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里,爺爺是對她還算和顏悅色的人。
“什么事?”邵軍回頭,聲音有些冷,表情淡漠。
“你要多保重身體。”
童顏只這樣道。
“我老爺子的身體,我最清楚了,不用你這個小姑娘來操心。”
“那就好。”
童顏有些心生感觸道。
邵逸東被罰去南非,爺爺不可能不知道,自已的重孫沒了,孫子之間又這般不協調,這對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來說,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所以童顏對邵軍抱有同情心。
但她剛才說那番話其實是間接的告別而已。
童顏是在第二天上午離開的,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那么消失在邵家。
同時,將離婚協議書簽了字,用快遞的方式寄給了邵逸南,同時寄去的還家一封長信,信中仍然說和他不能生活在一起,所以只能離開。
邵逸南拿過那離婚協議書,憤怒地將其撕碎,撒在了辦公室的上空,讓那紙片如雪花般紛紛落下,目光中帶著不甘道:“童顏,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我不會同意離婚的,絕不!”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就是三年,三年的時間,足可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
江市的城北開發區已基本落成,站在鳳凰山上,遠遠眺望,那巨大的摩天輪像真正的巨人一般,矗立在城北開發區的中心點。
游樂中心,商業區,居民住宅區,全都應有盡有,這里成了江市最繁華,最具商機的地方,人們在這里購物,休閑,居住,孩子們在這里學習,玩耍,嬉戲,生活是那樣多姿多彩。
城北開發區最后一項工程完工時,做為最大的開發商,投資商,邵逸南將參與剪彩活動,而這最后一項工程的承建公司,也包括莊氏,所以莊曉晨做為負責人之一,也要參與剪彩。
“邵總,活動要開始了,一起下樓去吧。”莊曉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對邵逸南道。
但邵逸南卻是無動于衷,末了才對莊曉晨的話給予反駁道:
“不要叫我邵總,要叫我姐夫。”
莊曉晨怒極,反笑,這個男人是不是也有毛病?到現在還要對這個稱呼這么在意,他以為自已真的還是童顏的丈夫嗎?
“我說邵總,請叫我姐夫。”邵逸南不依不饒道。
三年的歲月并沒有在這個已近三十五歲的年輕總裁臉上刻下多少痕跡,相反的,因為有了歲月的沉淀,倒讓他現在看起來更加沉穩帥氣,氣質不凡,吸引更多的女人對他趨之若鷙,然而他卻對女人們失去了所有的興趣,甚至連看她們一眼都嫌多余。
獨獨對莊曉晨這個他認定的小姨子,倒是青睞有加,時不時要登門去拜訪一番。
在外面的人看來,邵逸南似乎在猛烈地追求著莊曉晨,想要和她在一起,連兩個人的新聞也時有見諸報端。
就連莊曉晨的媽媽林美好也在懷疑邵逸南是不是在打自已女兒的主意,但莊曉晨卻是心如明鏡,只對林美好道:“他哪里是看上我了,他是想從我這里打聽童顏的消息,可是天知道,我那個大姐跑哪里去了。”
“童顏還是沒有消息嗎?”
林美好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不知道。”莊曉晨答得很快。
童顏之所以會躲起來,可都是因為邵逸南的緣故,她不能容忍再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事實。
不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告訴那個人的。
莊曉晨如是想。
江市最大的國際機場,從西雅圖來的波音747航班正在緩緩降落,銀色的大鳥滑行了一段距離后,終于停了下來。
機艙門打開,有人陸續從飛機上下來,呼吸著屬于自已本土的空氣,感覺一切既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
三年沒有回來,楚秦同樣覺得這片土地給他的感覺是陌生而熟悉的。
他終于結束了在外讀博的課程,回到了本國。
一下飛機,就感覺到了春天的溫暖氣息,時差的關系,讓他看起來略顯疲憊。
就在楚秦下飛機沒多久,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身影
也跟著他從飛機上下來,并且在他身后沒隔多遠的地方緊緊追隨。
楚秦依舊是一張冷若冰山的臉,在西雅圖這三年,他也沒有改變他這張臉的表情。
李明明就隔了幾個背包客的距離,在楚秦的身后亦步亦趨。
她是在看到楚秦所買的飛機票后,確定他今天會回國,所以她達乘了同一架飛機,和他一起飛回了國內。
快到飛機場門口的時候,楚秦還是忍不住回頭道:“別躲躲藏藏了,以為自已是間諜嗎?”
聲音很冷,但是還算有點人情味兒。
李明明見自已蹤跡敗露,不得不把頭上戴的棒球帽拉高一點,露出自已那張年輕的臉。
早在飛機上時,就有國內的空姐對李明明的這身打扮議論了好一會兒:“你看那個女的,飛機上也戴著棒球帽,好奇怪啊。“
“就是,還戴了墨鏡,難道是明星?“
“我看不像,不會是要劫機的吧?“
“……”
越說越玄了,連一旁聽空姐們議論的楚秦都被這番議論給嚇了一跳,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那戴紅色棒球帽的人。
這一看,他就明白了,李明明果然還是跟著他上了飛機。
楚秦不得不搖著頭收回了視線,心里卻是很無奈。
在西雅圖這三年,李明明就像是自已的尾巴一樣,真是他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楚秦讀的是文學院,李明明也就跟著他進了同一所大學,還好專業不一樣,她繼續她的設計專業。
然后是楚秦寄宿的地方,是郊區的一個老太太家,住的是花園洋房。
于是李明明也死皮賴臉地讓那名為史蒂芬的老太太收留她,并且替老太太穿針引線,加上會說流利的當地語,逗老太太開心,而終于如愿以償留了下來。
從此和楚秦算是形影不離。
三年的時光,兩個人彼此卻很少交談,只是傍晚在同一幢洋房里,偶爾見面打招呼,或是夕陽中,一起拉著史蒂芬家的拉布拉多獵犬在附近的海灘漫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