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謝菲的口要對著小雨的口時,他卻擁著她緩緩的站了起來。她的雙手只好順著從他的身體往下滑,他旋過身,輕輕的把她放在木椅上。然后他躬身橫退至她開先吃飯的左邊那個木椅上坐下,這時他(她)們兩個人的四只手就橫放在了不足兩尺長的木幾上,他(她)們的腳就自然的往木幾下順了進去。
她幽幽的看著他的眼睛很久沒有說話,他也用溫柔的眼光看著她。她這時心里想到的是:本來我是看著電影里面那個野合的鏡頭,就忽然有了要得到他的沖動。雖然用這個來報答他有些過頭,但是我的心里憋的那一股悶氣,和還有的那種煎熬,總想把它發泄出來。同時我也想到了他離開老婆大半年了,我也孤獨大半年了,我想他是一定能夠接受我的。我又是以這個來報復我那個沒有良心的老公的。我的意思是讓做完那個,我就把我心里的悲憤和怨氣說給他聽。誰知道他的表現讓我愕然:這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的男人?他不好色我是考慮過的,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心甘情愿送抱入懷的都會拒絕呀!更何況,我并不差呀!我真不知道像現在這種情況,是好還是不好。但是我心中有一點就是:他讓我親歷了男人的坐懷不亂。我真正佩服他能有這樣的定力!
他卻在想:她險遭失身的時候,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而那樣凄慘的吼叫,這時又反過來心甘情愿讓自己失身,這真是不可思議。她的心里肯定是有難言之隱,要不然她是不會這樣的,因為她十年都熬過來了的呀。他也不相信她會是那種不安分的人,所以,他是絕對不會趁人之危的。
沉默過后,小雨輕聲說:“小菲,我們都冷靜一下吧,沒事的。”謝菲說:“都是我的不好,小雨哥,我不該這樣的,我知道你正直,但是再正直我也以為,以為你是不會拒絕我的。我也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只是,只是我真的憋不了了,我是在,我是在報復我們家那個死鬼。”她邊說就邊嗚嗚的哭了起來。“我們家那個死鬼,他,他在外面和別個好上了,我這回是聽他們單位上,單位上那個請病假回來的人說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難怪這兩年,他信都不大給我寫了,可惜我的一片心喲,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喲。我怎么就這樣相信他,我相信他,所以,這么多年我一分錢都沒有用過他的。”
她抽泣著斷斷續續繼續說:“我是想,反正我沒帶孩子,我就去上班,我各人的生活各人解決。我叫他,他的工資錢,除了自己用,剩下的就各人存著,反正一家人,錢在哪里都是一樣的。哪個曉得這下,這下他就用到那個女的身上去了。”她悲痛欲絕的哭訴著,她的兩手拍打著雙腿,她的雙腿還在往地下直頓,她這下還真成了披頭散發,眼淚汪汪那樣的可憐相了。
這時,他從衛生間給她拿來了毛巾,他把毛巾遞到她手里。他又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他用兩個大瓷杯子倒去倒來很快給她弄冷,然后放在木幾上。她狠勁的在臉上擦汗和淚,再把頭發胡亂的往腦后弄,她擦完把毛巾揉在幾上,端起杯先喝了一小口,然后就一口氣喝去大半。
緩過氣后她又接著說:“聽說那個女的是他們一個單位的,她的老漢還是那單位的干部,她是獨女,她老漢就是曉得我沒有生孩子才起的心,看樣子,看樣子我那死鬼要上門到她家里去。還說的,可能過年要回來和我離婚。你看,小雨哥,我以后來怎么辦喲?”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訴著,他靜靜的聽著,他就是要讓她把心里的憋屈傾瀉出來,這樣一定會讓她輕松得多。
“唉,事情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到底你現在還是聽別個在說,那萬一今后事情不是這樣的呢,那也不一定。”他開導她“你現在再急,萬一他回來了不是這么回事呢,你不是很劃不來嗎?即或事情是這樣子的,那也到了那時再說,總之,該遇到的事情躲不掉,到那天總有解決的辦法。”他這樣說,他也不知道這樣說好不好,他本來就曉得自己很不會說話。
她聽了他這話卻是直起了頭,她把頭發往后面弄,她的心里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她重復:“該遇到的事情躲不掉,總有解決的辦法。對頭,你就是怪我不生孩子嘛,老子強留你是留不住的,總的說來,是你跟老子先壞老子的良心,那你要滾就跟老子滾得遠遠的。”
她說這段狠話就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她老公在發泄,她邊說這些話好像邊就堅強起來了一樣。她很快的停住了哭泣,她的抽泣聲還很難平息,她拿著毛巾自顧自走進了衛生間。
過了幾分鐘,當她出來的時候,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她一下還原成了先前洗澡出來的那個樣子,只是臉上沒有笑容。她的愁容讓人看了,可又是一番不一樣的美,只是,只是在這種情景下去描述的話,那,這個人不是狠毒,那起碼也是沒有良心和同情心的人了。
小雨看著她,他溫柔而同情的細心安撫她:“小菲,你靜靜的坐下休息會吧,這天大的事情都有解決的那天,人們說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最好現在不要把它放在心上。”他邊說邊又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又用兩個杯子輪番倒。
“你說得對,不把它放在心上,急得不好了,急老了還是整倒自己。”她又弄了弄頭發,然后就坐回了椅子。他覺察到她頭腦在清晰,他感到欣慰,他放下杯往椅子上坐的時候就說:“對對對,就是要這樣想得開,那個萬一說不得了真要離婚,你也不是找不到的。”他一下感到這話說的有點不好。但是她聽了卻覺得很有道理似的,她端起杯喝了幾小口開水,好像是又在想著心事。過了會她說:“真正離婚的話,我一定要他賠我的損失,他耽誤了我整整十年。這十年,這十年過來我的青春已經沒有了,他又怎么賠,他賠得起嗎?”她像是在喃喃自語,她又像是在沉思。她又說:“這也是沒得辦法的事,總的來說,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我要他光著身子滾出去,我一定說到做到。”她的表情越來越輕松起來了,然后她就面對著面的,向小雨敘述著她的經歷。
“小雨哥,這下我慢慢給你說吧。”她說:“十年前是我大姐小嫻的媽媽托熟人給我當的介紹,第一次見面是約到小嫻娘家見面的。見面的時候我們雙方都很滿意,因為我本來就漂亮,那陳偉也還是很受看的。至于我是農村戶口,他當時說,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因為他相信熟人和介紹人說的我能干又漂亮,他說,現在反正是找錢吃飯,戶口在哪里都沒有關系的。”
她接著說: “就這樣,就是那天我就去了他的家,他的父母親看到我也很滿意。因為那熟人說了他只有一個月的假,最好是一個月內把婚結了更好。雖然我和我家人都感到有點匆忙,但是心里都有那種想擠身城市的驅使感,所以我們頻繁的你來我往的。沒幾天我們就同居了。我們那年是臘月初八見的面,過了春節正月初六就結婚了,正月十二他就回單位去了,那是七七年的春節。”
她繼續敘述:“就這樣,我們就過著這每年一聚的,最多不超過四十天的夫妻生活。其實,我覺得這都沒有什么,只要兩個人有感情,心里面有個念想,還是很幸福的。我們結婚前面好幾年,他每個月都要給我寫兩封信,每年假期回來對我都是很好,也很照顧的。直到這三四年,他寫信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到現在三個多月才寫一回信,寫信的語言也少了,也不說想你啊愛你啊那些話了。唯獨去年春節前他回家,我就感覺他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只以為結婚這么多年了,什么鹽咸醋酸的日子都過了,不那么親熱是正常的。我根本沒有懷疑他外面有相好的。”
她說:“要不是這回他的同事說,我還一直蒙在鼓里,看到他那忠實的樣子,誰也不會去想他會有外遇。現在好了,現在他找到離他又近,天天能在一起的相好的了,這一下子就不要我了。”她說到后面,就越說越氣了。“他根本想不到我在家里有好苦,我上班好累,上夜班好害怕,我還不是為了讓他存點錢,我們將來好過些。還好,這些年我雖然都是提心吊膽走夜路,好在都沒有出事。可是最后,最后還是出事了。還真是應了人們說的,久走夜路要闖鬼。”她堅持不讓眼淚掉下來。“好到遇上了你,要不是,要不是我會成個啥樣子喲。”
在她說話的過程中,他又給她倒了兩次開水,在倒二次時就沒有了。他打開了蜂窩煤蓋,很快又燒開了,這時他正在倒第二杯。
他聽完她敘述后,心里很為她鳴不平,他說:“這個陳偉還真沒有良心,既然這樣了,他回來提出離婚的話,就離了吧,你想想,他那么遠,你要是不離,他一樣的在外面亂來,你曉不得也看不到,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謝菲聽小雨都這么說,她很贊成的直點頭,她的心也慢慢的開朗了起來,她在心里暗暗的醞釀著到時候真正要分離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