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蔣嬤嬤被拉了下去,也不打算管蔣嬤嬤,於是她冷聲道:“大半夜沐浴確實不無不可,只不過不知道,那浴房中有沒有藏著賊人了。”
姬月沁皺起眉頭,眼睛泛著淚光卻依舊保持著微笑,“姑母便是一口咬定安寧藏了賊人?還是說姑母其實根本就容不下安寧?若是這般,就叫皇帝伯伯一道皇命下來,直接將安寧驅逐出宮就好了。”
孃親和自己說過,無論何時何地,自己都要保持著笑臉,哪怕自己再委屈再傷心都好,都要保持著微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在這深宮裡,笑臉同樣也是能夠保護自己的武器,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一直保持著微笑。
太后聽了姬月沁的話,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月沁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皇后你什麼心思哀家心裡也清楚,若是事情查清楚不關月沁的事情,哀家定會治你的罪。”
皇后臉色一變,礙於太后的身份卻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冷冷的說:“若真是我誤會了月沁,臣妾自然是該被責罰。”
接著她又繼續說道:“月沁,不是姑母說你。你是不是受了賊子的威脅,不敢將他供述出來?又或者是他給你下了毒,你不敢說,放心姑母在這,定會給你做主的。”
姬月沁在心中冷笑,硬的不行開始來軟的了?她的好姑母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自己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怎的不清楚皇后的意圖。
“姑母說的哪裡話,安寧從未見過什麼勞什子的賊人,更別說是被賊人威脅了。姑母說的話,安寧還真是一句都聽不懂。”姬月沁故作不知,就是像看看皇后的耐性到底有多好。
皇后看姬月沁軟硬不吃,倒也沒有出乎她的意料,既然如此,乾脆就直接和姬月沁攤牌,看她怎麼將此事說清楚。
“既然月沁說不是賊人威脅與你,那麼,就是與賊人是同夥了!”皇后冷笑。
姬月沁早就料想到皇后會如此說,也毫不驚慌道:“月沁不知道什麼刺客不刺客的,更不要說是什麼同夥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來人,將安寧郡主殿內的宮女帶過來!”皇后大喝一聲,朝著手底下的宮人吩咐道。
只見一個身形瘦小的宮女被兩個太監帶進了殿內,低著頭跪在地上。
姬月沁看著那小宮女,覺得有些眼熟,卻也沒有想起是誰來,不過看樣子,似乎像是西殿的漿洗宮女。
“你將你看見的事情說出來就好,不用擔心,有本宮在,不用怕任何人。”皇后對著那宮女說道。
那宮女有些瑟縮的看了太后和姬月沁一眼,嚥了咽口水,有些害怕的低聲道:“昨日夜裡,奴婢瞧見一個賊人翻進了乾熹宮之中。奴婢一時間害怕,就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
她提到那個刺客的時候,一副很害怕的模樣,又繼續說:“後來就瞧見皇后娘娘您派人過來,見蔣嬤嬤進了主子的浴房,就被趕了出來了。奴婢也沒辦法進殿內,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奴婢也不大清楚。”
太后顯然是不知道這個漿洗宮女到底是誰,對其也沒有印象,但是聽了她的話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於是太后皺著眉頭道:“就算是刺客進了乾熹宮之中,也不能夠說刺客和月沁有關係吧?哀家也住在乾熹宮之中,難不成也要連哀家都是那刺客的同夥?”
那漿洗宮女明顯的抖了一下,顯然是很害怕的樣子,皇后只得溫聲對她道:“不用怕,只要你將實話說出來,本宮定會護你周全。”
太后怒視著皇后,她這一番話便是說自己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又或者是皇后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皇后你這是不把哀家放在眼裡?還是你以爲你能夠一手遮天不成?”太后用力一拍桌子,怒斥道。
雖然皇后心裡確實是如此想的,但是戲還是要做足的,只聽她說:“臣妾怎敢,太后您可是後宮之中最最貴的女人,臣妾還要多多像您學習呢。只不過,也不能包庇犯人吧——”
皇后的聲音拖得長長的,語氣中還帶著些淡淡的嘲弄之色。
太后聽了更是連連氣惱,但自己卻也不好再幫姬月沁說話,只得嘆了口氣,同情的看著姬月沁。
“姑母這話說的,便是一口咬定月沁是賊人的同夥了?您這般不公正,倒是會讓人覺得皇后娘娘竟是如此之人。”姬月沁倒不怕皇后找出來個什麼宮女能夠來給自己潑髒水,畢竟真正的“刺客”剛剛纔離開乾熹宮呢。
皇后見姬月沁就像個渾身炸毛的野貓,倒也不怒,反而冷聲道:“月沁彆著急呀,先把話聽完。”
反正姬月沁也毫不擔心,便也是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來,淺笑道:“那就依姑母說的罷,如此一來倒也是能夠還安寧一個清白。”
“繼續說。”皇后倒也不理姬月沁,衝著那個漿洗宮女道。
那宮女看了姬月沁一眼,戰戰兢兢道:“奴婢也不敢多想,或許那個刺客只是偶爾路過乾熹宮之中吧。奴婢本就人言輕微,倒也不會多嘴什麼。誰知,今日就瞧見那刺客將那楚家小姐打暈了,便溜進了主子的屋內。”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奴婢又趁著淮竹和繡竹姑姑離開屋子的時候,偷偷進去瞧了一眼,誰曾想,主子的被子上印著血跡。於是奴婢斗膽,這才跑去告訴皇后娘娘。”
姬月沁聽了,心下當即鬆了口氣,淮竹和繡竹姑姑二人都是她的心腹,不可能不將屋內收拾乾淨。還以爲他們會想出什麼法子來說,不過是想用些血跡嫁禍給自己,未免有些站不住腳來。
“現在一個漿洗宮女竟敢跑去主子的殿內了?來人,將她拖下去杖責二十,不然有些人都不知道宮中有何規矩了。”太后聽著那漿洗宮女的話,臉上的寒氣更是重了幾分,這種栽贓嫁禍的手段,是個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太后娘娘莫急,此事還未決斷出來之前,還是將她留下來的好,否則不知道她會不會挨不起這二十板子,喪了命,就死無對證了。”皇后就知道太后會出來責罰這個自己安排好的宮女,但自己怎會愚蠢到給她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