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yī)院這種坑爹的地方實在待不下去,休息了兩三天之后我就辦了出院手續(xù),沒什么大問題再住一下非得瘋了不可。
王侯說的其實有些可行度。只是現(xiàn)在我跟大舅子…這關(guān)系有點尷尬啊。
大舅子想收拾我。我想讓大舅子幫我們,而他又是龍哥的人。這真是太難辦了。
如果不是秦麟救了我們,我們知道了之后恐怕還能把秦麟給利用起來,收作小弟。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當(dāng)我們在準(zhǔn)備侵蝕丁大頭的地盤時。唐月已經(jīng)開始侵蝕龍哥的地盤,一場改變薌城地下世界格局的風(fēng)暴即將爆發(fā)。
從這之后,再也不是我跟唐月之間的私人恩怨,而是我們大家跟她的恩怨!
我們兩三天沒來。必須到班主任那邊認(rèn)個錯,班主任是個中年婦女。她數(shù)落了我們將近一節(jié)課才放我們走,最后王侯還問了句,如果成績不掉。是否可以時常請假?
班主任說你有這個能耐嗎?
于是我們和班主任有了一個賭約。月考成績出來。我們不是太差就可以經(jīng)常請假。如果太差,就得老實在班級里讀書。
現(xiàn)今我們才知道。這個十二班,原來是年段最爛的理科班。
倒不是因為這個班的老師差,而是每一個轉(zhuǎn)校過來的學(xué)生都被塞到這里來,參差不齊,使得班級的成績亂七八糟,那天的情形我們還記得,各種不顧課堂紀(jì)律的自嗨,成績能好了才怪。
而由于王侯那天讓南哥吃鱉,現(xiàn)在班級里也沒什么人敢叼我們,這也是我們喜聞樂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那個南哥總是陰沉沉地盯著我們,他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啊,肯定想著法子整我們呢。
不過那又怎么樣呢,他會比丁俊逸難對付?他會比唐月這個一校老大還要厲害?人人都是丁俊逸或唐月的話,我跟王侯可以趕緊滾蛋了。
是以這個南哥我們并不是太在意。
我一直在等蘇翌陽的電話,我讓他去找劉通和岳云,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樣。
一直半天過去了,蘇翌陽才打了電話過來。
我到天臺去接。
“明…明哥…”蘇翌陽的語氣不大對,我的心一突,不會出了什么大事吧…
“劉…劉通死了…”
手機從我手上滑落,啪噠一聲,我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死了…劉通死了…不可能…不可能!
王侯在旁邊,握緊了拳頭,一臉的愕然,他臉色鐵青,說:“先聽他說完,冷靜,冷靜…”
“我怎么冷靜…王侯,你告訴我!我要怎么冷靜!死了啊!是死了,不是傷了殘了,是死啊!”
突如其來的噩耗,如同一顆炸彈把我的心炸得支離破碎,我的兄弟劉通,他媽的死了!
王侯搖了搖頭,撿起手機打開了免提。
“翌陽,還有別的沒有?說。”蘇翌陽發(fā)抖地說道:“有…劉通留了一封信,拜托他父母交給你,他父母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還有岳云,岳云他…他被廢了,砍了一條手臂,雙腿被人打殘,他承受不住那種痛苦…瘋了…”
“啊…”我憤怒地大吼,沖著天.怒吼,賊老天,你他媽去死!你給我地獄就算了,我兄弟為什么要遭這樣的罪!
眼淚無法控制,滾滾而出,王侯也面色蒼白了,他握住手機的手指發(fā)白,他只說了一個字:走。
王侯迅速去給班主任請假,然后我們兩個打了的士狂趕過去。蘇翌陽在劉通家樓下等我們。
沒人來開心地叫明哥,沒人來說明哥我們撐住了,也沒有人來說明哥,弟兄們等你好久。
什么都沒有了。
我忽然覺得身體好重,一步跨出去都那么艱難,痛苦,真的痛苦。
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是誰殺了劉通,是誰…廢了岳云,逼瘋了他。
我要殺了那人!讓他死,死無葬身之地!
腦海中,回想起八個月中的某個夜晚。
…
“教官,什么情況下可以殺人?”我問。
“殺人?小小年紀(jì)殺什么人,想要被槍斃嗎。”教官淡淡地說了一句,并沒有直接回答。
“可是有時候我會很憤怒,怒到想要讓那個人死無全尸,殺人犯法我知道,可是有時候我真的…寧愿一命換一命。”我低著頭,想到了丁俊逸。
教官哂笑:“毛都沒長齊就要人家命,小子我教你這些可不是讓你殺人用的,力量不好好用,那就是一種罪。”
我沉默。
良久,教官才幽幽地說道:“行,那我就告訴你什么情況下可以讓那那個人死,你覺得用你的命去換他死,值得的時候,即可。”
…
我走到蘇翌陽面前,他把一封信遞給了我,眼睛通紅。
“明哥,劉通他家…好慘!”我流著淚,把信接過來,上面寫著:明哥親閱。
呵,還給我文縐縐的來這套,這個傻逼…
“明哥,你們離開好久了,我們撐到了寒假都沒有放棄,可是明哥,我知道了一個關(guān)于我家的真相。我爸以前也是混的,得罪了不少人,后來不混了娶了我媽過日子。
一直這樣安生了十幾年。
寒假快結(jié)束的時候有人來找我爸,那個人我不認(rèn)識,不過說是要找我爸算賬的。
我被那個人看到了,后來我就被人打了,一次斷了左手。
你知道我看到了誰嗎?我看到了丁俊逸,原來,找我爸的那個人,是丁俊逸他哥哥的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們又查出了我爸,我爸以前好像得罪過跟丁大頭有關(guān)的人。丁俊逸說我死定了,他會讓我徹底消失,我想我躲不過去了。
但是在岳云的幫助下我還是成功逃走。明哥,別的我沒法多說了,我怕死,真的很怕,可是丁俊逸這畜生,他抓走了我的女朋友,是龍哥的人救下來的…
明哥,我要氣瘋了。我知道我不可能再活下去,怕死也沒用,而且他差點抓走我女朋友,我要是還他媽沒動作我就不是個帶把的!
明哥,我爸媽拜托你了,我女朋友,在一中三班,叫黃盈,也希望你關(guān)照一下…橫豎都是死,我還不如拉個墊背的。
劉通筆止。”
我慢慢把這封信折好,小心翼翼地收著,王侯沒有說話,我平靜地說,走,去見伯父伯母。
一進劉通的家門,我感受到的只有悲痛,整個家都冷清清的,太寂寥。
“伯父,伯父…”一個頭發(fā)黑白夾雜的中年疲憊地走了出來。
“你是…”
“我是唐明,劉通的兄弟。”
中年神色一怔,然后說:“哦,這樣啊…坐吧,伯父給你們倒水。”
我連忙說不用,可是之后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他罷了罷手,然后說沒事,人死如燈滅,我也就是難過一陣子就過去了。
“你給我滾!要不是你,我兒子不會死!”房間里,傳出一聲痛苦的怒吼。
劉伯父手顫抖了一下,然后笑得格外凄涼。
我們坐下,喝了水,什么話也沒有說,實在說不出口,也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過了一會兒,王侯起身說叔叔,我們走了,還需要去另一個兄弟家。
他說好,下次再來坐。
我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的父母,王侯嘆氣,說明哥,是我們害了劉通。
我點了點頭,如今我也能夠想明白,劉父身份被挖出來,恐怕就是因為劉通跟了我們,得罪了丁俊逸,丁俊逸有了意外的發(fā)現(xiàn)。
說到底,還是我們的錯啊…
“明哥,丁大頭必須死,劉通死了丁俊逸還能安然無恙,就是因為丁大頭。”王侯面色陰冷,我知道王侯一有這個表情就是動真格了。
丁大頭,必須死!不死,丁俊逸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