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靠近我,纖細的手指沿著我下巴撫上我的鼻樑,來到我的脣瓣上,淺笑出聲道:“你啊,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憑你這張臉,走到哪都知道你是誰了啊!你說你頂著這張臉是不是連大門都進去?”
我一把抓住容夫人的手指,放回她腿上,乾笑兩聲道:“容夫人的手可金貴的很,我臉皮糙,磨壞了可不好。”
容夫人哼了聲道:“還容夫人容夫人的叫,我早就不是那個容夫人了,我現在只是你的蓉姐姐!好了不逗你了,說正經的!說實話,雖說跟你上過幾回桌,不過都是運氣佔多數!我承認你在許多地方表現的都很出挑,但要說實力,我真的看不出來!”
認真的容夫人冷豔無比,鳳眼一瞇寒光四射,被她盯著有些不自在,拿起桌上的煙點燃。
“小二爺的本事究竟有多少,只有你自己知道!在賭桌上都說運氣佔了七成,但對於高於對決來說,實力取決於運氣!”
“你的意思是我遠遠不夠?”
“不!我的意思是你若沒有必勝的信念,還是留在這裡等消息的好!”
“你在激我!”
“算是吧!”容夫人取下我嘴裡的眼放在自己脣瓣咬著。“我們現在是統一戰線上的人,只要有一個人心散了,這局就做不下去。所以我替其他人問一句,這次討伐南部,你究竟是爲了什麼?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容夫人跳下船,扭著腰肢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我的背影,留下嘆息走了出去。
這是個難以選擇的抉擇,容夫人沒有跟我說以大局爲重,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都知道這四個字!
三天時間裡,我既要做到拿下主莊,同時還要救出夜未黎,可能嗎?
利用蘇家潛入的時間動手救人,就會打草驚蛇,如果利用三天內的時間救人,我分身無術,一旦進入賭莊內部,便無暇顧及其他!
七爺給我的期限是他突破各方堂口的時間,三天之後,他若帶人攻入皆大歡喜,但若他沒成功,那夜未黎會何去何從?
雙手掩面,我發出痛苦的呢喃。
第二天一早,阿玖帶著喜寶出門,我聽到發動機的呼嘯聲,走出門外。
在走道上,剛好遇到容夫人與胖子從屋裡出來,昨晚胖子似乎留在了容夫人的房裡,彼此見面略顯尷尬。瞅著胖子臉上的淤青,我乾咳了聲問道:“好點沒?”
胖子應了聲,衝容夫人點點頭下了樓,轉眼間騎著小摩的離開了小旅館。
似乎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各有各的事要做,而我則成了整個小旅館最閒的人。
“你也要出去?”看著進行打扮的容夫人,我不是滋味的問道。
“嗯!你從流城帶來了三個高手,得試試手。”
我哦了聲,趴在窗臺上看向外面。
容夫人看了我會,啥都沒說走了。
看著她在院子門口打了車,我纔回到房間,熟悉之後,拿起車鑰匙走了出去。
都是大忙人,我也得給自己找點事幹。
驅車來到居酒屋附近,許久沒來了,到了地方纔發現物是人非,居酒屋已經改成了咖啡店,想見老爺子一面都挺難。
坐在車內發了會呆,我從新啓動離開市中區,前往看守所。
見到黑子那一瞬間,我心裡一陣發憷!經常聽說裡面的日子不好過,想不到電視上演的與傳說都是真的,看著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我趴在隔離玻璃前,咬著脣瓣愣是沒有說出那三個字。
黑子指了指邊上的聽筒道:“我沒事!”
“能扛下去嗎?”
黑子示意了下他的肌肉道:“還不錯,目前還處在老三的位置,用不了多久應該能擺平那些個老傢伙。”
他說的越輕鬆,我就越內疚。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臉,怕自己沒出息的掉眼淚!本應該坐在裡面的人是我。
黑子敲敲玻璃道:“前兩天七爺來過,他說你最近要搞大事!”
我點點頭,黑子嘟起嘴調侃道:“我知道你替我打點著我的那些手下,要是人不夠的話,你可以去找......”
“不用!殺人放火的事,你知道我幹不來!我就是來看看你,現在我知道我要怎麼做了。”
黑子意外的瞥了我眼,應了聲,放下聽筒。“好好活著,千萬別再我出去前掛了。”
我噗嗤笑出聲。“一定!”
回到小旅館天都黑了,整棟樓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我爬上天臺坐在圍欄上,蕩著雙腳看向對面的小區。
如果是高進,他會怎麼做?
忽然對面漆黑的窗口亮起了一點微弱的光,像是打火機點燃又熄滅的瞬間,我瞪起眸子,靜靜等了片刻,才離開天臺,從後面繞到對面小區,一口氣衝上三樓,從地墊下取出鑰匙開門而入!
一股子濃濃的煙味撲鼻而來,我心跳跟著加速。輕輕掩上門,朝著臥室走去。
推開房門,屋裡坐著個人,黑暗中菸頭一閃一滅。
“老傢伙,是你嗎?”
我緊張的按著電燈開關,剛要打開燈時,對方咳嗽了聲道:“別開燈。”
聽到高進的聲音,我激動的渾身打了個顫,轉到他跟前,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道:“真的是你?老傢伙,你捨得回來了!”
高進呵呵兩聲,指了指牀板道:“我一直都在這,是你沒發現而已。”
我低垂著腦袋,慫著肩。以前沒有發現這老傢伙存在的重要性,真的見面了,我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想他!
“好啦!現在不是感懷的時候,這才消停了多久就準備搞南部賭莊了?”
“你怎麼知道?”
高進哼了聲。“你在遊戲房砍了人家一隻手,還明目張膽的給人送過去,你膽也忒大了,這種事,放我年輕時也不敢這麼做,你啊!哎!”
“你去過我遊戲房了?我怎麼不知道?胖子呢,你見過他了嗎?”
高進又哼了聲,不屑道:“哼,你們現在臉比我大,哪裡會留意我這個糟老頭啊!一對一的遊戲還玩雙倍,我不贏你點錢都對不起我是你師父的稱號!”
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想起那個跟我第一個對賭的老頭。“你,怎麼可能?”
高進嘆了口氣道:“我教你的全都忘了是不是?現在只會耍花樣裝逼唬人了?你以爲就憑著你這手就能拿下南部賭莊?那我勸你還是乘早捲鋪蓋像馬蒼龍一樣跑路吧!”
“師父!”
“甭喊我!給我跪在這,好好想想當初我收你爲徒時,你說過的話,想不明白就給我想透徹了再起來。”
說完,高進站起身,揹著手走了出去,聽著大門砰的關上,我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