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瑞慶知道了這個結果,自然是失望,非說自己冤枉,他就是一個小辦事的,肯定要聽上頭的,就是銀錢也是人家撈干的,他連點湯都沒喝到,“老二,你也知道,這些年我窮的怎么樣?真要有這些的銀錢,我何至于跟你計較這點爹娘的贍養(yǎng)費。”
曾瑞祥不想面對曾瑞慶這張讓他曾經(jīng)無比敬重無比熟悉的臉,自從知道了以前的事情,怎么看怎么覺得虛偽,便說道:“大哥,我家子福把事件都記錄下來了,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我回家了,這事,子福說辦不到。”
“哎呀,這可怎么辦呀?這一家老小可怎么過?”周氏聽了頓足跳腳的喊道。
“行了,多大的事情,我就說他們靠不住,你非不聽,也不看看,這些年,他家正經(jīng)幫過誰?難不成種點地還能餓著不成?”田氏說道。
“你老人家說什么呢?你倒是不愁,橫豎有孫子孫女的孝敬,我們靠誰去?”周氏說完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什么哭,春玉家那兩畝地不也帶大了這么多的孩子,你這才子全一個,又不是沒一點家底。”田氏瞪了周氏一眼。
曾瑞祥見了轉身就走。
“老二,你先回來,再商量商量。”可惜,曾瑞祥的步子越走越大了。
曾瑞祥進家的時候,子晴也正好在,看著曾瑞祥的神色,肯定沒好話,子晴也就不打算問了,只要曾瑞慶肯贍養(yǎng)老人,曾瑞祥這邊也不愿多事。
“只怕過不了多久,爹娘可以搬回學堂了,他們也沒什么可顧忌的了。”曾瑞祥主動說道。
“搬不搬跟咱也沒多大關系,反正咱只做自己該做的。”沈氏說道。
子晴想了想,也就沒把秋玉那天來說的話說出來,免得曾瑞祥知道了更心堵。陪著說了會話,剛想拐到祿苑去看看陳氏,走了兩步,看見來來往往的工人。想到子祿一家嫌這幾天又亂又吵,搬到安州城里去住一些日子了,便轉身回家。
子晴到家,林康平正在泡種,見子晴回來,問道:“爹回來了說什么了?”
“能說什么?大爹肯定不滿意,看樣子是受了氣。我發(fā)現(xiàn)我大爹跟我阿婆還真像,一百件事情順著他們了,一件事情沒答對好,就不滿意,看來,都是咱們的錯,一開始就錯了,你還記得三毛家的紅秀說的那句話嗎?對我不好的人。我只能百倍地對他不好,咱們怎么就做不到呢?”
“算了,人跟人不一樣。別氣了。這幾天大概就有個結果了,至少咱們已經(jīng)擺脫了你大姑一家了,你大爹一家也不遠了,你就相信我吧。不過,依我對你大爹大娘的了解,你阿公阿婆肯定要推出去的。”
“就算推出來,我也認了,不就是一年一兩銀子的事情嗎?我掏了,出不出來這年禮我都得出,還不如出來讓咱爹落個好名聲。”
“對了。不說這些,忘了告訴你,莊里的四個工頭都分配好了。我從廟里帶來的兩人,一個會種麥子,一個會伺候果樹,倒是都派上了用場。咱家的麥苗追完肥,看著比咱爹那的差不了多少,看來,這荒地經(jīng)過三年的改造也差不了多少,就看今夏蘆葦?shù)砀某傻乃锪耍皇乔f子里人少,我把山那一邊的荒地一塊買了過來。”
“哪里還有荒地,我怎么不知道?”子晴出去的時候少得可憐,周圍的地形還真不太熟,小的時候是成天在家做飯帶孩子,也沒功夫出去,大了沈氏也不讓出去了,子晴自己也習慣了。
“山那邊,不是東塘村的土地,是胡家村的,哪天我?guī)闳タ纯础!?
“好,現(xiàn)在就去吧,要是地方大,能跟咱家連片,不如現(xiàn)在就買了下來,不然,我擔心別人見了咱家收拾好的荒地,眼紅了,左一片右一片的分割了,或者,哪個小地主一塊買了也不一定。”
“好生歇一會吧,還是這么性急。這地方一般人看不上,太難收拾了,咱家現(xiàn)在也騰不出手來,我心里有數(shù)呢。”林康平按住了要起身的子晴。
正好書睿知道子晴回來,遠遠地叫起了“娘,娘。”
子晴忙彎腰抱起了孩子,書睿居然說道:“娘抱一下,弟弟小,不會走,抱弟弟。”
惹得子晴和林康平都笑了,對孩子又摟又親的,林康平更是把書睿接過去拋了好幾下。
子晴見孩子興奮,突然想到建游戲室的事情,說道:“舊年孩子小的時候就說了建一個游戲室,如今都兩個孩子了,也沒動工。不如現(xiàn)在就叫徐師傅過來,等咱們家的游戲室建好了,小三那的家具也該做了。”
“依你,你看看要做什么樣的,跟我講明白了,我找徐師傅去。”
這個子晴還真要好好想一想,小滑梯可以做一個,家里有這么大的地方,蹦蹦床也要一個,孩子們都喜歡玩,子晴小的時候進城,見城里的孩子在蹦蹦床床上玩得滿頭是汗還樂此不疲,羨慕的不得了,可惜自己沒錢。這一世,盡量滿足自己的孩子吧。彈簧還是可以找鐵匠鋪子做的,子晴記得自己家的第一個沙發(fā)就是用彈簧加蓑衣做成的,也就是棕櫚樹上的棕片,此地還真有不少,想好了這兩樣最重要的大件,其他的就是小玩意了。
子晴還沒來得及開工呢,曾瑞慶那邊果真出手了。老爺子和田氏被曾瑞慶再次掃地出門了。
曾瑞祥知道此事的時候,老爺子和田氏已經(jīng)搬回了學堂,按說,兩人搬回學堂也很正常,只要曾瑞慶把一年的糧米和銀子給足了。
可是,先提出搬家的不是老爺子和田氏,竟然是周氏,特地找了個曾瑞慶沒在家的時候,逼著老爺子和田氏搬,老爺子要糧食,要銀子,周氏的意思,糧食可以給,銀子就不給了。
老爺子非要等曾瑞慶要一個說法,可是沒有曾瑞慶默許,周氏敢這樣做嗎?所以,曾瑞慶進家,也不知說了些什么,老爺子一氣之下,帶著田氏還是搬回了學堂。
彼時,曾瑞祥已經(jīng)回了家,正準備吃晚飯呢,還不知道學堂里的事情,還是秋玉來曾瑞祥家哭訴了半天,曾瑞祥和沈氏才知道了老爺子又被攆了。
子晴和林康平聽了,連飯也顧不上吃,忙趕回了娘家,子雨說,曾瑞祥和沈氏已經(jīng)去學堂那邊了,子晴一聽,兩人又趕到了學堂。
子晴和林康平去的時候,小門正虛掩著,推門進去,正聽見田氏的哭聲,怎么聽起來不像是光為自己的被棄而哭,里面還有擔憂。
“祥兒,剛才娘跟你說的,你聽進去了沒?娘知道,這些年你是受了些委屈,你大妹夫不是個東西,娘以前也不知道他是個這樣的人,娘也是糊涂了一輩子。可現(xiàn)在孫子孫女也有了,我能怎么辦?讓你妹子和離?誰來養(yǎng)她?所以,春玉的事情,你不管了,娘也不逼你了。”田氏說道。
子晴聽了有些狐疑,不是因為曾瑞慶的事情來的,怎么又扯到春玉家了,田氏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娘,春玉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了,以后,我跟她,肯定是不會走動了,娘就把話遞過去,讓她死了這心思,以后,我家的門就別登了,我也不想讓她幾十歲的人難堪。我不讓他們來看你們,也是擔心你和爹的身體,每次他們來了就沒好事,既然我說了娘不聽,非放不下她,娘你想怎么跟她來往,我也不管了。我們這會過來,是為大哥這事,娘就沒什么對我說的嗎?”曾瑞祥說道。
看來曾瑞祥也是才來沒多久,一來田氏就提春玉的事情,春玉找她求情了,看到曾瑞祥不答應,田氏也就輕易地放棄了,這不合田氏的行事風格,難道是田氏打算放棄春玉而保曾瑞慶一家?
果然聽到田氏說道:“祥兒,娘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兒子,你大哥那些年不在家,你一年十二兩銀子也掏了這么多年。如今,子福大孫子也派了官,子祿在城里也有了自己的飯館,子晴就更不用說了,這么大的一分家業(yè),如今你的日子比起那會,自是應該好多了。你大哥跟你不一樣,底子薄,又沒了事做,子全也一年年大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才剛我們也和他們掰扯了好半天,他就是拿不出銀子,我們也不能逼他,所以,娘的意思是,看在你大哥從小就看顧你的份上,你也就別跟他計較這三兩銀子了。我們也不朝你多要,你一年給我們三兩銀子,加上子福幾個孝敬的年禮,我和你爹就將就著過吧。”
“爹,你也是這么想的嗎?”曾瑞祥沒回答田氏的話,先問起了老爺子。
老爺子半天才說道:“祥兒,你娘說的也是實情,你大哥那,如今的景況不同先前,一年再拿三兩銀子,確實費勁了些。”
“好,爹,娘,?一年三兩的銀子不多,我掏,只是,我有些話要問明白,不如,我去把大哥請來,咱們一家子今天就把話攤開了說,我也想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曾瑞祥的話說完,老爺子和田氏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