在沒有再娶的想法。”他直直地看著夏允城。“皇上也知道臣這身子骨虛弱,什么時候去了也不知道,何苦害了別的女子。更何況我的王妃進府也才幾個月,現在就討論她有沒有所出的問題還尚早。既然我的王妃是先皇所賜,她也已經進門,臣就想著這輩子在有生之年好好疼愛她一人就夠了。”
翩翩轉頭看著夏傾城,心中滿是感動。
夏允城見夏傾城一臉的堅定,不滿地說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屬正常,更何況你還是王爺的身份,這輩子怎么可能只有一個女子,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說著,看向一旁的翩翩。“我想錦王妃賢惠有加,必然也會同意錦王府有新人進來,為八弟早日開枝散葉的。”
“不。”夏允城的話才說完,翩翩就堅定的拒絕。
夏允城沒想到她居然有膽子公然違抗,難免有些錯愕。
她不卑不亢地直視著夏允城,一臉的決絕。“皇上,錦王府不可能再有別的女主子。因為,錦王爺這輩子只能有夏侯翩翩一人,而錦王府也只能有一位女主子。”
她無法和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他。
當初有一個靈妃,她可以容忍,那是因為靈妃出現在自己的前面,可現在,既然有了她,他就不可以再有別人。
她的心太小,小的容納不下任何一個女人和自己一起享受他的溫柔。
“你、、、、、”夏允城指著她,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敢挑戰他的威嚴。“大膽!好一個悍婦。”
他十分氣憤,氣的是她居然有膽子當著別人的面頂撞自己,扶了自己的旨意;更氣憤的是,她如此在乎夏傾城。
她可知道,他所作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他不要見到他們夫妻情深,不要見到她陪在夏傾城的身邊。
她是第一個讓他感覺到心會因她而跳動的女子,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她。更何況,她還是夏傾城的妻子,他更是勢在必得。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她。
為了得到眼前這個渾身透露著堅強與智慧的女人,他可以不計一切代價。
“皇上息怒。”夏傾城見夏允城暴怒,連忙起身行禮。“望皇上體諒我們夫妻情深。”
“好一句夫妻情深!”夏允城冷笑,眼里不含一絲暖意,心中因夏傾城的這句話而翻騰。
看著他的神情,夏傾城心中明白,再裝傻下去,再軟弱下去,根本就解決不了實際的問題。
只見他一貫的溫和不在,一臉冰冷地看著夏允城。“臣的王妃說的也正是臣的意思。”
“若朕非要指婚呢。”夏允城冷冷地盯著他,嘴角露出一抹隱忍地笑。“難不成你敢抗旨?”
夏傾城直直地站在那里,看著他的眼里沒有絲毫的波瀾,吐出的話一字一句,堅定不移。“那么臣只能抗旨。”
“你敢!”夏允城猛拍了一下身旁的茶桌,頓時茶杯倒落,杯子里的水流淌了出來。
“皇上說呢?”夏傾城的聲音更冷了。
夏允城看著他,怒眼圓瞪,青筋暴起。
許久,只見他起身。“很好!”
那聲音彷如來自于地獄深處。
說完,帶著兩名侍衛拂袖而去,留下錦王府的一干人等在大廳面面相視,感受著這風雨欲來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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