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曲公子說如果您醒了就去前廳”
米寶喊住正要返回屋中的花雕,然後不再理會花雕的反應,又跑回到院子裡吭哧吭哧的搬起東西來
去前廳做什麼?
花雕暗自琢磨,難道是他改變主意了又打算問昨兒晚上的事了?
不,不會,像曲墨白這種什麼事情都不用扔在面兒上的人怎麼可能那麼直接的問出自己的問題,如果他要是真問了,那她會毫不猶豫的給他一個嘴巴
因爲,他不是曲墨白
一邊想著一邊晃悠到前廳,就看見曲墨白正在和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談著什麼,花雕正要開口說‘我來了’,卻不想曲墨白先她一步的起身迎至門邊,先是恭敬的點頭問好,然後牽著她的手把她安坐在大廳的主椅上
這是什麼情況?!
坐在太師椅上的花雕有些汗毛直立,鑑於曲墨白一向對自己不冷不冷不近不遠的態度,他今天這樣的舉動還真是反常的讓她遍體生寒
“張大人,墨白的妻主到了”
正在花雕想入非非的時候,只見曲墨白對著一個身穿官府的男人介紹,她好奇的看過去,那個男人不正是昨兒晚上剛正不阿的長大人麼
“臣,張世榮拜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歲”
看見張世榮拜叩在地上,花雕驚的跳起了凳子,不要這麼驚悚好不好,這一會一個態度的,是要搞哪樣?!
“張大人快起來吧,我……呃……本公主可受不起大人的大禮參拜”
這句話其實不是花雕負氣,而是發自內心的,就昨天他那張拉的像長白山似得臉她還記憶猶新,就現在他又一下子轉爲平地,她還真是不適應
哪想花雕的話並沒有使張世榮起身,反倒是又重重磕了個頭
“臣昨夜打擾到公主安寢罪該萬死,還望公主大人大量不要怪罪纔是”
張世榮聲音誠懇,昨夜他親自帶人捉拿血一丈,本來在進府之前有所猶豫,不過後來仔細想想這個公主常年身居深山,又聽得不是很得女皇寵愛,這才帶人公然的闖了進來
就今天早上他還覺得自己這麼做並沒有太大的過失,不耐沒過多久當朝一品侯爵前來拜訪,這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居然是金玉公主的大夫侍,不禁嚇的差點尿了褲子
一直聽說這個侯爵是女皇身邊的紅人,也知道他早已有家室,卻從沒想過會是女皇的半個上門女婿
現如今得罪了女皇身邊最紅的侯爺,他還真是再也坐不住了
“這家裡的大小事宜一直都是墨白在搭理,我也從不過問,既然張大人非要討個罪過的話,那就由墨白定奪吧”
花雕支著腦袋,懶得再和當官的周旋,原來真理永遠是真理,當官的沒一個好餅
現在她終於明白像包公,寇準這樣的人爲什麼會永垂不朽了
因爲像他們這樣剛正不阿,不爲權屈的人,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既然夫人看重墨白,那就讓張大人自領釦罰半年的供奉,這樣可好?”
曲墨白舒眉一笑,看向花雕,可話卻是沒有疑問,不容置疑的
“隨便吧,你看著好,就這麼辦吧”
她就是再傻,此刻也看得出來這個張大人是委了曲墨白的勢纔來的,不過,看著他深不見底,讓人不自覺迷失的眼,花雕突然覺得,也許向他這種人就應該如此,問問柔弱的外表下,暗藏著一顆強勢冷靜的心
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人,這樣的性子,又怎麼能行走官道,又怎麼能將金玉府搭理的井井有條
“謝公主,謝侯爵,下官現在就回去自交半年的俸祿”
張大人謝恩叩首回家取銀子去了
看著那個不停擦汗走出的身影,花雕覺得很可笑,這就是權力,可以讓你欺負別人,還能讓別人對你報以感謝
“餓了麼?墨白這就叫人準備晚膳”
待屋子裡就剩她和他二人,曲墨白轉頭問著花雕
“看戲都看飽了,不吃了”
花雕起身蹭過他的身側,她也不明自己在生什麼氣,也許,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纔會如此生氣
察覺到她的負氣,他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對著她眨了眨眼睛,擺出一副無辜的神態
“墨白可都是按著夫人的意思辦事的,怎麼到頭來反倒惹得夫人生氣了?”
“我呸!——”
花雕一口氣憋在心裡,半天透不出來,和這樣的男人說話還真累,沒有一句話能明明白白說出來的
“傻子都看得出來那個張大人是奔著你的面子纔來的,你在這和我裝什麼悽迷,玩什麼哩更冷!你還真是好本事,我這公主現在都要在你的羽翼下生存了”
“夫人這是在責怪墨白多事了?可墨白只是路過張大人府上而已,至於後面的話,墨白全當夫人是氣話並非真心”
曲墨白也料到花雕會如此動怒,不過他想,就算是動怒他也要這麼辦的,畢竟,她貴爲一國的公主,這個啞巴虧,不是誰都能給她吃的
聽著他的笑面之談,花雕一臉大便色,人的無恥還真是無止境的,不過,仔細想想,他也是在幫自己出氣,這又是何必呢?!而且,就他的道行,怎是自己能敵得過的?恐怕就是再有十個自己,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算了,我餓了,準備晚膳吧”
她妥協,事已至此也改變不了什麼了,掙開被他鉗制的手,她剛想出門,卻又想起什麼似的掉頭走回來
他一直不是個好事兒之人,今天會顧不得休息爲自己出頭,難道?!
“曲墨白,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除了吃醋,她還真是想不到別的理由了,其實吃不吃醋都是小事兒,她主要是想看看他被她問到問題後的表情
抱著看好戲心態的花雕笑著等待著曲墨白驚愕的神情,卻不想他並沒有她預期的呆愣,只是施施然的看了她的眉眼一會兒
“吃醋倒是有的,如果可以,墨白倒是不介意夫人再來墨白的牀上走一回”
瀟灑走一回?!
這次換花雕僵立呆愣了,哽在喉嚨的氣體上上不去,下下不來,就這樣生生的把她的臉,卡到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