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淚憂鬱了, 恨不得一刀把完顏楠剁了?,F在她是上不得也下不得。真的去比賽,丟了自己的臉也就算了,整個康國都和她一起丟臉。退出比賽?消息都發出去了, 現在退比輸了更加招人非議。
還淚咬牙切齒的看著完顏楠, 恨不得再□□一番。完顏楠縮了縮腦袋, 寧願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F在他總算見識到, 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特別某些有暴力傾向的女人。
“盼兒,去看看也無妨。何必執著於勝負。我們畢竟不能代表康國?!豹毠率拕裎?,畫聖大賽?他很有興趣。不去想輸贏, 能和這麼多熱愛畫的人一起該是怎樣高興的事情!
是啊,去玩玩又何妨?畫出個四不像又何妨?字寫得比狗爬更難看又何妨?還淚本身就不看重面子, 現在糾結的不過是怕丟了整個康國的臉面。
術業有專攻, 她李思過不過一介少年, 能爲康國爭光最好,就算輸的慘能說明康國的畫比不上殤國?
思量開來, 還淚點了點頭,對獨孤蕭嫣然一笑。“好,蕭,我們就去見識見識畫聖大賽。能結識殤國畫壇的精英也是一件喜事。”
“好,畫聖大賽, 我來也?!边€淚比了比無敵美少年的姿勢仰天長嘯。
“黃口小兒也想參加畫聖大賽?若畫聖大賽都是你們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 這次我也來得太不值了?!甭牭竭€淚幾人說要參加畫聖大賽, 街旁畫鋪裡一個三十出頭的文士冷笑。
好不容易點燃熱情, 突然一潑冷水就澆下來, 這誰遇到都不會很爽。特別的完顏楠,還淚好不容易沒找他麻煩了, 這人竟然拖他後退。
幾人走進畫鋪,那文士不屑的看著他們。還淚修養向來不咋滴,看有人嬉笑自己怎麼能嚥下這口氣。就是獨孤蕭都怒了,誰都可以看不起他,但是不能有人看不起他的寶貝老婆。
“蘇羽?!蓖觐侀戳丝串嬩佈e懸掛起來畫的落款。“原來是煙柱的蘇羽?!?
“正是在下。”文士見完顏楠認識自己極爲傲氣。大概也是有狂傲的本錢,就連貴爲殤國的太子都知道他的名字,在民間應當更爲出名。
“在下今日纔到蒼平,想不到三位也參加畫聖大賽,不知三位是哪位國手手下的高徒?”話看似客氣,其實語氣一點都不客氣。蘇羽以爲還淚三人是哪位名家的徒弟,想在畫聖大賽上出出風頭。
完顏楠搖了搖頭:“無名之士。還是不說出來的好?!?
蘇羽更爲不屑:“畫聖大賽匯聚殤國年輕一代頂尖的畫師,若沒有什麼本事還是不要去湊這個熱鬧爲好。幾位還不如在家再多練幾年,不然反而給康國的三皇子和三皇子妃看輕了我們殤國的畫師?!?
“莫要看輕了少年,我的兩位朋友可不是一般人。”雖然沒見過還淚的畫怎麼的“生動絕倫”,但是獨孤蕭的畫功他卻是知道幾分。這蘇羽雖然是殤國的好手,但是比起獨孤蕭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哦?看來是我眼拙。”話雖怎麼說,蘇羽臉上諷刺的意味更濃。看向獨孤蕭和還淚的眼光更不友善了。
一進畫鋪獨孤蕭就開始參觀蘇羽的作品,還淚也在看,沒見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雖然李白對還淚的書畫已經無能爲力了,但是這鑑賞的能力還是培養出來了。這蘇羽的畫確實不錯,清雅樸實、意境優美。可以稱得上上品。
“蕭,是你畫的好還是這個蘇羽畫得好?”還淚心裡早覺得自己老公是最優秀的,但是畢竟不權威,對自己的鑑賞能力還有點懷疑。問獨孤蕭才能肯定。
“伯仲之間吧!”獨孤蕭回答。還淚直接把這句話理解爲蘇羽比不上蕭。誰叫她親愛的老公向來又是謙虛又是有口德。伯仲之間絕對可以理解爲:我畫的比他好上不少。
“伯仲之間,哈哈哈,小孩子真有意思。若你的畫真的和我伯仲之間。多吃了十幾年米飯,那我還是現在就打包回家了,省的在畫聖大賽上出醜?!边@幾個娃眼高手低,就算是畫壇泰斗的愛徒在這個年紀也不可能有人能超過他。畢竟他的師父在殤國畫壇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令人驕傲的是他還是他師父的得意門生。
“這張‘語竹’爲何不畫竹子隨風而舞?靜止的竹雖然也很美,但是缺少活力,缺少姿態。竹在風中的姿態是萬物中最唯美的。”獨孤蕭指著蘇羽其中一張畫說。
“動態的竹雖然美,但是有多少人能抓得住它隨風而舞的姿態。殤國能畫出動中之竹的不出十個手指,這些都是畫壇元老。年輕一代的我還聞所未聞。你能畫出來?不要畫虎不足反類犬?!碧K羽懷疑的看著獨孤蕭。
“借一下你的墨寶。”獨孤蕭說做就做。鋪開宣紙,閉上眼,腦海裡勾勒風中竹子舒展身體的姿態。還淚在一旁靜靜的磨墨。
半響,獨孤蕭睜開了眼。隨手沾了一下墨,提筆在宣紙上揮舞起來。纖瘦、修長的竹子躍然紙上。一棵棵在風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盡情張開自己的身體。有幾片被吹落的竹葉隨風在空中舞動。一棵竹子又是一棵竹子,宣紙上漸漸熱鬧起來,逐漸形成一片歡樂的海洋。獨孤蕭未停半刻,不過一盞茶的時候,一張全新的,充滿活力的激情的“語竹”在宣紙上揭露了面紗。
蘇羽的表情慢慢從凝重到震驚。他何曾見過這等片刻成畫的本事。意境的美就不必說了,單單說繪畫的功底,如狂草般迅速的畫,其細微之處竟然還無可挑剔。
蘇羽擡頭看獨孤蕭,要是今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這幅畫是一個少年片刻間畫下來的。他突然有些難堪,有些失落,有些迷茫。自己將近二十年的努力,無數人的崇拜和追捧,在眼前的男子,不,只能說男孩身上顯得如此可笑。
“坐井觀天,坐井觀天啊!我這就整理東西,今日就回煙柱。此生不談畫了?!倍晗喟榈臇|西真的要割捨了嗎?
“蘇羽嚴重了,我們並沒和你賭。術業有專攻,畫也有專攻。我不過只是竹子畫得比較好,其他的也比不上你。畫聖大賽我相信它的意義不是僅僅在產生一個畫聖。比賽的意義就是爲了更多人喜歡畫畫,熱愛畫畫。若是僅僅輸了就永遠不畫了,大賽的意義也就沒有了。一山自有一山高,他日我若遇到畫的比我好的人,我也喊著不畫了。將來還有幾個人在畫畫?”這段話以前蕭是說不出來的,說脫胎換骨也不爲過。他在一步步的成熟,成長爲一個能站在還淚身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