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燼是在下午才知道陸天楓被開除的消息的,但是他正坐在食堂的餐桌上一邊吃面包一邊喝可樂。
在聽到陸天楓對他說天涼了以后少喝冰可樂小心感冒這句話時他突然怔了一下,然后猛地吸一大口可樂進肚里。他在胸前調皮的畫了個十字誡感謝上帝賜飯,然后拍著我的肩膀問我:“喂,他怎么了?”之后還很不在意的做出一副鬼臉企圖像往常一樣逗得我們捧腹。
“他啊,被開了。請注意,我說的是真的!”我夾了一塊牛排放進嘴里嚼著,眼睛望向別處繼續低頭喝可樂,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遲子燼本來已經呆住了,但他對我一副大無畏的樣子表示嚴重質疑,然后就笑了,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開玩笑,和你在一起會有什么事啊。要不然我怎么會在今天中午還大搖大擺地睡覺,第一、表明我確實對陸天楓這小子不上心他是死是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第二、如果非要說我上心的話那也是因為我相信你,你不是最會照顧人的嗎?和你在一起又會有什么事情啊?!”
遲子燼盡力偽裝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然后目光凝重仿佛聚起了一團濃霧。
但我和陸天楓都沒有說話,然后我就哭了,眼淚砸在餐盤里發出很鈍重的聲響。然后天楓也哭了,他將頭扭向一旁眼淚順著臉頰流出來掉在地上。
遲子燼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吃飯,最后他慢慢地哭了,哭得很大聲,以至于整個餐廳的人都朝這邊望過來。
我們三個人在街上無聊地走一直走到暮色四合很晚很晚,突然有一片很大的水面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憑借著還算明亮的夜色我們看清楚了刻在一塊石碑上的三個不算很大的字:桃花潭。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李白先生曾經路過的那一個,但這里的夜色真的很美。我們三個人背靠著背坐在一面很大的石凳上仰望頭頂的美麗夜空和面前安靜的湖水,在夜晚慢慢變得很涼的時候我們脫下外套蓋在彼此的身上偎依在一起閉上眼睛睡覺。
夜,繼續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