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光芒照射著大地。銀輝灑滿四方。萬頃無邊的看跌山屹立。翠竹片片。刃尾叢生。但如今這里。不再只有蛇妖與竹妖。此處還多了些鳥獸出沒。竹寒弦也不再感到寂寞。
自從結界被破。便沒能再次修復回往日那種與世隔絕。他便也就隨著如此了。
他以雙目幻化出兩個人。放之于人間。四處尋找夜珩的轉生。雖自今未有消息傳回。但心中一直以來的焦慮。卻漸漸平息了下來。
久魃也許久未歸來。竹寒弦便養(yǎng)了只小白鴿。白白胖胖的身子。翅膀偶爾掩著一個眼睛。另外一只就透過羽毛。往他這邊偷看。看著挺憨厚可愛。卻是機靈得很。跟安從有些相像。他便更是喜歡逗弄它。
小白鴿是被狂風吹了下來。撞到高高的竹枝上。被卡住了走不了。當時他現(xiàn)它時。已經(jīng)有一邊的翅膀卡得太厲害而折斷了。他本是想向往常一般在枝頭靜坐。卻不曾想還能撿到一只白鴿。
“你別遮了。遮著也是看到白白胖胖的身子。怎么羞也是這樣了。”
竹寒弦好笑的道。手中握著一根韌尾草。一下一下的撓它的癢癢。果然它便用翅膀一下一下的擋著。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瞪著他。煞是可愛。
竹寒弦笑著。伸出修長。攤開掌心。哄道:“過來吧。我?guī)湍惘焸!?
小白鴿歪著腦袋看著他。似乎在想他說的話。又似在考慮他這人可靠不可靠。許久才伸出小腳丫。踏上他的手心。
竹寒弦好笑的一點它的小腦袋。那雙空洞的眼中。卻什么也看不見。雙目掏出后。他的觸感以及知覺都極其敏感。似乎方才小白鴿的動作。他全都收納在眼中。
細細的為它清理了傷口。并用靈力為其修復了傷勢。他就靜靜的靠在一棵竹子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那一身柔滑的羽毛。
“若是珩見了。定是極其歡喜的。他就是這樣。總喜歡白色的。帶著冷香的事物。卻又喜歡可愛的小童或是像你一樣呆頭呆腦的小東西。”
“咕咕……咕咕……”
小白鴿似乎不滿他對它的評價。腦袋一甩。躲過了竹寒弦的觸碰。咕咕叫著抗議。竹寒弦大笑著又逗了他一會。正要起身。卻突然感覺到四周似乎有些不對勁。細細傾聽。卻是一些爬行動物在草叢穿梭的聲音。他極其熟悉的。
“誰。誰在那。”
精準的對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下一秒?yún)s在相反方向傳來類似的聲音。后來更是四面八方都傳來了這些聲音。
竹寒弦皺眉。不動聲色的將被嚇得瑟瑟抖的小家伙放入懷中。輕輕拍撫著。一邊卻又靜靜的戒備著。
“弦……”
“弦……”
“弦……”
“弦……”
四道童稚的聲音從四面?zhèn)鱽怼V窈抑灰汇丁O乱豢趟膫€小小軟軟的身子便已經(jīng)撲了過來。讓他抱了個滿懷。小白鴿卻是凄厲的叫了起來。在他懷中四處鉆著。在本能的躲避著這些動物的氣息。
“小家伙真敏感。”竹寒弦無奈的一笑。將它拿出來。它便振翅不擇方向的飛走了。
“嗯。真可惜。本來還以為會有白白的白鴿湯喝的。弦怎么就把它給放了呢。”
竹寒弦一笑。拉著那說話的小童的耳朵。揪了揪。道:“還是獸性難改呀。所以都化身了卻還能讓那些小動物給嗅出了氣味。說出去羞不羞人。”
那說話的小童卻是穿著花花的短衫長褲。個子矮矮的。圓圓的臉蛋帶著四五歲小童的可愛。其余三個。一個扎著長長的辮子。卻是穿著姑娘的打扮。其余兩個都穿著比較清秀的素色衣衫。卻還是可愛得緊。清一色的白胖小子。
“弦想我了嗎。”
“還有我……”
“我……”
“我呢。”
竹寒弦被四個小家伙纏著。只能帶笑的一一點頭。并一個個的捏了捏小臉。他們才歡天喜地的放開了他。蹦蹦跳跳的歡呼著。竹寒弦無奈一笑。還是蛇身之時。這四個小家伙卻都沒這么鬧騰的。怎的這些年不見。都性大變了呢。
“聚聚、霍霍、觥觥 、茗茗。你們怎的都來了。長老們知道嗎。”
原來這四個小童。卻是之前與竹寒弦、安從一同生活在看跌山的四條紅蟒蛇。如今卻已經(jīng)是修煉有成。能褪去真身了。
“額……聚聚你說……”
“不要。為什么每次都是要我說。霍霍說。”
“不要……”
“那我說吧。”茗茗見那三個小胖子推推脫脫的。只自己接過了話頭道:“弦。安從哥哥不見了。長老沒心思管我們。我們又不想……”
“你說什么。安從不見了。”竹寒弦聽到這話。忍不住便打斷他們。急切的問道。
“哎。你聽我說完呀。本來他是不見了的。后來長老們?nèi)に貋砹恕5撬持獊砜吹健Uf要找一個叫什么……額。什么雨來著……”小姑娘絞盡腦汁都想不起那人叫什么名字。只能歪著頭。一臉焦急。
“叫侓澈雨。是當年的那個什么皇帝來的。”聚聚見她急了。便插嘴道。
“沒錯沒錯。就是他。”
竹寒弦蹙眉沉思。怎的也找不出看跌山曾經(jīng)有過這樣一個人物。細細的一一排查。卻是有一個尊傲不怒自威的男子的身影一閃而過。卻是當年他與還是歐夜珩的身份時的珩去江南遇到的那個男子。只不知何時。安從與他卻是有了這份交。連自己都還是游魂之身。便想著出來尋人。
“你們確定。人是在看跌山嗎。”竹寒弦看著他們的方向。問道。
幾人面面相覷。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當時安從又用逃走的老戲碼。引走了長老們的注意。讓他們躲過一些族人的視線。這才偷溜了出來。具體的他們也不是太清楚的。
“啊……弦你的眼睛怎么了。”
這時。一人驚呼。其余三人也看將過去。卻是之前深邃的眸眼。如今只剩兩個幽深煩著淡淡青光的空洞眼眶。若不細看。還真不能現(xiàn)。
“無事。也沒什么大礙的。只讓他們出去幫我尋人了。”
他這樣一說。幾人卻也安心下來。作為像他這種修為的妖。以身體的某部分幻化出一兩個人來。也是常見的。
“話說。看跌山變了很多呢。怎的這些翠竹似乎還帶著紅色呢。難道是陽光照射的問題。”
見有人轉移話題。竹寒弦也順著說起這些年看跌山的變化。并帶他們走了一圈。期間遇到一些出沒的小動物。兩個調(diào)皮鬼變回真身。嚇得那些小動物四處慌亂逃竄。他們便撫著肚子笑得肆意。
竹寒弦看著雖帶著無奈的笑。卻還是滿心的歡喜。看跌山。已經(jīng)許久沒這樣的熱鬧了。若是某日。那人回來了。便也是如是光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