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青石子小路上,薄如素帶著清雅在花園里散步。
清雅望了四周一眼,見四下無人,跟在身后低聲道:“王妃,剛才我聽到下人們說洛夫人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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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如素挑了挑眉,笑道:“她要是醒不來,那可不是就死了嗎?”
“王妃,今晚還要繼續嗎?”清雅想著昨晚在曼陀香的作用下,樂妍那鬼哭狼嚎的慘樣,心情大好。
薄如素笑了笑,搖頭道:“不必,只此一次就夠了。未來這幾日,她就別指望能睡個安穩覺。”
曼陀香,其實具體劃分也有很多種的,有的令人情緒變化無常;有的使人身體出現種種畸形,或者身體修長,或者面目猙獰可怕。
還有一種,則會令人對周圍環境產生隔離的感覺,似乎進入了夢境。
頭腦中出現種種幻覺、幻聽,神志不清,喪失時間、空間觀念,常常把真的當成假的,把夢幻當成真實,從而做出許許多多不正常的行為來。
比如說,面前會出現五彩幻覺;有些人,會感到四周煙霧彌漫,天旋地轉,或者覺得身陷火海,奇光閃耀……
總之,不同的人癥狀不同,但從外表看起來,中了曼陀香的人,仍像清醒的樣子,因此所作所為常常使人感到莫名其妙。
而樂妍經過了昨晚被清雅這一嚇唬,恐怕要夜夜噩夢了,不瘋才怪……
清雅“嘻嘻”一笑,幸災樂禍道:“王妃,您都不知道,洛夫人那屋子里滿滿的一股子雞屎味,嘖嘖,真是臭死人了!”
薄如素一邊輕嗅著空氣中的花香,一邊轉頭拍了拍清雅的肩膀:“小妞,這次做的不錯。想要什么獎賞,盡管說!本王妃都會滿足你的!”
清雅吐了吐舌頭,眨著眼睛道:“王妃,您賞什么奴婢就要什么。”
“哦?這么乖啊!”薄如素美眸一轉,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那么本王妃將蘇北賞給你好不好?”
“啊?”清雅一怔,隨即臉紅了起來,嬌羞道:“王妃,您又拿奴婢尋開心了!”
“咯吱”一聲,是樹枝斷裂的聲音,薄如素不用想也能猜到,必定是隱在暗處的蘇北發出來的動靜,于是唇角微微輕揚起來。
的確,蘇北在聽到薄如素的話后,嚇得身子一歪,險些栽倒下來。
他雖為飛鷹隊的首領,可是對于情.愛一事還從未涉及,王妃怎么能開這樣的玩笑呢?真是……
唇間的笑意漸漸僵硬,薄如素看著迎面氣勢沖沖的來人,眸光暗了暗。
動了動唇,只能將那兩個字咽進了心底。
“呵呵,明明是王妃在喜被上做了手腳,卻偏偏故弄玄虛的嫁禍給了旁人!”白羽曦冷冷的瞪著薄如素,冷嘲熱諷道:“不僅如此,還神不知鬼不覺的給雪嫣下了毒,王妃真是好手段!”
昨個她聽說了主院里發生的事情便立即去探望了樂妍,在寶兒一番添油加醋的大肆渲染后,一怒之下便直接跑到了書房里去找君臨墨為樂妍抱不平。
可沒想到的是君臨墨竟很是理智平靜,說會找出幕后之人還洛夫人一個清白,這就是變相的選擇了站在薄如素這邊。這讓白羽曦對薄如素更是惱怒不已,認為薄如素是故意的針對樂妍,所以便特意在這里堵著她。
薄如素抿了抿唇,淡淡道:“我與馨月無冤無仇,沒有理由害她。至于那喜被是否有問題,你找個大夫仔細查探一下便可知曉。”
先不說自己與君臨墨之間的仇恨如何如何,只看馨月當年還喊她一聲“四嫂”,沖著馨月對她的情意,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傷害馨月。
想要保護馨月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做出給她下毒這種事情?
當知道樂妍提議做喜被來作為給馨月的禮物的侍候,她第一反應就是樂妍一定不安好心。
果然不出所料,喜被里的棉花真的是經‘醉相思’浸染過的,樂妍想要馨月的命……
然而,這些事情,她不能告訴白羽曦,即便是說了真相,白羽曦也是斷然不會相信的,所以不如少說點為好。
“哼,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要想做點什么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白羽曦瞪著薄如素,怒色道:“薄如素,我不管你當初進入王府是為了什么,但是雪嫣一直以來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當真居心叵測想對她不利,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冷哼一聲,白羽曦用力的撞了一下薄如素的肩膀,甩袖離開,直直往主院走去。
薄如素被撞的一個趔趄,向后退了幾步。
“王妃,您沒事吧?”清雅扶著薄如素,撅著小嘴表達不滿:“哎,白側妃怎么能這么過分!”
薄如素深深的嘆了口氣,沒有說話,轉身便看到了大樹底下正對著自己笑吟吟的余側妃。
余側妃見薄如素往自己方向望過來,點了點頭便蓮步輕移的走了過來。
書房里,君臨墨目色沉沉的凝視著杜江,緩緩道:“大夫怎么說的?”
杜江道:“大夫說,洛夫人驚嚇過度,情況時好時壞,極有可能是得了癔癥。吃些藥,過幾天可能就好了。”
君臨墨眸光一冷,幽幽道:“本王記得,當年樂妍的尸體是你與于正處理的。”
杜江身子一顫,垂首道:“王爺,屬下也不知道為何她會……”
當年他與于正因為憎恨樂妍害了那么多無辜的人,所以想要讓她也嘗一下作繭自縛的滋味,便找了一群乞丐來凌辱她,只不過沒想到乞丐會將她丟在了馬廄里與馬交.合……
一場大雨過后,他在被雨水沖刷的臭水溝里找到了樂妍的尸體,因為不解恨,最后便又丟去了喂狗……
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為何樂妍又會活了過來,還是頂著洛雪嫣的一張面皮……
君臨墨瞇了瞇眼睛,大手緊緊攥著杯子,良久才冷笑道:“怪不得她對嫣兒的一切了如指掌,怪不得她要害馨月……怪不得本王對她……”
怪不得他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復雜感。
起初,他以為樂妍是失憶后的洛雪嫣,所以對她極盡溫柔呵護,極盡小心謹慎,哪怕是想要親近,也怕嚇到她,傷到她,所以最多止于擁抱,沒有再進一步的舉動。
后來,隨著日子久了,他越來越覺得身邊這個人不是他的嫣兒。
至于追究根源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卻說不出來。
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那么最直接的便是面對這張臉的時候,禁.欲了兩年的他當然會有沖動,可是當他真的要與她做點什么的時候,他卻不能下得去手,可能是他因為過往心虛,也可能是她有時候太過主動,主動的讓他有種即將要掉入一個甜蜜的陷阱的感覺……
即便是最過分的那次,他忍不住的想要了她,衣服都脫了,可是到了最后一步還是及時收住了……
所以,這么久以來,他一直與她分床而睡,并沒有真槍實干過。現在想來,也對得起嫣兒了……
“果真是禍害遺千年,樂妍這個賤人命真大!”杜江咬了咬牙,恨恨道:“王爺,當年因為留著她,結果生出了那么多事端出來,咱們這次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現在就殺了她,豈不是便宜了她?”君臨墨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何況,她現在頂著嫣兒的身份,嫣兒之前的本性如何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即便是她要做什么,如今也是放不開手腳,顧慮重重。”
“嫣兒必定是一開始就認出了樂妍,否則也不會三番兩次的故意讓她露出馬腳。她欠了嫣兒那么多,也該是時候讓嫣兒討回來了!”想著昨晚杜江匆忙的從主院回來稟告給他清雅借著曼陀香扮鬼嚇樂妍的事情,君臨墨輕嘆道:“現在的嫣兒,可不再是當年的嫣兒了,這世上沒有人能欺負的了她了!樂妍這點道行,根本不是嫣兒的對手!”
杜江聽罷,也明白了君臨墨的意思,他是想留著樂妍給薄如素撒氣使,便道:“王爺,屬下記得王妃說過,樂妍每個月都必須要服用一次解藥,那么只要咱們再下次逮到那個給她背地里送解藥的人就能知道了是誰在控制她!”
君臨墨點點頭,沉聲道:“沒錯,她這次不能參加婚禮還受了驚嚇,若是那幕后之人知道了的話,恐怕會坐不住,所以這件事情交給你了。”
杜江拱了拱手,“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