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的指針指向五點,蘇聽白的手機響了。
“說。”
電話是潘良春打來的,“蘇總,鐘晴在卸妝了……您過來嗎?”
“好。”
掛上電話,蘇聽白把文件夾合上了。扯過外套,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往外走,李哲從門口迎了過來,手上還拿著只保溫杯,遞給蘇聽白。
“嗯。”
蘇聽白點點頭接過,李哲趕緊走上前替他摁電梯,“小少爺已經(jīng)讓六子送到‘星河灣’去了,今晚保證不會有人打擾您和七少奶奶。”
蘇聽白滿意的點點頭,乘電梯直達攝影棚所在的樓層。
因為‘晟辰’旗下所有品牌代言換成了鐘念北,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鐘念北著實有些忙。當然,導演、攝影也很忙,還很小心。因為鐘念北和蘇聽白的特殊關(guān)系,他們所定下的每一款廣告策劃都必須要經(jīng)過他的同意。
不能有男主、不能暴露、不能有任何意義上的曖昧暗示……這些,都是基本要求。
消息已經(jīng)傳出,廣告還沒播,效應已經(jīng)出來了……有什么比景城蘇七爺有了新歡更具有爆炸性價值?而且,這一次的新歡,蘇七爺‘迷戀’的太高調(diào)。
到達攝影棚,眾人紛紛站了起來,“總裁。”
蘇聽白微一頷首,徑直走向化妝間。
鐘念北已經(jīng)卸了妝,在更衣室換衣服。
“人呢?”蘇聽白問著化妝師。
“里面。”化妝師指指更衣室的方向。
“出去吧!”
蘇聽白朝化妝師揮揮手,眾人識趣的退了出去。
蘇聽白走進更衣室,把簾子撩了起來,伸出胳膊將人摟進懷里。鐘念北見慣不怪了,一點也不驚訝,抿嘴笑著,“來的這么準時?潘哥成了你的人了?”
“瞎說!”
蘇聽白板著臉,“一個男的,怎么成我的人?就是女人,我也只有你一個。”
“嗯?”鐘念北一愣,忍不住笑了,“哈哈……你瞎說什么啊!真討厭。”
蘇聽白勾唇輕笑,把兩只胳膊繞到她身前,將手里的保溫杯擰開,遞到鐘念北面前,“來,嘗嘗看……藍莓味道的,是不是比紅豆冰好一點?”
“嗯……”
鐘念北乖巧的張開嘴,含住勺子,點點頭,“很甜。”
“呼……”
蘇聽白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那就好……念北,不喜歡紅豆冰不要緊,世上有那么多甜的,總有一樣、要叫你再喜歡上……以后,不會讓你再吃苦了。”
“嗯。”
鐘念北心上一陣酸楚,轉(zhuǎn)過身來抱住蘇聽白,抬頭吻住他,“你也嘗嘗看,真的好甜。”
“嗯。”
蘇聽白毫不客氣的搜刮了一番,“很甜……走。”
“去哪兒啊?”
“先去吃飯,再回家。”
……
這一次,同樣也沒有讓鐘念北留下半點力氣。
蘇聽白低頭看著懷里的人,伸手撥弄著她額前的發(fā)絲,“很累嗎?”
“你說呢?”鐘念北閉著眼只哼哼,“你吃那么多生蠔干什么?力氣都用在我身上……煩死了!我不起來,以后干脆就睡在這里算了。”
“哈哈。”
蘇聽白止不住朗聲大笑,“好啊!這樣我更稱心,更方便!”
“你……”鐘念北一聽,猛的睜開了眼瞪著他,揚手作勢要打他,“臭不要臉!”
手卻被蘇聽白一把握住了,送到唇邊輕吻著,眸光深沉,“念北,生個孩子吧!我真的……很想和你有個孩子,你放心,不會影響你身材的,就算生過了,也一定讓你和現(xiàn)在一樣漂亮。”
女人嘛,對于這點肯定沒有不在乎的。
“……”
鐘念北卻是愣住了,她到現(xiàn)在還沒有說笑笑的事,幾次想要開口卻因為各種顧忌而憋了回去。可是,現(xiàn)在看他如此期待的樣子,她真的還要猶豫嗎?
“大叔……”
“嗯?”蘇聽白一個一個親吻著她的手指,那珍視的樣子仿佛關(guān)于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騙了你。”鐘念北咬住下唇,垂下眼眸。
“什么?”蘇聽白微頓,眸光一絲閃爍,“騙我什么了?”
“大叔!”
鐘念北突然抬手抱住了他,她需要一點勇氣。“我……兩年前,我真的有懷孕!”
蘇聽白驀地一僵,伸手拉開鐘念北,不敢置信的樣子,“說什么?是真的?我沒聽錯吧?那你上次……上次為什么騙我?”隨即又反應過來,自問自答。
“我知道是我不好,那時候,你還在生我的氣……”
難以壓制此刻內(nèi)心的激動,蘇聽白低下頭把人抱在懷里,親吻著她的額頭。
“真是我的寶貝!怎么會這么可愛?”
急切的吻落下來,像是要將鐘念北吞沒。急促的喘息還沒停下來,蘇聽白捧住她的臉頰,深深望進她眼底,“孩子呢?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男孩還是女孩兒?在哪兒?請人照看著嗎?”
看他這樣高興,鐘念北卻越發(fā)難過、難以啟齒。
“大叔,我……”
“嗯?”蘇聽白看她神色不對,耷拉著眼皮像是要哭的樣子,心上一緊,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真的像我上次說的一樣,孩子……孩子……”
“不是!”
鐘念北慌忙抬起頭,搖頭否認,“你不要亂猜,孩子好好的,我生下來了!”
“……”
蘇聽白一聽這話,眼眶突然一陣發(fā)酸,薄唇止不住的微顫,“生……生下來?在……在監(jiān)獄里?”
“嗯。”鐘念北咬住下唇,艱澀的點點頭。
“啊……”
蘇聽白長舒一口氣,只覺得胸膛里滿滿的都是酸澀,心尖太疼了!他的妻子、孩子,本該是享受著豪華生活、過著讓人羨慕的日子,可是卻因為他……
“大叔……”
鐘念北緊緊靠在他胸膛上,眼淚止不住往下掉,“是個女孩,叫笑笑……”
“笑笑?”蘇聽白哽咽著重復,點點頭,“好、好名字,是不是跟你一樣可愛?”
“……”鐘念北搖著頭,終于控制不住大聲哭起來,“大叔!笑笑不見了!我在監(jiān)獄里,不能自己養(yǎng)孩子,我沒有親人、不能托付,只好把笑笑暫時托付給福利院了,可是……等我出來,笑笑不見了,被人領(lǐng)養(yǎng)了!”
“什么?”
蘇聽白驚愕不已,對他來說,真可謂是一重驚喜、一重傷!
“我找了、到處都找了……可是我找不到!”鐘念北哭訴著,依靠著蘇聽白,“我那么辛苦的工作,掙來的錢都用來找笑笑了,可是……我找不到!”
蘇聽白酸澀的說不出話來,原來她那么努力的工作,就是為了多掙點錢找笑笑!
他算個什么男人?妻子受苦、女兒失散,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有做!
“念北……”蘇聽白緊緊抱住懷里的人,此刻他就是連道歉都顯得蒼白無力、毫無誠意!
“大叔!”鐘念北抬頭期盼的看著他,“你可以找到的,對不對?你一定可以找到笑笑的……對不對?你那么本事,不是還有展白嗎?你一定要找到笑笑!”
“嗯!”
蘇聽白哽咽著點頭,滿心的悲愴,懷里人早已哭的肝腸寸斷、泣不成聲。
“不哭、不哭……我答應你,笑笑會找到的!”
口里勸著鐘念北,可是他自己的眼淚,同樣是止不住。但是,因為笑笑……他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女兒,他們真正成為一家人了,誰還想再分開他們?
好容易將鐘念北哄的睡著,蘇聽白從房間里出來,準備去廚房拿一條冰袋。小丫頭的眼睛哭腫了,不用冰敷一敷,明早醒過來眼睛會疼。
剛走到樓下,卻見李哲從玄關(guān)處走了進來。
“這么晚了,有事?”
蘇聽白蹙眉,李哲不是這么莽撞的人。
李哲點點頭,“是,七爺……王浩成到了,剛下飛機……屬下來請示一下,是先讓他去安頓,還是您要先見一見他?”
想想樓上已經(jīng)睡著的鐘念北,蘇聽白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另外,給他安排住處……要隱秘點好,他回來的事情暫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是……”
李哲答應著出去了,很快帶著王浩成進了樓上書房。
“七爺。”
王浩成風塵仆仆的趕回來,臉上還帶著疲憊之色,但顯然是激動的,他一直效忠蘇聽白,兩年前走后沒有想到還會再次被找回來。這種知遇之恩,是金錢無法衡量的。
“嗯。”
蘇聽白微一頷首,“回來就好……工作呢,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做,但是暫時不能露面。”
“這……”王浩成擰眉,有所疑惑,“難道七爺……有什么麻煩嗎?”
“哼!”蘇聽白勾唇輕笑,沒有回答,卻問了個問題,“蕭寒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在來這里的路上,王浩成已經(jīng)聽李哲說了,現(xiàn)在‘晟辰’的首席法律顧問是蕭寒,所以他對于蘇聽白堅持讓自己回來也心存疑惑,畢竟一個‘晟辰’容不下兩個首席法律顧問。
不過此刻聽蘇聽白這么問,顯然他對蕭寒不怎么放心。
“七爺,您怎么這么問?蕭寒是屬下的學弟,業(yè)務自然是一流的,七爺……覺得他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