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凌希和尹子衍出現在了許言的家里,開門的是許諾,許諾看到門外站的人是尹子衍和凌希,神情微微的有些僵硬。還是笑著把他們迎了進來。
“進來吧。”微笑的說道。轉身進了廚房泡茶。
“子衍,你來了。”許言的母親微笑的看著尹子衍,注意到了一邊的凌希,疑惑的目光上下的打量著凌希,“這位是......”
“我女朋友。”尹子衍介紹著。
“哦。”微笑地點了點頭,早在看到他們緊握的雙手就可以猜測出來了,親耳聽到還是有些微微的驚訝。
“媽,我來招呼他們就可以了。你進去看看姐姐吧。”許諾面無表情的說道。全然沒有以往的溫柔,凌希很是奇怪。許母只是深深看了尹子衍和凌希一眼,就走了進去。
凌希的思緒就一直停留在那個目光上。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許諾不客氣的問道。
“看小言姐。”尹子衍回答。
“那你呢?”這句話顯然是在問凌希,凌希看了看許諾:“我來看看她。”猶豫了許久還是說了出來。
“是來看看她過得有沒有你幸福嗎?”許諾話里帶刺的說道。姐姐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許諾的心一天比一天焦急。還有什么閑情逸致來裝溫柔。
“是啊,我來看看,她有沒有我幸福。”凌希火了,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這幫人難道永遠就認為他們沒有錯嗎?他們就沒有錯?許言是咎由自取。
“我姐已經這樣了,你還要怎么樣。”許諾氣極。
“我想怎么樣,她完全是咎由自取。”凌希不怕死的吼道,許諾動怒了,她知道。卻阻止不了凌希要刺激他的沖動。
“你閉嘴。我姐很可憐。”許諾辯解道。
“那妍妍就不可憐了?許諾,妍妍死了啊,要不是你姐姐,妍妍怎么會死?難道在你的眼里,就只有你姐姐可憐,別人就不可憐了?妍妍的父母只有他一個女兒你知不知道。”凌希想起了傷心事,哭了起來。她還是沒有辦法忘記掉。妍妍的死。漫天的血色。成了她永恒的噩夢。
“對不起......”許諾道歉,他似乎忘記了,在這件事情中,沒有那個人,是快樂的。都是受害者。
“......”如果許諾怒氣沖沖,她還可以反駁,那么低聲下氣,凌希反倒不知如何是好,“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小言。”
“在那間房。”許諾手指著一間房,凌希走了過去,推開門看到的景象卻讓她大吃一驚,要不是尹子衍在身后扶住她,她也許會摔倒。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來告訴她。
那個溫柔的許言,微笑的告訴她:“我們是同學呢。”
那個喝醉酒的許言,說著:“對不起,我愛子衍。”
那個溫柔美麗的少女,怎么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邊,腦海中滿滿的都是回憶,小言的笑,她的淚。她的好。以及最后的記憶定格。
“小言......”緩緩地蹲下身子,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女,眼神癡呆,目光渙散,凌希的淚就落了下來。怎么變成了眼前這個樣子?明明她是好好的啊。
“怎么回事?”回過神來,凌希問道。
“醫生說受了刺激。”許諾淡淡的解釋著,顯然很是擔心。很是憂慮。
“受了......刺激?”凌希重復著許諾的話,小言,你的心里也是有愧疚的吧,你的心里是不是也不希望妍妍死掉?可是為什么你明明會愧疚,明明會難過會傷心,你還是要這么做?就因為愛情嗎?愛情到底是什么,值得你這么瘋狂?
“是。醫生說受了很大的刺激,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好了。”許諾通信的說道。
凌希恨著許言,因為凌希認為是許言害死了張妍。
葉翩翩恨著許言,因為葉翩翩覺得一切都是許言的錯。
可是。可是......
沒有人知道,那個少女那天是怎么回到家的。精神一度的崩潰。誰也不想變得那么的瘋狂。午夜夢回,纏繞著的不是美夢,是噩夢。
漫天的血跡,成了許言生活中唯一的色彩,洗不干凈雙手,總是覺得那上面沾染了血跡,還可以清晰地嗅到血腥味。是那么的濃烈。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那個溫柔的女孩子,看著墓碑上定格的笑容,久久無語,流了一天的淚,回到家里。癡癡呆呆的。第二天早上,天氣很暖,陽光普照。沒有人知道,那個女孩子,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語,嘴里喃喃自語著:“對不起。”
沒有人知道,那個女孩子......瘋了......
凌希看著許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若說很,看到這樣子的許言,還談什么恨?如此活著,不如死了。妍妍是最幸福的人吧。
生命如此無聊,我卻連死的勇氣都沒有。誠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勇敢的,活著就是一種責任。誰都推卸不了的責任。為了父母,為了親友。為了愛著自己的每一個人,你活著就是責任。
凌希不禁在想,那么自己,是誰的責任?自己嗎?如果不是怕痛,她也想死。想妍妍一樣,死在最慘烈的車輪底下。詮釋者生命。
“小言,我回去了。下次我們一起去看妍妍吧。”再也控制不住眼淚的肆虐,奪門而出。不愿意看到,再也不愿意看到,物是人非。妍妍死了。小言瘋了。誰來告訴她,到底是怎么了?為何都變了?
“凌凌。不要哭了。”不知什么時候,尹子衍出現在了凌希身邊,安安靜靜的存在,總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凌希抓住尹子衍的胳膊,猶如落水的人抓住一塊浮木。
“衍衍,上帝奪走了我好多的東西......”人們都說,上帝如果關了你的一扇門,一定會為你開一扇窗,那么。你是不是就是上帝給我的那扇窗?凌希恍惚的想著,“那么,你是不是上帝留給我的唯一?”
“......”尹子衍苦澀的抱著凌希,如果可以,我也想是你的唯一,可是屬于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時間永遠是殘忍的,和上帝一樣的殘忍。從來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