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布持著旗幟,元氣涌入其中,他的靈神散布虛空,與天地的一絲脈動共鳴,一種掌控一切的氣息隱約在周身顯現。
國師面色沉著,聲音灌徹天地,對于敵軍也不隱瞞。
“眾將士不要慌,報圓以主旗為中心,環繞奔跑,九次正圈,九次反圈,臆想無垠大海,臆想水之柔軟,腳布陰陽兩儀,布陣!”
國師的聲音非常急促,同時青風汪洋已經來到東勝大軍面前,一堆又一堆人猶如螻蟻,根本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一個個東勝將士眼睛發紅的看著自己的戰友一個個死去,感受那迫人的威壓,心頭是一種絕憤的情緒,他們含著怒,結陣奔跑,途中不斷有將士死去。
國師的眉毛在跳動,東勝皇的眉宇有煞氣,他們對視一眼,凄厲一笑。
“鎮國,看好我與國師的肉身。”
“是。”鎮國大將軍上前一步,他的眼中也布滿血絲。
“當年我們學的,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能用到呢?如今,走吧。”
“走!”
兩道靈神分別脫殼而出,化作遁光鉆進墨布持著的旗幟。
他們的靈神甫一進入旗幟中,那旗幟上出現兩人的身影,同時國師的靈神幻化,變成一條白魚,白魚靈動,卻有著通黑的眼睛,在旗面游動。
東勝皇的靈神變成一條黑魚,漆黑深邃,只有一雙眼睛是白色的,追逐白魚。
兩條魚與眾將士的奔跑節奏共鳴,第一圈奔跑完,白魚和黑魚也恰好回到原點,此時只剩下三十萬大軍,但這三十萬大軍四周出現兩條巨大的魚。
一條白魚,一條黑魚,都是眾將士的元氣凝聚而成,在虛空中游動,遮天蔽日,天降城一片黑暗。
四周的青風與光海被兩條首尾連接的魚御力卸力,一一化散,但三十萬大軍的元氣比一百多萬大軍的元氣差距懸殊,兩條魚身形極速縮小。
國師不驚,所化的白魚靈神傳音。
“墨布,言出法隨,號令天地靈氣,灌入旗幟中。”
“知道了。”
墨布靈神之力蘊藏在聲音中,感受天地脈動,淡然說出:“天地靈氣為我所用,去。”
方圓十里的靈氣好像有了自主生命,在那種波動下隨著墨布的話語涌來,進入旗幟中,讓大旗烈烈作響,無盡的靈氣包裹著四周,黑白魚不斷吞吐靈氣,天空中的大魚縮小的趨勢慢慢停止。
十里虛空靈氣凝聚,讓這里蒙蒙一片,宛如仙境,天空中的黑白魚每次擺尾,霧氣便會淡薄一些,露出朗朗天空。
東勝大軍見此,每個將士臉上都掛上狂喜,眼中精光綻放,越加賣力,轉眼間第二圈就已跑完。
第二圈跑完,那兩條魚變的更加凝實,身體散發光芒,西賀中天的光海與青風更加進不了一步。
西賀大軍中,西賀將軍面色鐵青,他真沒想到東勝大軍有如此手段,三十萬大軍硬生生擋住一百多萬大軍。
“中天將軍,你們來來去去就是葫蘆吐風,能不能換些花樣,東勝大軍要跑十六圈,這只是第二圈就抵擋住我們的攻擊,在藏拙,就要被反殺了。”西賀將軍靈神傳音。
中天將軍此時手持葫蘆,主持青風陣法,聞言,暗暗罵了一句,傳音道:“我也不相信你西賀大軍就這些手段。”
“廢話,若只有如此手段,那天降城護城陣法怎么會破,就憑你們那小風,能吹破?”
兩位將軍是老朋友了,戰爭時也是情不自禁的挖苦拌嘴起來。
“你這老家伙擦凈自己的狗眼,中天將士,青風結界!”
結界與自然愜合,比陣法更能引動天地靈氣,說到底,陣法只是結界中的一只分枝而已。
“是!”
中天大軍整齊劃一的手捏印訣,指尖浮現青色血液,啪的滴在葫蘆中。
葫蘆噴出青色龍卷風,甫一出現,吸引天地靈氣,越變越大,然后眾多龍卷風一一融合,出現一個幾里高的龍卷風,呼嘯而來。
這龍卷風氣息內斂,并沒有攪動風云,也沒有讓這里塵土飛揚,但一眼望去,眼睛就被割的生疼,似乎是無數把鋒利的刀光組成的風。
龍卷風形成,西賀大軍剛跑完第三圈,黑白大魚將天降城護住,龍卷風卷在黑色大魚身上。
不斷旋轉,絞殺力一點點切割大魚身體,散逸的元氣光點滿天都是,但大魚依然慢悠悠游動,將龍卷風的力量分散化解。
墨布驚訝,正欲手持旗幟殺進敵軍,國師急促道:“帶大軍回東勝城,天降城護城陣法已破,終究要被攻破的,我們堅持不了多久。
”
“無趣,你們東勝一直被壓著打,如今才剛要展現神威,就要撤退,不過我不是你東勝皇國的人,隨你折騰。”
墨布癟嘴,帶著主旗朝著東勝城而去。
主旗一移動,三十萬大軍也不得不移動,他們知道要撤退了,一個個滿臉憤懣,但還是聽從指揮。
我們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一次,這么早就要撤退?
國師和東勝皇心中苦笑,威力強代價自然大,每一圈燃燒的都是他們的生命力精氣神,堅持不了多久的。
尤其是東勝皇,作為一國之君,卻犧牲生命精氣神保護家園,也算一個明君。
雖不甘,但東勝大軍還是慢慢后退,空中那兩條大魚慢慢游動,擺尾搖頭吐泡泡,春風化雨的消逝青色龍卷風。
中天將軍臉色難看,喝到,“這陣法厲害的緊,你丫的還不快幫忙,什么時候了還要坑我。”
“哈哈,來了,立界!”西賀將軍哈哈大笑,紫衣老者來到將軍面前,將一塊白玉石板交給將軍。
他元氣輸入,白玉石板呼呼變長變寬,不多時足有幾十丈之高,上面光紋流轉,神異不凡。
“灌!”
眾多西賀大軍腳下的木板竄出薄薄的一層元氣,遠遠看去,好像一道道白色瀑布,沖洗長空,在結界木板的控制下,灌入白玉石板中。
白玉石板光芒大盛,射出一道長方形光柱,所過之處,空氣爆炸,靈氣紊亂,最終轟在黑魚身上。
東勝大軍大部分人一個踉蹌,陣法差點都渙散,急忙穩住身形,顧不得嘴角鮮血,凝神捏印,陣法才沒有渙散,而東勝皇的靈神直接扭曲,憑空縮小了一部分。
國師連喊道:“陛下,你沒事吧。”
“沒事,我活的夠長了,從沒做過豐功偉績,我知道,許多人都不屑我這個皇帝,這次,嘿嘿。”東勝皇嘿嘿笑了兩聲,他的性格本就是風流不羈,隨意淡然,只是在人臣面前不得不裝的穩重一些。
“這太極噬靈陣必須吞噬靈神才能布陣,而會太極噬靈陣的人只有我們倆,一進此陣,還要在乎生命嗎?”
東勝皇,這個天生不適合做皇帝的男人,兒時就渴望那碧血丹心,俠肝義膽的兄弟之情,此時早已豁出所有。
“哈哈,好,我就陪陛下走一遭!”國師笑的滄桑,他和東勝皇是兒時一起穿開襠褲的存在,他放佛看見了當年,兩人血戰群狼的場面。
那一年,瓢潑大雨,夜深噬人,東勝皇由于是東勝國先主的第一個兒子,被奸人引誘到山脈中,七歲的國師提刀而來,冒著狂風暴雨,一步殺一狼,百步不留行,血水和著泥濘染紅了那嗜血的夜。
“大皇子,我陪你走一遭!”
東勝皇與國師精氣神凝聚,灌入旗幟中,那黑白大魚膨脹,搖頭擺尾,將光柱打破,氣勢更兇。
墨布臉色難看,焦急道:“國師,你死了,我怎么辦,你個爛人,給我下這封禁結界,此時還想拉我到地獄游一圈,我和你關系可沒那么好啊。”
國師沒說話,他和東勝皇的靈神不斷縮水,取而代之的是兩條大魚氣勢越加滔天,太極化力,滴水不漏的防住所有壓力,有時借力打力,直接讓對方幾千人化成血泥。
西賀、中天兩位將軍終于沒心情互相斗嘴了,他們驚駭的看著那大魚,一時不敢攻擊,因為那大陣借力打力,不消耗自身力量,拿敵軍力量攻打敵軍。
這些人并不知道國師和東勝皇的靈神融入主旗中,但看著那操控天地脈動的墨布,也知道陣法的中樞就是墨布。
“你們西賀國的弒封弓呢?”
中天將軍問道。
“使用弒封弓有限制,每一次使用都要孕養一月,暫時是使用不成了。”
“這可沒辦法了,看來,我們還得過最后一關,東勝城護城陣,這次要大出血了。”
兩人不再說話,反而控制軍隊撤離。
此時已經跑了第九圈,所有身在太極噬靈陣中的將士陡然感覺靈魂似乎要脫殼而出,融入陣法中。
國師與東勝皇齊齊吼道:“反攻!逆殺!”
兩條大魚張嘴,元氣在其中醞釀,鼓起肚子一吐,狂暴的元氣肆虐,四個大字朝著退去的敵軍印去。
反攻!
逆殺!
元氣形成這四個大字,拖著長長的尾慧落入密密麻麻的敵軍中。
“鼓風!”
“灌元!”
龍卷與光柱匆忙形成,還未發威就被四個大字撞成光雨,然后墜落,爆炸。
斷臂殘肢,滿天血雨,天上的白云都被濺到血液,這一擊,僅萬人尸骨無存,但更可怕的是,十幾萬多人直愣愣倒下,靈魂被絞滅,只留空洞的肉身。
這一擊,同時也抽取了東勝大軍每一將士的已故靈魂之力,國師與東勝皇的靈神只有拳頭大小,暗淡無光,且那陣法還在不斷吸收靈魂和靈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