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敢與他人說起此事,又怕耽誤了先王所囑,誤了大江的大好前景。就只好天天盼著天子不要與那所謂的三鬥師兄師兄生出事端來。
好在天子本孝,說好的爲先王守孝三年,一心一意,毫無悖意。除了私自研讀關於青龍寺的史冊外,也按時上朝,毫不誤國事。
三年後,大江相安無事。三鬥師兄調查青龍寺一事,雖動靜頗大,但沒有影響到天子執國,太后就沒有過多擔心。
最重要的是,紋龍將軍視察軍隊也早早地回到了朝中,軍隊經過紋龍一打理,這下讓太后又放心了。三年前的擔心終於是放下了。
大江現狀一片大好,大臣們各司其職。太后看到的是一切都在向好的發展,自己的兒子似乎也從一個毫不知政的平民成了一個合格的天子。
這一切的變化就從天子守孝完開始。
天子守孝三年,鑽研的關於青龍寺的史冊也毫無收穫,除了一些關於青龍寺的建設歷程,再無其他記載,什麼在事都沒有,更別說是關於龍的記載了。
如此也並沒有讓天子灰心對於三年前的青龍三吟之事的調查,每當他想起此事,都尤如是發生在昨天晚上的事。
天子甚至認爲,是否青龍寺關於青龍的記載被秘密隱藏發起來,或許就藏在青龍寺中,所以決定親自去青龍寺查個明白。
一日,天子在朝中竟將自己的想法全數說出,並說自己已經決定了要休朝,去青龍寺查看。
決定一出,就受到羣臣的極力勸阻,理由是青龍寺山高路遠,皇上動架大廢舟車與人力,於天下蒼生,勞民傷財。
二則往返將花費時日太多,大隊人馬來去青龍寺光路上都得花二十多天。再加上皇上還要在青龍查青龍之事,得一個多月不在朝中,大江雖處於盛世,但如此長時間國中無君,亦屬誤國。
羣臣的極力勸阻讓天子百嘴難辨,遂下令收回成命。
從朝上退下的天子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念想,自打當上皇帝后,因前面守孝三年,也沒有出過什麼大事,而今天朝中羣臣的反對,對天子來說是第一這麼多重臣反對,有點讓自己措手不及。只是暫時退一步而已。
這次失利,讓天子意味到,皇上並不是一人說了就可以算的,國家還有衆臣卿將在,就不能一意孤行。
這也讓天子意識到,在朝中急需要一些能夠站在自己這邊,爲自己說話的大臣才行,而不是像今天,羣臣意見一邊倒的情況那樣。
這個時候,能夠想到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三鬥師兄。於是,天子立刻調緊急令,傳於青龍寺,急調三鬥師兄回宮。
三鬥師兄接到急令,絲毫不敢怠慢,放下手上的一切的事,立即趕回宮中。
回到宮中,天子就迫不及待地秘密召見了三鬥師兄,還未等三鬥師兄問及何事,天子就一一將自己的想法和前幾天遇到的事,全說給了三鬥師兄聽,然後問三鬥師兄的看法。
三鬥師兄聽完,毫加思索,憑藉自己對天子的瞭解,他雖無帝王之霸氣,但骨子有一種事必然爲的脾性,這完全符合先王的性格。
這三年內,三鬥師兄也查了些關於先王的事蹟,對先王算是有一些瞭解。天子守孝三年,體現出其意沉心耐,三年過後,脾性爆然,又有爲所欲爲的性格。這一切都與三鬥師兄所瞭解到了先王性格一模一樣。
而今,天子決定了要休朝蹤龍的事,必然不會放棄,羣臣皆反對了他,他能想到最後能站在他一邊的人,就只剩下三鬥師兄自己了,哪怕是自己也不同意休朝,哪怕是全天下人都反對,天子仍會一孤行的。
於是,爲保周全,三鬥師兄決定先試探天子,遂問天子:“天子當以國家爲重,青龍一案,微臣當盡全力查辦,一有消息,第一時間稟告皇上。皇上爲何突然要休朝蹤龍呢?”
天子稍怒,站了起來說:“你怎麼和他們一樣,我大老遠的把你調回來,還以爲你會站在我這邊支持我呢?我已經和他們說了好幾遍了,大江處於和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又無天災,我休朝一個月,是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三鬥師兄中聽天子這樣說,心想:果然,天子已經是下定決心要休朝的了,天子已經在羣臣面前吃了閉門羹,自己再不知趣,也不敢再去反駁天子,搞不好,天子拿自己第一個開刀。
於是,再三左右後,三鬥師兄只好先答應了天子,在朝上站在他這邊,替他說話。這也不是萬全之策,只是先保全性命要緊。
而在朝中,三鬥師兄一個人面對的將是名高威重的百官,自己只是一個剛做了三年內務總議。這樣的壓力不言而喻。
天子性急,竟對三鬥師兄說:明日早朝,朕將會再次提出休朝之事,你可有把握?”
三鬥師兄詫異:“現在已經是下午,距明日早朝不到一天的時間,朝上有百名重臣,個個德高望重,我雖入朝爲官三年,但大多數時間駐外青龍寺,和衆大臣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更別說是在朝堂之上對簿,就是一起上朝也屈指可數。
現在我出現在朝堂上,可以說有很多大臣對我之名都不認識,我拿什麼和他們對簿?這完全使我們佔於下方。固此事切不可急於一時。”
天子反問:“我若不急,火速召你回宮作什麼?好,那我給你三日,這三日你天天隨我上早朝,我每日專門向各位大臣隆重介紹你和你的事蹟,讓他們徹底記住你。”
三鬥師兄說:“三日不夠,三日最多混個臉熟,不足以佔據上風。”三鬥師兄其實必不懼人多,也不懼生人,而是自己對衆臣並不是全部瞭解,俗話說,知人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要想人絕對的劣勢中,辯贏羣臣,就必須先了解他們每一個人,才能預盼他們會說些什麼,提前做好準備,以便反駁。
所以三鬥師兄更多的是在向天子爭取更多的時間去了解一下羣臣。
天子一急便怒氣大升:“三日還不夠,那你說你要幾天?”
三鬥師兄爽快地說:“十五日。”
天子更怒:“不行,我等不了那麼久,最多五日。”
爭取時間眼看不成,三鬥師兄只好如實相告,說出了自己想爭取時間是爲了更多的瞭解羣臣。心三鬥師兄對青龍寺小師弟的瞭解,他這個人雖脾氣不好,但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在青龍寺常常以理服人,如今當上天子,脾氣更甚,是因爲其身份不同,但絕對不會變成不講道理的人。
果然天子見三鬥師兄如此真誠,又是爲打硬仗做準備,稍件了退步:“好,你若說的是真的,可以再有寬限,羣臣衆多,想要完全瞭解他們,也不是幾日幾個月能完成的,時不待人,就作個初步瞭解吧,就十日,十天後的你能瞭解多少就瞭解多少,朕會在那日早朝提出休朝之事,你就先爭取著看吧,無論輸贏,我最終都要作決定,也不管他們反對了。”
最終,三鬥師兄和天子的爭論停止,時間定在了十日之上,三鬥師兄看到眼前的天子,他的急於心切,已經不再上三年前青龍寺的小師弟了。
他的一意孤行,將其帝王氣息展露的淋漓盡致,那個年輕稚嫩的臉龐,多了一份從骨子裡冒出來的堅毅,讓人再看到這張臉,就不難看出只要是他認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三年的時間,光頭上長出了長髮,和尚的韻味已經完全消失乾淨了。看破紅塵須經千難萬險,再入紅塵,只須一念凡想。
事不宜遲,三鬥師兄得抓住每一刻時間,只能從以前羣臣的歷年奏摺中查看他們所關心的是什麼事。
因年久歲積,羣臣奏摺堆積如山,就只能從最近幾年中查看了,即便如此,也只能看個大概,然後做個總體分析,可靠性不是太高。
天子也沒有閒著,除了給三鬥師兄大開方便之門外,一有時間就跟在三鬥師兄後面,想聽聽他的意見。
另外在早朝之上,也不忘每天都隆重介紹三鬥師兄,誇大其辭地說他,然後各種解釋內務總議這個官職的重要性。讓羣臣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下朝後,三鬥師兄師兄找到天子說不必要這樣,這樣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意,說的過多,怕會惹起羣臣們的猜測,提前防備。
天子聽了卻不以爲然,此時在他的心中只有他的休朝之議,現在只有三鬥師兄這一根稻草,肯定是抓住了就不放。
所以天子一心只想造勢,能造多大的勢,就造多大。完全不顧及別人怎麼想。就好像是勝券在握的樣子。
而三鬥師兄也清楚,這“勢”一定要自己來造,天子的野心,足以能夠逼迫羣臣答應暫時休朝,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牽頭人而已。
竟然這對於天子來說,只是一個勢,對於三鬥師兄來說,也是一個繼續在天子和衆臣面前表現的機會,自然也不會錯過表現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