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ZI案庭審(一)
G市,法院。
二審開庭,嚴(yán)靖曦站起來向被告席上的候慶榮提問道,“被告人,請你講述事發(fā)的經(jīng)過。”
年界40的候慶榮臉色憔悴,緩慢地抬起頭,眼神透著歉意、慚愧和悔恨,“我是同性戀,我的家人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年年月月想方設(shè)法叫我回家娶妻生子,我很糾結(jié)。”
候慶榮哀怨地看向旁聽席上的陸展鵬,“我舍不得他,我不能離開他,他是我一生的至愛,所以我做了一輩子后悔的事。”
“請問這個‘他’指誰?”嚴(yán)靖曦腰挺得筆直,“一輩子后悔的事指是什么?”
“陸展鵬。”候慶榮指了一下旁聽席上的人,“如果我們活著不能在一起,不能同生但求同死,我決定殺死戀人后自殺,可是我剛動了刀子就后悔,我不該那么自私。”
候慶榮往自己臉上扇了幾巴掌,雙頰瞬間紅腫起來。
嚴(yán)靖曦繼續(xù)提問:“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我們通過□□認(rèn)識的。”
“認(rèn)識了幾年?”
候慶榮捏著指頭,“快五年了。”
“審判長,我的問話完了。”嚴(yán)靖曦向?qū)徟虚L花玲鞠躬后坐下。
輪到檢察官隋楊拿起用透明證物袋裝著的水果刀,“被告人,這是當(dāng)天傷害陸展鵬的兇器,你可記得嗎?”
“記得。”候慶榮點了點頭。
“作為一個具備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檢察官隋楊隔著證物袋觸及銳利的刀尖,“你知不知道這刀子能危及他人性命。”
“知道。”候慶榮聳拉著腦袋。
“你傷了陸展鵬后,是不是追了出去?”
“是,但是我...”
“我只問你‘是’還是‘不是’。”隋楊打斷了候慶榮的話,“其他的不用多說。”
隋楊向?qū)徟虚L示意問話完畢。
嚴(yán)靖曦舉了一下手,“審判長,我要求傳召證人。”
“同意。”審判長花玲頷首。
一名中年婦人落座在證人席上,怯怯地懷顧法庭一周。
“鄧彩娟女士。”嚴(yán)靖曦雙手垂下疊在前面,“請你講述一下當(dāng)天所看到的。”
鄧彩娟回憶著,“20XX年6月6日晚上,我?guī)О散步回來。”
“阿Q是誰?”
“我家的那條薩摩耶犬。”鄧彩娟繼續(xù)說道,“剛走到一樓的樓道就看到他捂著脖子,血從指縫中流出來,染紅了半邊衣服。”
“他是誰?”嚴(yán)靖曦示意她看向旁聽席,“能不能給我們指認(rèn)出來。”
鄧彩娟四處張望,最后指向旁聽席上的陸展鵬,“穿黃色條紋衫的那個,他邊跑邊喊‘救命’,還讓我報警,我把大樓的門禁卡塞給了他。”
“你有沒有報警?”
“沒有。”鄧彩娟搖了搖頭,“看到這種事,我怕得要死,想著把鑰匙給了讓他趕緊離開,這些事我在一審都已經(jīng)說過了。”
“我再想問一件事,請你如實回答。”嚴(yán)靖曦筆敲著手掌的虎口處,“請問當(dāng)時你有沒有看到行兇者?”
“有,他跟在傷者后面。”
“有沒有攜帶刀具?”
“沒有。”鄧彩娟搖了搖頭,“要是帶了,我躲都來不及,還敢給門禁卡。”
“還記得他的表情是怎么樣的?”
“表情?記得。”鄧彩娟翻了翻白眼,“不過我讀得書少,你讓我怎么形容。”
“審判長,我反對。”檢察官隋楊質(zhì)疑,“行兇者的表情如何跟本案沒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而且用證人的感覺來判斷太主觀了。”
審判長花玲看向嚴(yán)靖曦,“請辯方律師給出合理的解釋。”
“雖然證人的感覺帶有主觀性,但是這關(guān)系到本案的定性。”嚴(yán)靖曦懇求道,“請審判長允許證人作供。”
花玲思考了一下頷首表示同意。
“鄧女士,候慶榮的表情是憤怒還是恐懼,臉長有沒有戾氣?”
檢察官隋楊再次舉手示意反對,“反對辨方律師使用引導(dǎo)式的問話。”
“反對有效。”花玲警告嚴(yán)靖曦,“請辨方律師注意問話的方式。”
“都不是,應(yīng)該是擔(dān)憂。”此時的鄧彩娟側(cè)頭想了一會緩緩地說道,“那眼神就像我看到老公受傷,感覺自己比他還難受。”
她的指尖放在額上輕敲,“電視劇里不是有句‘痛在你身,疼在我心’。”
法庭瞬間爆笑,審判長不得不敲擊法槌維持秩序。
“謝謝你的作供。”嚴(yán)靖曦松了口氣,向法庭表示,“審判長,我請求傳召第二名證人出庭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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