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花染塵去了雲痕房間,看到花染塵過來,守在門口的星雨急忙攔住了她,“染塵姑娘,你來做什麼,皇上不想見你。”
“雲皇都未說話,你怎就知道他不想見我,還請星雨姑娘讓開。”
星雨卻是沒動,看著花染塵的眼神充滿了戒備。
“讓她進來。”
裡面傳出雲痕的聲音。
星雨只得不情願的讓開了。
雲痕只穿著寢衣,手臂上綁著繃帶,星雨還是傷了他。
不等雲痕開口,花染塵已經先開口了,“她已經死了。”
“染塵姑娘,你還真是不死心,你就這麼想要我的性命?”雲痕看著花染塵,語氣依然溫潤,難辨喜怒。
“我無意傷你,她的確是我放走的,他的師父曾經救過我,我欠她一條命,只是沒有想到她沒有離開。”花染塵的確不想殺雲痕,畢竟是風容初的好友,但是她更不想傷雲陌,比起雲痕,她與雲陌自然交情更深。她能做的便是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看到是青竹,卻是忍不住救了她,若是其他人,她想她會殺了她,以此替雲陌遮蓋。
這話雲痕相信,“冷銀風救你也是因爲三弟吧!”
“這與雲陌沒有關係,雲皇不是女人,這種事何必胡亂猜測,我與他就如你與容初一般。”說著便從衣袖中拿出一瓶金創藥,“你曾給我輸入真氣,這個算我還你的。”
說著把它放在桌子上,“用於不用,那麼便看雲皇的意思。時候不早了,我便不打擾雲皇休息。”
說著便出去了。
而云痕望著花染塵的背影,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如今唯有如此,他不能再等了。
花染塵忽然也開始發燒,也感染了疫情。
她本沒有多想,以爲是照顧藍月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道滄過來看她,卻發現了一個細節。
“染塵丫頭,你用了這個杯子喝水?這個杯子是藍月的,怎麼會跑到你這裡來,這府中除了雲痕和知府所用的不同,其他的杯子都是一樣,我就是爲了避免弄混,特地在藍月的杯子上做了標識,這個標識並不明顯,只怪我來得及提醒你。”
花染塵點頭,眼神瞬間冷了下去,“如此倒是有人刻意爲之,沒有想到是我疏忽了。”
“染塵丫頭,你在這裡並沒有與人結仇,若是有人害雲痕還說的過去,怎麼會來害你,這事很奇怪,你要好好查查。”
“因我不喜丫鬟伺候,我的房間並沒有丫鬟過來,這個廂房位置偏僻,還有守衛把守,除去看藍月,我幾乎都在房裡面,能做此事的人必然是與守衛熟識的人,不然守衛早就攔住她了。”
道滄嘆息一聲,“我去給你熬藥,你都染了疫病,我必然要盡全力醫好你,不然那小子要吃了我了。”
“道滄師父,你盡力便可,此事先不要告訴容初,如今他在風家莊也是事務纏身,他過來也於事無補,反而增添一份危險,我已經和隱衛招呼過,還望道滄師父也能幫我這個忙,千萬不要讓他知道。”
“你處處替小子著想,我自然成全,臭小子好福氣。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你。”
說完先出去熬藥了,花染塵躺在牀上,她心裡面卻是懷疑一個人,能在這裡做這事的人有兩個,她與知府並無過節,他沒有理由如此做,那麼剩下的那一個人,若是他要這樣做,那麼易如反掌,難道他想利用她來做籌碼?
這邊她還想著,雲痕已經來了,花染塵靠在牀上,雲痕關切的問道,“染塵姑娘,你怎麼樣?身體可有好一些。”
“雲皇這樣過來就不怕被我傳染嗎?若是傳染了雲皇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你的算盤也就落空了。”
“我不怕。”
“有一件事我想請教雲皇,我很奇怪藍月的杯子怎麼會跑到我的房間裡面來,雲皇如此聰明絕頂,還望雲皇給我一個答案。”花染塵逼視著雲痕,而云痕目光坦然,並沒有躲避,神情依舊溫潤如玉,只是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不忍。
“是我。”
雲痕依然承認。
“雲皇倒是坦率。”花染塵沒有想到雲痕這麼快就承認了,這讓她有些意外。
“我若不說,你遲早也會查出來,不如坦誠。染塵姑娘,我並非有意害你,就如你所說,你並非想要我的命,我也是如此,只是眼下只有這樣才能救濰城的百姓,我知你也想救他們,如今濰城已經死傷過半,再拖下去只怕濰城就完了。你染病的消息傳出去,方子也許很快就會有了,爲了濰城百姓,不得不委屈染塵姑娘了。”
花染塵心中已經明瞭,但是對於雲痕的做法卻讓她心裡面不舒服,他憑什麼如此對他擅做主張,她可以救濰城的百姓,但是她的命並不是雲痕能利用的。
“你可有證據?”
雲痕搖頭,“沒有證據,他做的滴水不漏,朕只相信他是在意你的。”
花染塵冷笑一聲,“雲痕,沒有證據你憑什麼斷定就是他,憑什麼用我的命去試探他?我的命並不是你的,你憑什麼拿我的命去賭?你不相信他是你的事,何必把我牽扯進你們的恩怨之中。”
“我的確沒有權利拿你的命去賭,染塵姑娘,你說不參與,但是你已經參與進來,你一直再替他圓話。既然參與,那麼就從參與到底,能夠救濰城的百姓,我相信你也是願意的。”雲痕繼續說道,“染塵,待事情結束,我會讓人把千年雪蓮給你送去,雖然不能解蠱毒,但是卻可以幫你抑制蠱毒一段時間。”
“這是雲國的事情,我並不想管。這筆賬我給你記著,雲痕,你記著,這不是一個千年雪蓮就可以抵消的。”
雲痕不語,他也猶豫過,不僅因爲他並不想傷害花染塵,他更知道若是這樣做了,他與風容初也不會再像過去那般,風容初願意爲了她重回風家莊,他自然知道花染塵在他心中的分量。但是還是決定如此做,目前他沒有證據,濰城也不能再等了,他唯有冒險一試。
“你先好好休息。”
說完雲痕已經出去了,花染塵呆呆的坐在牀上,心中卻是複雜的,他真的會因此拿出方子嗎?若是他真的如此做,那麼她欠他的又多了一分,畢竟她什麼也給不了他,她想救濰城的百姓,卻不想以這樣的方式拿到方子。
藍月戴著面罩過來看花染塵,一看到花染塵就跪了下去,“小姐,是我連累了你,我真該死,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攔著小姐來見我。”
“藍月,你起來。”
花染塵扶起藍月,“這不關你的事,你不必自責,是有人刻意爲之。”
“誰?誰會這樣做,我現在就找她去。”
花染塵把事情告訴了藍月,這讓藍月張大了嘴巴,“怎麼會是雲皇?他怎麼會想道這樣的方法,雲皇真是心狠,若是陌王最終不願意拿出方子,畢竟這事定是計劃了許久,那麼小姐豈不是……”
雖然藍月知道雲陌對花染塵是有情意的,但是濰城的一切必定是早就計劃好了,她沒有把握雲陌會爲了小姐放棄整個計劃,拿出方子,他們兄弟相爭,竟然用小姐做籌碼,想到此,藍月對雲痕更是沒有好感,心中暗暗臭罵雲痕一頓。
“他們之間遲早會有這一天,表面看起來兄友弟恭,那不過是演給世人看的,我只是沒有想到會被我碰上,我答應雲陌不插手他與雲痕的事情,也從未想過想要破壞他的計劃,真是天意,還是被我碰上了。”
“雲痕的確是個好皇帝,這些年把雲國治理的很好,這些年雲國在他之手已經與璃國不相上下,在臣民眼中非常有威信,雲陌要反他非常難。畢竟這些年下來,雲痕的根基很深,雲陌想要撼動並非易事。”
“雲國的一切原本就是陌王的,陌王想要奪回來也無可厚非,只是爲什麼要把小姐牽扯進來,爲什麼要用整個濰城去給雲皇陪葬,雲皇明知濰城兇險,卻還是趕到了濰城,他對百姓倒是真的好,有帝王之才,若是他和陌王沒有那些恩怨,倒是不失爲一個好皇帝。陌王雖然好,但是若是爲帝……”
剩下的話藍月沒有說,花染塵卻是懂她的意思,雲陌過於重感情,若是爲帝必然沒有云痕那般不受拘束,她覺得這一點上雲陌已經輸給了雲痕,他要勝雲痕非常的難。
藍月卻是嘆息一聲,“陌王許是心中不平,小姐,現在該怎麼辦?難道我們就要這樣坐以待斃。”
“如今別無他法,這一次怕是真的要聽天由命,連道滄都束手無策。”
“我身子還是乏,小姐,你記得好好休息。”
“我無事,吃了道滄的藥已經好多了。藍月,你先回去休息,你放心,我沒事,不管如何,我不會這麼輕易就讓自己死在這裡。”
藍月點頭,這一次他們的確也沒有別的辦法,疫情不同於其他,武功再高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