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上午九點,這個點一中正在做早操。我穿的是一中校服。門衛便沒有攔我。
大家都在做早操,我就站在后面看,找自己的班級我從來到一中到現在,都沒有做過所謂的早操。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班級的位置是哪里。找到之后我便過去了。
許多同學看到我都露出驚訝的神色。畢竟我太能請假了,一年到頭就沒看到過兩次。不過也只是一瞥他們便不再關注我。
做完早操,領導在上面吹了點牛逼之后才解散,我提前回來當然是有目的的。
有種回到了之前剛遇到王侯的時候的感覺。不過這次是我自己一個人去挑戰年段的混混。
就像我先前說的那樣。一中也有混子,靠買進來的那種。一部分是想要讀書的,一部分純粹是來鍍金的,還有一部分是來混日子的。
后兩者大多成了成績差、坐最后排、請假率最高、抽煙喝酒打架都會的人。
一中是薌城最好的高中。學校的級別也不低。但只要是個學校。就是一個縮小的社會。區別在于,有的學校。更加現實、殘酷。
一中情況還算好,但這里也存在著特權,只是不便多說。
廁所、食堂,是混混們最喜歡的地方,那里可以抽煙,可以喝酒,也可以打架,他們常在這些地方聚集,還有一些被他們挖掘出來的學校的陰暗角落,可以做一些不知羞恥的事情。
這些事情都不奇怪,這都是很正常的現象,比如現在,上課了,大多數同學都在往教室走,有部分人就不一樣,他們是下課了往教室走,上課了往教室外面走。
去哪兒?逃課。只要逃課,不被政治處主任、年段長抓到那就去哪兒都可以。
當然范圍只能是校內,鑒于現在社會比較混亂,故而一中在學生上課期間外出這方面限制得很死,這道條例是省教育局發布下來的,一中會嚴格執行,二中卻會當作放屁處理。
我暫時沒有找老班報到,因為我回學校第一件事就是逃課,總不能傻傻的先去報到然后逃課吧?那肯定要被處罰,我不喜歡這種小麻煩,不夠刺激。
我跟上了那些上課往班級外面走的學生,他們的發型相對于那些要專心讀書的學生來說算是比較奇特的,很好辨認。
正如我猜測的那樣,他們去了食堂,我當然也只好去了食堂。
一個年段有二十個不讀書的混混,那么一中六個年段,就有一百二十個不讀書的混子,一個年段有十三個到十六個班級,一個班級再五十五個人。
4000多個學生當中只有120個混子,這是極小的比例,這也要得益于一中的分數線較高、生源充足。
當然,也許我太樂觀了,混混不只120吧?這是個小型社會,各樣的人都會有。
也許某個看起來很清純的女學生,也許就是個白天坐著上課,晚上做著賺錢的人。
也許誰的錢沒了不是掉了,而是被某個不知名的人順了。
一中曾經發生過筆記本電腦丟失案,還有一個錢包,總價值超過4000。沒能揪出來是誰,那個學生只能認栽。
我最近調查一中過往的事情,別驚奇,一中真的存在過風塵之女。
沒人能懂他們的世界,我只能說在他們選擇罪惡、墮落的那一刻,腦袋里肯定裝滿了屎。
我看著這些在食堂廁所里抽煙的人,他們只是一群被煙刺激得迷失的青少年,他們腦袋里裝的應該不是屎,但裝的肯定也沒多少好東西。
“小子新來的?討煙抽?”其中一個人叼著煙,一臉的享受,笑嘻嘻地盯著我。
我說:“中華,真有錢,你們買的?”
另一個人說:“嘿,還真是個新來的?這是假中華,哪里買得起真的?不過雖然是假的,也比其他那些煙爽,逼格高。”
這個年紀抽煙,一是抵抗力低,二,是為了更好的裝逼。
我也喜歡裝逼,只是我不抽煙,王侯會抽,他就是為了裝逼。但是如果到了外面,不會喝酒不會抽煙,是絕對不行的。
我說我不抽煙,我來這里是找人的。第一個開口問我的那個說找人啊?找誰?我笑著說,找韓韜。
他的表情凝固了,瞇著眼睛吐出一口煙霧,說是嗎?找我們老大的,有什么事情沒有?我說有,不過這件事你們做不了主。
他戲謔地說沒事,說來聽聽,沒準我們就能解決了,只要你.懂得規矩,有事情盡管說。
我搖了搖頭,依然說這件事只有韓韜可以決定。
廁所里一共六個人,整個廁所都被煙霧充斥,夾雜著沒沖的糞便的臭味,非常難聞。
政治處的主任不是不知道有學生抽煙,不是不知道廁所和食堂可以抓到人,要明白,誰都是會嫌麻煩的,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里,不會有什么主任”老師過來,也成了打架的佳所。
他們同時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
“小子你不會是來故意找事的吧?這可不行,老大可是不喜歡麻煩的。”
我說巧了,我也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所以,能否麻煩你們把韓韜叫來?
“嘖嘖嘖,好大的架子,你算什么東西?要我們叫老大過來?你腦子沒病吧?”我說我當然沒病。
另一個直接伸手揪住我的領子,惡狠狠地說:“你他媽是不是來找事的?”
我笑了,說是的,就是來找事的,這件事只有韓韜可以解決。
“我草泥瑪給老子裝什么逼!”一個手掌就要甩在我的臉上,我抬手握住了。
“我要取代韓韜,你們說,這件事是不是只有他能解決呢?跟你們說話你們總是不聽,我也很無奈的好嗎?”
廁所里,鬼哭狼嚎,一分鐘后,我站著,叫第一個開口問我話的那個打電話給韓韜。
他顫抖著手打了電話,韓韜很快就過來。估計,還會帶人。
韓韜,是一中很能混的一個家伙,買進來鍍金的,許多人跟著他混,因為他有錢,因為他有權。
他既然是哥,小弟被打了,怎么可以不過來?不過來就是寒了小弟的心,他也不會太把我放在眼里,這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人普遍的心理狀態。
“誰打我兄弟?”韓韜,一米七五個子,長得頗為帥氣,又是混的,有一些同樣不愛讀書的女孩子極為愛慕他。
他曾經被魏寧昊死死壓制,因為不論錢還權還是外表,他都不是魏寧昊的對手,更多女的喜歡魏寧昊。
他追求過白晴,被魏寧昊收拾了,無法報仇,層次差得太遠。
現在,老虎死了,猴子就稱大王了。我說就我站著,當然是我了。
他果真帶人來了,七八個,拿著掃把、拖把,我笑著說別著急,我又不跑,韓老大,你過來,我這里有個電話需要你聽。
韓韜說去你麻痹的電話,老子跟你認識?你他媽算哪根蔥敢打我韓韜的小弟,我分分鐘玩死你!
我搖了搖頭,開了免提。
“兔崽子你在學校很能耐啊?還老子老子的,你老子我的電話你都不接了?牛逼啊你!”
手機那頭的聲音,讓韓韜手中的木棍都抖落了,他顫抖著叫了一聲“爸”,這場面很怪異,像是在叫我一樣。
三分鐘后,我身后跟著韓韜,他現在只能聽我的了。
我選擇先讓他知道我能打,然后再告訴他:你爸爸我認識。
這樣他才會完全服氣,知道我不能惹。很不幸,我們剛走出食堂,就撞上了一群人。
最前面,王侯,嘿笑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