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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就一把，這把我肯定能贏！”

大鬍子瞥了眼中年男子，不屑的說道：“你有錢嗎？有錢，老子讓你上桌，沒錢就給我滾蛋，佔著茅坑不拉屎，晦氣。”

屋裡傳來一陣鬨堂大笑，中年人被人從裡丟了出來，他不甘心的又跑了進去，脫下手裡的金錶，往桌上一擱說道：“這個少說也能賣個二三萬，怎樣？再讓我來兩把，這手氣剛上來，下一把覺得能翻本，哈哈哈！”

大鬍子看了眼桌上的金錶，譏笑道：“老吳，這表隔壁街才賣二三百，你這是哄誰呢？這的規矩，只看錢，不看物，你要玩出去右拐，典當行當了這塊金錶再來，趕緊滾蛋！”

對方的話說的很難聽，我看著老吳被人推出來，靠著牆，精神萎靡的盯著某處發呆，樣子真的很可憐。

“在我這沒有貧賤之分，有錢的就是爺，沒錢只好當孫子！”表哥說著回頭看了我眼，他夾著煙的樣子很社會。“栓子，不是表哥勢利，這就是現實。”

這份現實來的突然，望著面前的老吳，他讓我想起以前村裡的那戶人家，賣妻賣兒，最後自己落得沉屍江底，何必呢。

一直喘著粗氣的老吳，突然像瘋了似得衝到表哥面前，他抓著他的手央求道：“李老闆，借我十萬，今天翻本了還你！”

我眼角收縮了下，表哥這家公司，名義上是娛樂經濟公司，實際背地裡乾的就是財務公司，經營地下賭樁，看老吳的樣子，應該不是頭一回在這裡借錢了。

表哥推開老吳，還好心的替他整理了下衣服，像個過來人似得說道：“老吳啊，你都在這混了三天，也該回去陪陪老婆女兒了！”

“李老闆，再借我點，今晚我肯定能贏！”老吳完全屏蔽了表哥的話，他一門心思就只想要錢，重返賭桌。

我很好奇表哥會不會借錢給他，所以收回準備離開的腳步，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兩人。

“你想借錢沒問題，不過你得把前面的三百萬還上了，我才能借！”

說著，表哥又整了整老吳的衣領，嘴角掛笑的摸摸他的臉繼續說道：“三分利息，你自己算算，你欠了我多少錢？”

老吳尷尬的笑起來，他推了推眼鏡，瞇著眼說道：“我知道，李老闆，你是好人，這錢，我一定能換上，但今天真的有手氣，要不，你在接我一萬？贏了錢，我連本帶利一起還。”

表哥嘆了口氣，招呼著老吳進辦公室，他回頭衝我說道：“沒事早點回去，你朋友沒什麼大礙，在外面大廳！以後想過來，先打個電話，報我名字。”

我點點頭，正準備走的時候，表哥的秘書從裡面出來，一看到我，就主動上來勾住我手臂，還把頭靠了過來，滿滿的廉價香水味，嗆得人只想打噴嚏。

“小表哥，強子哥讓我送你出去！”

聽著她滿嘴京味的臺腔，我打了個冷顫，趕緊抽出手往前廳走去。

狐貍妹緊跟在後，就跟口香糖似得怎麼甩都甩不掉，還跟個話癆似得，一張嘴打開了就沒合攏過，我不搭理她，她一人都能在那說很久，碰上這樣的女人，我也真是無語了。

走到大廳區域，果然看到人羣中，裹著紗布的胖子，一腳踩在凳子上，手裡摸著一把牌，然後聽著他大喊一聲，把牌丟在桌上，臉紅脖子粗的不知道大吼大叫，看不出他到底是輸還是贏。

狐貍妹拿著飲料過來，嗲嗲的說道：“小表哥，喝汽水！”

“別，我不是你表哥，你別亂認親戚。”

“你是強子哥的表弟，就是我表哥啊！”狐貍妹不笑還覺得像個正常人，可這瞇眼一笑，活脫脫的狐貍轉世啊！

多看一眼都瘮得慌，我只好扭頭看向胖子，見他那桌又重新看似，這多半是走不了了，只好坐在休息跟狐貍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起初，我以爲狐貍妹跟我表哥是那樣的關係，結果不是。狐貍妹商學院畢業，找不到工作來了表哥公司，一次糾紛中，表哥保護了她，從此，這妹子就把表哥當男神一樣崇拜，死活都要跟著他。

到現在也沒被表哥吃掉，我覺得是奇蹟，估計表哥開口，這妹子也不會拒絕吧！

當我問到辦公室裡的老吳時，狐貍妹嘆了口氣說道：“最初，老吳陪著個女人來看看的，後來就一起玩上了，強子哥跟一般的老闆不同，剛開始，他還提醒過老吳的，可那老頭不聽，結果替那女人背了五十萬的債，還沾上了賭癮！”

這種事不奇怪，高進說過，真正能在賭場上贏錢的必定是一羣人，這羣人是誰，他沒說，但我知道一定跟老千有關。

所以狐貍小妹在說道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女人或許就是個餌，老吳就是那條魚。

狐貍妹說起那個女人的時候，總是瞥著嘴，很看不起她的樣子。

“小表哥，那女人可壞了！她自己不會賭錢就算了，還每次來大賭，輸光了籌碼就走，第二天一定會帶著老吳過來買單，短短半個月就把人家的老底都輸光了，你說可惡不可惡？”

後面的事，就算狐貍妹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只是我沒想到老吳的身份會是個國企高管。

“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其實，還是蠻好奇那種女人的長相，有本事把人家底掏空的女人，一般長得都不差。可看到狐貍妹賊兮兮的目光時，我乾咳了聲，轉移話題問道：“那女人後來來過嗎？”

“從老吳替她抗債後就沒來了，不過之前他們來玩的時候，還帶朋友一起來的，就是剛剛那個大鬍子啊，現在老吳跟他們玩的比較多。之前老吳的老婆還找上門吵過嘞，結果屁用都沒有，老吳還不是照樣來，只是可憐了他的女兒！”

“他女兒怎麼了？”

“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女兒在二中上學，現在得了失心瘋，沒錢治病，被關在家裡，老吳還天天跑來賭錢，哎！”

聽到失心瘋三個字，我一下子沉默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吳可能就是是小辮子的老爸，想到小辮子的現狀，我不由開始爲老吳擔心起來。

一陣吵鬧聲從鐵門背後傳來，狐貍妹站了起來，招呼也沒打一聲就跑向辦公室，我跟所有看熱鬧的人一樣跑向門口，看到一個穿著隨意的女人，拽著門對我們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