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這可是青娥妹妹給你夾的菜呢。”秦?zé)o衣是笑著說的,但黎湛還是從秦?zé)o衣的笑中感受到一股子寒涼,一股子危險(xiǎn)。
黎青蛾奇怪地看了秦?zé)o衣一眼,而后看向黎湛:“黎湛哥哥,你怎么不吃?”
“哥哥今天不吃魚。”黎湛思忖再三,還是將碗里的魚肉放回了黎青蛾的碗里。雖然不知道這吃了魚肉的后果是什么,但從秦?zé)o衣的眼神和表情中可以看出,那后果一定很難過。
畢竟秦?zé)o衣雖然才下過幾次廚,但他的胃好像越來越依賴和想念秦?zé)o衣的手藝了。前陣子他還能笑話蒼術(shù)老前輩在秦?zé)o衣的魚羹面前聽任擺布,現(xiàn)在的他估計(jì)也得有這么一點(diǎn)趨勢了。
俗話說,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雖然從前秦?zé)o衣早就抓住了他的心,可現(xiàn)在連他的胃都一起抓住,那么他還敢亂來么?自然惟秦?zé)o衣命是從。
而她一個(gè)眼神,他就知道她不開心了,他還敢吃黎青蛾夾過來的東西?
黎青蛾眉頭一皺,頓時(shí)又計(jì)上心來:“黎湛哥哥,今日不吃魚,那吃青菜吧。這青菜很是鮮嫩。”
說著,黎青蛾夾了一大筷子青菜就要往黎湛的碗里堆。秦?zé)o衣輕笑,眼疾手快將碗遞過去接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真是太謝謝青娥妹妹了,你怎么知道姐姐最喜歡吃青菜?黎湛,來吃肉。”
秦?zé)o衣無縫對接地在黎湛的碗上放了一塊肉,笑得那叫一個(gè)甜美可掬,而黎青蛾的筷子,還保持著夾菜的動(dòng)作。
黎青蛾咬唇,委屈地看向秦?zé)o衣:“姐姐你這是干什么呢?”
秦?zé)o衣適時(shí)地一臉無辜,咬著筷子雙眸瑩亮亮的:“沒干什么,吃飯啊。對了,青娥你得多吃些,你可是在長身體的時(shí)候,來來來,青菜、肉、魚……”
秦?zé)o衣一邊說,一邊可勁兒往黎青蛾的碗里夾菜,不一會兒只見滿滿一座小山,看得黎青蛾一愣一愣的。
一邊的小琴和芷蘭早就偷笑開了。其實(shí)她們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年頭防火防盜防淑嬪,主要是她不高興了,什么招數(shù)都能使出來。所以,最好不要惹秦淑嬪。
黎青蛾看了眼黎湛:“黎湛哥哥,這太……”“多”字還未出口,那頭秦?zé)o衣又開始催促:“青娥,吃啊,今天你第一次到我這里來吃飯,可得多吃點(diǎn)。若是吃得少了,左爰姐姐知道會怪我的。另外,你黎湛哥哥他自己知道夾菜,也不用給我夾了,我們都自己來。”
一頓話把黎青蛾噎得不要不要的,既絕了她再給黎湛夾菜的念頭,還逼得她非得把那一整碗都吃了不可。
黎青蛾擰著眉頭看向黎湛,似乎要求助。黎湛卻也輕笑地勸:“吃吧,無衣說得沒錯(cuò),你正是長身體的時(shí)候,是得多吃些。”
黎青蛾眼神幽怨地看向眼前的小山,深吸了一口氣,只好開吃。她可是想著往后多多來蹭飯的,就算她不說話,能這么和黎湛哥哥待在一起,也值!
畢竟,黎湛哥哥,不能是秦?zé)o衣一個(gè)人的!
一頓飯吃得秦?zé)o衣是心情愉悅,黎湛偷笑連連,黎青蛾多次想停,都被秦?zé)o衣“勸”得繼續(xù)。末了放下碗筷“嗝”得一聲響,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呀,打嗝了。”秦?zé)o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宮廷女子吃飯最忌發(fā)出這樣的聲音,她這么一提,黎青蛾立即從位子上蹦了起來,惱羞成怒地瞪了秦?zé)o衣一眼,扭身跑了。
“誒,青娥別走啊,讓小琴給你去御膳房那點(diǎn)兒醋來,喝點(diǎn)兒就好了!”秦?zé)o衣對著黎青蛾的背影喊道,而那一個(gè)語帶雙關(guān)的“醋”字,讓黎青蛾的腳步跑得更快了。
而秦?zé)o衣卻可對天發(fā)誓,她說的,真的是“醋”,黎青蛾太敏感罷了。
*
且說黎青蛾跑到御花園消食,摸著肚子一陣脹,里頭的氣體一陣陣控制不住。
“嗝……”
黎青蛾狠命拍著胸口,把秦?zé)o衣罵了無數(shù)遍。秦?zé)o衣這就是故意給她難堪,讓她在黎湛哥哥面前出丑!
“公主,要不奴婢到御膳房去給您弄點(diǎn)兒醋來?”丫鬟采珍倒是個(gè)實(shí)心眼兒的孩子,她看著秦?zé)o衣不太像是別的后宮女子,專注勾心斗角,看誰都不順眼。今日的事情的確是她們家公主的不對。
先不說公主到承云殿蹭飯這事情對不對,公主給大王夾菜這件事情,若是常的兄妹情誼,也無可厚非。但是個(gè)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公主這是故意和秦淑嬪抬杠。那就不怪秦淑嬪出手了。
何況不過是公主多吃了些,又沒給下毒,已經(jīng)很是手下留情了。如果公主還懷疑秦淑嬪有什么不良居心,就是公主自己多心了。
然而黎青蛾卻不是采珍這么想,當(dāng)下扭了眉頭:“醋什么醋?!你這是諷刺我嗎?”
“奴婢不敢……”采珍知道黎青蛾還在氣頭上,沒那么容易想明白,遂斂了眼眸也不和她爭了,只上前想替黎青蛾拍拍后背,卻被黎青蛾一把推開:“才幾天,你竟然就偏向秦?zé)o衣,你還是不是我的下人?若是覺得那秦?zé)o衣好,你跟了她算了!”
這又是哪兒跟哪兒?看著黎青蛾負(fù)氣轉(zhuǎn)身的背影,采珍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們家公主這個(gè)脾氣,究竟什么時(shí)候才能改好?從前在北郊行宮的時(shí)候還好些,畢竟沒有什么女人,沒有什么勾心斗角,愛怎么胡鬧都是公主的對,所有下人都會將就。
可這里是什么地方?天黎后宮,這里的女人來自各國,都有著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和手段。上回公主被王后利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才人您看,那不是青娥公主嗎?她真的聽了您的話穿回了女裝……”丫頭金桂對著身前的秦鶯兒道。
秦鶯兒今日穿上了桂花色的長裙,在艷陽的照耀下映得她膚白眼亮,倒是相得益彰。
秦鶯兒順著金桂所說的方向一看,果然在那四方亭里見到一臉郁氣的黎青蛾,嘴角一勾,計(jì)上心來。
秦鶯兒款款走上四方亭,人未到聲先達(dá):“青娥公主,這又是怎么了,誰惹您生氣了?”
言語間將黎青蛾今日所穿的桃紅色緙絲百褶長裙同自己的做了比較,還是覺得自己的衣服色彩明亮些,只是黎青蛾乃是天黎公主,又是黎湛最寵愛的妹妹,這服飾的款式不論如何,這布料都該是這宮中上等,連那簡單的一粒珍珠耳珰,也都大老遠(yuǎn)就能瞧見那瑩白的色澤。
當(dāng)真讓人稱羨。
而黎青蛾轉(zhuǎn)過身來,但見其身材玲瓏有致,雖沒有秦?zé)o衣高,也沒有秦?zé)o衣那看堪稱完美的身段,但身上卻頗有些豐滿,倒也襯得黎青蛾一段好身材。
只是那臉上尚有些未曾退去的嬰兒肥,看起來不大成熟,更顯得幼稚淘氣。
黎青蛾只看了秦鶯兒一眼,便沒好氣地道:“你又來做什么?”在她心里,還是覺得秦鶯兒這個(gè)陪嫁媵侍的地位同她不能同日而語。
且她雖和秦鶯兒一樣是天黎庶出的公主,但她卻是從小受寵的,同嫡出的公主是一樣的待遇,自然比人高傲一些。
上回便是秦鶯兒跟她說的穿女裝好看,她也的確這么認(rèn)為。穿上女裝,更有女人味,免得黎湛哥哥總是覺得她是從前的小孩兒。
只是當(dāng)日她穿女裝的時(shí)候,不僅是秦?zé)o衣,就連秦?zé)o衣的哥哥秦羽都來攪和,黎湛哥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穿了女裝。今日她穿了女裝去承云殿,結(jié)果又被秦?zé)o衣給攪和了……
一想到秦?zé)o衣,黎青蛾的心里瞬間冒火。
“公主不愧是羽妃的女兒,穿上女裝果然比男裝好看多了,”秦鶯兒眼中閃過妒忌,面上卻滿是欣賞,“只是今日難道又受了秦淑嬪的氣……是了,才不過幾日,去了一趟北郊行宮,人家就從美人成了淑嬪,真是好手段……”
“關(guān)你什么事!”黎青蛾正在氣頭上,秦鶯兒卻要來火上澆油,黎青蛾頓時(shí)看誰都不爽,就要出亭子。
秦鶯兒冷笑:“公主以為大王是真的愛秦淑嬪么?”
黎青蛾果然站住腳,回頭:“你這話什么意思?”
“公主難道不曾聽說,當(dāng)年大王對羽妃……”秦鶯兒裝作欲言又止的樣子,這話她斟酌很久了,畢竟黎青蛾是羽妃的女兒,這話說出去,若是起不到效果,反而會適得其反。
待看黎青蛾的反應(yīng),見機(jī)行事。
“黎湛哥哥對我母妃怎么了?”黎青蛾皺著眉,黎湛哥哥同秦?zé)o衣之間,怎么又扯上她的母妃了?
“難道沒有人告訴公主,大王對秦?zé)o衣情有獨(dú)鐘,是因?yàn)榍責(zé)o衣長得很像羽妃?”
秦鶯兒此話一出,就連黎青蛾身后的采珍都瞬間瞪大了眼。怎么會是這樣?羽妃她是沒見過的,但以秦淑嬪的美貌,的確只有當(dāng)年的羽妃有這般盛名。
但聽聞恒源大陸五洲十國都想要娶秦淑嬪,最后被大王所得。若說大王是因?yàn)橛疱艑η厥鐙迩橛歇?dú)鐘,那么大王也得在求親之前先見過秦淑嬪才行。
可黎青蛾卻不如采珍這般心思清明,若是因?yàn)槟稿枵扛绺绮艑η責(zé)o衣好,那么黎湛哥哥就不是真心愛秦淑嬪,只是拿秦?zé)o衣當(dāng)個(gè)替身罷了——這樣的結(jié)論,是她想要的。
她一直都知道黎湛哥哥對母妃的感情,是感激和感恩,如果黎湛哥哥是將秦?zé)o衣當(dāng)個(gè)替身,那么黎湛哥哥對秦?zé)o衣的感情,就必然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感,而只是一種對于母妃感激的延續(xù)而已。
“這事情,你怎么知道?”黎青蛾疑惑的點(diǎn)是,秦鶯兒的年紀(jì)和資歷,根本不可能見過她母妃,又怎么會知道黎湛哥哥和母妃之間的事情?
“公主,這事情可是個(gè)公開的秘密了,難道您不知道?”秦鶯兒心里暗笑,想不到黎青蛾這么容易便被別人的話語所左右,往后可要好好利用這一點(diǎn)才行,“哦,對了,您是在北郊行宮長大的,不知道這后宮的許多事情,也是有的。傳言那秦?zé)o衣同羽妃,可有七分像呢!”
黎青蛾皺眉,她的母妃,她已然記不得了。但人的確有這樣的傳言,這天黎有不少長得像母妃的,多為姬氏族人。姬太傅,也就是她的外祖父,的孫女中,就有傳言同母妃長得有三分像的。
另外更有人傳她也同母妃有三分像。而同母妃最像的,卻是秦?zé)o衣。畢竟秦?zé)o衣的母親,同她的母妃羽妃,是一卵同胞的姐姐。
“公主……”秦鶯兒見黎青蛾發(fā)呆,便喚道。然黎青蛾顯然已經(jīng)將她的話聽在了心里,雖抽身匆匆而去,面上的郁色卻已然少了些。
看著黎青蛾風(fēng)風(fēng)火火而去的背影,秦鶯兒嘴角勾起一個(gè)冷笑,帶著同年齡不符的算計(jì)。
傍晚,承云殿中一陣安靜。夕陽的余暉輕灑,殿中一片暖黃。
云姑一如既往地做著針線活,小琴在一旁大絡(luò)子,芷蘭在收拾屋子,采蘩等在殿外收拾花花草草——秦淑嬪的意思,每一種花草都是一種財(cái)富,有些花除了觀賞還有藥用,或是入膳。
瞧這一水兒的紫蘇,淑嬪說了,季節(jié)一到炒了吃正好。
采蘩才澆完一壟才要收拾工具,便看見黎青蛾領(lǐng)著采珍又來了。這青娥公主是沒完沒了了么?蹭了午膳,現(xiàn)在又來蹭晚膳?
然這么一愣,黎青蛾這頭已然到了面前,采蘩趕緊行禮:“參見青娥公主。”
黎青蛾卻似未曾聽見一般,徑自往里而去,對著云姑等人:“你們都出去,我有話同秦淑嬪說。”
云姑等人也愣住,秦?zé)o衣示意無礙,她們這才都出去。
“說吧,什么事?”秦?zé)o衣彼時(shí)正擺弄一張恒源大陸的地圖,下午又對煉秋霜和雪盞進(jìn)行了拷問,然而這兩人的牙關(guān)卻緊得很,看來得想辦法了。
秦?zé)o衣的目光掠過地圖上的幾個(gè)紅圈,一個(gè)在天泉山莊,一個(gè)在秦泱,一個(gè)在南楚,另外幾個(gè)未曾落,只是草草在天黎處畫了個(gè)大圈——這都是夜明珠的所在地。
為今之計(jì),黎湛不肯讓她給換血,那么便要盡快恢復(fù)她姬氏一族圣女的記憶,到時(shí)候有辦法對抗蒼梧,才好將其一舉擊殺,解了蠱毒。
而期間的小打小鬧么,比如面前這個(gè)——秦?zé)o衣這才看向面前的少女,面色憤然,緊握雙拳,好像做著很艱難的思想斗爭。
“又怎么了?”秦?zé)o衣將那地圖蓋上,看向黎青蛾,面色不大好。
黎青蛾胸口起伏著,冷笑:“你以為黎湛哥哥是真的愛你?他不過就是把你當(dāng)成我母妃的替代品罷了!”
此話一出,秦?zé)o衣愣了三秒。把她當(dāng)羽妃的替代品?秦?zé)o衣第一反應(yīng)是不信的:“黎青蛾,你發(fā)什么瘋?羽妃也是黎湛的母妃。”
黎青蛾知道秦?zé)o衣誤會了她的意思,誤以為她說的是黎湛喜歡她母妃,但這誤會不是更好么?!這樣秦?zé)o衣就會知道黎湛哥哥其實(shí)是不愛她的!
黎青蛾冷笑著,面色有些猙獰:“我告訴你,不管黎湛哥哥是怎么對你說的,你都只是個(gè)可憐的替代品!你知道你有多像我母妃么?”
“我知道。”秦?zé)o衣說的是實(shí)話,她一直都知道她長得像母妃。既然母妃同羽妃是雙胞胎姐妹,那么她自然也同羽妃有七分像。
“可究竟是誰像誰,你有沒想過這個(gè)問題?”秦?zé)o衣有些無奈。黎青蛾想是又不知道從哪兒聽了些胡說八道的東西,特意跑到她這兒刺激她來了。
“你什么意思?”黎青蛾卻沒想過這個(gè)問題。秦?zé)o衣也問得奇怪。秦?zé)o衣像她的母妃,和母妃像秦?zé)o衣,這兩者有什么區(qū)別么?
“你為什么不生氣?!”
秦?zé)o衣卻輕笑,未曾回答。她和羽妃,同黎湛,是全然不同的。雖然她不知道黎湛同羽妃之間究竟有什么樣的事情發(fā)生,也知道黎湛從前不想同她說起她母妃的死,也許同羽妃有些關(guān)系,但黎湛對她如何,她心里卻是有數(shù)的,容不得黎青蛾這里說三道四。
“對了,你今晚在這兒用膳么?若是不,我讓御膳房不用送你的那一份了。”秦?zé)o衣一并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狀似無意地問起。盡管黎青蛾中午無理取鬧了,但黎青蛾畢竟是黎湛的親妹妹,而且還是個(gè)孩子,如果只是單純吃個(gè)飯,她是不會計(jì)較的。
只是別再像中午那般亂來便是。
黎青蛾心里的火氣更甚。同秦?zé)o衣說這個(gè)的目的就是想離間秦?zé)o衣同黎湛之間的感情,想不到秦?zé)o衣卻如此淡然,這和她想象中的秦?zé)o衣暴跳如雷完全不是一個(gè)結(jié)果,這讓她有一種狠狠的挫敗感。
而且末了秦?zé)o衣這不痛不癢的一問,讓她更是覺得自己甚是失敗。她本想激怒秦?zé)o衣后順便在這兒吃飯,就能看一場好戲,可秦?zé)o衣這樣的反應(yīng),還主動(dòng)留她,她反倒想留,又不甘心留下了!
“不用!”黎青蛾一甩袖子,怒氣沖沖地回了冬欣宮。
看著黎青蛾的背影,秦?zé)o衣?lián)u搖頭,有些無奈。有些人值得她斗,有些人,卻總是不戰(zhàn)自敗。黎青蛾到底什么時(shí)候才會結(jié)束這些無聊的事情?
冬欣宮中,左爰才準(zhǔn)備讓人傳膳,見黎青蛾回來,便問:“青娥,你不是說了在無衣處用膳么?這又回來了?”
黎青蛾氣紅了臉,在桌邊坐下,連吭都不想吭聲,盡管對方是一直對她不錯(cuò)的左爰。
但左爰卻知道黎青蛾的脾氣,朝采燕揮揮手,采燕便下去讓御膳房加菜無話。
承云殿,黎青蛾前腳剛走,籬柵后腳便來了,背剪雙手心情甚是愉悅。只是見秦?zé)o衣面色微冷,便有些疑惑:“怎么了?”
“沒呢。”秦?zé)o衣?lián)P揚(yáng)眉,將黎青蛾帶來的不快撇開,一看見黎湛那張俊朗得人神共憤的臉對著她笑,頓時(shí)心口一暖,上前便撲進(jìn)人懷里。
黎湛笑著張開雙手將秦?zé)o衣圈住:“看來一定是有事,不過你不說,就算了。”感受著秦?zé)o衣將自己渾身大部分的重量都依在他身上,黎湛如薄如削的嘴角更是揚(yáng)起。
他的無衣,終于被他養(yǎng)成了。想當(dāng)初一靠近便緊張得不行,如今倒開始投懷送抱了。這真是件值得人好好慶祝的事情。若是昨晚無衣把他灌醉是對他有所企圖,那,他會更開心。
小琴等人才領(lǐng)著御膳房的丫頭要進(jìn)來布菜,猛一見兩人這般膩歪,趕緊往回走。然而那些見到的丫頭們一臉欽羨的表情卻是落入秦?zé)o衣的眼中。
并無忸怩,秦?zé)o衣大方地從黎湛懷中掙開:“吃飯了。”一定是黎青蛾鬧的,說是不生氣是假的,但抱一抱黎湛,就都好了。
“好。”黎湛果然未問,只是寵溺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