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開始我有些緊張,背在書包里的那本語法書也覺得格外的沉重,沉甸甸的壓得人有些窒息。
假裝和平時一樣正常上學,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平淡,只有心里砰砰地有點難以壓制。
早操、晨讀還有連續的四節課,都是泛泛的過去,眼看馬上就下課放學了,心中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叮鈴鈴的一聲,像是驚醒沉睡的雄獅般,下課鈴響了。
老師簡潔的完成課業,也下課走了。
同學們收拾著要回去。看著青青已經整理完書要走了,終于,還是大膽的走出了那一步。
“給,你的書!”
顫抖的手托著書搖搖欲墜。待見她接過書去,連書都沒整理的我,慌亂的奪路而逃。
不去想她是否會看到紙條,但自己已經走出了第一步,即便是沒看到也是釋然的。
懷揣著忐忑和激動的心理,腳底飄然似得往回趕,竟不知把兄弟都沒等上一等。
回到宿舍也還是興奮不已,難以平靜。
生活卻還是平常,自己過著自己的日子,做飯,刷鍋,熟練流暢(當時的我們是在校外租房,自己做飯的)。
他們是后我一步回來的,還問干嘛走那么急,等都沒等一下他們。
我知此事不宜伸張,便搪塞蒙混過去了。各自做著飯,聊天說話,也是不亦樂乎。
漸漸地淡化了早晨之事,也免去了一些稍微的擔憂。
學生的生活單調的很,除了上課做題看書外也再找不出個活頭來,有時候或是打會兒籃球,或是幾個同學一起聊聊天說說話,也就如此了。
大部分時間還是花在數理化和英語單詞上。那天中午帶著激動的心情去上課,期待著將會發生什么
。可是令人沮喪的是那天中午的課上的十分平靜,都可以理解為異常了。
自我到教室,李青青就沒與我說一句話,只是在我坐下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同時攜帶著一臉牲畜無害的笑容。
看得人有些不自然。如此般,一下午她竟沒和任何一人說話,想想原本嘰嘰喳喳的一女生,竟能一下午不說話,真是有些嚇人。
我也越覺得越不對勁,暗暗地猜想她到底看到紙條沒,或是看到了,結果是她沒看上我,或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又或者是…
想到此處,心里漸漸地緊縮起來,不明的結果讓人不安起來,忐忑的心理有些煩躁。
再次帶著復雜的心情回到宿舍,也沒了食欲,便簡單的對付了一口。
翻開書來,也不去再想會有什么奇跡發生,只想有繁雜的物理題占空自己的腦子,容不得一點空缺去想令人煩躁的事情。
過了一段時間,天色暗下來了,陰沉沉的好像馬上會有一場夜雨似得。
昏暗的光線讓人有些壓抑,即使是不出屋子也覺得這種壓抑像細細的網一樣纏繞著我的身軀,讓人窒息。
天色更黑了,差不多是上晚自習的時候了,張潮過來叫我,我說你們先走,我再待會兒。
他沒說什么,只是用詫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哦”的一聲轉身走了。
我知道他詫異什么,也沒做解釋,每個人都會出現有那么一個秘密的時候。
幾聲關門聲過后,宿舍的院子里變得安靜起來,想必是只剩我一人了。
聽著鬧鐘嗒嗒嗒的聲音,偶爾從屋外遠處傳來幾聲或小狗吠和孩子的喊叫。
一間小屋里愈發的寂靜了,獨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桌子上擺放整齊的書本發呆,也無心去看書,覺得有些心灰意懶。
無論明天以后會是怎樣,至少今晚的自己是什么也不想做的。眼睛瞅著書堆有些發酸,視線也有些虛浮,安靜小屋里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作響,仿佛世界剩下的就我一人,且感覺這個世界是屬于我的。
時鐘嗒嗒的響著,看了一眼,已是七點過半了,窗戶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夜晚已經開始了。
想著自習已經上了,又沒老師輔導,反正是自己做題的,那我就不去了,在宿舍里復習。
明天給班主任撒個小慌就行了,誰讓咱是班長,沒點特殊怎么行呢!
借口總是找的容易,不上自習就不上唄,要學習宿舍照樣可以。
可是今天的我真是不行,心浮氣躁,無法靜心,根本看不進去一個字。
坐在椅子上有些恍惚,無奈還是翻開了書,隨手的的翻閱著,也沒看什么內容。
有時遇到插圖便稍微專注的看上一眼,像看故事書一樣想從中找出個什么,可惜插圖僅僅是插圖而已。
不過這樣混時間倒是個良方,眼看時鐘快到晚八點了,要不了一會兒就會下自習到夜深了,也要不了多久便是明天了,明天或許才是最美的,充滿了期待和希望,讓人充滿激情和斗志。
心里這般想著,卻覺得很是無聊,除了上課看書做作業,好像自己真的是黔驢技窮了,拋開上學念書整個人生竟是一片空白和茫然。
安靜的屋里沒有什么聲音,偶爾會有“呲”的一聲,那是翻書的聲音。
安靜的環境像是凈化心靈的良藥般把煩躁的心給平穩下來。我也漸漸地進入了狀態,精神開始投到課本里面了。
然而這美好的畫面被一聲清靈的喊叫打破了寧靜。“林飛!”先是一聲隱隱的叫喊,還帶著些許模糊,有些不清晰。
“林飛!”
接著又是一聲。這一聲音量稍微大了一些,也能聽到喊叫的內容了。
聽到這聲我便明白了,有人找我,應該是在院子的大門外。起來轉身走出小房,向大門走去。
“吱呀”
的一聲大門被我拉開,雙手拉著把手,透過大門對面人家窗戶射下的余光,清白的光線下站著一單俏修長的女生,一束馬尾頭發在微風中輕輕揚起。
鵝兒蛋臉藏在燈光的背面,灰白的陰影里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我。
意外之極的我帶著疑問連忙問:
“你咋來了?”
“張潮水給你請假說你病了,肚子痛!”
“哦!”
一問一答,我算是明白了,潮水夠意思,見我沒去上自習便撒謊替我請假。
青青知道了便來看我。難道她是關心我?
不由的心里歡喜萬分。我見我倆都站在大門口,挺別扭的,就說進來吧,她也沒反對,就引到宿舍。
拿過椅子讓她坐下,再問喝水不,她說算了。
不過我還是倒下了水,倒在了我的水杯里。因為我一人住宿,不會準備兩個水杯的。
再者大家都是農村孩子沒那么多講究,用別人的水杯,只要干凈也是不介意的。
我將倒滿水的杯子放到她旁邊的桌子張,突然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如此,我倆都陷入了沉默,各自心里想著自己的事兒,一時誰也不說話了。
沉默啊,沉默!沉默是可怕的寧靜,讓人恐慌不安。
作為男子漢的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對峙。
既然都已決定表白了,還畏畏縮縮干嘛!都已倆倆相見,還沉默干嘛!
終于,我的聲音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
“你,看到那書了沒,有沒有看到什么?”
我顫抖的聲音也驚醒仿佛沉睡的她。
她抬頭很沒表情的看向我,我努力著承受這種眼神,等待著她的回答。
也終于,她開口了:
“你,那是啥意思?”她在反問我,
“就是那意思!”我有些無奈的回答著。
“那到底是啥意思啊!”她又在問,
我有些無措了。問題和答案其實是很明顯得,只是在當時的情景下,我們都很為難的去將它說明。
我沉默了,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什么。她見我沒話說了,也不再問了。又一次,我們陷入了沉默。
正在我反復想著該如何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響起了:
“你沒事了吧!”
我被著突如其來的問題給懵住了,未及我回答,她又說“肚子疼不疼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反而笑了“哦,好了!”
又覺得這個回答不是太恰當,又說“其實根本沒病,是沒去上自習,張潮才請假的”她也“ 哦!”的一聲,顯然是明白了。
忽見她又蹙眉來問:“那你為啥沒去上自習,你又沒病?”
這話問的我有點郁悶了,心里偷偷的說“還不是因為你!”
卻還是說不想上而已,在宿舍里還不是一樣能學習。
聽到這個回答,她像是信了,也沒反對。接下來的談話倒是輕松了不少,她再次恢復到她那個嘰嘰喳喳的自己,東扯西拉,有說有笑,好不愉快。
我們談的很開心,也沒再提紙條的事情。
我們心知肚明那個“那是什么意思?”的真正含義。
通過談話也能感覺到彼此的情意,那便是她沒有拒絕我。只是年少的心總是有些羞赧,不愿把這個秘密透露的太明顯,只想靜靜的藏在心里獨自欣賞,只想保持著這種相互喜愛的感覺,在相見的那一瞬間給彼此一個溫馨的微笑。
畢竟我們還是太無知,太年輕,只知喜愛的美好和在一起的欣喜。還是愛因斯坦說的好,和美女談話的時間總是太快,真是切貼!
一轉眼片便看到鐘表指針已經快到九點了。為了保護我們共同的秘密,她得回去了,回到她的宿舍。
愉快的談話結束了,臨離開時都有一些不舍和興奮。
她走了,宿舍有剩我一人,空空的院子被夜色籠罩,寧靜安詳!獨坐在燈下的我,難以壓制心中的激動,腦海里還不時地回放剛才的情景,她輕盈的笑容、調皮的嗔怒還有那寧靜時的優雅。
讓人難以忘記。我想今夜必然是一個難眠之夜。窗外響起了一聲開門聲,上自習的同學回來了。
接著我的小房門開了,進來的是張潮和何俊。張潮一進門就指著我說:
“看你舒服的,我還得給你請假,你到一人在宿舍心閑的”
我笑著說:
“感謝了,明前請你”接著他又說班主任是怎樣問的,又說了什么什么的,惹的我三人笑聲不斷。
忽然,何俊開口問我說“你知道李青青干嘛去了嗎?”
這如驚雷般的問題讓我心里咯噔一下,強裝無事的說:
“我怎么知道,我都沒去上自習,怎么她也沒上自習去?”我明知故問。
“她倒是去了,但半道又走了,最后就剩你們的一張空桌子了”張潮坐在椅子上說著。
“哦,可能她有事兒吧!”我表現的很不在意的說。
故事便是這樣開始的,兩個相互欣賞的少年開始向彼此靠攏。
雖然那種感覺模模糊糊,卻又是明顯簡單。或許那不是愛情,只是愛情的前奏。
我與青青本就坐在一起,加上關系的明朗,我們更加親近了。
這是一種心靈上的親近,讓我們更加了解彼此,更加的去探索彼此的世界。
只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我們的秘密很快傳遍了整個班級,甚至是傳到了老師的耳朵里。
然而,畢竟我們是有思想的人,是世界上最智慧的動物。秘密的曝光并沒有影響到我們,反而促使我們的關系更加明確了。
雖然最后班主任把青青調離了我身邊,但還是無法阻擋兩顆年輕搏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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