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錢氏在屋子裡喝茶,一聽楚香玉的喊聲一失手便將手中的茶杯打碎。
楚香玉推開錢氏屋子裡的門,上氣不接下氣,半彎著個(gè)腰對錢氏說:“娘......孃親,我們現(xiàn)在該怎麼辦?”
“我真的沒想到楚卿棠真能攀上這個(gè)安寧郡主,現(xiàn)在恐怕是這安寧郡主要幫楚卿棠出頭了。”錢氏有些咬牙切齒道。
“娘,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麼辦啊?郡主幫楚卿棠出頭,我們恐怕——”楚香玉有些害怕,覺得此事敗露出來自己一定會被牽連。
“住口!我都說了多少遍了,要叫我母親,你要知道你和那些小門小戶的小姐不一樣!還有,此事你就當(dāng)做不知道。一切有你大姐和我。”錢氏看著自己這個(gè)恨鐵不成鋼的女兒,大怒道。
“是......母親。”楚香玉見自己的母親發(fā)火,也不敢再多說別的,只得乖巧的站在一旁。
“姨娘,現(xiàn)在不是和妹妹生氣的時(shí)候,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是如何面對此事才行。”楚香悅款款的走了出來,身姿優(yōu)雅的就像畫中走出來一般。
“香悅,我們現(xiàn)在該怎麼辦,此事怕是紙包不住火了。”錢氏看著這個(gè)優(yōu)秀的女兒,心中欣慰,便對她問道。
“姨娘可不能如此承認(rèn)此事。”楚香悅輕輕的說道。
“你說的爲(wèi)孃的也明白,見了遞消息公共但是鞭打楚卿棠一事.......”錢氏有些欲言又止。
“什麼!姨娘昨日竟打了楚卿棠?姨娘你真的是糊塗啊!”楚香悅有些驚訝的看著錢氏。
“還不是那個(gè)楚卿棠激怒我,本來我也就只是想給她兩巴掌而已。”千盛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面對自己的女兒也沒有幾分底氣似得。
楚香悅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沉默一會後便說道:“姨娘,此事怕真的保不住你了。你真的是糊塗啊,明知道今日這所謂的安寧郡主可能會來,隨便打兩下就算了,怎麼還用上鞭子了?”
錢氏一下子也說不清楚,只聽門外有丫鬟對著屋裡說道:“錢姨娘,老爺有請。”
錢氏求助一般看著楚香悅,楚香悅見自己母親如此,只是嘆了口氣,便湊了過去對著錢氏耳語幾句。
錢氏聽罷,眼神也變得有光彩起來,拉著楚香悅的手說道:“香悅真是孃的好女兒。”
楚香悅還想說些什麼,門外的丫鬟又催促起來:“錢姨娘,老爺有請。”
錢氏一聽,搔首弄姿的走了出去,聲音還略帶嬌膩的語氣應(yīng)著:“來了來了。”
......
姬月沁將楚卿棠扯到大廳的時(shí)候,楚卿棠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的像一張白紙一般,不禁是因爲(wèi)疼痛,更是因爲(wèi)這之後的後果。
如此隨姬月沁前去,只怕會引起錢氏更多的報(bào)復(fù),楚卿棠自己勢單力薄的在這楚府之中,也不能每次都靠著姬月沁來幫自己罷。
南玄煜和楚淮直在廳中聊得正起,便見到姬月沁氣勢洶洶的拉著楚卿棠進(jìn)入廳中。
“楚大人,雖說我管不了你的家事,但恐怕還是要你給本郡主一個(gè)交代。”姬月沁冷冷的看著楚淮直。
楚淮直不明白姬月沁的意思,只是惶誠惶恐的問道:“安寧郡主何出此言?”
姬月沁也不言語,只是不動(dòng)聲色的將楚卿棠的袖子拉開,只見一條條猩紅的鞭痕陳列在楚卿棠雪白的肌膚之上,不由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楚卿棠害怕自己父親的責(zé)怪,只是眼中泛著淚光朝著楚淮直喊了一句:“父親——”
其實(shí)楚淮直從來不管後院的事情,所以也看著楚卿棠身上的傷痕皺著眉。
“卿棠,這些傷口......”楚淮直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老爺——”一個(gè)嬌膩的聲音響起,讓南玄煜和姬月沁不由的皺了皺眉。
只見錢氏濃妝豔抹的走了進(jìn)來,還帶著一股濃郁的脂粉氣息,嗆得姬月沁整張小臉皺了起來。
“放肆!還不快向太子殿下和郡主請安!”楚淮直見錢氏如此,也是不滿意的出聲道。
錢氏聽楚淮直出聲,立刻轉(zhuǎn)向南玄煜和姬月沁的方向行禮:“妾身錢氏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郡主大人。”
南玄煜掃了姬月沁一眼,見姬月沁如此,便也沒有出聲讓錢氏起身。
“楚大人,你府中的姨娘還真是會擺譜,見到嫡女都不行禮的?”姬月沁只是淺笑,那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還不快行禮,愣在那幹嘛。”楚淮直見姬月沁如此說,也覺得錢氏拂了自己的面子,冷聲道。
錢氏一聽姬月沁此言,臉色一白,僵硬的朝著楚卿棠行了個(gè)禮:“妾身錢氏見過大小姐。”天知道錢氏有都不願(yuàn)對著楚卿棠行禮,但礙於郡主和太子,也不得不對著楚卿棠見禮。
楚卿棠有些愣愣的,自從自己母親死去之後,錢氏再也沒有對自己行過禮了,如今仰仗著姬月沁,才又得以讓錢氏對著自己行禮。
這時(shí)南玄煜纔開口讓錢氏起身,“起身罷。”
“老爺——,您叫妾身過來所爲(wèi)何事阿?”錢氏嬌膩的聲音在衆(zhòng)人耳邊炸起,除了楚淮直恐怕在座的衆(zhòng)人都覺得不太舒服。
“我問你,卿棠手上的鞭痕是什麼回事?”楚淮直雖然寵溺自己的妾室,但現(xiàn)在安寧郡主在此,也不敢過多的偏頗錢氏。
錢氏一聽楚淮直的話,便掏出手帕嚶嚶哭泣起來。
“老爺阿,妾身怎麼敢打大小姐呢,但是昨日大小姐做出那種傷風(fēng)敗俗的事情,妾身也是不得已的......”錢氏哽咽著聲音,彷彿西子垂淚一般捂著臉說道。
錢氏心裡得意,她這一番話可以說是直接將楚卿棠貶低成不守婦道之女,又當(dāng)著安寧郡主和太子的面,看這個(gè)楚卿棠能夠如何。
楚淮直一聽錢氏的話立刻就黑了臉,而楚卿棠也瞬間慘白著個(gè)臉。氣氛突然變得冷凝,沒有人說話,空氣裡只剩下錢氏抽泣的聲音。
“夠了,你給我消停點(diǎn)。”楚淮直聽著錢氏抽抽搭搭的聲音也是有些心煩意亂,這個(gè)錢氏當(dāng)著太子和郡主的面,說出這些話,不是擺明了打他楚淮直的臉嗎。
他憤怒的掃著抽抽搭搭的錢式,和被姬月沁拉著的楚卿棠,暗罵這兩個(gè)讓他丟臉的女人。
楚淮直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姬月沁出聲打斷了,“煜哥哥,楚大人家的姨娘好生厲害呢,不僅可以對自己家的嫡出大小姐執(zhí)行家法,還好生的牙尖嘴利呢!”
南玄煜看著姬月沁貌似人畜無害的笑容,也知道她想要幫楚卿棠出一口氣,便意味深長的看著楚淮直。
楚淮直聽了姬月沁一番話,面上也露出幾分尷尬之色,他乾咳兩聲便開口道:“這個(gè)......郡主莫要見怪,微臣政事繁忙,這對後院管教不嚴(yán),讓二位見笑了。”
姬月沁天真的望著楚淮直,溫聲說道:“楚大人,安寧怎會笑話大人呢,安寧只是不明白原來姨娘在您府上也是很厲害的呢!”
楚淮直一聽姬月沁此言,面色沉了下去,而錢氏看著楚淮直黑沉著的臉,臉色也煞白,加上她本就塗了厚厚的脂粉,看上去更覺得嚇人。
“就知道給我丟人現(xiàn)眼,還不快給安寧郡主請罪!”楚淮直對著錢氏怒喝一聲,錢氏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敢違背楚淮直的話,只得跪下來朝著姬月沁磕頭認(rèn)罪。
“大人何出此言呢?這錢姨娘並沒有得罪於我,又何罪之有呢?該認(rèn)錯(cuò)也應(yīng)該是向卿棠認(rèn)錯(cuò)罷。”姬月沁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直直的望著楚淮直。
楚淮直在朝堂之中翻滾如此多年,察言觀色也屬常事,姬月沁這番話說下來,他也明白是這安寧郡主擺明了就是衝著楚卿棠來的。
他沒開口,錢氏咬牙切齒,但礙於安寧郡主和太子在場,她不得不對著楚卿棠認(rèn)錯(cuò)。
“大小姐,是妾身僭越了,妾身只是府中的一位姨娘不該對大小姐用刑,更不應(yīng)該因爲(wèi)大小姐與王家公子私下裡見面而動(dòng)用家法......”錢氏看似懺悔,實(shí)際上話中皆是針對楚卿棠之言。
楚卿棠越聽臉色越白,因著傷口有些感染,自己本身就有些腳步虛浮,現(xiàn)在就差點(diǎn)整個(gè)人都要昏倒下去。
姬月沁輕輕的扶住楚卿棠,眼睛微瞇著看著錢氏,果然這個(gè)姨娘能得到楚淮直的寵愛,也不是光靠著自己的狐媚手段,而是有幾分本事的。
確實(shí),姬月沁這種做法只能治標(biāo)卻不能治本,她這樣只能保得住楚卿棠一時(shí)卻不能保護(hù)楚卿棠一世。如今錢氏這樣一說,如果自己再幫楚卿棠說話,便是坐實(shí)了楚卿棠不守婦道之事,這樣只會讓楚卿棠更加不好過,而自己也會落的一個(gè)不好的名聲。
姬月沁仔細(xì)一番思量便心中有了幾分明瞭,只是冷冷的對著錢氏說:“錢姨娘此番話便是說卿棠不守婦道?你可知詆譭嫡小姐可是犯了七出之罪的?如此有失婦德此乃楚大人之家醜,安寧也不好說些什麼,錢姨娘可要好生思量,可別辱沒了楚家的門風(fēng)。”
姬月沁語氣清冷,讓錢氏聽了不由的心裡一驚,只是顫抖的聲音說道:“郡主冤枉,妾身可說得句句屬實(shí)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