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晴驚訝的看著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尚書香,沉默了。
她該是受了什麼刺激吧?不然早上還那麼猶豫的她怎麼這麼快就非要整容了?還是風險極大的整容手術。
鳳兮晴坐起來,伸出手拉起了尚書香,讓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關心的問道:“尚小姐,你真的決定了嗎?不怕我失敗了把你變得更醜?”
尚書香擦乾淚水語氣堅定說道:“不怕,我已經下定決心,不論多小的希望我都要試一試,與其這樣見不得人的活著,不如拼了,不是還有一線希望能成功嗎?”
尚書香說著,朝著鳳兮晴悽慘一笑。
鳳兮晴是個爽直的性子,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低聲問道:“能告訴我你爲什麼做這樣的決定嗎?是你的家裡人笑話你了嗎?”
尚書香搖了搖頭說道:“這世上有人醉心榮華富貴,有人醉心權勢,我不一樣,我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一輩子。”
尚書香雖然只是把話開了個頭,鳳兮晴已經明白了,尚書香因爲容貌被她喜歡的人嫌棄了,便開導她道:“以貌取人的人心靈未必美。”
還不等鳳兮晴說下去,只見尚書香馬上激動說道:“不,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只是我太醜了,是個人看了都會害怕的。”
說完,她深吸了一口氣道:“神醫(yī),你能幫我這一次嗎?如果失敗了不論我變得多醜我都不怨你,我是真的想給一次自己變美的機會。”
鳳兮晴看著尚書香帶著哀求的目光,語氣肯定道:“放心,我一定盡力幫你,你先回去,我還要準備一些東西,這幾天,你只安心的調養(yǎng)身子,多睡覺,保持精力充沛,儘量吃清淡的事物,如果順利,三天後,我就爲你治療。但是你要和你的家裡人說清楚,手術後有危險,你要住在我這裡一段時間,我隨時幫你治療,讓她們不要擔心。”
“我知道了。”尚書香平靜的說道。
鳳洗清開心的朝尚書香一笑,尚書香也朝她一笑,鳳兮晴才喊了丁香送尚小姐回去。
只是,尚書香走後,鳳兮晴卻開始在地上走來走去,有些不淡定了。
原因很簡單,她有些害怕自己給了尚書香希望之後,再給她更大的打擊。
就在鳳兮晴的心裡無比糾結的時候,荷葉過來傳話:“景王請神醫(yī)過去用膳。”
鳳兮晴想起了那個男人,玉樹臨風,最近兩天因爲這所舊宅子簡直是到了不眠不休的打理的程度。
鳳兮晴便道:“好吧,傳話過去,我馬上過去,擺在哪裡?我的東園嗎?”
荷葉的神色忽然有些不自然道:“在荷塘邊上。”
“怎麼會在那裡?那裡不是很髒很臭嗎?”鳳兮晴不解的問道。
哪知荷葉的神情更加古怪,匆匆看了鳳兮晴一眼,便快速行了一禮,往外退去道:“王爺說就擺在那裡,請神醫(yī)快過去吧,荷葉馬上去傳話。”
說完,直接轉身,飛也似的跑了,就好似有人在後面追她一樣。
鳳兮晴真的不明白了,難道上官景威脅她了?說不把自己帶到那個又髒又臭的地方就不給她晚飯吃?
帶著這種疑問,鳳兮晴真的來到了後院荷塘邊。
但是當鳳兮晴真的站在這裡的時候,卻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又髒又臭得無法看無處站的廢舊荷塘嗎?
荷塘四周已經重新用青石鋪過,嶄新的白土膩的石縫,看上去十分的整潔美麗。
放眼望去,荷塘裡已經不再是一塘臭水,而是不知從哪裡引了一汪活泉過來,汩汩的流著,光是聽那聲音就讓人心情分外舒爽。
再看池水已經清澈透明瞭許多,荷塘周圍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一小塊垃圾都沒有,已經全部運走,地上鋪石頭的部分重新鋪了石頭,該是土地的部分重新鋪了黃土,荷塘的整個周遭環(huán)境完全上了一個大檔次,要不是看過這裡曾經髒亂差的模樣,鳳兮晴簡直不相信,這些都是上官景只用了一天時間,讓他的侍衛(wèi)們修好的。
但是,重點還不是這裡,重點是荷塘裡面,曾經一眼望去只是一塘臭水的大水坑,如今已經鮮花林立荷葉飄飄,微風吹來,大大的荷花輕輕擺動,吹來陣陣幽香。
鳳兮晴掐了一下自己,自語道:“這不是做夢?這真的不是做夢?這些荷花是從哪裡來的?”
一個聲音在鳳兮晴身後慵懶的響起道:“還能從哪裡來的,自然是從本王的景王府移摘過來的,別的地方有開的這麼鮮豔的荷花嗎?”
鳳兮晴不用回頭確認也知道站在自己身後的這個人一定是上官景,心裡竟然又升起了那種莫名的喜悅。
這個男人還真是會討女人歡心!
看鳳兮晴滿眼喜悅的看著那一池碧綠,上官景的心裡暖暖的,真想說,神醫(yī),就爲了你此刻的開心,本王可是整整一天都折騰的人仰馬翻!
不過上官景可是有情調的人,他是不會說這種沒情調的話的。
在鳳兮晴欣賞了一陣荷花後,上官景低聲道:“晚膳已經備好,請風神醫(yī)入座。”
鳳兮晴此刻纔回過神來,是呀,自己是來吃放的,怎麼看個荷塘就把什麼都忘了?
這時纔開始想起四處尋找今晚的晚餐,今天風兮晴忙碌了一整天,此刻是真的餓了,而且是非常餓了。
東看看西看看,縱於在上官景的身後,看到了一個擺的滿滿當當的餐桌。
鳳兮晴的肚子十分不爭氣的咕嚕了一聲。
站在附近的上官景聽了個清清楚楚,低下頭笑了一下,便請鳳兮晴入席了。
鳳兮晴坐過去,看到了迅速跑過來滿面羞紅的荷葉,心裡恍然大悟,原來剛剛荷葉的古怪表情就是上官景叮囑她不能告訴鳳兮晴荷塘這裡的變化,讓風兮晴自己來看,好大吃一驚,她這樣做算不算背叛?
荷葉站在鳳兮晴身邊自知理虧,不斷的用眼睛瞥向了上官景,好似在朝上官景求援。
上官景便會意的說道:“彩月,你來伺候神醫(yī),荷葉你去幫著後廚料理一下,把剩下的菜端過來。”
“是。”荷葉如釋重負的跑了,喊了上官景的丫鬟彩月過來伺候。
鳳兮晴打趣道:“王爺這是覺得我這個新丫鬟十分可心,想要留在身邊嗎?”
上官景朝著鳳兮晴調皮一笑道:“神醫(yī)哪裡話?本王只是覺得荷葉單純可愛比較聽話而已,神醫(yī)該不會妒忌吧?”
鳳兮晴‘哧’的一聲笑出來,直接回道:“王爺不必擔心,我是不會誤會的。”
哪知上官景的面色卻有些不太好看道:“怎麼?神醫(yī)覺得本王沒有吸引人的資本?”
鳳兮晴後知後覺的發(fā)現自己這一笑讓上官景覺得自己沒魅力了,忙賠笑道:“哪裡話,王爺玉樹臨風滿朝皆知,在下自然也是知曉的,只是在下知道王爺喜歡正大光明的追求女子,絕不會這樣隨便就帶走了在下的丫鬟,本神醫(yī)對王爺十分的有信心。”
上官景還是有些不滿的樣子道:“這句話說的還有些中聽,本王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請神醫(yī)用膳。”
說著,朝滿桌子上的菜餚一指,鳳兮晴的肚子竟然又本能的‘咕嚕’了一聲,上官景低下頭偷偷笑。鳳兮晴卻完全不管他笑不笑,自己從彩月手裡搶了筷子,大吃特吃起來。
大概是鳳兮晴很熟悉上官景的緣故,雖然上官景玉樹臨風,雖然他在男子裡面也算美貌天成,但是鳳兮晴在他面前卻一點也緊張,此刻更是一點淑女的斯文也無,大口吃飯,大口喝水,吃的高興了還要搖頭晃腦的品評一番飯菜。
相比再看上官景,坐在那裡有板有眼,有模有樣斯斯文文的小口吃著侍衛(wèi)遞給他的一口又一口,安安靜靜,舉手投足都有種貴氣美。
鳳兮晴正在咬著雞腿,擡頭看到上官景小口的吃著雞胸上的小肉塊,心裡忽然升起一種感覺,原來男人也可以這樣養(yǎng)眼,原來男人也可以用秀色可餐來形容,心裡那種莫名的情愫又多了幾分。
對面的上官景的心裡則正好相反,雖然他習慣了大家閨秀的食不言寢不語,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走路如弱柳扶風,說話時細聲細氣,尤其是吃飯的時候那更是那一口要多小有多小,每吃一小口還要停一停,更有甚的是甚至於你還沒看到她什麼時候吃的飯她就已經吃完了。
相比之下眼前這位,和他見過的閨秀完全不同,動作自然,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好吃了多吃兩口,不好吃了直接推走,一點也不做作。
上官景也本以爲自己會覺得鳳兮晴粗俗,但是在這樣的氛圍裡用餐的他竟然感到了自己從未感受到過的自在。一種天生的率真,一種區(qū)別於大家閨秀的另類的美。
這樣想了之後,再看鳳兮晴,感覺她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灑脫,別有一種別人不曾有的獨特魅力!
兩個人相視一笑,相對舉杯心情大好。
晚飯後,兩個人在宅子裡散步,鳳兮晴比劃著要不要在後院的一腳種些桃樹梨樹,在桃花紛飛的季節(jié)坐在樹下喝酒或許別有一番滋味。
上官景仰著頭想象了一下,當即嘆道:“輕風吹動,花瓣紛飛,當真是個好提議。”
鳳兮晴微微一笑,心裡說不出的酸澀,其實,她已經漸漸的傾斜於讓風兮晴假死,乾脆留在這裡當她自由自在的風神醫(yī)好了。
有自己的宅子有自己的生活和事業(yè),自由自在,沒有約束沒有束縛,甚至於可以沒有男人,只要平平淡淡開開心心就好。一定好過成爲那三千佳麗種的一員,和衆(zhòng)多女子分享那少的可憐的寵愛。
就好似今天見到的那個不知道爲什麼被害的御史夫人,就好似鳳蕭成後院正在你死我活爭鬥的三個姨娘。
想到這裡,鳳兮晴不禁嘆息了一聲,上官景不解道:“神醫(yī)還有什麼達不成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