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蔡繡春一眼,默然無聲,轉身就回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的心頭犯著嘀咕,這些混蛋怎麼來得這樣快,只有一個原因,他們知道我們在這兒,因爲眼線還真不少,
然而,蔡繡春和楊三妹不是不混呢嗎,怎麼她也會出現,看這樣子還是領頭人,
李修良呢,坐在那裡,頭也不回,只望著對面銀都會的拆建現場,默然不語,還夾著煙,一副沉思狀,
蔡繡春更是氣躁,罵我是不是啞巴,有什麼傲氣的,說她好歹也是我媽,見面就這樣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給誰吊眉吊眼呢,
然後,她直接在我上首的一把沙發上坐了下來,那個包間本來就挺大的,中間是仿根雕的大茶幾,周圍都是沙發,七八個人都坐得下,而李修良在我左側前方,側身靠沙發,還在看窗外,似乎對這一切都不在乎,
我看著這賤人,坐在那裡那個派啊,雪白小腿架起二湻式,腰板還直,小腰細如蛇,卻兇器飽滿,燙著大波浪頭髮,雙臂也是那麼細嫩晶瑩,感覺皮膚好有彈性,媽的,果然是熱愛鍛鍊的女人,身體素質就是好,充滿了青春朝氣和活力,讓老子心裡果斷癢了起來,
不過,我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你要是我媽的話,那就好了,戶口本上名字給我註銷了,我家的房產也讓你們佔了,高速賠償的時候541萬都進了誰的腰包,誰想過我的感受,你怎麼可能是我媽,後媽這個詞語用給你,也都不合適,你頂多就是一個欺負過我的惡婦人,”
蔡繡春氣得臉上紅潤轉白,擡手一指我,又想罵的時候,楊老二等人也進來了,楊老二按了一下蔡繡春的肩膀,示意她先別說話,蔡繡春一個漂亮的扭肩,把楊老二的手給甩開了,顯得她有多貞潔一樣,其實不過也是爲了一頭驢子跑郫縣去的主,
羅小平還似乎第一個發現了李修良一樣,打了個哈哈,到他正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伸手向他,說原來李局也在這裡喝茶呀,幸會幸會,
頓時,蔡繡春等人那是才發現李修良一樣,蔡繡春也是一笑,熱情的樣子說哦,原來是李局在這裡啊,我眼拙了,眼拙了,真是沒認出來哎,見諒見諒啊,晚上一起吃飯吧,咱們好幾天沒組牌局了,
賤人,那個風騷的樣子啊,真是跟賣的沒什麼區別,
楊老二他們也是紛紛打招呼,表示著失禮、失敬了,
李修良倒沒有和羅小平握手,而是一擡手,分指座位沙發,說既然大家都在這裡,都坐下說吧,手也不握了,都不算陌生,熟悉了呢,
於是,一夥人坐了下來,沒人敢挨著李修良坐,將他圍成了個大半圓,結果還是把我夾在了中間,
我的左邊是羅小平、猴子,右邊是楊老二、豬頭,右側前方就是蔡繡春,也在那時候我才發現,包間門外黑壓壓一片都是他們的小弟,把大廳給佔據完了,氣場顯得非常強大,這些小弟個個人高馬大,戴著墨鏡,顯得好氣派,
羅小平給李修良上煙,李修良倒還是接了下來,然後,楊老二等人也抽起了煙,李修良一指桌上的茶壺,掃眼衆人,說要不要來上一杯,
羅小平他們連忙表示不用喝茶了,剛在富春號上喝茶來著,
李修良又問他們來這裡要做什麼,心裡是怎麼個意思,
楊老二這貨果然還是混得有模有樣的,清了清嗓子,說自己的朋友刀疤、馬臉以及一些社會朋友被我在火車站萬豪大酒店打了,現在住院的住,關著的關,希望來向我找個說法,正好李局長也在,作個公平中間人吧,
李修良說:幾位的消息也很靈通,應該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吧,
楊老二和羅小平他們相視一眼,楊老二笑了笑,說李局啊,這個我們還真不知道,只是像夏冬這樣的問題少年,實在也應該好好管教管教了,動不動就打人,榔頭斷手斷腳,也太心狠手辣了,而且還把人當狗一樣在大街上牽著遛,這是對人權的嚴重踐踏,希望李局能主持公道,
我淡淡一笑,呵呵兩聲,端起茶杯來,自顧自飲,蔡繡春都像是炸了一樣,一指我,罵道:“小雜種,你笑什麼笑,有那麼好笑嗎,李局在這裡,一切就神聖起來了,你還笑得出來,”
我放下杯子,淡道:“就你們這一進來,無視李局的存在,對我罵也罵了,冷臉也給了,恨不得殺我的心也有了,然後哦,才裝著發現是李局,你們把神聖當回事了嗎,楊老二,別給我談什麼人權不人權的,你們這些人中,除了羅小平羅當家的沒打過我,哪一個沒打過我,哪一個沒欺負過我,你們當年瘋虐同的時候,我找誰來主持公道啊,有誰爲我主持過公道啊,哦,到現在了,你們那一幫子社會流氓、渣滓,在酒店裡要敲詐我二十萬,要我跪地磕頭,要我跪著走出酒店上大街,這也是人權嗎,我不幹,我就被他們幹,我可不想死,不想受辱,我只能還擊,到頭來,他們輸了,你們就要跑來找損失、找人權了是吧,蔡繡春,你……”
這一夥人個個臉紅臉炸的,一看就要發飆的樣子,可李局及時雙手壓了壓,然後說:“都不要激動,讓夏冬同學把話說完,今天,我就把公道給大家好好主持一下,暢所欲言嘛,”
這話還是能鎮場的,所以我直接看著蔡繡春,又道:“以你爲首的長慶鎮一夥大大小小流氓、混子,至少是四十多人吧,從我七歲開始,到十四歲的時候,打過我多少次,罵過我多少次,讓我在街上跪著走半條街多少次,我給你們做了多少次飯,洗了多少次衣,蔡繡春、楊老二,你們兩個變態,那時候在我錘子上抹過多少次風油精、紅花油,在我錘子上戴過多少次辣椒筒子,你們忘記了嗎,可我沒有忘記,這些非人的折磨,我的人權又在哪裡,甚至,我在十一歲以前,你們讓我給你們吃過什麼,你們忘記了嗎,你們忘記了嗎,你們就是這樣欺負我、侮辱我……”
話到此處,我已然要落淚的樣子,蔡繡春和楊老二臉都有些紅了,快繃不住了,因爲李修良在看著他們,用一種詫異無比的眼神,
而羅小平、猴子和豬頭,竟然也有些詫異的看著楊老二和蔡繡春,似乎真不知道他們有那麼變態,猴子的眼神都似乎在說:哎呀,二哥,菜刀姐,你們真會玩啊,怎麼不帶上我們,
而我,聲音激動了起來,眼淚跟著就飆:“爲什麼你們要那麼對我,我爸被冤枉了,楊大瘋子死於飲酒過度,和我爸打他沒有半點關係,是有人想害他,害他逃亡了八年;我媽爲了我,被迫嫁你楊二瘋子,爲了清白,她喝藥自殺了,你把她埋在背陰山腳下,四下荒野,還說是最好的風水,那是最好的風水嗎,高速佔地賠償,我媽墳墓賠的那十萬塊,你楊老二都沒放過,你現在是果城市的政邪委員,你正了嗎,你正過嗎,用錢買來的吧,長慶鎮那些年唯一心疼我幫助我照顧我的可心姐和劉叔,被你們趕走了,楊老二你還想強可心姐,你簡直就是個禽獸,他們不在了,你們就變本加利的欺負我,我纔多大呀,你樣那麼變態、重口、無恥,不就是要活活折磨死夏天的兒子嗎,不就是想把我趕出那個家,然後你們佔有房產嗎,這些年,我受了多少罪,吃飯沒油,睡覺沒蚊香,八歲學抓蛇抓黃蟮,九歲下河打魚,十歲上工地,自食其力,自己掙錢交學費、買衣服褲子,生病沒錢看,一直拖到好,烏稍蛇咬我一口,手腫了半個月,誰來管過我,我只是想活下去,你們讓我好生活下去了嗎,是什麼讓你們良心泯滅,讓你們人性盡失,連幾歲大的孩子都不放過,我這些年過得好苦,受盡了欺侮,現在我長大了,憑什麼還要讓你們欺負,憑什麼,”
我的眼淚先是假,隨後全都真了,最後狂叫起來,站起來一指他們所有人,繼續狂叫:“憑什麼你們要一直欺負我,爲什麼我就不能反抗,反抗有錯嗎,世上有你們這些壞人,老百姓才遭了殃,我不怕你們,我也不想惹誰,你們惹到我了,我不會客氣,要跟你們一直鬥到底,今天在這裡,我把話放這裡,你們誰要是不服氣,就在這裡,當著李局的面,老子把你們都宰了,當年你們打不過我爸,現在你們也吃不過他的兒子,因爲你們都是一羣仗勢欺人的狗,因爲老子是夏天的兒子,是夏家的種,誰不服就他媽練練,”
話音落,龍牙現,鋒芒畢露,反握於手,鋒尖已抵楊老二的喉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