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聽大毛先說道:“爹,你怎么辦?我?guī)е掀藕⒆酉热ノ艺赡改锛野菽辏淮笤绲模装鬃吡诉@么遠的路,還以為能在二舅家吃頓好的,舊年該大舅家待客,我就沒來,好容易等了一大年,還沒讓進門,這都什么事呀?”
“大哥要走,我們不如也走了吧,橫豎我們還近一些。”三毛問紅秀的意見。
“知足吧,你二舅還沒像你大舅似的拿掃把把咱們掃出來,不如,咱再等等,你二舅還是比你大舅心慈。今天要進不來你二舅家的門,以后想進就更難了,沒看這一年咱們來了幾次都沒讓進來,你二舅家什么時候還換了一個這樣的門?”燕仁達說道。
“爹,你老人家行事也太毒了一些,我們是不等了,有你老人家在這,二舅能讓咱們進門才怪呢?三毛,咱們走,咱們以后自己來,爹做的事情爹自己承擔,咱們沒犯什么錯,二舅憑什么把咱們關(guān)在門外?”紅秀說道。
“走什么走,要不是因為你,咱家能有今天嗎?你還好意思說這個。”燕仁達罵道。
誰知紅秀根本不吃他這套,回道:“爹,冤有頭債有主,要不是你老人家做錯了事,咱家能被攆?我今天才算是知道了,你們燕家的名聲臭到什么地步?外甥上門拜年,居然讓舅舅用掃把掃出來,真是笑話,我活了十幾年都還沒遇上,我可不陪你們在這跌股。”
紅秀一家說完就要走,燕仁達喊道:“回來,先去你大舅家,告訴你外婆一聲,讓你外公外婆過來一趟,送咱們進去。”
子晴和子雨輕手輕腳地離了大門。回來跟曾瑞祥說了他們被曾瑞慶掃用把打出來,現(xiàn)在還沒死心,他們派人去請老爺子和田氏了。
“爹娘來了我也不開門,這回,我說什么都不讓步了。今天我要讓他進了門。這一年的功夫都白費了,以后又得牽扯不清了。”曾瑞祥說道。他也知道,以后能不能斷交,關(guān)鍵就是今天。
“可不是這話。今天他們要讓他們進了門。還以為咱們像以前一樣,心慈好說話呢。我想到燕仁達壞,可是做夢也想不到他這么壞,咱家雨兒也這么大了。保不齊再來點什么壞心,他連自己親骨肉都能算計舍棄。咱們算什么?可得防范好了。”沈氏也說道。
秋玉聽了半天不語,想勸也沒立場勸,春玉一家做出的事情,讓人想幫都找不到說辭。
果然,沒多一會,門鈴又響了,曾瑞祥說道:“還得我自己去跟爹娘說清楚。”說完也找了個竹枝扎的掃大院子的掃把拿在手里。
這回,秋玉兩口子也跟著曾瑞祥到門口,打開小窗見老爺子和田氏確實站在門口,田氏背著門不知說什么。
曾瑞祥自己開了個門縫出去,秋玉和周云江也跟著出去了,田氏看見曾瑞祥出來了,忍著氣軟聲說道:“祥兒,聽娘的話,你就讓他們進去吧,你看,那邊路上已經(jīng)有人指指點點了。還有,你看他們幾個,還帶著幾個月大的孩子呢,已經(jīng)在門口凍半天了。”
“娘,這么多年,聽了爹娘多少回勸,多少事情,我都忍了下來,連晴兒的事情我也忍了下來,娘還要我怎么做?三毛成親那日我又憋了一肚子的火,這樣的親戚說出去誰不恥笑?這倒也罷了,誰知你一向看重的大女婿竟然是一個這樣壞到骨子里的人,連自己的親骨肉都能舍棄不要,還有什么他做不出來的?保不齊再來我家使點什么壞心,我到時哭都找不到地方。今日這事斷無商量,不但今日,往后,我家的門他們就別想進了,爹,這話我早就說過,你們二老要愿意留下來,就隨我進去。”曾瑞祥說道。
“進什么進?要進一塊進,要不,就讓大家看看,你這個養(yǎng)了四個秀才兒子的大秀才是怎么把爹娘關(guān)在門外,怎么對爹娘盡的孝道?”田氏見軟的不行,便換了一副不講理的勢頭。
“娘,你就別讓二哥為難了,這么多年,二哥做的也夠多了。”秋玉上前勸道。
“為什么難?一大新年,讓幾個外甥在門外凍了半天,連幾個月的孩子也不放過,就是不認識的鄰居,也會喊進去喝口熱茶,有這么做舅舅舅公的?說到哪里去,也沒這個道理?”田氏拍手說道。
“娘,要這么說,咱就找個地方好好評評理,要不,把三娘四娘請來,把兩位姨娘請來,還有兩位舅舅,還有村子里的里正,以及所有的老人,把姓燕的做的事情好好擺擺,看看誰家能讓這樣的親戚進門?我也豁出去了,不要這臉面,大家擺開了說,從頭開始說。”沈氏走出去,對田氏說道。沈氏走出去,子晴幾個自然也跟出去,守在門口。
“你這是嚇唬誰呢?一大年的你們也不嫌臊的慌,這點事情還值當請這個那個,我就是你們的娘,我說了就算。”田氏對沈氏喊道。
“娘,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娘?你們要不進去,我們進去了。爹,你老人家?guī)е夷镌缧┗厝グ伞!痹鹣閷φ驹谝慌詻]有說話的老爺子說道,知道再跟田氏掰扯也是沒用的,只會徒添傷悲。
“你,你敢這么對我,我就到處宣揚你不孝,看子福如何做官?”田氏見曾瑞祥轉(zhuǎn)身,嚷道。
曾瑞祥看了田氏一會,悲聲問道:“娘,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春玉和他這么多年,為你做了什么?遠的不說,就說舊年這事翻了出來,你氣得躺在床上說不出話來,這么快你就能原諒他了?就這樣一個壞到骨子里的東西,你這么維護他,為了他,你舍棄了你兒子的前程,如今,又要舍棄你孫子的前程,你兒子孫子在你心里,連這樣的一個人都不如嗎?”
田氏的目光有幾分躲閃,忽地又有幾分惱怒,剛要開口,可巧這時,老爺子走來拉著田氏說道:“你就是宣揚也是白宣揚,沒得臭了你自己的名聲,老二一家對咱們怎么樣,街坊四鄰哪個不看在眼里,你讓人家說什么?依你的,咱今兒就搬回學堂,讓大毛幾個留下來吃頓飯,別讓老二為難。”
“吃什么吃,家里這么長時間沒開伙了,哪里有什么好東西?”田氏回道。
“外婆,我們就不留下來為難大家,我們先回我娘家。”紅秀說道,然后又對曾瑞祥和沈氏說道:“二舅,二舅娘,這年我們也拜過了,我們走了。”
三毛一走,大毛也要走,大毛家的扯扯大毛的衣裳,低聲說道:“我娘家人都知道了咱們先來的這邊,回去怎么跟他們解釋?”
“不如我們就留下來,素日咱們也沒時間來看望外婆她老人家,今日正好陪陪外公外婆。”大毛只好說道。
秋玉嘆了口氣,說道:“還是先去我那吧,反正早也是請,晚也是請,今天請了以后也省事了。”
“二哥,二嫂,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初四來我家吧,就這么說定了。”秋玉對曾瑞祥和沈氏說道。
“木木和宛晴留下來吧,晚飯要有時間就過來,要沒功夫,我打發(fā)人送他倆回家。初四我娘家來人,打發(fā)幾個孩子們過去。”沈氏說道。
“那就改初六吧。木木留下來也行,多謝了。”秋玉說完就拉著田氏往回走,田氏不甘不愿地不知嘟囔些什么,秋玉又是哄又是拽的,把田氏帶走了,老爺子看了看曾瑞祥,想說什么,還是沒說出口。
“姓燕的,記住了,以后我們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用再來了,幾十歲的人了,我要真給你打出去,你臉上也無光。”曾瑞祥對正轉(zhuǎn)身走的燕仁達說道。
曾瑞祥說完,也不理會旁的,拉了沈氏的手直接進屋關(guān)門。
子晴幾個見曾瑞祥的臉色不好看,也沒敢大聲說話,劉氏問道:“阿婆的行事方式真跟別人不一樣,以前的事情不說,這回明知我大姑爹的人品,還這么偏著他,可真有點說不過去。”
“咱爹是阿婆親生的嗎?我看著不像,要不是親生的,也好理解,若是親生的,沒道理拿自己的兒子當草,拿一個那樣的混蛋當寶。”陳氏問道。
陳氏的話引起了子晴的共鳴,可子晴也只是猜測過,一點跡象也沒有。
“我也問過相公了,我就說過不是親生的,可相公把我罵了一頓,說是親生的。要不是親生的,怎么能一點風聞都沒聽過,這個還真是費解。”劉氏說道。
“我也問過相公,他說沒聽過不是親生的,只是自己感覺過。”陳氏說道。
子晴聽了嚇一跳,說實在的,小的時候自己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以為田氏只是單純的想打打秋風幫幫春玉一家,這個可以理解,自己家的日子紅火了,大姑一家總哭窮,老人的心理有些偏心也正常。可劉氏和陳氏才嫁過來幾年,早就感覺到曾瑞祥不是田氏親生的,這就不能不讓人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