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直的看著墨竹,眼神堅定,我一定要知道這其中的問題,墨竹越是遮掩就說明問題越是嚴重。
墨竹也看著我,然后突然的一笑了,說道:“不就是一盞燈嗎?你急什么?”
我撇了撇眼光,也并不買賬。
墨竹一邊擺弄著著壺蓋一邊輕聲的說著:“我確實點了聚魂燈,就是屋里的那盞?!?
“作用是什么?為什么要點!”我急急的問道,心中滿是那盞燈詭異的光亮。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有一個師妹,為她聚魂?!蹦窕卮鸬馈?
師妹,又是他的師妹,我冷笑了一聲,玩弄起了手里的茶杯,接著說道:“只要點燃就好了嗎,為何那盞燈的光亮是幽綠的?”
“恩恩,點了就好,只不過要用燃燒血骨?!蹦裾f的青青淡淡。
我卻是驚駭了一聲:“血骨?你的手!”我雙手抓著桌子,直直的看著墨竹那袖口中的幻影,自墨竹失了右手便是一直以幻影示人,瞞過了眾人,一開始也瞞過了我。
“對?!蹦褫p聲的點了頭。
我有些驚駭的難以接受,我沒有見到墨竹斷手的場景,但是血肉從身體上齊齊的斷了下來的痛苦,定然是撕心裂肺的,并且自從墨竹回來,失了右手,整個人似乎是氣質和感覺都發生了變化,變得有些沉默,時常的自己在房間里,或者就是和辰祗呆在一起不知道再說些什么,和我的接觸也少了很多。
是因為他的師妹嗎?他為了她斷手,為了她以自己的血肉來點聚魂燈,自然也會為了她梳理我了。
只是,那魔姬似乎確實把我誤會成了他的師妹了,口口聲聲的話,都是針對的我的,我還真的是無處訴苦了。
墨竹心里存著他的師妹,聽著魔姬的話,只怕是辰祗也會心系墨竹的那位師妹了,那我呢,他們和我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又是為了什么呢,墨竹說他留下我是因為他的私心,他的私心毋庸置疑的是他師妹,難道是我能夠找到她的師妹?
這一番的想法,無異于三把刀子直直的插進了我的心口,墨竹一把,辰祗一把,還有魔姬誤會的那一把。
我深吸了一口,嘗試著找回了正常的語氣的音調說:“是師
妹啊,果然她是你最重要的人呢,和我說說她吧?!蔽仪逦挠浀蒙洗挝夷窈臀艺f過的話,他說她是最重要的人。
如今看來果然是了。
“你想知道她的事情?”墨竹抬手看著我,眼中的黑色花朵大大的妖冶綻放著,讓我看不清墨竹眼底的情緒。
“恩。”我輕輕的點頭。我想知道,我想知道這個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樣子,她為何會讓墨竹心心念念。
墨竹眼光微垂,嘴角不禁的就染上了笑意,他似乎是在回憶,“她,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才是個小丫頭,梳著一對亂七八糟的發髻,看著我一臉的不愿,難看的很,可是頭頂卻是偏偏戴著一個極好看的花環,是桃花,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桃花的花環,然后她就成了我的師妹了。她很調皮不聽話,愛闖禍,闖了禍也總是不認錯,只是來我這里撒嬌耍賴軟磨硬泡的混過去,而我也是一再的縱容,我起先以為只要她開心就好了,于是她要什么,我也總是幫著她得到,因為我想要她開心。但是后來我才發現,也許我這樣并不是為了她好,因為不是所有的東西我都可以找來給她,終于她闖了禍,我也救不了的禍?!?
墨竹話音輕輕的,說著這個故事,說道初見,他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得洋溢了出來,也許他自己也沒有發覺,可是那個笑意卻是慢慢的變得苦澀,然后蒼白的僵硬在了嘴角。
我不知道墨竹想到了我什么,可是他的神情,這個故事一定要比他說的復雜和曲折的多。
不過,他不說我也不問了,我自然不會為難自己去聽他講述和師妹的各種點滴相處,何必活生生的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恩恩,你不要難過,早日為她聚的魂魄,早日團圓。”我扯著嘴角寬慰著墨竹。
墨竹看著我的笑容,忽然的粲然一笑,眼光深深而明亮,歡喜又似乎是陰沉著,抬手在我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說道:“一切都聽阿瑤的?!?
我勉強的一笑,從前只覺得這句話萬分的暖心和寵溺,如今卻是覺得苦澀的難以開口。
“你要是身子好了,就去看看司徒舞,她快要生產了?!蹦裼纸又f。
“生產?怎么那么快?”我驚訝不已,雖然司徒舞用了
墨竹的藥,可原本也是說的要七個月才能生產的,之前不過是不到留個月,而我被抓了似乎也不過是一日的功夫,這怎的我一回來她就要生產了?
墨竹輕輕的微笑了一笑,說:“都說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可是這魔界一日也是要地上一月的,你覺得不過死不到一日的功夫,可是這人間卻是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我有些驚訝,又接著問道:“那她怎么樣?”
“我給他把過脈了,身體很好,胎像也穩定?!?
“太好了。”我開心的歡呼了一聲,然后又接著說道:“那我現在就去看看她去?!闭f著便起了身往外跑去。
我開心的跑了出去,靠在門上大口的呼著氣,臉色并無剛剛的喜悅了。
說道魔姬的時候,我原本是要想問為什么要抓我,我何德何能能勞煩一個魔界至尊魔姬親自囚禁呢。
可是我怕我一問,就會知道令我更加難過的內容,可是即便不問,我也會想,我突然我知道如何面對墨竹了。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和墨竹一樣呢,遇到了問題總是要去遮掩著不面對。
“姑姑。”我有些走神,卻被執念的聲音給拉著回來。
“師傅和姑姑說了?”執念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說了。”
“那姑姑?!眻棠钛壑辛⒓淳`放出了驚喜和釋然,親昵的拉著我的胳膊。
我心中煩躁的很,不耐的說道:“只說為一個極為重要的師妹而點,想知道其他的就要自己去問你師父了?!蔽乙挥昧Γ銙昝摮隽俗约旱母觳玻臒┮鈦y的很,就直直的朝著司徒舞的閣子走去。
而執念卻是似乎有些震驚,站在原地,喃喃的著:“師妹?竟然只說了師妹?”
我悶頭往前走,只盼的此生再也不要聽到“師妹”二字了。
我走了一段路,快到司徒舞的閣子了,執念才急急的追了上來,喊著說:“姑姑慢點,師傅讓我跟著保護姑姑呢?!?
我微微側頭,慢下腳步等她,執念跟了上來,卻再也不提我和墨竹的談話,只是一個勁兒的說著司徒舞那里的花開的極好,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的香,可是我卻是一丁點也聽不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