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輕舞和阿雪只是秉承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的理念,將照顧端木蓉的事情不管不顧的扔給了蓋聶,但實際上未必多放心,畢竟蓋聶是個男的,總會有些粗心大意。
但真正令兩人大跌眼鏡的是他們發現蓋聶一個大男人考慮的竟然比他們兩個女的加在一起考慮的還全面,甚至就連之前照顧端木蓉的那幾個墨家弟子也只能甘拜下風。
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蓋聶是個照顧人的好手,而且早中晚三次提端木蓉把脈,觀察端木蓉體內的情況是否有變化。
可除此之外,蓋聶卻只是坐在端木蓉屋子外面的院子里,然后用小刀在削著那柄已經很傳奇了的木劍。
對此,輕舞個雪女對視一眼也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他們總不能把蓋聶幾個系然后綁在端木蓉的屋子里吧。
蓋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削了多久,可是里面的人一天沒醒來,他的心也就無法徹底的安心下來。
蓋聶目光悠遠:“端木姑娘……”他欠她一個恩情未報,他也欠她一個問題未答……
雪女來看端木蓉的時候,見此也只能微微的嘆氣,然后推門而入。
床上的端木蓉還是那般靜靜地躺著,似乎沒有一點想要醒來的樣子。雪女嘆了一口氣,接過一位墨家弟子手中的濕巾,輕輕為她擦拭額上的汗珠:“蓉姐姐今日的起色似乎又好看了一點。”
“是的,雪女頭領。”那名墨家弟子回答道:“這樣下去,應該就醒穆長老說的那樣,端木首領馬上就能醒過來了。”
雪女欣慰的笑了笑,又陪著端木蓉待了一會,按照以往那般,見一些有意思話和事情和端木蓉念叨了一回,才是起身,又望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端木蓉道:“明天我再來。”蓉姐姐,你一定要醒來啊!
墨家弟子點點頭就轉過身接著觀察端木蓉的情況。
雖然穆長老甩甩手就把照顧端木首領的活扔個了蓋先生,但畢竟男女大防,蓋先生怎么可能待在端木首領的房里照顧端木首領,還說不是坐在端木首領的院子里吩咐一聲,他們這些小弟子就要跑前跑后。
不過蓋聶先生想的真的很全面,全面得讓她這個很早就開始照顧端木首領的人有種想要去撞墻的沖動、
她走到端木蓉的身邊,手上端的銅盆毫無征兆的掉落于地:“雪女,雪女首領,您快過來!端木頭領似乎……醒了。”
本已提身要離開的雪女一聽此話,立刻收住腳步走過來:“你說什么!”
“端木頭領的手剛才動了一下。”
雪女沖過去握住端木蓉的手道:“蓉姐姐,蓉姐姐你醒了嗎?我是阿雪啊!”
門外的蓋聶削劍的動作鄒然凝滯在那里,微微低下頭,令人辨別不清他的表情,可一聲摻雜了數不盡的復雜的“端木……姑娘,你醒了么。”卻是清清楚楚的從他口中說出來。
端木蓉的手指微微顫動,似乎聽到了雪女,亦或是蓋聶的聲音。她緊閉著的眼珠開始轉動,卻始終沒有張開。
雪女握著她的手,不由又加重了幾分力道:“蓉姐姐,快醒來啊。我們所有人都等著你醒過來的這一天呢!”
端木蓉的睫毛微微翕動,嘴唇也稍稍動了動。蓋聶的手開始顫抖,他的眼睛不由自主朝房內看了一眼,卻終究沒有移動腳步。
……
端木蓉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長到她認為用盡一生的氣力也到不了終點。她聽到耳邊傳來的聲聲呼喚,她做著掙扎,她知道,自己要睜開雙眼。
“蓉姐姐……“
端木蓉的手朝虛空一抓,又無力的落下去。她終于睜開了迷蒙的雙眼,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
“蓉姐姐,你總算醒了。“雪女幾乎是欣喜若狂一般的喊道。
端木蓉的雙眼還有些迷蒙,她握著雪女的手,緩緩叫道:“蓋聶……“
雪女聽見端木蓉再叫蓋聶,嘴角略微抽了抽,頓時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把手抽出來,還是任憑端木蓉抓著。
萬一蓉姐姐把自己當成蓋聶,做了什么事怎么辦。
事實證明,雪女真的是想多了……
“蓋聶他……沒事吧?“端木蓉的記憶似乎停留在她為蓋聶擋下那片羽毛的時候。
雪女頓時松了一口氣,幸好蓉姐姐沒有將自己當成蓋聶,也沒有因為‘思念過度’而做出什么奇怪的舉動。
而且蓉姐姐第一個就問蓋聶如何了,看來蓋聶這家伙在蓉姐姐心里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哈哈,蓉姐姐,你放心,等再過幾天我和小魅一定連手把蓋聶系個結送到你面前,任你處置。
見此,端木蓉卻是有些慌了。得不到雪女回答的她,下意識的以為蓋聶是出了什么事,有些掙扎的想要起來,嘴里又問了一遍:“他,他怎么?”
門外的蓋聶聽見端木蓉一遍遍擔憂的問著盜雪女,手不禁顫抖,他停下削劍的動作,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端木姑娘,在下沒事。”
而雪女也是徹底回過了神,當即說道:“他好著呢,好的都不能在好了。”
聽到這聲音。端木蓉舒心的綻開一個未完全的笑容,道:“那就好。阿雪,機關城怎么樣了?”
“墨家全員轉移到了桑海,巨子啟動了青龍計劃。”
端木蓉的眼睛亮了亮,蒼白的唇露出一絲血色:“巨子回來了?太好了。”
雪女看著端木蓉如花的笑靨,頭不由低了下來:“巨子他……中了陰陽家的六魂恐咒,已經……現在墨家的新任巨子是天明。”
“你……說什么?!”端木蓉瞳孔驟然緊縮,面頰蒼白到了極點。她只覺一陣氣血上涌,逆行的血氣讓她孱弱的身子扛不下去,又陷入了沉眠。
雪女搖了搖端木蓉,感覺到她的手變得異常寒冷:“蓉姐姐你醒醒,蓉姐姐。”
門外,蓋聶的手悄然松開,那柄木劍及削劍的小刀通通全部跌落于地,伸手推開了門:“端木……姑娘。”
聞訊趕來的輕舞,急忙推開門,看著又昏迷的端木蓉,面上閃過一絲擔憂。雪女見輕舞,連忙讓開,語氣之中充滿了擔憂:“小魅,你快看看蓉姐姐是怎么了,怎么又昏迷過去了,是不是毒還沒解開。”
輕舞來不及回答,急忙把上端木蓉的脈搏,半響皺著的眉頭才事件簡舒緩開,然后松了一口氣:“你別擔心,蓉姐姐沒事,她的毒已經完全解開了,只是因為昏迷了太長時間身體很是虛弱,再加上情緒有些波動才會昏迷,一會蓉姐姐就醒了,你記著你會蓉姐姐如果醒了,別讓蓉姐姐的心情有太大起伏或是受到什么刺激,我再叫人準備一些流食,一次別吃太多,然后一日可以六七餐。”
聽到輕舞的解釋之后,雪女才是完全放下心來,蓋聶也是松了一口氣。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卻讓蓋聶有些不太美妙了,輕舞和阿雪見端木蓉沒有什么事,自然以不能讓這種事再次出現為由,讓蓋聶務必時時刻刻守在端木蓉身邊。
端木蓉這次昏迷并不同于以往,她的記憶似乎飄散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久到那個時候的自己還不是現在這般摸樣,久到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任性的小女孩。
……
“師父,藥蓉兒采回來了。” 端木蓉放下背簍,抬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看著那個即是她姑姑也是她師父的女人,神情很是興高采烈,她是他們端木家這一輩最出色的弟子,所以她被上一任端木家的天下行走,她的姑姑選為了弟子。
她,端木蓉,一定會將端木家的醫術發揚光大,最好將蓋家拍到沙灘上。
“蓉兒。”端木蓉的師父也是姑姑,坐在椅子上,臉上滿是愛撫的神情:“醫家的人數雖多,但是真正懂醫的卻少之又少,能數得上號的也就我們端木家和穆家,至于蓋家,不過劍走偏鋒之輩,不足道也。正因如此,你更要虛心學習,一旦學成,你的成就獎不可限量。”
“是,蓉兒謹記。”端木蓉記下了師父說的這些話,并為此而努力奮斗。她明白自己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說著端木蓉已經看向姑姑立的牌子‘姓蓋的人不救’在姑姑的口中,這個蓋家似乎就是千古第一討厭世家,雖然和他們端木家并列三醫脈。
“以師父只能,只怕是會埋沒了你,而這次,師父就是要帶你去找一個在醫術上的成就上登峰造極之人,若你能學的她的幾分本事,也算不辱沒我端木家的威名。”
“難道那個人的醫術比師父還厲害么!”
端木蓉的師父微微點了點頭:“雖然為師也是被稱贊做神醫,但比起這位女子來說還是有很多不足。”
“哦,那這個人是誰啊。”
“醫毒雙絕穆阿房。”
……
端木蓉瞅著穿上一身白衣的蓋聶,眉角稍稍挑了挑:“穆姐姐,這就是你新撿的那個人,嘖嘖,長的倒是不錯的樣子,就不知道得罪了誰,給他下了那么多種毒藥。”
“喂,小子,你叫什么。”端木蓉開口問道,見蓋聶不回答,又不由得伸出手在蓋聶面前晃了晃:“我問你話呢,你怎么不回答,難道是個啞巴?”
蓋聶不愿理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姑娘,遂是將身子緩緩轉了過去。
見此,端木蓉起的跺了跺腳,不滿的輕哼一聲,然后開始發揚鍥而不舍的偉大精神。
或許是蓋聶受不住端木蓉的追問,終于很是難得的吐出兩個字:“蓋聶。”
聞言端木蓉神色當即一變:“你說你姓什么?蓋,哼,那姓蓋的你聽好了,本姑娘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端木家傳人,端木蓉是也。”
聞言,蓋聶終于或過頭來看了端木蓉一眼,身為蓋家的人自然知道蓋家和端木家是什么關系,但他也僅僅是看了端木蓉一眼而已,然后就又將頭轉了過去。
無聊。
“你你你,蓋聶。”端木蓉指著蓋聶,然后再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因為蓋聶已經倚在墻上睡著了。
端木蓉頓時跺了跺腳,蓋聶,我和你沒完。