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梓看著我,頗爲讚許的點點頭,說:“冬弟,你真是個讓人無法估量的人,這麼大的打擊和磨難,竟然心態調整得這麼好,相信你一定能站起來的,以後哥都得跟著你混了,”
我笑了笑,說梓哥你過獎了,你不過是一時失意而已,總會有春風得意時候的,而我這人是習慣了被打擊和折磨了,一切都沒什麼的,對了,許晴晴呢,她怎麼樣啊,
他呵呵一笑,說你這傢伙啊,爲紅顏而怒而鬥,現在又想她了,
我淡笑道:“我已經證明了,她心裡還有我,這很滿足,這也不叫做想吧,只是關心一下,”
他點頭說:“當初事發後,許凌鋒就帶著她離開了,後來,就再也沒有什麼消息了,估計還在成都37中上學吧,當然,安保措施還是很嚴的,寒鋒堂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視,”
我哦了聲,淡淡而笑,許晴晴心裡還是有我,只是她過不了那道坎,她依舊純潔著,我和黃玉蕾的事情就是她心裡的陰影一樣,揮之不去,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化開了,
但是,許凌鋒以女換勢力的想法,也許因爲姚翔的死而會受到一些影響,破滅了吧,但作爲黑島西南王,恐怕還是地位斐然,影響不大吧,
我點頭說那是肯定了,許凌鋒把我當敵人,是永遠不想我碰他女兒的,我也無所謂,緣分、感情其實也太折磨人了,順其自然也更好,
我想說我都碰了許穎穎的事情,但有一種強烈的聲音在內心裡告訴我: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他說那行吧,你有這樣的心態就好了,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養,恢復,期待你早日重振人生,
他拍拍我肩膀,隨後轉身離去,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我能感覺到他的落寞和悲涼,堂堂姚家大公子,竟然失去產業,還幾乎叫做失去了自由,確實有些悲哀的,豪門又如何呢,誰都有遇到事情的時候啊,
隨後的日子,我開始了漫長的恢復之路,每天除了護士的照顧,姚梓也會和理療師到來,幫我恢復,主要是手腳都運動能力,他們對我的恢復,主要是助力式的,讓我舉手擡腳,爲我按摩全身,不讓肌肉過度萎縮,都做得非常細心,讓人很感動,
這些過程實在太艱難,運動神經指令會產生,但幾乎只侷限於大腦之中,無法傳到肢體之上,想動一下也太難太難了,可我能放棄嗎,不能,永遠不能,
我那一陣子也不能久躺在牀上,還是要起來到外面活動的,每每那樣的時候,都是姚梓將我抱起來,放到輪椅上,然後和護士推著我,在新橋醫院裡轉,甚至帶著我到朝天門碼頭看看江水滾滾,也到雙慶很多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我頸椎沒問題,轉動脖子還行,但腰部就不行了,坐都坐不直,歪斜著,在我的輪椅上,還有專門的支體撐子,三根合金環,能將我固定著,當護士或者姚梓推著我,走在大街上,看著車來人往;在碼頭邊看江水看船隻,看兩岸不盡繁華,而我只是一個軟骨般的弱者,心中的感受很深,心中的不屈在燃燒,我想站起來,我不想連累所有人,
然而,許多天以後,幾乎就沒有一點效果,連姚梓都有些煩躁,痛苦的對我說冬弟啊,這他媽也太讓人心裡發狂了啊,怎麼還是一點起色也沒有啊,難不成你得坐一輩子輪椅不成,
我還安慰他,說梓哥,沒事的,只要不放棄,就會有希望的,但這所有的努力,在他看來,都如同白費一樣,他花去了很多的時間,秋去冬來,冬去春又來,轉眼都2009年的夏天了,我依舊那般軟骨、無力,
我的身體已經快瘦削到皮包骨了,顴骨高聳,鏡子裡我都不認識自己,像頂著個鬼骷髏頭一樣,頭髮倒還是颳得光光的,這是定期的,因爲頭髮長了,我整個人看起來更虛弱、憔悴,有時候看得姚梓眼睛都發紅,
依舊有兩個jc在輪流盯著我,因爲滅了姚翔之後,除了產業上的巨大打擊之外,我還必須到號子裡服兩年的刑,從事最艱苦的體力勞動,不過,因爲姚梓的據理力爭,我減到了一年半,但我最先沒醒來,醒來後又無行爲能力,只能由jc盯著,算是號外執行監禁,除了姚梓和醫務人員之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到2009年的七月,我的這個罰期也就滿了,
漫長的恢復期,一點起色也沒有,連姚梓也終於受不了了,他本來每個月應該去一次美國,看望一下孩子,孩子叫姚鴻,一歲多了,我看過照片,長得不太像我,像染姐,有些混血的特質,很乖很乖,五月的時候,姚梓終於離開了,去美國了,說很相信孩子和染姐,
當然,姚梓也終於告訴過我一個事實:樑詠慧早就在美國了,她有那邊的國籍,名字都換了,而且所有的資產都是早就轉移到那邊的,不知道有多少錢,但不會少,在那邊,樑詠慧有自己的不動產和其他投資生意,日子過得很不錯,
樑詠慧到美國,也是爲了照顧染姐安胎的事宜,她家在國內很樸素,車都不是很豪華,顯得很低調,可誰又知道呢,這竟然是一個裸家,給外人看的,實際上在另一個國度,人家很富有,這就是李家的秘密,說出來其實大家並不應該驚訝,這樣的事情很多的,
姚梓去美國了,我的恢復還是沒有停下,理療師、護士,輪流照顧著我,還是有兩個jc輪流盯著我,可我的心裡,已經像是失去了什麼一樣,有些空蕩,
也許吧,那很長的時間段裡,姚梓真的像一個無微不至的親兄長,讓我感覺到了家的親情一般,我有些想念他,但也僅止步於想念,請不要以爲我和他會相愛,但梓哥也許沉迷於家的團聚之中吧,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信息,連qq也不上,
沒有辦法,我是註定孤獨的行者,只能在雙慶繼續住著,醫療費用倒不用操心,姚梓說過,他一年五百萬,夠我用了,我救過他一條命,他會用一生來還,這是信義,是性情,也是真誠,讓我感動,
我從來不信什麼佛或其他的宗教,因爲那是欺騙心理不夠強大的人羣的,但我覺得姚梓對我,這也是一種因果,因爲我的出手,換來他對我的傾力付出,不能說好人好報,因爲那些惡人也還沒有得到惡報,
姚梓在美國一直沒有回來,我的恢復依舊沒有多大的起色,我並不焦急,因爲還是略有效果的,我的雙臂也能小幅度的運動了,這讓我的理療師、護士都很開心,
09年的七月盛夏,雙慶氣溫居高不下,火爐般的城市,一切都像是著了火一樣,在空調病房裡呆得久了,也是件惱火的事情,
那一晚,兩個jc撤走了,因爲我的罰期結束,這意味著我可以坐著輪椅行走天下,可以和我想念的人們見面了,我的心情非常激動,讓護士寧德芳和唐夢雨開我的車,送我去嘉陵江邊走一走,
寧德芳和唐夢雨作爲我的護士,那年都只有23歲,都挺漂亮,身材也很不錯,她們照顧我很久了,服務相當周到,甚至包括我在體內某種情緒堆積得不行的時候,她們會爲我解決問題,好好交流一番,我是不動的,她們是愛動的,就那樣,
我們之間就是一種服務與被服務的關係,沒有感情,因爲梓哥支付她們一次三萬的費用,梓哥也說:用錢買來的交流,不必帶任何的感情進去,需要,購買,就是一場場交易,有了感情,便會產生很多麻煩,
我是一個弱者,身體瘦弱到不行,但驢行天下,天賦依舊異稟,我都能感覺到,兩個護士對我很不錯,似乎她們很依戀我,可能與錢都無關了,這證明了一個事實,有些感情真的是整出來的,
這一夜,兩人推著我,陪著我,沿著嘉陵江邊溯行而上,那地方已近郊區了,人煙都有些稀少,繁華的山之城夜色燈火,已被我們遠拋在身後,江風吹來陣陣涼意,讓人感覺很爽,
我喜歡那個地方,常常去那個地方,因爲曾經父親對我的訓練,就在那一帶進行,艱苦的磨礪,造就我的少年強者生涯,但可惜,父親與我失聯已久,不知他身在何方,而我重回弱勢,帶著一顆不屈的心活著,
堅持不懈的恢復,讓我雙手能小幅度活動,更讓我充滿了希望,哪怕三年五年,我一定會有站起來的一天,
當時我心裡想的是,在江邊轉一轉,涼快一下,回到醫院後,我就得好好聯繫所有我思念的人們了,然而,我沒想到,正當我們踏上歸途之時,前面的江邊出現了五個身影,
穿得花裡胡哨的五個社會流氓級別的人物,叼著煙,戴著墨鏡,擋住了我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