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事情總要一步步來,別急,別急。”楚子涵已經習慣了跟心裡藏著的那個莉娜說話,她像哄小孩似得一邊輕撫著自己的胸口,就這麼睡著了。
夜半,夜色濃得化不開,一片巨大的烏雲遮住了月光和漫天的星光。不知道爲什麼白家大宅院子裡的路燈閃了閃,繼而整個白家大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深夜正是大家睡得最熟的時候,並沒有人發現這一情況。大家都在各自的夢中香甜的沉睡著。
楚子涵突然在自己的夢中聽見一陣哭聲。那聲音很細小,彷彿是從自己的耳邊傳來的。
“嗚嗚嗚......嗚嗚嗚......”
楚子涵心裡一緊,因爲這樣的夢有些驚慌,想要醒過來,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莉娜,不要搞了,鬼嚇人更會嚇死人的。”楚子涵在夢裡說著。
“嗚嗚嗚......嗚嗚嗚......”哭聲並沒有停止。夢中楚子涵也沒有見到莉娜紅色的身影。
“喂,別哭了,我不是答應你會幫你完成心願麼。什麼事都要一步一步來啊。”楚子涵心中很氣,可是就是出不出話,想醒過來也睜不開眼睛。
“難道是鬼壓牀?莉娜,你要不要一定把自己逼成厲鬼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要睡了。”楚子涵在心中埋怨著。
“莉娜,都怪你,都怪你。是我替你死的。那條蛇本來是衝著你去的。”哭聲停止了,一陣哀怨的女聲響起,雖然聲音很小,不過也太淒厲了些。嚇得楚子涵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是洪菲菲?”楚子涵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轉行去做通靈師了,怎麼之前夢裡到處都是莉娜,現在換成了洪菲菲。
“莉娜,我死的好冤枉。我不甘心,不甘心。”
“那你想怎麼樣,有什麼未了的心願讓我替你達成。我不是沒提醒過你的,只是你不聽罷了。”在夢中楚子涵試圖解釋,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想火燒一般疼痛。
“我的靈魂得不到超度,整天在潮溼的洞穴裡徘徊,我的身上怨氣太重,無法輪迴,我每天都要重複著死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每天都要遭受蛇毒鑽心的痛苦,我好痛,好痛......”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你。莉娜,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夠嚥下這口怨氣,我才能夠論混轉世。我不想每日每夜重複著這種痛苦,所以你必須要死,必須要死......”洪菲菲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淒厲。
雖然莉娜經常在楚子涵的夢中出現,卻從來沒用這種恐怖的聲音跟她說話,雖然楚子涵經歷了別人沒有經歷過的事,但是這種聲音對她來說未眠也太恐怖了些。
“不要,你離我遠點,你的死跟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楚子涵拼命的搖頭滿身是汗,終於那恐怖的聲音沒再出現,楚子涵打了個寒顫,接著從夢中醒來。
之前開著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望向窗外也是黑乎乎的,楚子涵的心被嚇得砰砰直跳,不敢再睡只好點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就這樣坐到天亮。
一大早,田媽就把豐盛的早餐端到桌子上。楚子涵驚醒過後就一直沒有睡著,所以她是第一個出現在客廳的。
“二小姐,你醒了。”田媽跟楚子涵打招呼,大概還放不下昨天蟑螂的事,田媽看見楚子涵之後眼神中閃過一絲尷尬,把頭垂得很低跟楚子涵打招呼。
“嗯,醒了。”
“待會老爺和夫人下來就可以吃早餐了,如果二小姐餓的話可以先吃些麪包墊墊。”
“我不餓......”突然想起了什麼,昨晚那聲音實在是太真實,就像是從耳邊傳出來的一樣,只是早上起來楚子涵把自己的牀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二小姐沒睡好麼,眼圈怎麼這麼黑。”
“我......認牀。對了田媽,昨晚半夜一點鐘的時候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聲音,什麼聲音?”田媽擡起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楚子涵,看樣子不像是撒謊。
“哦。沒什麼,可能是貓叫。對了田媽,昨天半夜好像是 停電了。”
“是啊,宅子裡的電路有些年頭了,是該好好修復一下了,昨天不知道爲什麼跳了閘,還是我今早找人弄上去的呢。二小姐,沒事的話我去忙了,要是耽誤了早飯,老爺會不高興的。”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著田媽往餐桌上端牛奶,楚子涵突然想起自己臨睡前喝了一杯牛奶,是白雪柔遞給自己的,難道是那杯牛奶裡有問題,所以才導致自己做完噩夢連連卻醒不過來?不過昨晚白雪柔也喝了一杯,兩個人的牛奶是從同一個量杯裡倒出來的。
“白雪柔不會爲了陷害我,把自己也搭上了吧?”楚子涵懷疑著。
“田媽,我們喝的牛奶是什麼牌子的很好喝,回頭我也去定一些給可可喝。”
“我們的牛奶是白家後山的牧場自己生產的,外面的人是喝不到的。”田媽說。
楚子涵翻了翻眼珠,覺得白家的確像外面的人說的那樣是極致挑剔的,爲了喝牛奶就自己建了個牧場,就養幾頭牛,爲白家人專門提供飲食。
“既然是白家自己的產業,那麼牛奶很有可能在中途就被人做了手腳。院子裡的燈估計也是有人故意弄滅的,白家能夠這麼做又想這麼做的人就只有董晴母女了。”想到這些,楚子涵總算是長舒了口氣,昨晚她還真的以爲自己被鬼壓身了呢。
很快白家一家人圍坐在桌子前吃早餐。白啓雄還特意問了問楚子涵的黑眼圈。
“大概是我認牀的原因,昨晚還做了噩夢,夢見耳邊總是響起哭聲。你們聽見了麼?”楚子涵說著深深的看了一眼董晴,董晴面無表情的喝著稀飯,無比鎮定,不知道是真的沒有做過,還是演技太好。
衆人皆搖頭,一臉坦然。
“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比較大,新片又是個懸疑片。”楚子涵看不出端倪,只好轉移話題。
“女孩子何必那麼操勞,事業的事還是要留給男人。多學學你妹妹,找個好男人嫁了就可以了。”白啓雄心疼的看著楚子涵,多往她的被子裡倒了些牛奶。這是父親疼愛女兒最普通的動作,看在董晴眼裡卻猶如針刺。這明明該是全部平分給她的一雙兒女的,卻平白的加了一個人進來,那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謝謝爸爸,不過我可沒有雪柔那麼好命,現在好男人實在是太少了。我還是靠我自己吧,不過還是要謝謝爸爸的牛奶。”儘管提起肖飛讓楚子涵的心莫名一緊,但是爲了不跟董晴示弱,楚子涵還是端起杯子,衝著董晴把牛奶一飲而盡,那挑釁的眼神彷彿在警告董晴,你還有什麼招數就放馬過來。
“我吃飽了,你們吃吧。”董晴氣白了臉不好發作,從座位上站起匆匆往樓上走。
“嗯,好男人爸爸會幫你留意的,就算是你現在不上班爸爸也能養得起你。”聽到白啓雄這話董晴身子一僵,邁出去的腿尷尬的停在臺階上。
“媽,你上次看中的那款皮草今天到貨,我們去逛街買回來怎麼樣?”白雪柔看出董晴的不快,衝上前,拉住董晴的手。
“你怎麼跟你哥一樣,胳膊肘子往外拐,什麼時候那個小狐貍精把你們給賣了,你們還幫著數錢呢。”進了自己房間董晴總算是放鬆下來,一伸手指狠狠的戳了下白雪柔的額頭。
“媽,你這回可是錯怪我了好不好,您生的女兒當然是跟您一條戰線的,我怎麼可能向著外人。”
“不向著外人你跟她那麼親熱,姐前姐後的也不嫌肉麻。”
“媽,這是苦肉計好不好,我這麼做是讓她放鬆警惕。其實我......”白雪柔低下頭附在董晴的耳邊跟她說悄悄話。
“不愧是我的乖女兒......”董晴滿臉笑意。
樓下楚子涵和白啓雄告別並且約好了這週末回來看他。
“我找人送你。”白啓雄說。
“不用了爸,我自己開車回去。”
出了白家大宅,楚子涵總算是鬆了口氣,清冽的空氣迎面而來,楚子涵不覺得深吸了幾口。昨天本來打算吃完就走,所以她的車子沒有開進白家大宅來,到她停車的地方有段下坡,距離不遠,剛好迎著清晨明媚的陽光楚子涵倒是樂得多走幾步。
想起早上董晴那張臭臉楚子涵突然心情大好,不覺得哼起了歌曲。邁著輕快的步子向前走著,楚子涵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身後有人。大白天得,身後有人不足爲奇,不知道爲什麼楚子涵的後背卻突兀的升起一絲寒意。
她猛地一回頭,沒有看到人,只看到一抹白影消失在一顆大樹後面。
“難道是遇到跟蹤狂,還是董晴母女的新把戲?”楚子涵不想過多流連,加快步伐向前。
身後卻又傳來腳步聲,是很急促的高跟鞋聲,彷彿是在跟著自己。楚子涵猛地回過頭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