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興致和秦安森約在哪里邊喝東西邊聊這些事,是在路邊她的車里。殢殩獍曉
顧暖語氣淡然的說,“拋開美嗇是我朋友這一點,這事兒其實跟我沒有什么關系,我大可以一點都不管。可是,你是美嗇的哥,她現在什么都獨自一人承受著。有些話,她不能跟你說,一來是她不知道你是她哥,二來你是個男人,很多事她沒法張口。你不知道,就總該有個人在中間跟你說說她的狀況。”
“她怎么了?”秦安森問,的確,不是顧暖今天來說,他以為美嗇一切還好。
“還記得那次她住院的事情么?那天晚上她從車上下來追什么人。那天她追的是強-暴了她的男人……”說到這兒,她抬眼瞧著秦安森,對視他的眼睛說,“驚訝了?美嗇說,那天晚上不止一個男人,大概是四個,但她只遇到了一個。”
秦安森的表情很糾結,也有悲傷,但從顧暖的眼睛里看到的秦安森,他除了自責,似乎還是自責,也沒有太激烈的情緒,這在人看來,太單一了不是嗎孀。
她想,秦安森應該是對這個妹妹不太上心的,如果上心,會受得了自己親妹妹這么幾次三番住院折磨而不問因果?先前美嗇的生活秦安森不聞不問,那么近來這些事呢?脖頸上的傷,路人看到都會驚悚的喘不上氣。
甚至于,秦安森的糾結,都沒有喬東城來的復雜。
“她脖子上的傷是怎么回事?”秦安森有些坐不住了,可是車內空間有限,他最后無法,只得拿過煙盒急躁的點了一支煙,一邊抽著,一邊情緒才緩過來點,問了這句話矣。
秦安森的這些細微舉動,她都看在眼里,也把是誰指使了誰來強-暴美嗇,原因是什么,包括美嗇喜歡喬東城,喬東城他媽媽葛麗云那些事情,全部連貫起來說給秦安森聽。
他沒想到是這么復雜的狀況,但也猜測過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便說說,你不待見美嗇的原因嗎?”她問,有些失落,為美嗇而感到失落。
“我有嗎?”他不愿承認的。
“沒有嗎?種種事都說明你不待見她,如果你這個當哥的待見她,她不至于是現在這個樣子。別否認了秦安森,你根本不關心她……”好久,她沒這么對秦安森直呼其名了。
他大概是無話可說,有被揭穿心事的感覺,所以只是吸煙。
她嘆氣,眼睛往車窗外看了看,回頭望見的是秦安森蹙起的眉,她說,“美嗇很快就回來了,回來了之后,就會跟林唯唯,林錚,這些人,都斷絕關系。你和你爸把美嗇寄養在林家是怎么回事,只有你們心里清楚。現在的情況是,林唯唯跟美嗇爭吵時不小心氣憤的同時說了實話。我今天也就是告訴你一聲,這中間,你,或者你爸,和林錚,大概是有事兒要詳談?”
“把美嗇寄養在林家的原因是……”
秦安森說了大半句,顧暖搖頭打斷,“別跟我說,我不關心你們的事,來告訴你美嗇身上發生這些事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聽什么你們的**,畢竟是當哥的,對美嗇上點心比什么都讓人舒服。”
她許是心里也好奇,不過沒那么八卦,有些事還是別沾惹的滿身都是才好。
“好。”秦安森點頭。
樂樂中午去了顧暖的公司,恒科。
進去的感覺就是……心里特別敞亮,不是金碧輝煌,不是富麗堂皇,是大方干凈讓人心靈放松的同時又會覺得好上檔次好嚴肅好有范兒的感覺。
刺眼的干凈白色,少量的淺灰色穿在其中,似乎除了這兩個主色調,一眼找不見別的了。
被帶到顧暖的辦公室,對于上班中的顧暖,樂樂笑容僵在嘴角。
“怎么了?傻了啊?坐下呀。”顧暖親自接過秦晴送進來的咖啡,遞給樂樂。
“呃,你這身衣服,比職場還職場化……”樂樂半抬眼瞧著顧暖這一身,還有高跟鞋,頭發,精致的淡妝啊,這些什么什么的,大公司果真不一樣。
顧暖在樂樂旁邊坐下,不好意思地說,“我要是穿的隨便,恒科底下的人不得穿的五花八門跟唱戲的似的……你看左琛,他什么樣,他手下的人就都差不多什么樣,哪有差的?效仿他——”
樂樂低頭獨自想了一會兒事兒,顧暖就一直盯著她看,也沒問,樂樂實在憋不住了,來了就是特地請罪的,轉過來對顧暖的方向低著頭說,“我沒忍住,我中午接到喬東城的電話時順嘴就把美嗇是被陳海洋強-暴這件事說了。”
說完,樂樂抬頭看顧暖。
喬東城知道美嗇被幾個**害,知道主謀是沈曉菲,但喬東城知道的同時,沈曉菲死了。
美嗇不說陳海洋,大概是心里別扭,那種害怕,就好像是出門不敢抬頭的感覺是一樣的,不知道那壞人是誰的時候是一種心情,知道是誰,知道就在哪兒,又是一種糟糕的心情。
如煙云從眼前飄過消逝,還好。
如塵土生生的落在身上,那臟污看得見,不好!
如果不是樂樂說出去,喬東城是沒打算調查的,沒辦法查,美嗇明顯是避諱這件事,他怎么好把這件事翻出來糟蹋這可憐蟲的心呢?
顧暖說這有什么好自責的?別太捆著自己了。
每個人的性格是天生的,性格使然做了什么事說了什么話都別怨自己別惱自己,每個人來這世上多多少少都有它奇妙的作為,為了你,為了我,為了她(他)。所以樂樂對喬東城說了這件事,不見得它就是壞事,也許是通往好事的橋梁呢?
樂樂說,喬東城當時聽完,沉默了很久才說:我心里有數了。
喬東城和美嗇回來的這天,樂樂和顧暖都去了機場。
先去找的地方吃飯,才是晚上六點不到,天還沒黑,樂樂喊著要吃海鮮,這個那個點了一堆,這么個敗家的點法是因為喬東城說了:行,心情好,吃什么都行,隨便點。
結賬的時候,喬東城說他沒帶錢呀,美嗇幫他墊上。樂樂往出抽好幾張毛爺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生著氣,“喬東城,要不是你放話,說行,隨便點,我能這么點嗎?!吃了我半個月薪水……”想想都肉疼牙疼。
“我剛才話沒說完你就跑去里面挑海鮮了,我說,行,隨便點,反正大家AA制,吃得開心最重要。”喬東城叼著一根牙簽,那張臉就跟海報里出來的偶像明星一樣,不知怎的,越是到夏天,太陽越是大,喬東城那張臉就越是白,上輩子可能就是個妖孽!
樂樂一拳砸在桌子上,一個空酒瓶被砸的蹦了起來,還好美嗇給接住了,小心地放在桌子上,顧暖在這邊扯住樂樂坐下,在她耳邊說,“行了,下次找機會K他一頓大的。反正這次不是也吃到以前沒錢吃的海鮮了么。”
“啊——氣死了,走著瞧。”樂樂任命的往出掏錢。
喬東城先送了樂樂和美嗇回去,最后送的顧暖,美嗇回頭看了一眼,微笑著轉身和樂樂上樓,顧暖跟美嗇笑了笑,意思是讓她別多想。
顧暖知道喬東城一定是有話說,而且是平時說不出的,喝酒了才說得出。
路上,顧暖叮囑他,“喝酒了慢點開,被抓住酒駕就麻煩了。”
“顧暖……”喬東城念叨,“你說那二小姐喜歡我什么?”
這個問題難住了顧暖,但是又想認真回答,便說,“她倒是真說過,說,喜歡你的混蛋勁兒,你越不是人她越是喜歡,不過不知道是玩笑還是真的這話。”
“假的!哪有人喜歡混蛋的?況且我人品不賴……”喬東城覺得有人喜歡自己,真邪門。以前盼著顧暖多喜歡他一點,可是這被自己不喜歡的人喜歡,除了覺得邪門暫時別無感想。
沉默了半晌,喬東城又說,“我是不是該對她好點?她是你朋友,很可憐的一個蟲子,我該養嗎?”
二小姐,蟲子,傻,這是喬東城給美嗇的標簽。養?養嗎?什么意思呢……
也許喬東城心里對這人這事有譜了,只是想打開一扇門不易,他到了今日,仍是如同顧暖大一那年的感覺一樣,多看別的姑娘一眼,都覺得對不起顧暖,直抽自己,眼睛該是直線在顧暖身上。
的確,還沒人在他眼中比顧暖有色彩,只是,這抹色彩在左琛的手指間旋轉著,是事實。
美嗇去服裝設計學院收拾自己宿舍東西,樂樂跟著去的,又去了她在學院附近租的房子里拿東西,實在太多了,樂樂不得不叫閑人喬東城來。
樂樂有意提起,“美嗇,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第一個暗戀的男人是左琛?你還說左琛開車送過你回這里?把你樂的呦……”
美嗇尷尬,“玩笑啦,左琛別說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估計都不會喜歡我這種,哈哈……”
臉紅,是覺得那是過去的糗事,她吐了吐舌。
“這么說,喜歡你的男人,一定是不如他左琛了?”喬東城站在門口吸煙,冷不丁的來了這么一句。你接話可以,要不要人家美嗇和樂樂說完都二十來分鐘了,才接話?先前那二十分鐘干什么來著?
這話酸酸的,也不知是從顧暖那,還是從美嗇這,誰知道呢。
美嗇沒有生活費,跟林家人斷絕關系這天就沒有了,二十多年擁有的但凡能賣錢的,都被林唯唯早就賣了,學院不去了,脖頸上的傷疤很明顯,她想找一份工作。
林錚再回國的時候,是晚上,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是在機場狠狠地給了林唯唯一巴掌!
林唯唯忍著,機場某個角落,站著林路,她輕輕搖了搖頭,雙手輕輕地拍了拍,給那一幕鼓掌。
“把陳海洋叫來。”林錚上了車,吩咐。
回到林家住的房子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陳海洋去了樓上書房跟林錚談事情,林母上次出國,這次沒跟著林錚回來,美嗇這件事,讓林錚對林唯唯這個女兒更失望,現在他那邊已是火燒眉毛,稍微發生一點小事,都能把他的脾氣挑起來。
林錚喝了口保姆送進來的茶水,對陳海洋皺眉說,“我不管你想什么辦法,這件事給我辦成!”
“林董,您那邊公司的事跟讓我辦的左琛這件事有什么關系?”陳海洋雖然會照辦,但也好奇有何關聯。
“別多問,事后我不會虧待你。”林錚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陳海洋點頭,“好,容我這幾天想想,一定把事情辦的漂亮!”
推門出去,從書房經過兩個房間,第三個房間的門開著,已經很晚了,林唯唯剛洗完澡,身上圍著浴巾,一頭長發半干,散在白皙地背上,身材很不錯。
雖然她的臉上肌膚不如同齡人,卸了妝也有幾個小斑點,保養卻是挺好,身材也是誘人。
陳海洋微瞇起眼睛,伸手敲了敲開著的門。
“你有事?”林唯唯回頭。
陳海洋走進去,他和林唯唯經常見面,但都是公事,這會兒走過去,盯著林唯唯的臉,“左臉這邊怎么紅了?”
說著就要伸手去摸。
林唯唯一躲,說,“沒事兒。”
陳海洋笑。
林唯唯訕訕地一笑,沒理會他。
陳海洋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瞇著眼,轉身,“走了,明天見。”
“不送。”林唯唯沒回頭,繼續涂抹著護膚品。
她很喜歡男人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會很驕傲,覺得那就是自己的魅力,無魅力,哪個男人會看?今天陳海洋的色迷迷眼神,讓她信心倍增,被父親打了一巴掌都不覺得生氣了。
陳海洋自打從醫院出來,出行很小心,一個人從不敢出現在人少的場合,再也不敢單獨出去消遣,有了一次的教訓,真是太深刻。
喬東城回國后這幾日很忙,沒人知道在忙些什么,心情也時好時壞,有一次,來接美嗇,下車倚在車身旁等的時候,就一邊失神的看著遠方,一邊用手里的車鑰匙輕劃著車身,那是愛車,怎么就這么隨便劃的一條條?
還是他心里鬧的很?美嗇每次回來都給顧暖打電話,說喬東城接她去干什么了,可是顧暖聽了數次,怎么喬東城都是把美嗇接過去,把美嗇扔在他奶奶那兒,讓美嗇陪老太太啊?
有一次老太太讓美嗇去烙餅,美嗇哪會?又不敢說,就上網查,弄的一塌糊涂,還把胳膊燙了下。
雖不知道喬東城這么做的用意,但老太太是以為美嗇是孫媳婦的人選,才這么為難,非要調教成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不可。
一個星期下來,美嗇會烙餅了,還要給樂樂和顧暖吃。
晚上九點多,一輛車駛入恒科的地下停車場,一身西裝的男人打開車門下車,鎖車,進了電梯,直接上了指定樓層。
顧暖今天加班,左琛送來宵夜,她去吃,他幫她。
她邊吃邊看左琛工作的摸樣,怎能移開眼眸?他連手指翻閱文件都迷人。
工作完,已是九點半多,左琛和顧暖站在落地窗邊,他佇立在她身后,雙手環住她的腰,安靜的看這能望見的夜景。
左琛垂首,眼眸深沉,嘴唇貼在她的后頸,曖昧氣氛中開腔道,“會不會好奇美嗇的父母是誰?”
顧暖聽此轉過身,就被他捏住肩膀,靠著落地窗閉上眼,被他吻著脖頸和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