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直郡王雖然奇怪胤禟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現在他心里搬到太子才是首要任務,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招惹睚眥必報的老四,不是上冊,于是生生的忍住了想要發難的沖動。
康熙的傷寒好了大半之后,沒了游山玩水的心思,直接開拔回京,這次塞外巡視頗有些虎頭蛇尾的意思。
為著康熙的身體著想,大部隊行進的比來的時候慢上不少,這一路康熙半躺在穩穩的馬車里翻閱奏折,只是不知道是大病未愈還是馬車搖晃的因素,康熙覺得折子上的字跡非常模糊,就算是佩戴上鏡子也看不大清楚。
這種看不清楚的癥狀持續了幾天,導致康熙越加煩躁,御前伺候的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哪里出了問題直接被梁公公拖走。
最近被梁公公拖走的人就再也沒出現過,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叫弘暉來!”康熙忍住想要殺人的沖動,看著擠在一起的字跡,忽然說道。
不多時,弘暉上了御駕,他未開口先笑著問安:“皇瑪法,這段時間弘暉好想您,只是阿瑪不讓弘暉來打擾您。”
“哦?你阿瑪怎么說?”康熙聞言挑了挑眉毛。
“阿瑪說,皇瑪法惱了太子二伯,讓弘暉別來礙眼。”弘暉湊在康熙身邊,給他捏捏腿,“弘暉明白,不就是吵架了嘛,阿瑪也惱過弘暉,幾日便和好了。”
“你阿瑪倒是什么都和你說。”康熙意有所指。
弘暉有些驕傲的抬頭:“阿瑪說如果弘暉做了錯事,只要真心悔過就不會真的惱了孫兒。孫兒知道,阿瑪最喜歡孫兒了。”
“你是怎么想的,朕記得你還有個不同母的弟弟,你阿瑪難道不喜歡他嗎?”康熙繼續問。
“阿瑪當然喜歡三弟,只是額娘說過,就像是人的指頭有長有短,就算都是阿瑪的孩子,在他心里的分量也不都完全一樣。”弘暉比劃著手指頭,“孫兒是嫡長子,雖然不是阿瑪的第一個孩子,但確實他的第一個兒子,對他的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倒是看的清楚。”康熙點點頭,在心里過了一遍弘暉的話,若是太子真心悔過,自己會不會給他一個機會?
“給朕讀來聽聽。”
弘暉拿過康熙案頭的折子,讀了個開頭就讀不下去了:“皇瑪法,孫兒可以不讀了嗎?”
“怎么了?”康熙閉著眼睛聽著,問道。
“這些都是彈劾太子二伯的奏折,孫兒不想讀。”
“怎么,你覺得太子做的對?”康熙語氣涼涼的,讓人能感覺到危險。
“不,孫兒覺得太子二伯確實有錯,只是他是太子,太子的過錯只有皇阿瑪您這個天子才能定奪,不容他人踐踏。”弘暉合上了奏折,“這些不過是見您惱了,揣度圣意的胡言亂語,不可盡信。”
“弘暉,你今日膽子很大。”康熙睜開眼睛,盯著弘暉瞧。
弘暉摸了摸頭:“皇瑪法,您這些天一直在養病,都沒去看看廟會吧,孫兒給您說說這邊的風土人情如何?”
康熙凝視著面不改色的弘暉,笑了下:“好,你說。”
梁九功看著到了用膳的時間,悄悄打開簾子,只見弘暉在侃大山,康熙正放松的聽著,氣氛愉悅融洽,和前幾日的劍拔弩張截然相反。
果然,還是弘暉小爺有法子,梁九功將御廚做好的飯菜擺上,康熙示意弘暉跟著一塊吃。
弘暉吃得很開心,忽然嘆了口氣。
“你這是怎么了,不合胃口?”康熙注意到孫子的反常。
“這道烤羊腿是九叔最喜歡的,只是他最近病了,孫兒想著他的病就吃不下了。”弘暉說道。
“病了?”
“是的,和您差不多時候病的,阿瑪不敢打擾就沒報上去,是請了太醫還有當地的名醫一起瞧過的,說是水土不服加上風寒還有什么孫兒也不懂的病在一塊發作,當即就下不來床了,這都好些天了,將將能坐起來,孫兒去看過九叔,瘦了好多。”弘暉一副很憂愁的樣子。
康熙這才想到,確實好久沒有見到老九了,本來想召他來看看,又想到弘暉說還下不了床,這才作罷:“梁九功,拿一些上好的藥材給你九爺,讓他好好養病,病好了來見朕。”
梁九功看了弘暉一眼,九阿哥那邊有事兒他略有耳聞,雖然具體不知道是什么病,但絕對不像是弘暉阿哥說的這么輕描淡寫。
但是他也沒必要拆穿不是,于是應了下來,親自拿著補品給了九福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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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把玩著一個瓷瓶,聽著屬下匯報。
“回主子爺的話,櫻兒聯系不上了。”
“嗯。”八阿哥在知道老九避不見人的時候就大概有了猜測,果然是臥底暴露了,“他用這藥才半年多的時間,量也不大,這個時候發現倒也能戒掉,便宜他了。”
櫻兒就是已經自盡身亡的女子,她靠著姿色進了九爺府上,用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加上八爺的幫助,才將將立住腳,九爺對她有了點初步的信任她才好下藥。
“她姐姐你們看住了,別出什么意外。”八阿哥說道。
身穿黑衣的侍衛,聞言跪在了地上:“回主子的話,奴才失職,京里傳來家書,說是桃兒失蹤了。”
八阿哥立刻冷了臉:“什么時候的事,仔細說說。”
“就這幾天的事情,屬下的人給桃兒送飯,發現屋里反鎖了,撞開門里面沒有人影,仿佛人間蒸發了!”
“找,無論如何也得找來!”八阿哥直覺這個桃兒未來絕對是個麻煩,本來想用櫻兒這個女人毀了老九,若是能順帶把老四、老十都帶著染上這毒癮,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最不濟老九折了,也能斷了老四的銀錢供應。
沒想到他居然發現的這么及時,若是被他緩了過來,查出是自己做的手腳,恐怕要難過一段時日了。
“盯著四貝勒府,十三阿哥府。”八阿哥對下手的人有了猜測,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究竟哪里出現了問題,居然有人能從他府上輕易的抓走一個嚴密監視的大活人。
如果他們的目標是自己呢,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