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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做對面的大媽翻了個白眼,譏笑著說道:“吃七筒,打五筒,小夥子,套路深的,老張,你小心點啊,他已經吃了你三口,看樣子想自摸咯!”
麻將桌上,吃一家三口,輸贏都是翻三倍的,所以老麻將沒有點把握,吃牌碰牌都很小心,像胖子這麼亂來了,還真沒幾個。
胖子一貫的笑呵呵,裝傻道:“不可以這個樣子的嗎?哎喲,我老家這麼打,沒人說啊!”
大叔打了個圓場,繼續摸牌打牌,坐著胖子上家的人始終沒怎麼說話,他戴著金邊眼鏡,穿著深藍色襯衣,領口開了兩粒口子,脖子露出一截紅繩,不是帶玉就是穿金。
在我打量他的時候,他也擡頭看了我眼,從我禮貌的點點頭笑了笑,摸進一張牌,在手裡搓了下,看都沒看一眼丟了出來。
喊了聲六條,胖子嘶了聲!
輪到大叔摸牌,我看到他又摸進一個七條,心裡不由緊張起來,誰都看得出胖子要啥,而這張七條對大叔來說沒啥用,但他收入牌面中,打出一個筒子,故意衝對面說了句。
眼鏡男擺擺手,看來是不要筒子。
我一直琢磨這個人到底在打什麼,剛開始他吐萬字和條子,中路開始連筒子也開始吐了,難不成真的是做風向?
一把大風向下來,也能贏不少錢。
胖子在摸牌前,對著自己的右手吐了口氣,神神叨叨求生保佑啥的,結果是摸了個條子,不過是隻鳥,他氣呼呼的丟出來,就聽到眼鏡男喊聲胡了,盤面一攤,帶風向混色,吊龍頭,一條。
誰都沒想到眼鏡男也是個做條子的,胖子盯著他牌裡的一對七條,臉的白了。
眼鏡男笑嘻嘻的盯著胖子說道:“小兄弟不好意思,吃了你三口。”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自己衝的牌,吃三口,翻三倍,願賭服輸。
胖子坐在登上愣了會,十分懊惱的問道:“多少錢?”
“不多不少一千!”
一把牌輸贏在一千,這得打多大啊!
胖子掏出錢包,現金不夠,問能不能轉賬刷卡啥的,剛剛那個中年人走了過來,笑呵呵的說道:“小地方沒這設備,這位小兄弟要是不嫌麻煩,走一條街有銀行,過去取一下!”
胖子嘀咕了幾句,招呼一起走。還沒走到門口竄出兩個大高個,赤著臂膀,露出結實的肌肉,就跟健美運動員似得。
“這是幹嘛呀?我又不是不認賬。”胖子臉色沉了下來。
中年男子絲毫不受胖子的威脅,他笑呵呵的說道:“小朋友,頭回出來玩吧!我這廟雖小,但也講規矩,輸了就給錢,你萬一取個錢跑了,我怎麼跟客人交代啊!難不成還要我給你墊錢?”
我知道胖子吃軟不吃硬,他沒想賴錢,但老闆說話這麼客氣,還認定他想跑路,以我對他的瞭解,他肯定是要惹事了。
“胖子,往前走個幾分鐘就有個工行,我在這等著就好了,反正回去也順路。”我住這,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總有碰上的時候,他們要找我麻煩,我肯定是躲不過的。
胖子看了我眼,哼了聲說道:“行,你在這等我。”
中年男子似乎還是不放心派來個人暗中跟著,我心裡冷笑了下,不亢不卑的說道:“他不會跑的!”
言下之意,就是想說他心眼小,不過一千塊錢,至於這樣搞嗎?
中年男子呵呵笑著拍拍我的肩說道:“我到不是怕他跑,就怕他不講義氣!他要一去不會,倒黴的不還是你,我這是爲你好!”
說完,棋牌室裡的人都笑起來,我皺起眉,雖說我不認爲胖子會丟下我,但這老闆的話確實給我上了一課。
棋牌室就是個小江湖,什麼人都有,像我這麼相信人的遲早是要被人坑的。
熱鬧看望了,該幹嘛的繼續幹嘛,我低著頭做一旁,發現有人在看我時,我挑起頭,眼鏡男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麻將桌,跟老闆坐一會抽菸,他有意無意的看我一樣,平靜的眼神中看不出情緒。
一刻鐘後,胖子帶著錢回來了,出去這麼一趟,他的情緒似乎平穩了不少,把錢交給眼鏡男後,還跟人一塊抽了根菸才與我離開棋牌室。
離開時,我回頭看眼鏡男一樣,與他眼神相對的時候,他衝我笑了笑,我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推著胖子,趕快離開。
輸了錢,胖子沒啥反應,反倒是我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不過半個小時,眼鏡男就賺了一千塊,那要是把把贏,一天下來那得多少錢啊!
怪不得有人說,賭桌玩的溜,分秒成大豪,太嚇人了。
輸了錢,胖子的話少了許多,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想著如何開口開解他,他突然一拍大腿喊道:“操!老子明白輸哪了!媽的眼鏡男跟小鬍子是一夥的。”
胖子說的小鬍子就是坐在他下家的大叔,我沒聽懂他的意思,打麻將的還有同夥,這怎麼玩啊!
當時,我站在胖子跟大叔中間,所以我能看兩家牌,眼鏡男坐大叔對面,全程他都沒說過什麼話,打牌摸牌也沒毛病,胖子怎麼就說他倆是一夥的呢?
而且大叔出牌,也沒給眼鏡男撈到啥好處,反倒是胖子自己衝牌輸了,他不會是輸慘了,給自己找面子下吧!
想到這層,我也沒問他原由,找了個小飯館搓了頓,回小旅館。
出去這麼溜了圈,回到小旅館天都黑了,沒看到那輛小貨車,我想可能人已經走了吧!
胖子晚上沒喝多少,走路就開始打票,我扶著他上樓,一開門,屋子變了樣,不是我之前住的,我以爲我走錯門了,立即道歉關門,往前走去。
“你上哪啊!自己家門口都不認識啦!”胖子紅著小臉蛋,拽著門把不鬆手。
“你喝多了吧,這不是我家啦!別拽著別人家的門把,快點撒手!”真怕喝酒酒的人撒酒瘋,我走回去拖胖子,可他就是不肯走。
“騙人,不是你家,你鑰匙能開門?”胖子坐在地上,呼呼喘著起,還不忘給我個白眼。
嘶!對啊!
我剛剛是拿鑰匙開門的,這就是我家啊!
看了門牌號,揉揉眼睛,確定無誤後,我才推門而入,原本灰乎乎的牆壁被粉刷成奶白色,破舊的傢俱全都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