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茂笑了笑,說這個就不知道了,你得去問袁局,不過估計他也不會告訴你的。
我默默點頭,也許吧,袁全自己不跟我說,反而要小張哥來說,那一定是有他的苦衷了。
但我也通過鄭文娟知道的,三英幫有三英,老大是叫樓展,老二叫高曉東,老三自然是龍立奇。鄭文娟呢,作爲龍立奇的前女友,都只見過這兩個人三次,只說兩個人一看就是狠角色,但也沒聽說過狠在哪裡。
顯然,像樓展、高曉東這樣的人物,那是真正的黑島人物了,隱藏得深,一般是不會留下什麼犯罪證據的,連行蹤也神秘,難怪袁全對我有那樣的要求了。
當然,我還是說了一下,我這一次是把三英幫得罪死了,人身安全到底怎麼辦呢?
張春茂似乎早有了底,說不用太擔心,這事情要特辦的,袁局肯定有他的手段嘛,他在找你辦事,肯定是要考慮這些事的。
這麼說呢,我才安心了下來。
隨後,張春茂帶我出去吃中午飯。飯也在鎣安客棧的餐飲部,都是公安分局的招待伙食標準,四菜一湯,他還問我喝不喝酒,我說不必要的,也就算了。
吃完飯,我才發現張春茂將我開的鄭文英的車也弄過來了。我說想去醫院看望可心姐他們,張春茂也說局裡還有得忙,也就不陪我過去了。
於是,我開著鄭文英的車,呵呵,裡面血跡什麼的都清理個乾乾淨淨,還噴了空氣清新劑,挺香的。
我到了病房的時候,發現可心姐和鄭文娟隔壁的好幾個房間外面,也都是警察在守著,人數衆多,簡直就是重兵把守的節奏,顯然是看守著三英幫受傷的那些玩意兒。
進了病房,情況讓我還真有些感動。原來可心姐和鄭文娟也是四人間的,不過另兩牀的病號轉移了,裡面住進去了邱素波和鄭文英,有兩個高大的男警在門外守望著,裡面有兩個女警和兩個專職護士。
看守的一個男警還認識我,給我打招呼。我也認出來,他是昨天晚上杜和平一個貼身手下。
我一進病房,自然引起了不小的反響。我掃了一眼,心頭就沉重了起來。
第一間牀上,邱素波臉上都是紗布,側躺著,叫了一聲冬叔,微笑著,很堅強的樣子,讓我感動。
我上前去,問了她的傷勢,最重的一刀居然是挨在屁股上,所以只能側躺。其餘的傷都還不太打緊,就是臉上可能又要毀容了。
我俯聲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了聲謝謝,說不怕,大不了咱又去成都整容,以後還是漂漂亮亮的。
她笑了,眼眸裡流露出幸福的光芒,又問了我的傷勢。我說不打緊,冬叔是不死的。
她聽得點點頭,開心的笑了,還對我豎了個大拇指,比劃了三根手指頭,又抹了一下脖子。
我懂她的意思,笑了笑,看來她也知道頭天晚上的戰況了。
旁邊的女警和護士都好奇的看著我,也許覺得我身上傷不多,而且又被叫做冬叔吧?
我來到第二間病牀前,鄭文英躺在那裡,全身纏得像木乃伊一樣,臉上也是紗布包得好嚴實。這小子到了成都後,實力確實有進步,但還是不如邱素波,只是昨天晚上也蠻拼的,拼到最後的力氣殆盡,受傷頗重。
鄭文英看到我,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冬哥,無論生死你都是我鄭文英的哥。以前文英確實有太多錯的地方,請冬哥要原諒我。以後,文英再也不和你作對,一直聽你的。沒有你,我和姐姐”
說著,他扭頭過去,看著那邊病牀上的鄭文娟,姐弟倆都是熱淚滿滿。鄭文英再也說不出話來,流下了感激的淚水,或許心中還有悔恨。
我相信這時候的他,說的是內心最真實的話,居然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了,因爲在小女人別墅裡收拾他,實在是治得太慘了點。不過,過都過了,也就罷了吧,沒有那出,哪有這出,因果相輔的作用。他的爆發讓我看到了他的潛力,以後身邊多一員猛將,也是一件好事。
我輕輕的撫了撫他的頭髮,淺淺一笑,說安安心心養傷吧文英,從此以後,我也認你這個兄弟,沒有你的努力,我們大家都死那兒了,男人不哭著活,收起眼淚。
他點點頭,什麼也不說,護士倒是幫他擦起了淚。
回頭,第三間病牀上,鄭文娟整個人都浮腫得厲害,那張漂亮的臉也一樣,皮膚有些淺青色,眼睛都快看不到了,變得有些醜陋。只是眼裡的淚水,讓我感覺到了真誠。
她躺在那裡,對我輕輕的點了點頭,說姐沒有看錯你,夏老魔,我的命是你給的,謝謝了,醫生說這五步倒太毒,恐怕要一週才能消腫了,姐不漂亮不性感了,可是還能醒來,還能說話,可心她卻
說著,她扭頭看了看可心姐的病牀,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其實進門第一眼,我就看到第四病牀上的可心姐了。她全身浮腫,比鄭文娟還厲害,雙眼幾乎成了一條錢,長長的睫毛顯得更飛翹。再也看不到她絕世的容顏和迷人的身線,皮膚青幽色,她安靜的躺著,我以爲她是睡著了,可聽鄭文娟一說,我心裡有種抽痛感。
我伸手撫了撫鄭文娟的額頭,強露出微笑,說不用這麼客氣,活著就好,好好休息。
她乖乖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但眼睛跟閉和不閉沒多大區別。護士擦著她的淚,很細心的照料著。
我坐在可心姐的病牀上,默默的看著她,拉起她腫得指頭像蘿蔔一樣的左手,不斷的撫摸著。她沒有反應,只是安靜的躺著,手兒冰涼,一身死氣沉沉。
我知道她中毒太深,只恨我的嘴沒能力吸出那裡所有的毒啊!那裡當時多麼柔軟、嬌嫩,顏色卻讓人恐懼、心痛。看著她昏迷不醒,我的心更痛。
我的可心姐啊,我要她醒來,要她站起來,還像以前那樣漂亮、迷人、溫情、暖暖如讓人魂銷和融化的火焰。
病房裡有些安靜,似乎我的到來,造就了這樣的氣氛。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問一個護士,可心姐什麼時候能醒來?
護士幾乎無法面對我的眼神,儘管我說得很平靜,儘量親和,但如鐵砂磨動的音質和我冷峻的外表,還是讓她打了個顫,聲音都有些顫抖,迴應我:夏先生,非常抱歉,醫院已經盡力了,劉可心小姐的性命保住了,但蛇毒太烈,中毒拖延的時間太久了,可能醒來的機率很小了。
這個護士我有點印象,頭天晚上還讓我先去處理傷口來著。
我看她眼神都有些驚惶,知道是自己的形象曾嚇著了她,現在也嚇倒她了。我點了點頭,說:也就是我可心姐成植物人的機率特別大,是嗎?
她小聲的說了兩個字:是的。
我點了點頭,望著死氣沉沉的可心姐,心痛到極點,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雙手握緊她的手,心底呼喚著她,爲她祈禱,活著,但要鮮活的活啊!
正在那時,門外突然一陣騷亂,警察們吼叫起來,似乎有人要強闖病房。跟著,便聽到了袁全局長的喝斥聲:都退下!
我本不想回頭,因爲我的心裡、我的眼裡只有可心姐,我一直望著她。但身後突然砰的一聲,有人踹開的病房門,引起的驚動不小。
“滾出去!!!”我猛吼一嗓子,猛的扭頭怒視,頭髮飛旋,心中甚至騰起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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