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焱抱得緊，喬瑞雪被箍地差點喘不過氣來。
她用力地拍打幾下葉嘉焱的背部，“你丫的抽什麼瘋啊？”
可是不管她多用力葉嘉焱都不爲所動。
在茫茫的人海中，只有這一張面孔，讓他覺得沒有敵意，可以相信，他說什麼也不願意鬆開。
“葉嘉焱，快把手撒開，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喬瑞雪真是氣得快要吐血了。
“你是誰？我是誰？”葉嘉焱開口了，但是說的話卻讓喬瑞雪一頭霧水。
他會不知道自己是誰嗎？
要是不知道，你特麼抱得這麼緊做什麼？
她現在的處境多尷尬，對於哺乳期的女人來說，你丫的這麼抱著真的很容易被人打死。
“你先鬆手好不好？你這樣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葉嘉焱最終依依不捨地把手鬆開了一點，低著頭，目光清澈，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火熱，“你認識我對不對？”
軍人是有天生的敏銳直覺的，就算他什麼都不記得，但是作爲後天培養出來的直覺，是不會欺騙他的。
“不是，你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記得了，但是我覺得我是認識你的。”
喬瑞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胸前已被溢溼了，沒好氣地說道：“你，把衣服脫下來。”
葉嘉焱一聽，雖然不懂她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要求，但還是乖乖聽話地把上衣釦子解開，直接把衣服脫了，喬瑞雪一把把他的病服搶過來，披在自己身上。
葉嘉焱還沒完呢！還要去脫褲子。
喬瑞雪頓時被他蠢哭了，“打住！別，別脫了。”
“哦！”
“你是不是從醫院裡跑出來的？”看衣服，就知道是中心醫院的病服。
“那裡我一個人也不認識。”葉嘉焱此時的樣子落在喬瑞雪那裡就是一個字，蠢。
“雖然不知道你怎麼了，但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回醫院去，你那個腦袋一直在流血。”
“我不去。”葉嘉焱對醫院有些抗拒。
“我陪你去吧！沒事的，你跟著我就可以了。”
就這樣，喬瑞雪穿著寬大的病服，後面跟著赤裸上身，如小媳婦一般的葉嘉焱，這樣的畫風，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屬江位置距離中心醫院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喬瑞雪覺得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兩人走在路上，就跟動物園裡的猩猩一樣搶眼。
只不過還沒到中心醫院，就感覺到了附近有一種奇怪的氣氛，很多穿著軍裝的人在四處詢問路上，還有醫院的保安，護士，甚至她大哥。
喬瑞雪跟喬瑞雲招了招手，“哥！”
喬瑞雲聽到她的聲音，立馬回頭，於此同時，也看到了葉嘉焱，頓時鬆了一口氣。
只是他還沒走近，葉嘉焱立即怒視著他。
喬瑞雲頓住了腳步。
喬瑞雪回頭，見他正瞪著自己大哥，低吼道：“瞪什麼瞪？就你眼睛大啊？”
喬瑞雪是個極其護短的人，敢瞪她大哥，不能忍。
“你在哪遇到他的，一眨眼就跑沒影兒了。”
“剛剛在路邊，看到有個瘋子，好像是他，我就跟上去了，結果還真是，哥，他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月沒見，腦子就秀逗了。
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葉嘉焱，十幾個人迅速圍了上來。
葉嘉焱登時成了被激怒的獅子，看著那些人躍躍欲試。
“他腦部受了槍傷，剛醒來，失憶了。”喬瑞雲壓低了聲音說道。
現在葉嘉焱明顯對別人都有敵意，唯獨喬瑞雪可以接近他。
喬瑞雲的意思是，先把人弄回醫院去，這麼多人看著，終歸是不好的。
喬瑞聽到他受了槍傷，心裡一陣緊縮，兩人認識那麼多年，雖然大多時候都是不愉快的，但是四年啊！就算是一條寵物都有感情啦！更何況還是人。
喬瑞雪回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嘉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眼眶不自覺就紅了，“你平時不是說自己很厲害嗎？”爲什麼那麼沒用，居然讓自己受傷。
還是腦部中槍，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差點就再也見不到這個煩人的傢伙了。
“我什麼也不記得了。”葉嘉焱還是那句話，他什麼也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你還有理了？你跑出來幹嘛？回醫院去。”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其他人他信不過。
喬瑞雪沒辦法，只好哄小豆芽一樣哄他，“好，我跟你一起回去，你跟在我身後，不要跑了，知道嗎？”
葉嘉焱默了默，他是失憶，不是失智，不過她這樣說話的語氣，他聽著心裡特別舒服，點頭答應了。
喬瑞雪很想對他翻白眼，這貨到底是不是裝的。
失憶這種東西，她只在電視裡見過，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身邊有誰真的失憶了。
回到醫院，喬瑞雲迅速幫他止血，而途中，葉嘉焱真的像個怕被家人拋棄的小孩子一般，拉著喬瑞雪的手不願意鬆開。
去做腦補CT的時候，也要她陪著，去做磁共振的時候，喬瑞雪好說歹說，讓他單獨進去了，結果沒幾分鐘他就自己跑出來了。
喬瑞雪勞心勞力，突然覺得她家小莫莫跟小豆芽比這個傻大個省心多了。
最終耽誤下來，喬瑞雪自己的檢查都沒做，太陽已經下山了。
喬瑞雪現在必須回去了，她出門之前餵了小豆芽，也擠了一些奶備用，但是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小豆芽的口糧肯定已經喝完了，要是再不回去，小傢伙就得捱餓。
葉嘉焱術後還沒恢復，折騰了這麼久，也累了，吃了藥便睡著了。
喬瑞雪也趁這個機會，離開。
只是在走到病房口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病牀上的人。
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
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人生無常了。
明明好端端的一個人，精神伶俐地，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喬瑞雪不知道的是，她剛離開沒多久，葉嘉焱就醒了，到處找不到他就開始發了瘋一樣鬧騰。
兩個兵哥哥都按不住他，最後喬瑞雲沒辦法，只好給他打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