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便是天階高手,分天機,天罡,天魁三境。自天階高手,體內(nèi)已無真元儲存,只是隨用隨取。他可以自身爲媒介,引天地之氣灌注,在灌注的靈氣通過術釋放出去。”
“天地之氣無窮無盡,理論上可以無限作戰(zhàn)。然而人畢竟是肉身,水滴尚能穿石,大量的靈氣在人體內(nèi)流入流出,時間長了,經(jīng)脈承受不住便會爆體而亡。”
“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還有在三階九境之外的神秘存在,那便是至尊……”
他的聲音有點抖,好半天才穩(wěn)住神,說道:“所謂至尊,就是天地人三才合一,與萬物共存,突破了肉身的限制,可以隨心所欲地調(diào)動靈氣,可以以意念御物,可以踏劍飛行,對天下大道,如數(shù)家珍。”
“天地人階高手共通的弱點是,他們都是凡人,哪怕受了沒有修爲的人的致命一擊也會死。但是至尊可以化靈爲鎧,守護肉身,超越人間之所在。”
“天哪!”陳源和蘇落桐聽到此處,均是瞪大雙眼,心中久久不能平靜。蘇落桐率先發(fā)問:“師父,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至尊的存在嗎?”
“當然有,雖然只是傳說,但確實有。”
“那...天下到底多少位至尊呢?”
陸劍客沒有回答。
“那先生是什麼階的修者呢?”陳源又試探地問道。
“我嘛!”陸劍客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你可以自己來試試。”
“我纔不傻呢,那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感興趣。”
陳源努了努嘴沒說話,心裡暗道你這麼一個大修士,心胸卻如此狹隘,問你個境界都不耐煩,告訴我又不會掉塊肉。
陳源自顧自地盤算著,陸劍客緩緩地說道:“今日授課完畢。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這有一本渾天地動劍譜,一共一百零八式,你下去好生練習。”
“什,什麼?多少式?”陳源以爲自己聽錯了,又重複了一遍,“一百零八式?開玩笑吧,我嚴重懷疑等我學完了最後一式,前面的估計也忘得一乾二淨了!”
“所有事情,都應當是由易入難,但同時也是大道至簡。雖然此劍式招式甚多,但是分解成一招一式練,還是很容易的。”陸劍客道,“你練是不練?”
“我練我練,您給的東西肯定都是好東西!”陳源一把搶過劍譜,信手翻了翻,“這些劍式都沒有名字啊!”
“那是,這麼簡單的招式誰有心思給它們都起名字,說是一百零八式,其實也就升空,落地兩招。”陸劍客又取出一把黑色的長劍,遞給陳源,“這把斬決,送給你了,好好使用。”
“多謝先生賜寶。”陳源忙雙手接過,叩頭拜謝。
“這把斬決的威力會隨著主人修爲而提升。”陸劍客道,“另外還有兩個隱藏屬性,一是感知周圍地階以上高手的存在,當然探查的精確度也與主人的修爲有關,二是在與敵人對陣之時,可以感知其兵器的薄弱處!”
“師父,我也要禮物。”蘇落桐嚷嚷著撒嬌道。
“就你這小身板,算了吧,能把你那把青蕭用好就不錯了。”陸劍客起身走出門外,“今日不早了,月末再見吧!”說完,便身形一閃,消失了蹤影。
“你這師父,倒也真是來去無痕。”陳源將蘇落桐攙起,笑道,“再修煉一會?還是回牀睡覺?”
經(jīng)過數(shù)日粗略的研習,陳源已經(jīng)弄懂了大致輪廓,發(fā)現(xiàn)此劍式雖然招式甚多,但卻並不複雜,每一個劍式之間都是相互聯(lián)繫的,施展之術也均是有套路可尋。
再說陳源的骨傷,半月之後已經(jīng)基本無礙,雖說不能疾步健行,但是日常走動和修煉還是吃得消的。
他盤算著,自己也不能天天在人家裡白吃白喝,總得做點什麼事情,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日子可過得不舒坦,於是主動提出要爲蘇家砍柴。
蘇家的管家聽聞此言,先是一奇,爾後非常感動並爽快的拒絕了,他還說,家裡從砍柴做飯到端茶倒水,所有的活都不缺人幹。陳源的好意他心領了,但是讓客人幫工,那也太沒有禮數(shù)了。
所謂不缺人,也就是不缺錢,潛臺詞是你幹得那點活的價值,我根本看不上,我家有的是錢。所謂沒有禮數(shù),那便是你一個外人還是別給我找麻煩了,讓你幫工豈不是越幫越忙?
陳源自然深諳此道,當著管家的笑臉不好發(fā)作,轉(zhuǎn)身便氣鼓鼓地離開了,發(fā)誓以後再求他幹活,他死都不會幹了。
他也無奈,白日裡要與蘇家小姐一起修習,日落之後,莊上便大門緊閉,不準外出,並且自從自己能夠下地走動開始,向蘇落桐幾次提出要回家看看,均被她一口回絕,說是師父有命,除非陳源能修煉到地階,否則不許離莊。
陳源連連叫苦,這下可真是有家不能回,有幾次他甚至想不辭而別,但一想到母親的叮囑,自己要聽恩人的話,不能光想著回去,便又作罷,從此每日安心修煉。
當然,最令他惴惴不安的,是蘇落桐那個神秘的母親。陳源想要去拜見,每次都是屋門緊閉,去問蘇落桐,她總是沉默不語,問管家,管家便推託說夫人不喜見生人,搪塞了過去。
既然夫人不想見自己,那也沒必要自討無趣,她這麼做必然也有自己的理由吧!也許有一天她想通了,自然會召見自己的。
然而又是一個晚上,陳源無法入睡,同時身上燥熱難堪。他只得起身出屋,去院子裡吹吹涼風。
夜黑風高,園中除了微弱的月光,均是一片漆黑,偶爾能聽到兩聲蛐蛐叫。然而夫人居住的西廂房內(nèi),閃爍的昏黃燭火卻是格外醒目。
“什麼情況,這幾晚出門夜尿,每次都能看到她娘屋子裡亮著燈,難道她這幾日裡,晚間都不曾入眠嗎?”陳源感到詫異,最終好奇戰(zhàn)勝了恐懼,便慢慢地走近了那個屋子。
他想起了陸劍客的筆記有龜息之法的記載,便運氣壓住自己的鼻息,悄悄地躲在窗下細細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