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平和禾葉榮本是因為聽到了黑鐵石才駐足的,仔細一聽,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獲,聽著人們嘲笑的對象不正好符合自己要找的條件嗎?黑鐵石風靡太平鎮,鐵匠離開,黑鐵石風波消去,鐵匠歸來,由此便可以斷定,此人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的要找的獨孤毒。
現在戎平可以確認的便是獨孤毒退隱江湖,化身太平鎮上一個鐵匠,在黑鐵石冒然出世后,毅然重出江湖,阻止黑鐵石流向江湖,事成之后又選擇退隱江湖,做回了鐵匠。越想戎平越是肯定,獨孤毒就是這個鐵匠。
可是人人都死活不肯說出鐵匠的姓名,難道要去一個個鐵匠鋪去問,這樣也是要去與人交流的呀。想到這里,禾葉榮已經決定了回去盜取些碎銀子,明日再來。戎平心有不甘,眼看著馬上就要成功了,為何還要等一天?
于是,戎平趁著人多,看熱鬧的人還意猶未盡沒有完全散去,戎平大聲喊了一句:“那鐵匠叫什么名字啊?”戎平本想不讓人發現,問完了后還故意大笑了幾聲。
誰料這一大群的人,立刻又突然都不笑了,人群中最開始講鐵匠笑話的人順勢看了過來,戎平和禾葉榮二人只好假裝若無其事,想要混過去。看看那人找不到誰問的話后,便將鐵匠之名說出來。
更沒有想到這是,這幫人一下子就全都看向戎平二人,原來鎮上天天就這幫人一起溜達,早就相互間都很熟悉了,雖然剛才人群噪雜,但是戎平的聲音一出,他們一聽便是一個陌生之聲,然后戎平和禾葉榮兩個人也是陌生的面孔,眾人自然便知道是他們兩個問的。
戎平和禾葉榮也看了出來這幫人都相互認識,再想渾水摸魚已經是不可能,想著二人身份馬上要暴露,還要被他們再嘲笑無知一番,想趕緊撤腿走人,早知知道就同意禾葉榮的建議先回去再說。
就在這時,那群人果然還是對他兩人嘲笑了一下,但是不久,就一兩聲。然后那最先議論之人站出來說:“二位應該是外鄉人吧,今日應該是初來太平,還未曾聽到過鎮上最有趣了事情吧。”
好在人們沒有認出他們是誰,只是當成了兩個外鄉人,這也算是好的了,戎平立馬回到:“我們二位確實是外來人,但是在這有親戚,今日趁著走親戚,又帶來些土特產來此地換取些銀兩作路費,不料一下就到了天黑,正準備去親戚家里,路過此地,無意間聽到了各位聊些這般趣事。就想天底下竟還有如此愚蠢之人,錯過了發達之機。一時心生好奇,不由地便問了一聲,打擾各位,還請見諒。”
那人也是客氣一番地說:“無妨無妨,這等小趣事,本就是我等閑來無趣,講說出來大家樂呵小可,不存在什么打擾不打擾。只是今日這天色已晚,不知道二位的親戚家在哪里,可還能上路趕去?”
戎平隨機應變,不料竟和人們給對上了,可是這就是戎平最不喜歡的地方,凡界人無論生熟,對話都是客客氣氣,客套多,有用的內容少,自己剛才客氣一番,引來那人更客氣了,竟問到自己要去哪里?可這太平鎮,除了鎮上,戎平知道的也就是富林庵了。要是說就在這鎮上,這此人肯定窮追猛問,話多恐露餡。
于是戎平便回答說:“哦,是在富林庵,不遠,我們現在得趕過去。”
那人便說:“原來是富林庵哪,那可是個好地方,不過從這鎮上過去要半個時辰,現在天色已晚,你們得趕快趕路才是,不可再停留。”說罷,人群也跟著起哄,他們都很了解周圍,生怕戎平和禾葉榮趕不過去,都勸他們走。
這是二人巴不得的,終于要擺脫他們了,二人又客氣的作了告辭,走了出來,臨走時還得到兩個好心之人送了兩把燈籠,說是給他們走夜路用的。
二人一出了太平鎮,遠離了喧囂的燈火,便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是竟然有人送給他們照明夜路用的燈籠,要知道在靈界,走夜路是從來不需要燈火的。于是二人一起將兩個燈籠扔掉,回去了靈盳山。
回到靈盳洞,戎平和禾葉榮同時發現,剛才他們忙著與人們周旋,可是還是沒有問到那個奇怪的鐵匠的名字啊。禾葉榮這個時候嘲笑戎平說:“那你這一喊,完全是自找苦吃嘛,喊了也白喊。”
戎平這個時候卻很嚴肅地說:“你錯了,這一喊讓我收獲非常大。以前咱們與凡界的青門或者是富林庵的村民交談,不覺得沒什么,那是因為我們和他們很熟悉。所以什么都敢說。
但是通過剛才那一喊后,我們暴露在人們面前,我不得不開口去和凡界一個陌生的人說話,和他們去客客氣氣的,這些在平時想都不敢想的話,卻都被我說出來了,那些我曾經多么討厭的寒暄客套話,在這個時候我卻覺得它是有它的意義存在的。”
禾葉榮問到:“什么意義?”
戎平接著說:“那就是熱情,我們認為是無聊多余的客套話,在凡界是一種熱情的表現,最后他們將兩個照路的燈籠送給兩個完全不認識的外來人,這就是意義。
雖然我們并不需要那燈籠,但是他們認為他們給的是需要的人,是需要他們幫助的人,哪怕是一點點幫助。這就是為什么凡界人多我們靈界千倍萬倍的原因,他們即便是不認識之人也會相互幫助。”
禾葉榮說:“你這只是發現了凡界的一些優點,但是對我們找到獨孤毒有什么幫助呢?”
戎平說:“這也是我想說的,通過今天幾句簡短的對話,我已經習慣了,其實與陌生人交流并不難,只需要客氣就可以了,明天我們再上鎮上,就以兩個外鄉人的身份,只要隨口一問,找到那個鐵匠就非常簡單,我現在敢確定,找到鐵匠便找到了獨孤毒。”
第二天晚上,戎平和禾葉榮又早早地來到了鎮上,今天和昨天晚上沒有什么區別,還是有許多人外出乘涼。戎平和禾葉榮為了避開昨天遇見的那群人,不再走昨天的地方。從另一個地方入鎮。
通過昨天的應變,戎平已經不懼再與陌生的人說話了,顯得特別輕松,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外鄉人一樣,遇個人就客氣的打個招呼。禾葉榮雖然也坦蕩,但是還是開不了口與人說話,跟在戎平的身后,點頭哈腰。
戎平得意洋洋的樣子,不時地打趣一下禾葉榮,說:“你知道吧,像你這樣的,在他們凡界,會有一個稱呼,叫作‘啞巴’,你要再不和他們說話,你就是個啞巴了。”
禾葉榮只敢與戎平說話:“啞巴就啞巴,我又不認識他們,管他們如何說了。你就別臭美了,趕緊找個人問問那鐵匠在哪里,我們直接去確認一下是不是獨孤毒。”
又轉了些許戎平這才盡了興,便去隨便找了人問,這一問便就得到了答復,得知那個鐵匠叫做柯玖,人們現在給了一個外號,就是太平鎮最小的鐵匠,其實是在說柯玖因為這件事,他的鐵匠鋪成了鎮上最小的鐵匠鋪了。
隨后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戎平和禾葉榮終于是找到了柯玖的鐵匠鋪。戎平和禾葉榮直接走了進去,到了晚上,里面的熔爐火還是很旺,里面沒有客人,只有人個人在打著鐵。
有人進來,打鐵人也不回頭招待,繼續他手上的工作。
禾葉榮見那人一腳高一腳低,挪動時還有些瘸,便以為這不是上個月從自己手中奪走黑鐵石的獨孤毒,便說:“這都被鎮上稱為最小的鐵匠鋪了,竟然還能召個徒弟打鐵,看來生意也不錯啊。”
柯玖的偽裝成功地騙過了禾葉榮,頭也不回地說:“老夫在這打鐵數十年,從來沒有召過什么徒弟打鐵。”
這個聲音一出,戎平便聽出了確實是那日奪走黑鐵石的獨孤毒。因上次都是自己與其對話,沒有讓禾葉榮說話。所以為了隱藏,這次戎平選擇不說話,讓禾葉榮一個人說。
二人確認了老鐵匠就是獨孤毒后,使了個眼神,都有些激動不已,害得靈界丟失了到手的黑鐵石一顆不剩的仇人就在身后,而且毫無防備。
戎平示意禾葉榮繼續與獨孤毒交談,引開他的注意力,他們想就地偷襲獨孤毒,因早就聽聞了獨孤毒一人滅門火焰教的江湖傳聞,而且連徵王說到此事時都敬佩三分,所以在來之前,戎平便已經計劃好了要偷襲獨孤毒,不與其正面相撞。
禾葉榮說:“我們二位是外來人,路過這里,偶爾聽得街市上人人相傳,鎮上前些日子有一神奇黑鐵石突然現世,引來鎮上鐵匠業的超頂盛豐收,凡是鐵匠鋪,光是加工費就賺了好幾番。可是有一個鐵匠卻在此時離開,在黑鐵石消耗殆盡后,他又回來了。我們覺得奇怪便打聽一問,才找到了這里,就是想看一看您的真真面目。我們并不是來打鐵的。”
獨孤毒還是沒有回頭說:“我早就知道,我這小鐵匠鋪,從來只是打幾副農具,謀個生計。二位一進門,我便從走路腳步重上聽得,你們并不是農民,而且現在身上還帶著重重的武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武器應該是把大刀,才顯得其重,使得你們走路也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